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力渗透极深的秘密组织,在擎苍被派遣调往雪府之际就取得了消息,想要避过他们的耳目谈何容易?
所以精于算计的他们每次行动无一落算,全部皆在掌控之中,似乎根本不会出现意外情况,任务对他们来讲就像手到擒来那么简单,因为他们总是可以将潜在的威胁牢牢克制住,不会出现丝毫差错。
时日渐长,浪子之人几乎都有着自己的骄傲,这也促使他们更加学会了精打细算,准确表现出来就是,你有一,那我就出二,不论你藏有何种底牌,我总要比你不多不少高上一分。
也仅仅是高出一分,可正是这一分,不但能确保任务圆满完成,而且正好将他们的骄傲表现的淋漓尽致。
仅胜一筹,看上去差别不大,那么就不能说我欺负你,同时,也给了你击败我的希望,毕竟实力悬殊太大,完全碾压根本就没得较量。
恰恰正是这种习惯,使得浪子之人可以很好的发挥实力,粗心大意或者技不如人,那就没必要回去了,而更多的是可以在这些生死厮杀的时刻,凭借高出一分的实力,不但完美取胜,实力也会在磨练中越发强大。
在他们眼里,完成任务只是胜利的附赠品,真正的好处是凭此契机使自己更上一层楼,每战胜一位旗鼓相当的对手,就像是在自己通往人生金字塔顶端的道路上铺成了一块砖,他们将这种做法称为:砌楼。
雪府来了一位提着巨阙的擎苍,所以他们中有一位扛着裂谷的泉野,有一位劈柴的马夫,所以出现了一位杀人的君子,有一个善于防守的杂役,所以来了一个手段诡异刁钻的刺客,有一个玩弄火焰的厨子,所以上空静坐着一位如水温柔的琴娘。
再者,隐藏在雪府各处的黑衣人,似乎每个人都有着自己可以压制的对手,像是专门研究过对方的画像,只要战斗触发,便会利落的出现在对方面前,所以他们延迟了两个月,像是在精心准备一场艺术盛会。
他们是来抢人的,所以不需要有碾压毙命的实力,只要压制,分工明确中就会出现一位专门前来带走雪诺的黑衣人,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不慌不忙的将人带出阁楼,带出雪府,消失在茫茫黑夜。
最让人恼火的是,完全没有办法阻止,只能一边苦苦被人压制无法还手,一边眼睁睁看着要守护的人消失在眼前,倍感无力。
这是浪子的骄傲,是他们的享受所以君不争才会敢于开口说,一切志在必得!正如以往数不清的任务里对别人说的那样。
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并不是大话,怎么看这都只会有一个毫无意外的结局,使这场精心准备的艺术盛会圆满落幕。
月黑风高夜,正是动手时。
漆黑的夜色里有着人影悄悄闪动,夹在臂弯下的刀剑露出了它们的锋芒,随着脚步愈趋愈近,跳动的火光终于跃上那些刀剑,反映回来惨淡的冷光。
“先送雪松大人回去。”
察觉到一缕不安,马夫转身对着两名持刀护卫吩咐一声,替雪松做出一个最为妥当的决定。
雪松面色僵硬看着马夫,担忧的眼睛里没有多余质疑,他想到了浪子的传闻,猜想到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恶战,不由的身体微感寒冷,暗叹一声,由两名护卫护持离去。
雪松消失在夜色里,上空的巨龙两眼狰狞的盯着下方,好像散发着数之不尽的压迫气息。雪松的离开,就像是拉开了一台演出的帷幕,所有人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兵刃。
“自有狄将军照拂雪府以来,好久没有与人动过手了。”马夫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把劈柴刀,很黑很陈旧,他微微偏着身子看着身旁的擎苍三人,颇是无奈的笑了笑。
“狄将军也有他的难处。”
擎苍举手投足间将巨阙自地面上拔起,剑身开阔无华,有着一份难以言说的厚重,擎苍久经沙场的黑色寒脸透着坚毅说道:“泉野交给我,天下名剑中裂谷第四,我倒要领教领教,它是否真的有这个资格。”
沙场磨练出的铁血将此话说的铿锵有力,就连一向散漫的墨磊都被流露出来的战意感染的精神激愤,目中精光阵阵,颌下疏须根根暴起,隔空望向全副劲装的浪子星。
群情激奋,战意大起,马夫用余光注意到厨子抬头观望,似乎是想做出焚琴煮龙的强悍之事。
“厨子。”
“嗯。”
两名老伙计对视一眼,看懂彼此眼中的嘱托和坚毅,微微点头。
跳动的火光里突然跳出一群黑衣,他们不是只可远攻的修行者,不是操控魔法的魔法师,而是由纯粹武者编制成的一群夜色浪子。
行刺这种事,还是动作利落的武者最为合适!
雪府护卫一多半是由元阙元者担任,一小半是沙场转回的铁血士兵,被上空的龙啸压抑了好久,被暗夜里的黑衣盯的如刺在喉,猛见刀光亮起,顿时激发起了凶性,纷纷丢弃弓箭拔出腰畔制式钢刀,亦有飞剑猛然惊啸,双方像狼群般,迅速相扑而杀。
阁楼院外顿时响起一阵激烈的刀锋碰撞声,闷哼低吼中不时有人被刀剑划过身躯,刀尖戳中肩膀,割开腿部肌肉,鲜血从各处喷洒而出,淋湿染红了一片冰冷的地面。
“元阙第二届排名第三的修士宋岳?”一位黑衣武者声音略带戏谀的拦下前方的青衣男子,刀锋微寒。
目光微怔,宋岳飞剑悬于头顶,愕然应道:“不错,敢问阁下是?”
“浪子!”
话声始落,一步上前,刀锋顿时劈将而去,宋岳飞剑急出,却岂料一触即溃,落于下风。
同样的事在各处上演,雪府人数占优,却极为被动落败,顿时一股不甘的压抑在雪府之中散发而开。
“看来,他们早将雪府虚实查探的一清二楚了。”
无奈一叹,马夫提刀缓缓向着前方走去,抬头目不斜视平静看向君不争,说道:“赢了我的刀,便没人能阻你。”
君不争英俊的脸上含带笑意,同样缓步向前,手臂随意晃动中,摸向了腰畔晃摆的剑,笑道:“我更习惯称之为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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