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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惊生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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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惊生传奇第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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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回:少壮勇气诚可嘉,喋血终归是教训。

    你道血肉是钢铁,枪弹不认谁英雄。

    上回讲到文书金的出现,引起了冬子的高度重视。下面我们接着讲龚惊生去中央的情况,从而了解革命斗争的复杂多变。

    1930年底,龚惊生代表独立师到省委汇报工作,顺道去上海查清文书金同志的组织关系。让龚惊生没有想到的是,省委机关出现了叛徒,省委转移了,省委领导只有将洪咏明留了下来,通知各个联络站派来的联络员。

    “二娃子!”背后传来叫声,声音很熟。龚惊生转过身,左手被人拉着进了餐馆。龚惊生预感情况不对,跟随洪咏明走了。

    “好险啦!惊生——”洪咏明长长舒了口气。随后,洪咏明对餐馆老板说:“你要隐蔽好,不能暴露。我们立即去中央汇报情况。给我们准备些干粮。”

    “出了叛徒?”龚惊生问。

    “对。有好几位同志被捕了。”洪咏明回答。洪咏明又对老板说:“对叛徒的处理,不能轻举妄动,更不能让更多的同志去牺牲。要根据省委的指示办。”

    “我知道。”老板说完,进了厨房。

    “谁是叛徒?”龚惊生问。

    “我在路上告诉你。走吧。”他们从后门走进了树林里。

    原来是这样,省委负责武装工作的部长在联络农民暴动工作时被捕,所幸的是,省委得到及时通报,多数同志转移了。洪咏明不是省委机关人员,他与省委是单线联系,省委便把前来汇报工作的洪咏明留下,通知来省委汇报工作的同志。

    “真他妈软蛋!”龚惊生愤怒的说。

    “就因为那叛徒认识你,领导才要我一定等你。我已经等你半个月了。要不是我先发现你,你正在给叛徒汇报工作呢——”洪咏明做了个鬼脸,两人大笑起来。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我们总爱犯一些低级的错误,头颅里的血液沸腾的时候,那是要付出代价的。虽然,我们都是在失败中成长,但是,幼稚的犯错,那是并非经验和教训可解释的啊。我们来看看红军时代的冒险错误,就知道革命从幼稚到成熟时期,共产党人所付出的代价。

    1931年的春节。

    上海虽然是大后方,国军的官员们却在为军资忙碌着。当然,他们也在为自己的口袋盘算。

    1928年下半年至1929年岁末,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张学良发生了中原大战,各地红军发展很快。中央的年轻领导们认为,革命的已经来临,中国革命的胜利就在眼前。于是,中共中央对前一段时间的工作总结之后,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下发了一个错误的文件:争取一省或数省的胜利。1931年,中国工农红军拉响了进攻大城市的汽笛。

    龚惊生和洪咏明到达中央时,正赶上中央文件出台。

    这些年青人,看着文件,仿佛眼前满是红旗,华夏大地,在顷刻间江山易主,一个崭新的中国就巍然屹立在地球上了。这是激进而狂热的决定,在他们看来,国民已经腐朽不堪,只需一阵清风,他们就会纷纷坍塌。

    “惊生,咏明,革命已经到了关键时期,革命的已经来临,只有向反动派进攻,彻底的进攻,争取一省或数省的胜利——”中央领导侃侃而谈,口若悬河的,演讲式的谈话,让人听了头脑晕糊,热血沸腾,仿佛眼前就有千军万马纵横驰骋,每一位共产党人都如同孙大圣,跳入云端,大吼一声:“反动派拿命来!”于是,蒋介石跪下,双手捧上传国玉玺。哈哈!哈哈!我们胜利了!。

    革命的热情可嘉,想法实在太天真了。

    革命不是演戏,奋斗的历程极其艰辛,凭想象革命,革命一定会遭受重大挫折。

    按照中共中央决定,冬子独立师向武汉进攻,配合其他各地红军夺取武汉,争取一省的胜利。

    “这是否操之过急?”冬子拿着文件,边看边说。

    “我认为,中央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必须坚决执行中央的文件精神。”龚惊生第一次不赞同冬子哥的观点,又是第一次像钦差式说话的语气。龚惊生现在是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到独立师的,所以,说起话来盛气凌人。

    “你还是个孩子!哪有这样简单的事?我们不能拿同志们的生命去做无谓的牺牲!”冬子激动了,他重重地放下文件,说话时脸上露出了愠色。

    “冬子哥,这是中央文件!不执行,是要犯机会主义错误的。”龚惊生也激动了。

    “好吧。我保留意见。你们要带部队打武汉,你们去。给我留一个营在家,其他的都带去!”冬子将文件丢在桌上,走出了院子。

    杨春生也感到中央文件决定的内容操之过急,不执行呢,又不行。他在院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不能沉默,这是关系到红军战士生命的问题,又是关系到与中央精神是否背道而驰的问题。于是,杨春生也朝着冬子去的方向慢慢跟去。

    龚惊生觉得委屈,这是他第一次遭到这样的冷遇。

    第二天上午,全师营团干部开会,决定下一步的行动,文书金也来了。文书金同志的身份已经确认,师党委决定,任命他为独立师一团团长,冬子不兼任一团团长职务。会议开得非常热烈,满怀激情的同志们,脸上洋溢着喜气,犹如三月的桃花怒放着,心潮澎湃啊,只有冬子郁郁的,杨春生也没有年青人那样高兴。会议决定,冬子和第三团留下看家,一团、二团配合友邻红军攻打武汉。

    部队就要出发了,冬子对杨春生说:“杨政委,你是老同志,一定要约束年轻人,不能由他们性子来。我们拉起这支部队很不容易。要不,还是你在家吧。”

    “放心吧,师长。你在家的扩红工作也很重,我们离一个军还差很远呢。”

    “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家里也许又多了几千战士了。要照看好二娃子,他还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打仗。你该严厉的,一定要严厉。”

    “我记住了。”

    远征的红军在人民群众的一片欢呼声中前进着,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又是多么感人的场面啊。

    冬子心中想的却不是这些,他所瞄准的是部队未来的路。

    冬子不禁想起了黄花岗的同盟会烈士们,也许红军攻打武汉和广州起义一样,是一个不祥的兆头。就按照中央的部署,大别山周边的红军,湖北各地的红军,四川的红军游击大队,湖南红军,从数量上基本和武汉驻军持平,武器装备上与国军相比相差实在太远。红军没有城市攻坚战的能力,急于求成,往往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果。

    蒋介石在中原大战中大获全胜,参加中原大战的部队正是兵锋尖锐的时候,一旦红军在武汉相持不下,蒋介石就会用得胜之师投入武汉战场,结果是无法可想的。即使攻下了武汉,红军也不可能坚守,结果还是要丢失。攻下了一座孤城,四面都是强大的敌人,要保住成果,就必须有很多人防守,红军与国军拼消耗,那是用自己的劣势,攻人之长处,实在是一场非常危险的战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年轻的中央领导们头脑发热了,不付出血的代价,他们是不收回成命的。

    蒋介石在完成中原大战后,他的目标就是共产党的红军。

    这几年,各地军阀与蒋介石明争暗斗,确实是蒋介石没有腾出手来。现在,军阀之间的利益基本平衡了,他们要消灭的共同敌人就是共产党。

    这两年来,共产党的红军队伍几乎遍及全国,如果再让共产党播种下去,中国的每一寸土地都会是红色的了。再不对共产党围剿,将委员长就将被共产党围剿了。蒋介石不但这样想,对部下还是这样训诫的。红军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种,没有不敢打的敌人,这是蒋介石也感到害怕的。太岁头上动不得土,红军就偏要动,老虎屁股摸不得,共产党偏要摸。特别是年轻的中共领导们,勇气真是可嘉,豪气万丈。但是,战争是实力的较量,身躯碰上了刺刀,一定会有窟窿,血还是要汩汩的流,子弹打在身上,痛苦的感觉人人都有,人死的感觉也是那么悲凉。不管有多高的热情,枪杆子才是硬邦邦的。

    这是龚惊生第一次参加大兵团作战,他情绪很高。李桂熊和文书金就有所不同,他们是经过大战的,清楚打仗不是凭想象,必须做许多准备工作,是实力的较量。杨春生派出的侦查部队回来报告了情况,中央特派员赶到指挥部下达了作战命令。杨春生召集营团主官研究中央的作战计划,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开来。

    “杨政委,会攻武汉的计划是不是太冒险了。”文书金边看地图,边用目光暗示李桂熊。

    “我也认为这个计划会给我们带来严重的后果。”李桂熊指着墙上标出的敌我态势图说:“我们要对付的是一个整编师,就是我们以前的部队,战斗力很强。杨政委是知道的,这个师的团干部,多数是黄埔军校受训的军官,刚结束中原大战,要说是疲惫之师,中央根本不了解敌情。我们就以武汉三镇的防守部队看,原来是张发奎的三个师防守,虽然抽调了大部分兵力参加中原大战,但是,中原战争已经结束,他们已经开始回援。武汉的警备部队也有上万人,城内的工人暴动队自顾不暇,不可能给外围作战部队支持。”

    龚惊生没有发言,在战略战术方面,他要充分听取营团主官的意见。杨春生看了看在场的干部,大家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觉得这一仗很不好打。既然中央已经进行了周密部署,大部队已经赶到武汉外围,这一仗必须打。作为军事主官,既要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又要结合战场的实际变化调整部署,始终掌握战场的主动权。杨春生正在为难之际,内线送来了情报。杨春生边看边笑,他不便透露这一让人兴奋的情报,于是说:“这个作战方案我也分析过,我们有内应,尽管去部署。根据情报显示,在我们面前的有三个团,刚从中原战场下来。我们应该趁敌人立足未稳发起突然进攻,击溃这股敌人。我们是脱离根据地作战,没有后勤保障,这就要求我们速战速决。况且,另有三个团正在赶往武汉的途中。根据中央的部署,我部击溃眼前之敌直捣武昌,在武昌城内工人暴动之前打到武昌城下,给城内工人暴动有力的支持。”杨春生掩饰不了喜悦的心情,接着提高了嗓音道:“我命令:一团担任主攻,突破敌人第一道防线,在一团突破第一道防线后,二团立即投入战斗,不给敌人喘息的时间,猛追猛打。要不怕疲劳,连续作战,一路追击直到武昌城下。各团要召开连级干部会议,告诉战士们,我们中的许多战士干部,就是眼前这股国军里走出来的,他们中许多战士同情革命。在会上一定要告诉我们的战士,一旦他们败退,只要他们放下手中的枪,就不要开枪,一定要注意俘虏政策。”

    会议结束之后,杨春生留下李桂熊和文书金,让他们看吴炎为送来的情报,三人同时大笑起来。

    原来吴炎为在部队里发展了一批党员,他已经悄悄的部署下去,我们一旦发起进攻,他们就会在战场上制造混乱,丢下大批武器。这个吴炎为,真是藏得深,现在他是师长的副官,又负责情报部门工作,真可谓左右逢缘啦。

    “你们的任务是击溃敌人,打击他们的士气。特别是有我们的同志混在其中,更要注意俘虏政策,一定要战士们注意俘虏政策,又不能暴露他们的身份。明天的一仗将会很轻松,放心的去吧。难对付的是武昌城里的敌人。”杨春生说完,示意他们回去。

    第二天,战斗打响前。

    文书金骑马来到李桂熊驻地,他对龚惊生说:“龚政委,我和李团长已经商量好了,你就负责打扫战场。”

    “文团长,你是军事主官,我听从安排。”龚惊生停了停,低声嘀咕着:“又是冬子哥的意思。”但是,龚惊生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到了武昌城,我是要到前线去的,到时,两位兄长一定给我机会啊——”

    “一定,一定!”两位团长都陪着笑说。他们俩像哄孩子一样哄龚惊生,在他们看来,龚惊生永远是他们的小兄弟,他们不会让龚惊生去犯险。至于到了武昌,有杨政委在,他也不会让龚惊生到前线的。

    杨春生带着干部们站在山岗上,用望远镜观察敌人的布防情况,李桂熊走到面前,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杨春生身上。

    “看着我干吗?有话就说出来。”杨春生放下望远镜。

    “杨政委,你看敌军的布防。一个团的兵力扼守着三座小山,后面有两个团组成防御纵深,堵住了去武汉通道。第一线防御阵地成犄角之势相互照应,而纵深之敌有火炮。我们攻破了第一道防线,在向纵深攻击时极容易被敌人缠住。关键是插入纵深之后,有敌两个团和师教导队,一旦形成拉锯战,凭我们的装备一定会吃亏的。”一位参谋说。

    “这一带没有大山,敌人的防守地形有利于我们。有我们的同志做内应,你们不要担心。”杨春生指着地图说:“一团突破第一道防线后,用一个营与右边的敌人对峙,集中力量攻击敌师指挥部。二团,在一团攻破第一道防线之后,立即向敌纵深,动作要快。每位战士带两天的干粮,准备连续作战。两位团长,还有什么想法?”

    “我赞同杨政委的部署。”文书金坚定地说。

    “同意。”李桂熊点头说。

    “攻击时间定在下午六点。夜战是我们的强项,敌人在夜间又极易发生混乱。龚惊生带队伍随我行动。清楚没有?”杨春生说完望着龚惊生。

    “清楚了!”大家回答。

    太阳离地还有一丈高的时候,战斗打响了。

    夕阳圆圆的,久久不愿落下,通红的云彩与山上的红旗互相辉映,形成一道壮美画面。那天边的云彩,红缎般,太阳躲在后面,掩饰着自己的不安。太阳默默的祷告:但愿今天活着的人们,明天还能见到我的容颜。然而,在武汉这片土地上,明天有很多人是见不了太阳的。

    一团刚投入战斗,二团的两位主官李桂熊和龚惊生就争论起来。

    “惊生政委,你要服从命令。你的岗位是在杨政委身边。”

    “你就让我和你一起吧。我也应该在战斗中锻炼。”

    “你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李团长,你在前,我在后,行吗?”

    “杨政委已经安排好了,你就执行命令吧。警卫班,送龚政委到师部。”

    “你们都认为我不行,太瞧不起人了。”

    “真是个孩子——”李桂熊轻声说。

    “好,好,到了武昌再说。”龚惊生极不高兴的走了。

    文书金指挥的部队进攻得特别顺利,天黑之前就突破了第一道防线。李桂熊的二团向纵深,在连绵起伏的山丘间,呐喊声彻夜未息。由于敌军中有我们的同志,他们在敌军内部制造混乱,带头丢弃枪支,除了师教导队抵挡一阵之外,其余部队望风而逃,故意放弃阵地,让敌军师部教导队的两翼暴露在红军的攻势之下。国军的师教导队也没有想到红军战士如此英勇,冒着枪林弹雨不顾生死的冲锋,教导队只好保护着师长掉头就跑,向武昌退去。

    武汉三镇的工人暴动队见外围战斗打响,城内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由于他们提前暴动,再加上军警早有准备,在武汉市内的工人暴动队遭到残酷镇压,成百上千的工人、学生及革命群众倒在血泊中,武汉城内共产机关暴露,许多优秀的干部惨遭杀害。

    武汉工人暴动的第二天,杨春生带着独立师到武昌城下,但见城门紧闭,刀枪林立,上千颗人头挂在城墙上。这是守城敌军向红军示威,也表明敌人坚守城池的决心。

    杨春生站在小丘上用望远镜观察城内敌军的布防时,久久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反动派如此残忍!”李桂熊气愤的说。

    “攻下武昌,为同志们报仇!”龚惊生大声吼道。

    “为同志们报仇!为同志们报仇!”武昌外围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声,声音回荡在山谷,江河也愤怒了。

    “他妈的,这个具有悠久革命历史的名城,居然成了屠场。”文书金愤怒的说。

    “任何一次革命都要用血来书写,同志们要记住今天这个日子。就在这里,有无数的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为党牺牲了。就在这里,打响了推翻满清的第一枪,就在这里,汪精卫发动了七一五反革命政变,向共产党举起了屠刀。今天,我们有许多共产党人为党捐躯了。”杨春生越说越激动。

    “我们一定要攻下武汉,将武汉变成全国革命的中心------”龚惊生滔滔不绝的演讲式说话,让杨春生极为反感。

    杨春生说:“二娃子,那有这么简单的事?我们到了武汉不假,就即使拿下武汉也不一定能守住。你是团干部,在任何情况下都要冷静。”杨春生打断了龚惊生的说话,给他一盆温水,让龚惊生不是个滋味。

    “杨政委,给我一个营,我先炸开城门,攻进城去。打不开城门甘受军法处置。”龚惊生真的来了性子,你看他既立军令状又表决心的样子,不拿下武汉誓不罢休的气概,年轻人真是血气方刚啊,勇气可嘉啊。

    “单是炸开城门解决不了问题,要炸开城墙,打开一个大口子,我们的大部队才能冲进去。你们发现没有,现在是靠近城墙也不容易。武昌城墙又高又厚,没有几千斤是不可能炸开的。就是我们采用炸开城门的办法行得通,敌人据险而守,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知道不?”杨春生一边说,一边在地上指着地图说:“要炸开城墙,必须要在城墙下作业,挖坑道将埋在城墙下。我们只有趁夜间敌人麻痹之机,一部佯攻城门,另一部在夜色掩护之下挖坑道。”杨春生停了停,接着又说:“关键是攻城的部队要猛,给敌人造成假象,让敌人的兵力集中在城门上。武昌有三道城门,西门地势狭窄,又临水望江,不利于大部队行动,我们就利用敌人的错觉在西面坑道作业。”

    “这个办法好。”文团长点头说,表示赞同他们的意见。

    “李团长,你团留一个营做预备队,一连在西门监视,南门佯攻,主攻东门。文团长,从你部抽一连坑道作业,其余为预备队。在明天炸垮城墙后,预备队作为攻城主力。”杨春生说完,看看身边的人。大家都点头。

    武汉,长江和汉江交会处,汉江横穿市区而过,古时称武汉三镇,武昌、汉阳、汉口三镇,呈三角鼎立之势,相互隔江而望,三镇又隔江相望而独立。武汉的革命基础很好,辛亥革命就是从武昌开始的。武汉又是共产党的伤心地,宁汉合流,汪精卫大肆屠杀共产党,武汉成了反动派屠杀革命群众的屠场。中共中央决定争取一省或数省的胜利,就是以武汉为中心,其原因是:一、武汉的群众基础很好;二、攻下武汉后,建立政权,与国民党分庭抗礼,可以起到登高一呼四面响应的作用;三、湖北地处水网地带,回旋余地大,水陆交通很便利,处于北上和南下的咽喉地带,是兵家必争之地。

    中共中央调集四万多红军在湖北境内与国军鏖战,在那个时代是最大规模的。红军由于装备太差,再加上中原大战结束,蒋介石已经腾出手来从中原调集大批精锐部队增援武汉,进攻武汉的红军损失惨重。更为惨重的是,武汉的革命群众大多暴露,在红军撤走之后,地方党组织遭到严重的破坏,这是无法用量来衡估的。在进攻中心城市的文件传达到各地之后,各省各县党组织积极配合红军主力进攻,在全国掀起了红色巨浪,过早地惊醒了国民党反动派,从此,国民党反动派掀起了围剿红军的。

    进攻武昌,李桂熊作为主攻,龚惊生在东门佯攻。

    “报告杨政委,龚惊生负伤了。”李桂熊在电话里报告。

    “怎么搞的!你把部队安顿好,停止攻打城门,监视敌人行动。立即把龚惊生抬回来!什么叫佯攻!搞不懂吗!?”杨春生大吼道。

    李桂熊安排好部队,立即护送龚惊生到师部。

    原来,龚惊生在东门不是佯攻,他带领战士强攻东门,企图用包炸开城门。结果损失了二十多个战士,自己也中了弹。他这才知道,这个打仗呀,不是凭想象,子弹打在身上的滋味还是那样难受。

    “杨政委,我没事。”龚惊生说话有气无力。从伤势看,没有生命危险。

    “龚政委腿部中一弹,可以立即处理,有一弹打穿肩胛,虽然没有生命危险,需要手术,现在无法处理。”卫生员说。

    “好了,没有性命之忧就好。我告诉你们现在的敌情。”此时正是黎明,东方刚露出鱼肚白,杨春生严肃的说:“攻打汉口的红军传来战报,攻打汉口失利,红军正在撤退。中央军委得到紧急情报,张发奎原来的三个师已经在外围与红军接上火,另有两个师的敌军正全速赶往武汉。中央认为,即使攻下武汉也不能守住。为了保存力量,中央命令我们立即撤退。”杨春生看了看时间,严肃的命令道:“李桂熊断后,掩护部队撤离。七点三十分行动,立即布置下去。”

    这次进攻中心城市的军事行动,损失最大的是地方党组织,许多党员暴露,党组织遭到严重破坏。武汉三镇的革命群众在与敌人顽强搏斗中损失很大,被捕入狱的不可胜数,壮烈牺牲的成百上千,血腥之气在武汉上空久久回旋。这就是当时受“立三路线”影响,红军为了夺取一省胜利给党带来的损失,在许多的城镇,党组织暴露,革命群众遭到残酷镇压。就是这个“立三路线”,后来在各个根据地批判过程中上纲上线,再加上国民党派遣特务打入红军内部,大搞暗杀和颠覆活动,一场肃反运动又在红军内部大规模的展开。

    我们来看看什么是“立三路线”,其实质是什么呢?“立三路线”就是当时以李立三为首的中共中央确立的路线,共产的红军向城市进攻,以求得一省或数省胜利,从而取得全国的胜利。在“立三路线”的错误指导下,全国的规模红军和红军游击队全面向国民党势力强大的城市进攻,为红军造成了极大的损失,许多隐蔽的党组织遭到严重的破坏。在白色恐怖下,惨死在国民党反动派屠刀下的革命群众举不胜举。在上海的中共中央机关也逼迫转移到了江西。

    真是一个错误又接着一个错误,革命的历程就是那样波澜起伏。

    龚惊生在武汉负伤后,他的特工生涯也正式开始了,也就是因为去了上海,他的命运才变得扑朔迷离。在上海的日子,注定是他终生难忘的,那里有他最美好的回忆,也有他苦难的开始。

    正是:革命不能凭想象,共产党人细思量。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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