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文虚点点头,旋即说:“义儿就随我坐镇泰山,预备联合各路同道抵抗匈奴,而你下山后也可趁此机会历练一番。我想清楚了,这次就让婷儿陪你去吧,她也该历练历练了。”
第二天雪花已经停下,晁幽和师父、大师兄、师妹拿着纸钱、香子、果子祭拜亡父。晌午时便要下山。
木文虚和木高义立于一株柏树下给他们饯行。木文虚道:“此次山下,你们一切要小心行事,凡是三思而行,不可鲁莽败坏我泰山派的名声。”晁木两人点点头。
木高义道:“三师妹,路上小心。”接着看了晁幽一眼,也是点点头。
师兄妹各骑一匹好马,上了大道,一直骑了十余天,但见雪花雪水也已不见,两道都是枯黄败坏的野草,萧瑟之极,说不出的寂寞,晁幽庆幸一路有佳人相伴,甚是满意笑了笑。
这一日已到黄河一带,进入梁国。晁幽那碧绿色的葫芦早已空空如也,一滴酒也没有了,于是预备找个地方投宿,打满酒再上路。木蔓婷自得与二师兄上了路说不出的快乐,就像笼子里的鸟儿被放出来一样,一路与二师兄晁幽有说有笑。这日虽说到得梁国,可是小丘却依然连绵不绝,多日来,两人在马上极为无聊,到得今天已经沉闷不住了。蓦地里一条小溪淙淙流过,两人欣喜翻下马身,牵马饮水,自又在小溪边上洗了脸,晁幽说:“小师妹,你真好看。”这话像一朵玫瑰开在木蔓婷的面前,接着化作一股暖流进了她的耳膜,木蔓婷顷刻间涨红了脸。木蔓婷于是开口说话:“二师兄二师兄,这么骑马,也过于呆板,刚才打听了一下,前面有个杨家集的镇子,要去这个小镇,经此小道更加容易些,”说着指了指西南的一个方向,“我先骑一会,你随后过来追我,看哪个先到镇上。”于是二话不说,马鞭一挥已去十余丈。晁幽措手不及,翻上马身看到小师妹已经骑了好远。他一路向西南而骑,穷追不舍,只觉山丘越来越高,黄昏时分,竟然骑到了一个一线天的崖壁,暗叫苦也。又骑了一会,只见前面一线天里分出两条小路,就像大地和天被劈开一般,人马刚好能过,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好地势,晁幽跳下马来,见南去那条小径的崖壁上刻了一座泰山的模样,晁幽思忖这是小师妹故意佯装的记号,其目的是声东击西,经此一想,不假思索,快马加鞭,竟向西南方向继续策行,不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小镇,打听之下,名曰:普里镇。眼看西南方巧有第一个临河的店家,旌旗幔布下隐约可以看到“弄涛客栈”四个小篆的大字,临河听涛,自是不错了,冬月弄涛于晁幽而言更无此雅趣。于是翻下马来,店里的小二急忙过来招呼,晁幽给他几个铜板,那小二好不快乐,立即把他的马儿牵到一旁拴好。晁幽说:“小二,你看到一个年轻的着青色衣裳的漂亮女子来过这里没有?”
小二回答说:“来往的南北旅客不断,女子却是不少,青色女子也是很多,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漂亮女子。公子不妨到二楼去瞧瞧。”于是牵马走开了。
晁幽怅然,纳闷道:“难道走错路了?”摇摇头,预备上楼打酒再说。
到得楼上,里面几乎各路人马满座,商贾、书生、孕妇,其中还有四个武林人士的打扮,那四个均身穿褐色的长衣葛布,一个很胖像一只肥猪,手操一个铁钉耙,一个很瘦像一只猴子,手操一个铁链鹰抓,一个很矮像一个冬瓜,手操双斧,剩下那个很高像一只丹顶鹤,手操一个长矛。
只听得那肥如猪的胖子对着那瘦猴的人说:“老二,咱们在黄河一带,也算个人物,不料,老四却在那莫家镇遭到那狗男女的毒手,一根手指削了下来,当真奇耻大辱,这事传了出去,我们怎么在道上混。”
那瘦猴接话说:“老四,你如何闹上长江派的,是不是又奸杀人家良家妇女了?”
那高个子的接着道:“不是不是,那日我在店家喝了一些酒水,出得门来,看到一个姣好的女子,上去就说,‘大冷天的,你跟我去暖床了吧”接着在她脸蛋上一摸,不料旁边一个蓝衣女子过来,却给了我一剑,她出手不快,我躲了过去,当时乐道,‘真是祖上积了阴德,老子今天走了桃花运,这小妞也过于漂亮了吧。’预备拿起长矛吓一吓她,好让她从我,哪里知道,房屋上飘来一剑,蓦地里一个蓝衣小白脸挡了我的长矛,接着便使出杀着,功夫倒是不错,斗了十多招下来,我敌他不过被利剑削去了一指,疼得厉害。那小白脸于是又说,‘我知道你们是黄河上的黑道,只是以后有我长江一派在,你们无论是小的老的就不能如此作恶。还不快滚。’我终究比不过他,只好夹着尾巴跑了。”说完忍不住愤恨的模样。
那高个子的接着说:“咱们黄河一派,无论小的老的生来不仅劫人钱财,杀人放火,还要奸淫别人的妻子,哪一个人没有十余条人命在手,要我们放下残杀,改过自新,那还不跟他长江一派同流合污了吗?”说着看了看其他人,余人答道:“说得也在理。”于是他又说:“何况他长江一派只管他南边的事情,竟来到北方过问我们黄河一派的事。我们黄河派的脸面何存?”
那瘦猴站立起来,在桌上生气地一拍,怒道:“妈妈的,这事恐怕要和他们了断一下。”
晁幽心想:“原来是‘黄河五恶’!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哪里去了?”于是走了过去,说:“不知道黄河五恶坐镇于此,小的几年前就听过你们恶霸的事情了,真是丧尽天良,小的给你们斟酒了。”于是叫小二拿酒碗过来。
高个子诧异地问:“哪里来的小白脸,认识我们?”
晁幽倒了一杯酒给那老二,环绕着他走,答说:“五位威名远播,黄河一带的恶事尽悉各位之手,谁不识得,只是历来讳名谁也不敢提及,小的无福知晓。刚才听到五位的谈话,正是杀人也是杀,杀猪杀猴也是杀,每到节日富裕点的哪个没有杀戮,人在道上,没有几十条人命在手那也不叫英雄好汉了。”
这黄河派确实是北方的黑派,坏事做尽,历来与南方的长江派不和,是以黄河弟子在帮派的熏陶下,对于正义极为讨厌,以干尽坏事的多少为荣,弟子当中做坏事越多地位就越崇高。这四人听到晁幽那么说,不仅不恼怒,自是高兴非常。
那瘦猴说道:“我们老大不在这里,江湖外号叫作‘经常恶’,名字叫作薛刚,我是老二‘时常恶’温有良。”
肥猪接着说:“老三,‘有点恶’谢飞。”
那高个子接话说:“老四,‘偶尔恶’秦啸。”
那矮子最后说:“老五,‘可能恶’葛风。”
晁幽一一倒酒给他们,接着施礼,然后说:“今日当真见到英雄了,依我看黄河一派名满江湖,有几大绝学别派是没有的。”他这么一说,四人饮完酒皆过来问是哪几个绝学,晁幽接着说:“第一门绝学当属‘不仁义’,这门绝学是要杀尽天下正义经纶之士,贵派在这一点上远远超过其他门派。第二门绝学应是‘不厚道’,想学此法,必须杀尽天下富贵的,奸逼那些美貌的,坑害那些手无寸铁的。江湖上的好汉们都说,贵派有这两大绝学,自是在黄河一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过……”说着不住哀叹。
四人起先听他这么一说,非常乐意,但见他连连哀叹,忍不住又问:“不过什么?”
晁幽回答说:“只是依我看贵派至今仍然没有威震南方乃至四海,是还有一门绝学没有练成。”几人又问是哪一门绝学,晁幽于是说,“这么绝学叫作‘不忠义’,要练这门绝学必须手段残忍,寡恩不忠义,什么礼俗教义他奶奶的都不放在眼里,启蒙恩师要杀,授业恩师也要杀,养育的父母也要杀。我听得西域有一人,外号叫作‘不留情’的剑客,一入门来,首先有一千余人,该门派为了锻炼出绝好的剑客,每天都要比武练招,每两人一对,每天都要把对手杀死或者毒死,半月不到,居然神功大成,百毒不侵,威震西域更无敌手。”
葛风道:“那也是,天下间的武者,只有在山穷水尽时方能锻炼出好的剑客,我兄弟五人如今都没有了父母,又不会下毒的本领,我们那五位恩师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我们自然杀不得他们,这门叫作‘不忠义’的武林绝学恐怕一辈子也要学不会了,可惜可惜。”说着和其他人摇了摇头。于是又说:“我见你样貌俊俏,聪明伶俐,少说脑水也要有一两斤重,如果拜了我们五位为师,以后必然前途可造。你……”一语未尽。
但听得楼道的木板响起,一个中等身材,满脸是雀斑的人走了上来,他手执铜锏,着葛布长衣,显然是黄河五恶的老大“经常恶”薛刚。薛刚走到四人跟前,瞅了瞅晁幽一眼,对他们说:“他娘的,还没有来么?”
突然旁边酒家飘来一个男子的声音,朗道:“早就来了,只是怕贵派的‘不忠义’这门绝学没有练成,势必要败在我师兄妹这里,不免要难过。”说着已由左侧的客栈纵身而来,接着一个女子脚一登那边的门窗,也已到五人面前。两人都是蓝衣长袍,打扮极为儒雅漂亮,显然是黄河五恶先前说的对头。
“两个臭娃娃,你们说什么绝学?你们长江派管也太宽了罢。”薛刚不等对方回答,已是一个铜锏打过来。
那男子随手一个陶茶壶丢了过去,薛刚铜锏打在茶壶上,茶壶立即碎片纷飞,客栈中的人跑得跑叫的叫,薛刚更是因为这一锏溅得自己满脸茶水,晁幽则躲到一边饮酒看乐。那男子道:“且慢,要真动手,也需要你们知道本公子的名号,我乃长江派大弟子梦夏,这是我师妹梦晚秋。”
晁幽细细打量着这两个人,只见梦夏身形均匀,方脸,鼻翼极为端正,一副狭义气质,当真是一株慈竹模样,那梦晚秋生着一段好身材,眼眸明亮,脸蛋儿略带羞涩,再说她云鬓迷人,当真犹如空谷雨点下的兰花,美丽非常。
晁幽心想:“这梦晚秋还真是个美人儿,可要把我的小师妹比下去一些了。难道这美人儿也和我师妹一样会舞刀弄枪么?”
正想时,梦夏突然开口:“你们黄河五恶作恶多端,多行不义,今天本公子要教训你们一些。”说着便拔剑朝薛刚脑袋刺去。
薛刚喝道:“你奶奶的,什么秋啊夏啊的,看招。”手臂一挥,几个盘子飞向梦夏和梦晚秋,梦晚秋接着拔剑叮叮当当地劈在盘子上,那些碎片又立即又纷飞,这时黄河五恶的余下四人一脚踢在一张桌子上,梦夏喊道:“小心,师妹。”其实这招不快,以梦晚秋的功夫自然可以接下的,但他担心梦晚秋,于是一脚踢在薛刚的手臂上,薛刚连退几步,梦夏接着脚登墙壁,使出一招轻功,于是一剑把桌子在半空劈开。这一剑劈来,好好的桌子就像豆腐那么软似的,竟然大半的木屑飞到河上去。
谢飞喊道:“好小子,有两下子。”
梦夏答道:“只是贵派的‘不忠义’大法没有练成,不然我这招‘凌空打狗’可多半不成。”他故意把“凌空隔物”说成“凌空打狗”自是要玩弄黄河五恶了。
黄河五恶果不其然,个个凶神恶煞执着兵器攻击过来。“偶尔恶”秦啸骂道:“接招。”一个长矛便要挑了梦晚秋。
他历来好色,黄河一带的美妇、女子一听他的名字都吓破了魂儿,梦晚秋先前坏他好事过,是以极为怨恨她了,因此上现下他只想要了梦晚秋的命,以雪洗先前断指的耻辱,至于什么美人儿的事情他也无心再想。一出招便使出生平本领,长矛已经在梦晚秋的脑袋上连挑了几次,但说也奇怪,每每要挑到她的脑袋时均被梦晚秋左扭有扭地躲了过去,他这招叫作“连推六月”乃是风月韵事时候想出的名目,每次都可以连续挑下六次,六次后便要停顿一会,先前他发招过快,每次无不往要害挑,首先是脑袋,接着是心窝,梦晚秋来不及攻他,这下看出他两次都是这一招,两次中间已有停顿,料想第二次耍完也要停一会,于是脑袋一闪,使出个轻功,手掌打在桌上借力纵身一跃已到他的旁边,梦晚秋突然左手夺了他的长矛,右手剑柄犹如一个拳头打在他鼻翼上,只听到秦啸“哎呦”“你妈妈的出阴招”不断乱骂,顿时已瞧见他眼泪和鼻血流出,狼狈之极,梦晚秋又一个转身到得他后背,一招踢腿过去,只见“偶尔恶”秦啸像一条鱼破窗而出落到河里去。
这边四恶不断乱挖乱砍乱扔,突然“有点恶”谢飞耍了一个“长鹰翻飞”,他虽然胖,到底身手也是敏捷,只见一只肥猪身子连连翻了几次,一个钉耙往梦夏下盘攻去,梦夏正和三恶对招,哪里想到对方出其不意要害他脚掌、大腿,霎时夏腾空而过,那把钉耙重重地陷入木板里,一时之间整个楼板似乎被大水冲击荡漾起来,“时常恶”温有良趁火打劫,一个链鹰抓向前一抛,梦夏想:“我命休矣。”来不及遐思一个剑鞘扔了过去,只听得当的一声,那把可怖的链鹰抓被弹了回去,“可能恶”葛风看到他连过两人均随心所欲,更加急了,怒喊一声接着双斧已连劈带砍,“经常恶”薛刚也从后面用铜锏攻他,几经下来,梦夏已逼得手忙脚乱退到墙角,只需斗几招估计就要落败了。
眼见老四已经被打到河里去,于是“可能恶”葛风和“有点恶”谢飞转身过来要攻击梦晚秋。晁幽想:“你们要是将那梦夏给收拾好了,这梦晚秋武功敌不过他师哥,还不要落败吗?蠢材蠢材,可惜可惜。”
只见两拨人马刀光霍霍地来来去去,时而如野鸡乱蹿,时而如蹄兔乱跳,时而又如雄鹰展翅高飞,打得难解难分,突然一个桌椅像一张凉席飞了过来,梦夏运气一掌接了过去,桌子稳稳地落在地板上,薛刚和温有良露出两个像蚂蚱一样的脑袋,面目抽搐,人和桌子连退几步。谢飞和葛风瞧出这是在比试内力了,顿时齐喊:“我来帮你。”这边梦晚秋也转到大师兄的后面,一掌打在他身上。一时之间,桌子几乎要炸开了的模样。
晁幽从一旁走出来,说:“贵派的‘不厚道’绝学果然名不虚传,四人打两人,确实不要脸啊。”
那老五葛风吃力地说道:“小兄弟,我看你脑水至少也要有几斤,依你的天资,只需拜了我们为师,前两门绝学传给你又有什么难的,日后你定青出于蓝,威震南北西东,现下你只要拿一个茶壶轻轻地敲一下那小妞,他们真气一动必败无疑。这便是你入门给师父的礼物吧。”
晁幽说:“贵派的‘不厚道’绝学现下又分支出‘不要脸’的绝学,果然令人羡慕,不过我只想学那贵派‘不忠义’的绝学,阁下肯教吗?”
葛风继续说:“我们五位恩师比我们更加不厚道不要脸,这绝学恐怕不能教你了。”
晁幽说:“是嘛。阁下不肯收我为徒,我只好自创了。”于是在梦晚秋身上打了一掌,顿时,只见薛刚等人连桌飞到墙上,当的一声口吐鲜血。
葛风最先起来,手拭嘴角的鲜血,喝道:“狗娘养的,原来是个厉害角色,你是哪一个门派的?”
晁幽说:“我要是说了,阁下会不会教我‘不忠义’的绝学?”
葛风一怒,双斧砍了过来,晁幽一掌打了回去,只见他如云朵般飘到墙壁,接着又吐了一口鲜血。晁幽不住地摇摇头,叹气说:“哎呀呀,贵派的绝学要到我手中才能发扬光大啊。”
薛刚等站立起来说:“妈妈的,原来是泰山派的人,给我等着。”于是一个个狼狈走下楼去。
梦夏收剑,道:“原来是泰山派子虚真人的高徒,方才在隔壁酒家听得尊驾口齿伶俐,现下又以高深内力击败黄河四恶,果然不同凡响,多谢多谢,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晁幽摇摇头,又正经地说:“鄙人姓晁名幽,方才是要戏弄这几个恶鬼,是以口出污秽之词,两位莫怪,夏兄才是侠肝义胆,武艺超绝,让人羡慕。”
两人各自推崇,只听一个甜美的声音说:“小女子梦晚秋,多谢少侠相救。”于是轻轻蹲腰施礼,脸颊绯红起来。
晁幽说:“姑娘太客气了,长江一派乃是名门正派,江湖上的同道都非常敬佩,只要有一点狭义心肠的人都会出手相救的。有一事想请教二位。”
梦夏说:“巢兄说便是,自当知无不言。”
晁幽说:“二位可晓得杨家集这个地方么?”
梦晚秋回答:“怎会不知,由此南下,也不过四五十里路程,脚步快的一个时辰便到了。少侠要到那里办什么事么?”
晁幽说:“倒也不是什么事情,只是和敝师妹在路上失散了,我有点担心。梦姑娘,你别说什么少侠长少侠短的,我听着着实不惯,我比你大,叫我名字就行。”
梦晚秋说:“那也好,泰山派和我们长江派都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本远不到哪儿去,不过直呼名字说什么也不大好,我便唤你幽师兄,你称我秋师妹就是了。”
晁幽点点头。梦晚秋又说:“适才幽师兄替我们解围,而且我们出来也有些时日了,正预备南下拜见家师,倒不如做个伴儿,倘若路上遇到强敌也可互相照应,幽师兄,我们先帮你找到你师妹再说。大师兄,你意下如何?”
梦夏说:“我与晁兄一见如故,正好想和他喝几杯,如此再好不过了。”
晁幽朗声一笑,说:“好好好,那我们就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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