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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天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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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生活凡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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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阁楼小院绿萼梅,十名心如磐石的护卫握紧了手中的刀。

    刀剑交鸣声,巨龙咆哮声,似曾相识的闷哼声,魔法轰砸声,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将这场预谋已久的艺术盛会推到了顶峰,可惜的是却是以着雪府人员的节节败退为代价。

    院外厮杀正紧,院内出奇的安静,或者说,一片死一样的凝重。

    清脆干练的出鞘声响起,君不争提着一把寒光青剑淡笑行来,长衫若雪,摇曳着坦荡;紧接着俯冲而下的巨龙之上响起铮铮颇具凌厉古意的五弦琴音,姬琴娘柔滑的手指探进风里,拈起一根细若牛毛的银丝琴弦,在月光里轻轻一拨,琴弦高速颤动起来,竟然发出一道类似剑鸣的萧杀清鸣;魁梧的泉野扛起身前裂谷巨剑,似个野人一般蛮横向前一步猛踏而出,石板尽皆爆碎,犹如战鼓激昂准确奏响在这场盛会的顶峰节点处;浪子星一如往常的诡异安静,下一刻,却突然消失在原地,那里残留的身影被风吹散才发现,原来那竟然只是一道虚影,真身已不知去了何处。

    一动皆动,默契的演绎着此次的艺术之行。

    马夫提着劈柴刀微微低头侧目望着刀上斑驳的老旧锈迹,耳鬓斑白的潦草头发透发着流年的沧桑,步子放的缓慢,离来人越来越近。

    平整石板地面载着寒露冰霜,不知是谁的血洒了遍地,迅速凝结成冰,有些湿滑。马夫抬头望着坦荡行来的男子,握了握微感冰冷的手指,握着陈旧柴刀的右手缓缓抬起。

    被寒气包裹的柴刀明亮的刀刃凝结上冰霜,划过吹来的寒风发着呜咽低鸣,马夫平静踩过脚下的血冰,看着由始至终面带淡笑的那个男子,说道:“你的修为我看不透。”

    君不争随意披着的洗白长衫依旧无法掩饰住他的风度,肩头上有一道被缝补完美的口子,仔细看可以发现有一根线头在风里随意飘摇,看上去愈发翩翩。他那一头黑色头发被一根玉簪随意扎着,垂在身后不时被路过的寒风吹得扬起,有些干瘦的手指拳骨微凸,随性却有力的握着那把名为干将的青光寒剑,笑容干净。

    他看着身前这位年过半百的马夫,纯粹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自谦,而后目光转移到那把锋寒身旧的柴刀,笑容渐渐收敛,沉默片刻说道:“你的刀我也看不透。”

    马夫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小院四周皆陷被动的雪府护卫,微感无力的摇了摇头,而后用左手将右臂棉袖缓缓编起,紧了紧手中的刀柄,继续向君不争走去,叹道:“拳怕少壮啊!”

    剑鞘从腰畔解下。

    君不争并无骄傲的眨了眨眼睛,略显干瘦的左手将剑鞘随意丢在了地上,身上再无长物,然后同样迈步迎面走去,看着那个稍显沧桑的马夫,郑重道:“听闻老当益壮,且你用的是刀。”

    话音落下,马夫不置可否的静目微垂,下一刻,他的刀动了!

    跟了马夫不知多少年的陈旧柴刀,刀锋无需磨砺,全从劈开的不知几何的柴木中磨出了凄凄寒光,井沿的青石上有过它的踪迹,百年的老槐下有过它的身影,火堆旁的木柴中停过它的步伐,马厩的木槽边也刻过它的痕迹。

    刀就是生活,生活里到处都是刀。

    所以刀光乍现那一刻,仿佛将日子里鸡毛蒜皮,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一刀尽斩了去,斩风斩霜斩过往,一刀尽破,一往无前的砍向君不争的脖颈。

    君不争终于失去了风度。

    对他们来说,刀就是刀,剑就是剑,再多的招式也不过浮光掠影,唯有道与意才是最终追求。

    君不争急忙提剑相挡,刀剑瞬发交鸣出一道清脆嗡鸣,柴刀上的霜粒顿时震荡而去,粘贴向了青光寒剑。

    刹那,君不争仿若看到了露水石井,看到落叶老槐,看到了火中爆裂的干柴,看到了烈马就食的老槽。

    到处充斥着那把劈柴刀的身影,到处闪动着猎猎刀光。

    只一把剑,怎么挡的住如此多的刀影?

    嗤嗤嗤嗤嗤,满是生活凡俗意中,君不争急忙避转身体,手中干将依偎紧贴马夫劈柴刀摩擦轻动,身上的长衫却是多出了许多道刀痕,隐见血迹。

    嗤拉,肩上那被一双温柔纤手缝补好的口子再次裂开,曾经的线头碎成无数细段,零落在空中。

    “好刀!”

    君不争手腕一抖,干将应势震鸣,瞬间将所有寒霜震落下去,刀剑一触即离。

    手指抹过脸颊血迹,英俊的脸颊透发着一股飘血的潇洒。

    “刀在生活中,生活在刀中,你很强大!”

    侧目可惜的望见肩上破损,君不争抬眼赞叹道:“即便我的修为比你高上一分,可我不敢说真能胜过你。”

    “君子不争,求得乃是一分淡薄明心的潇洒,我以凡俗堕你清心,算是占你便宜。”马夫松了松握刀的手,手掌微麻,暗叹一声谦虚道。

    “你真的很强。”

    君不争认真的看着他说道:“超凡脱俗,我只知一味寻求超脱之道恣意潇洒而去,却不知真正的凡俗更能出圣贤,正可谓以俗破俗,是晚辈愚钝了。”

    晚辈,自然是在面对前贤时的自我称谓,换句话说,‘晚辈’二字写满了恭敬佩意和对贤者的尊重。

    “此人能屈能伸,光明磊落,日后定然前途无量,浪子的人不简单啊。”

    马夫脸色慎重的审视着对方,思忖了片刻,听着周围的护卫们低吼,抬眼淡然说道:“你过不了我,不如早些离去。”

    “晚辈还想试试。”

    微微一笑,君不争衣衫无风自动般,战意浑然而起,手中的干将青光越发耀眼,透着一股数不尽的蒙蒙潇洒,嘴角轻勾笑道:“即便无法取胜,可拦下前辈也是够了。”

    长剑飘然而至,剑风起处,释放着一股大开大合的放荡不羁。

    “当!”

    重重的交鸣声,刀剑再次猛然相撞。

    马夫脸色一凛,劈柴刀漆黑的刀身,出现了丝丝裂纹,却依旧稳固。

    君不争没有抱必胜信念,他追求的是挡下,只要拦下马夫,一切自会有条不紊的依计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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