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斜,岸边漆黑身影横躺,一旁盘坐的天琊再次陷入了沉睡,泰坦自从将天琊拖上岸边,亦是进入梦乡。
月盈中天之际,天琊翻了翻沉重眼皮。映入眼帘的却是夜色下的一道黑影,相隔十米多,夜色下月光似是穿不透那人身影,漆黑的身躯,墨色斗笠,顷刻间埋没初醒的睡意。
“公子,看都看了,你觉得我是美女吗?”
左右盼顾,依旧是团黑影,只是身影似女人,正待细看,只听一道空洞的女声从四周传来。
听其所问,吓得天琊冷汗直冒,心想:“这不是黄鼠狼问道的词吗?小时候听人说,若是黄鼠狼问你它像不像人,说其像人,它得道,说不像,不得道反缠着你一生,害你不得安宁。”
如是想着,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不太标准的此世语言生涩地缓缓道:“姑娘身形曼妙,姿色天然,般般入画骄似秋月;声若燕语音优莺声胜三分,如此艳颜天上难得几回眸,何况人间本凡尘。”
一语罢,紫雾缭绕,霞光缕缕,阴风阵阵环于黑影身周;待到风盛之际,天边一声闷雷,闪电刺破长空,接连六道劈落在风旋正中。
雷霆泄去,繁星点点映皓月,夜间虫鸣惊四野。
犹在美妙意境中的天琊回首,惊的大跳,磋叹一声“真乃仙女耶。”
“公子,多谢今时今日再造之恩,也不枉小女子苦守之情。”
“额,苦守,嘛玩意。”
不知女子听没听懂,天琊也不敢问其他;女子撤掉手中白色镜状烟雾,回首间,脸庞一张白色薄纱紧束,橙装裹身,眼带羞涩,隐影杀意。
看着正视自己的天琊,杀意波动间,手中忽现镰刃,横空扫向天琊头顶。
“啊!孽障,今日纵使有人为你应道,杀你不得也要宰了这无知小儿。”
天琊惊恐万状间,头顶几朵血花撒了一脸,抬首寄望,十尺高悬紫光一片,道道涌向下方天琊。
“公子,切勿反抗,我带你离开。”
天琊未待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身已在山脚,再待细看,又是一段闪现,再次出现在一座山前,辗转几回,只见前方一城横卧。
降临到城外一处低处,女子回首道:“公子今日为我应道遭劫,今时多有不便,无法屠了那贼人,公子先去此城少待几日,贼人除掉之日再来见公子以报大恩。”
天琊犹在思量间,耳际传来一阵女声,随之又是微风拂面,似是一切都不曾发生。
“啪,快跑。”
看了看依旧打呼的泰坦,踹其一脚;刚醒待起身,便被天琊一个横跨震的再次蹲在地面,回头瞪了一眼背上人啊?向着前方走去。
每次打完泰坦,天琊都觉得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
更怪的是泰坦似乎听得懂自己所述,来时一路只顾逃命,遇老头又遭变故,其后只为修法,都不曾注意到泰坦,如今细想,泰坦有些孩童的贪玩,又有些动物类的呆萌。
“泰坦,我说话你是不是听得懂,要是能听懂,上下摇摇头。”
“嗷”
“活见鬼,这都啥世道啊!随随便便都能撞见怪事。”
瞅着连连点头的泰坦,吓得天琊只得猛抽一口大气;缓过劲些,督促道:“泰坦,咋两必须快点赶到前方城池,不然被后面家伙追到又要掉脑袋的。”
天边红霞翻涌,地面尘土飞扬,盘坐于泰坦背部的天琊周身尘土覆盖,来不及拍打,便听间前方一声喝问。
“何人直闯寒光城,速速报上名来。”
高达三十米的漆黑城墙托起零星塔楼,一条黄土飞扬的路线延伸致城墙二十米开外。
正值此刻,居中塔楼大门冲向左右,只见一彪形大汉已至十米城门下方,镇守城门身着银色盔甲的三十六甲士横戟向前。
刚排掉尘土的天琊吓得险些摔下来,狠狠地拽住泰坦背部链条,喝道:“滚犊子玩意,速速停下。”
尚未来及拍打泰坦背部,泰坦已是头顶长戟被迫停下,更是有着五把长戟离着天琊鼻尖不足一厘米。
左右开合,双手跨过仅余的一厘米抹了抹满脸汗水,只觉苍天庇佑。
斜眼看了看泰坦,一时七孔生烟,这几把玩意居然跑着跑着把婴儿拳头大的眼被尘土蒙了。
不爽归不爽,但也不能不给彪形大汉面子,忙道:“小子山野失足,一时迷了方位;遥望此处一城,左拥碧河,右拦青山;初阳普照之际,霞光万丈,人气冲霄,顿觉此乃一处灵地,特来叨扰;泛生诸多误会,还望多多见谅,如有不便,小生这就回那山林。”
左指护城河右划城外山,静静乐道;一时不见众人反应,天琊尴尬地指了指身后三百里外大山,失落溢于言表。
“一战队,先收了长戟,谅这小崽子也不敢有何作为。”
彪形大汉吆喝一声,三十六甲士齐收长戟倒竖左身,眼神怪异地瞥着天琊;再看看城门处徘徊不定的人群,那叫一个憋屈;初来乍到,被堵了不说,还被一群人大眼小眼地瞅着,搁谁都不得舒坦。
“小子,你且去城门口那报备一下姓名,随后便入的里去;切记入城后不得作乱,否则斩之。”
彪形大汉双目微眯,斜视一眼拉着泰坦缓步走向城门的天琊,伸手拉过一旁甲士,小声道:“你先去城主府安排一下,就说有一凡境少年入城,不得为难。”
看了看甲士疑惑的眼神,不屑道:“你要是觉得他小就错了,那张虎皮长足三米,宽有两米,是二阶魔兽剑齿虎的,吾家那兔崽子如今一十有七了,除了修到内劲外,一阶妖兽都未曾杀过,更别说杀二阶魔兽了,你且先去通报一声城内,其它稍后我来安排。”
话说天琊,自打入的寒光城,优胜刘姥姥初入大观园。
城中正门相对着十米宽过道,道路两侧相衬四座二十米高五百平方高楼;零星街道密布处,不足五米宽的街道两旁处齐刷刷的各色棚子,棚后相对一间铺面,人群络绎不绝地地出入,棚前小贩吆喝四起。
犹在打量间,背后议论屏屏,未及转身,便见四周人群驻足不前,眼神怪异地看着天琊。
天琊脑袋再次卡壳,“这都啥人啊,没见过人吗?”如是想着,眼神滴溜溜乱转。
眼角余光瞥见脚上皮毛黄土一片,前后一瞅,心想:“完了,这初来乍到,铁定成笑话。”
拍了拍身周皮毛上依附的黄土,紧了紧脚上松动的树皮,四周喧哗更甚,有些人已是笑出声来。
“咕噜,咕噜”
“哈哈哈”
天琊只觉今时今日,这辈子的尴尬疯狂聚首。不争气的肚子成功拿下未曾发笑的一些人,恨不得就地掘地三尺躺下。
“世人皆笑我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正待逃离而去,一小女孩跑致身前,将手中一块被啃过的大鸡腿踮起脚尖递了上来,抚摸了一下小姑凉漆黑秀发,大吼一声,扬长而去。
“真是瞌睡遇上枕头,绝配啊!嘿嘿。”
虽说自打老头所谓的治病后记忆开始不协调,偶然还是能想起一些的,一句平平凡凡的话,雷倒笑的前仰后翻的一堆人,更是把刚上城墙欲跨入塔楼的彪形大汉雷到一个踉跄,塔门处甲士吓得眼神直哆嗦。
“大叔,可否借张饼尝尝。”
“一边去,别碍着我做生意。”
“大婶,可否来碗面垫垫肚子,就要”
“小家伙,要吃也可以,你把身上皮给我,我管你三天吃住。”
辗转几间小铺,有些直接回绝,有些理都不带理;听大婶前半句兴奋的不要不要滴,哪知后半句噎的天琊差点吐血。
心想:“鬼知道你啥人,要了兽皮,不给吃的,再赶出来,那还有容身之所。”
“大哥哥,这个你就吃了吧!”
看了看一路尾随自己,双手托着鸡腿的小姑凉。现今尚未饿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实在难以下咽别人啃过的食物。
“小魔女,又乱跑,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了,哎吆,你拿着鸡腿又在忽悠谁呢?”
天琊心里那个憋屈啊!被个小姑凉拿着鸡腿追了一路,赶走不是,吃了也不是。懊恼连连,清脆的声音从右侧传来,看了看眉清目秀的少女,拔腿就跑。
一个缠着都难受,要是这个再来施舍钱财,自己不成流浪汉,何时遭过这罪。
趁拿着鸡腿的小姑凉眼神飘忽,三步并作两步窜入左侧一条小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