两人对话期间。
辰近将男生送走，一转头，看见几人。
他上前，问，“为什么不进去？”
姜澈先开口，“哥。”
辰近对他颔首。
之后辰轻咋咋呼呼跑上前。
“就来啦。”
她素来表现地没心没肺，像是完全没注意到辰近眼底眉梢带着的不愉，上前一把拽住他手臂，开始来回晃悠。
“哥，哥哥，你回来啦。”
辰近被这黏腻腻的语气甜出微笑，笑问：
“怎么，想我？”
辰轻狂点头。
“可想。”
“就你嘴甜，不是前几天才见？”
辰轻嘿嘿笑，反问，“哥哥不想我吗？”
“一点点吧。”
“啊。”辰轻失望，“才一点点啊？”
辰近忍俊不禁。
“好了别耍宝了。”
说罢抬头去看其他人，“进去？”
几人点头。
进了门。
辰母上前。
“近近，出门了啊？”
辰近，“是，韵姨。”
辰母不赞同，“晕车就该好好歇歇，来回跑更难受。”
“其实还好。”
“还好什么啊，看你这脸白的，来，进屋，坐着。”
接着才像刚看见其余人似的，语气淡淡。
“回来了啊？”
辰珺走在最后，听见这话，下意识回了个“嗯”。
辰母语气顿时来了个托马斯七百二十度回旋反转，她笑得能看见脸颊两侧的细纹。
“珺崽回来了啊。”
辰珺吓了一跳。
“回、回来了，怎、怎么啦。”
“没有没有，就叫叫你。”
辰珺放下心，“这样啊。”
待辰母走远，舒越幸灾乐祸，对姜澈：
“你完了，我俩回来时韵姨勉强还能说是站你那边的，至于现在——”
姜澈，“现在我只能孤军奋战了是吧？”
辰轻反驳。
“才不是，我肯定是站男神这边的。”
“你可歇歇吧。”
舒越被她的天真逗笑，“你现在在他们那里等价于油，而你男神坐在火上，你要是乐意，尽可大胆死命地往里头扑。”
辰珺也劝说：
“轻轻，你这时候还是当自己不存在的好。”
一旁的辰近揉傻妹妹脑袋，每一个字都极近轻柔，温柔如同六月湖上微风，他说——
“你制杖吗？”
“噗嗤。”
舒越一时没忍住，笑出声。
他对看过来的几人摆手，“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辰珺声音里带着笑意
意，问辰轻，“听见了没有？”
辰轻乖巧点头。
“哦。”
这时辰小姨从里屋走出，辰小姨夫在一旁小心看护着她。
辰小姨对上沙发上坐着的几人。
“都在啊？”
几人纷纷打招呼。
辰小姨笑笑，提议：
“一起看电视吗？”
辰小姨夫在一边，虎着一张脸，手里还拉着书。几人丝毫不怀疑，但凡自己的回复让辰小姨有一点不满意。
下一秒那本书将直接呼到自己脸上。
“好、好呀。”
辰小姨，“轻轻过来。”
“哦。”
辰轻朝她走过去，辰小姨拉着她手，两人话起家常。
舒越看在同宿舍两年的同窗之情，赶在辰小姨夫开口之前，对姜澈说：
“来来，姜澈，我们俩聊聊。”
辰小姨夫从表情上看不出喜怒，他侧着头，视线一直黏在辰小姨脸上，那架势，就像看一眼就会少一眼一般。
辰近眉头轻皱。
这表情被辰小姨看见，她不满道。
“年轻人不要学你爸，老头子一个，一天到晚苦个脸。”
辰近听话地放松五官，并对她笑了一下。
辰小姨满意点头，继续去看电视，同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辰轻聊天。
自从局面稳定以后。
舒越不再装模作样和姜澈尬聊，他朝着辰近一努嘴，示意他赶忙去讨好自家大舅子。
姜澈回头看一眼辰近。
就这么短短五秒时间，辰近少说刷新了十余遍手机界面，一向淡淡的面上难得带上了明显的烦躁，浑身上下充斥着“别惹我”、“谁惹谁死”的气息。
姜澈渐渐死鱼眼，问舒越：
“就这，我过去，你确定是在刷好感？”
舒越回他，“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
姜澈反问，“什么意思？”
舒越对他呲牙。
“意思是我也忙，能自己解决的问题，别来打扰我。”
说完不去看姜澈反应，舒越往右边挪吧挪吧，靠近辰珺。
“珺珺。”
辰珺收回盯着电视的视线，问他。
“怎么啦？”
“珺珺喜欢这种狗血剧？”
辰珺听出他语气中的难以置信，笑出声。
“偶尔看看打发打发时间也不是不行。”
“珺珺还有多余的时间需要打发？”
这不是都忙成陀螺，连轴转了吗？
辰珺笑着下结论。
“所以我平时这不是不看嘛。”
“这样啊。”
辰珺套用他这回复，换了个语气，作为回答。
“这样啊。”
舒越又往辰珺身边凑近几分。
“珺珺喜欢里头那个角色？”
“里面的角色？”
辰珺楞了一下，说，“我不知道啊，你等等，我看看，暂时我还一个人名没记住。”
“？？？”
舒越，“不是，珺珺，你看这么认真，一个角色名都没记住？”
方才他在一旁与姜澈尬聊时，便一直注意着辰珺这边。
他看着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入神程度，丝毫不输当年陪她去看的那场名师开展的学术讨论。
结果这下倒好。
舒越发出疑问，“所以珺珺是在看什么？”
辰珺摸着鼻子不好意思。
“我在想老谢发过来的辩论题，和此刻角色之间的纠纷关联性挺强的。”
舒越了然。
“大学生辩论大赛就快开始了吧。”
“对，等国庆小长假结束，回学校差不多就开始准备最后冲刺了。”
“那老谢还给你们放假也是难得，我还以为这种国家级的比赛，肯定要拉你们特训。”
“讲道理是要特训的。”
辰珺解释，“只是老谢意思，过犹不及，这是怕我们把自己绷断了。”
舒越举起大拇指，“真好。”
辰珺笑出声。
“好啥呀，我们都怀疑老谢单纯就是自己想和师母去过二人世界。”
舒越心里赞同，嘴上却说，“不能吧。”
“明明这才是老谢画风。”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舒越又蹭过去点。
“那你们就这样，拥有了能馋哭隔壁高中生的小长假？”
“指不定算不算假期呢，我们有视频会议的。”
辰珺后仰，摊在沙发靠背上，“而且线上作业也多。”
“这也是老谢画风吧。”
辰珺笑，“当然。”
舒越撑起身体，想趁机再蹭过去些。
辰父一屁股坐在了两人中间。
坐下前还不忘对着舒越露出一个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微笑。
“……”
舒越咽下哽在喉咙口的老血。
“叔叔晚上好。”
“晚上好。”
辰父不再理他，对疑惑的女儿。
“珺珺啊。”
“在的，爸。”
“你现在长大了，有事情都不和老爸说了哦。”
“没有的事情。”
“真的？”
“真的。”
“那珺崽崽，你可要说好。”
“……”
这回换珺崽崽咽下哽在喉咙口的老血，她艰难接话。
“好。”
“珺崽崽可要说好，要是外头有了二师兄
，一定要把这头胆大包天的猪领回来爸爸过目哦。”
“好。”
“所以。”
辰父试探着问，“珺崽崽还没有对象吧。”
辰珺下意识要去看舒越，舒越被辰父挡住。
她扯了一下嘴角，“还没有。”
“还没有啊。”
辰父拖长尾音，去看舒越，表情怎么欠揍怎么来。
“哎呀，原来还没有啊。”
“……”
“是。”
舒越心累，努力迎合未来老丈人。
“珺珺还没有。”
辰父顿觉神清气爽，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浑身是劲，甚至还能原地打上三套太极拳。
不等他嘚瑟完，辰母过来，一眼了然。
她揪着辰父耳朵，将人从沙发上提溜着起身。
“又去刁难越越了是不是？我说你个老不修，从人家越越七八岁就开始你就开始闹腾。就你戏多，你烦不烦？”
“不烦！”
“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我错了。”
辰母撒开手。
“这还差不多。”
辰母对舒越，“越越啊，不理他哦，韵姨给你切了水果。”
舒越忙去迎，“谢谢韵姨。”
辰母越看这小伙子越满意，乐呵呵的。
“不客气不客气。”
转头对上辰父，凶巴巴，“你跟我走。”
“走就走。”
这时电视屏幕上正好反倒一个片段，画面上两位老人坐在公园。老爷爷推着老奶奶，时不时地讲些句子逗她。
许是背景音乐太过柔和，配合上残阳抚柳，温情地逼人泪落。
辰珺发出感慨，“真好。”
舒越问，“羡慕啊？”
辰珺说，“当然羡慕。”
舒越，“羡慕什么？你还怕到不了那一天吗？”
辰珺一时没反应过来，两分钟后，等到影片上的老人被她老伴推着回到家，听见老人的那句，“不知不觉都这个年纪了啊。”
才猛地反应过来。
辰珺哭笑不得，“我说的不是……”年纪。
转头时正对上舒越凑得极近的脸。
灯光暖黄，音乐柔和，舒越眼底的光太亮，耀眼到极致。
舒越问她，“不是什么？”
“扑通——扑通——”
那句话倏地便说不出口了。
无他。
舒越的表现，实在给她一种，她和老人之间，出了岁月，不会有任何差距的感觉。
“……”
辰珺咬着下唇，在舒越手忙脚乱中用力揩掉眼泪。
“是啊。我还怕到不了那一天吗？”
毕竟有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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