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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惊生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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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惊生传奇第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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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上海不是伤心地,苦难就从上海起。

    龚惊生初涉特工,文书金艺高胆大。

    上回说到红军进攻武汉受挫,无功而返。下面我们来看看龚惊生到了上海后,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我们总想在定立了目标之后就立即完成,其结果是欲速不达,急躁冒进的毛病在各个时期都有,而造成的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部队撤退了,为了摆脱敌人的追击,他们边打边走,两天两夜没有停息。龚惊生和部队里的伤员们伤势开始恶化,必须安顿下部队治疗伤员。

    战士们斗志昂扬的到武汉,大家都计划着进武昌城吃一顿鲤鱼大餐,结果连城门都没有跨进,还死伤了不少同志,灰溜溜的撤出了武汉。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谁也高兴不起来。

    “杨政委,伤员急需治疗。现在我们已经摆脱了敌人的追兵,这个小县城里有家医院,我们可以休整几天。”文团长给杨春生建议说。

    “我也在想,这是武陵山的边缘地带,这地方有大山可以回旋,在山里可以开辟一块根据地。文团长,我们到山里去建一个新家。我们不能空折腾一场,还是要有所收获才好。”杨春生接着说:“文团长,我们这次缴获了两部电台,没有密码。我和桂熊商量了,你明天陪惊生去上海,将我们的情况向中央汇报,了解下一步的行动。这里的事交给李团长。”

    “好吧。龚政委刚手术,必须要用担架。我挑几个战士一起去。”文团长说。

    “你选吧。今后的工作肯定要明暗两条线,多让一些同志去历练地下斗争也是好事。”李桂熊说。

    “我认为,必须加强暗线的力量,为我们开辟新区提供信息。你看,哪些从敌营过来的同志该怎么办?”杨春生提出这样的问题,不愧为一位久经战斗考验的指挥员,他已经在思考未来的路了。

    “对他们,我们还不很了解,哪些是我们的同志,哪些是混过来的,我们还不非常清楚。我建议,将现在能确定的党员清理出来,中央有一个特工组,我带他们一起去上海,听从中央安排。还不能确定的,边战斗边审查。”文团长说。

    三人讨论的问题,从现实到未来,从个体到全局,并将近一段时期的军事斗争方向和红军独立师未来的前途都做了深入的研究,并写成总结材料向中央汇报。

    龚惊生再也没有出征时的傲气了,他终于明白,革命热情和血肉之躯纵然能结合成巨大的力量,但是,并非是坚不可摧的。革命不单是要有热情,还要有智慧,革命意志固然重要,革命精神再有光芒,必须要有人活着,共产党人要有生命存在,不能轻易地浪费每一位革命群众的生命。龚惊生通过武汉战斗后,他重新认识了自己,血淋淋的现实告诉他,革命不单是打仗,另一项工作更是革命不可缺少的,那就是情报工作。他想,如果不是吴炎为在敌营安插了钉子,传出了情报,也许攻打武汉的伤亡人数就要上升几倍,不知有多少红军战士倒在血泊中啊。

    文书金和十多位同志护送龚惊生向上海而去,因为客轮拥挤,只能够在船头的平台上占了一小块地方,他们正好观看长江两岸的风光。到了上海后,中央安排他们在郊区的一家农户住下。

    龚惊生的伤已经痊愈。这天,文书金在黄浦江与龚惊生闲聊着:“二娃子,你练了多少年武功了,怎么这样差。”

    “我也不知是怎么搞的,这两年来功夫始终没有长进。”

    “你是跟冬子师长练的吧。他没有注重内功的修炼,到现在,全身经络还没有打通,武功就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退化。我在十五岁时,爷爷就传授我内功心法,并给我打通了全身经络。我传授你内功心法吧,给你把任、督二脉打通。今后要多习内功心法,你的武功会突飞猛进的。”

    “文哥,我要拜你为师了?”

    “我们都是革命同志,今后还有许多危险的任务要我们去完成,说这些干吗。来吧,我马上传授给你。”

    龚惊生在文书金耐心的指导下练习了几天,只感觉全身舒畅。这真是“高人一句话,胜练十年功”啊。一月之后,龚惊生打通了全身经络,举手投足间,都能感觉有无穷的力量在全身回荡。

    这天,龚惊生文书金正在练功,中央领导来到他们驻地谈工作。突然,有一人冲进来,大声说:“武豪,中央出了叛徒。”

    “慢一些,不要惊吓了同志们。把情况简要说一说,喝口水。”周恩来镇静的说。

    那青年喝了水,仍然上气不接下气。他说:“昨天晚上,宣传部长被捕,内线传出情报,部长已经叛变。剑英已经组织机关同志转移了。

    那青年就是钱壮飞,他说完,急匆匆的跑了。

    “书金,你马上带同志们到黄浦江1号码头等我。”周恩来说完,立即追上那青年,急冲冲的走了。

    真是太险了,文书金和同志们走后不到一小时,军警就包围了那里。

    “你们知道吗,这就是白区工作啊,中央机关经常转移,中央领导也时时处在危险之中。”龚惊生对随行的同志说。

    大家跟随着龚惊生急急赶路,神色严肃。这段时间的地下特工体验,大家都被上海的特殊气氛搞得心烦意乱。

    在那个暗探特务密布的都市,中央领导既要应付敌特,还要指导全国革命工作,是多么的不容易啊。龚惊生暗想,他本认为革命就是在战场上刺刀见红,谁想到隐蔽战场的危险比硝烟弥漫的战场还要危险得多。文书金同志到了1号码头的货轮上,周恩来和叶剑英早已等候多时。

    “书金同志,中央需要你们完成一项艰巨任务。你和他们从今天起接受叶剑英同志领导,开展锄奸工作,具体计划,叶剑英会派人通知你们。现在,你们就在码头工作,解决生活问题。码头上有我们的同志,他们会照顾你们的。我们今后不便露面了,很多事需要你们去完成了。多保重!”周恩来说完,与叶剑英一道消失在夜色之中。

    黄浦江2号码头,文书金和龚惊生在迎接一位从江西来的同志,另有四位同志也参加了。他们机警的注视着从船上下来的每一个人。

    军警盘查特别严,特务暗探如猎犬一样嗅着男女老少的气味。

    “文哥,目标出现了。你作好掩护,我去接应。”龚惊生说完,拉着黄包车直奔关卡。

    一位圆脸长衫提着皮箱犹如商人摸样的中年男子正在接受检查,龚惊生走上去大声喊道:“先生,座我的车吧——”他边说边去提地上的皮箱。

    “你干什么!”一位国军军官按住皮箱吼道。

    “老总,我找几个下力钱不行吗?老总,我们干苦力的不抢着干行吗。”龚惊生故意高声大嚷,实质是在暗示文书金:这里已经出现问题,你立即制造混乱吧——我求求你啦——

    文书金知道龚惊生发来求助信号,他拔出手枪朝天鸣响。码头上的人群立即乱窜起来,场面混乱,就如同捅破了的马蜂窝,到处人嘶马鸣。

    “快走!”龚惊生提起皮箱塞给关应权,刘明青和王海林拥着那人便走,牟桐在后。龚惊生故意仰面倒在黄包车上,四肢朝天惊呼乱叫。文书金时而跳起,时而奔跑,他一步跃过一位军警头顶,一脚将那家伙踢翻在地,军警特务纷纷举枪射击。文书金转瞬间就消失得无踪无影了,只给人们留下了一阵惊异和恐惧,也给特务们留下了一道阴影。

    当天夜里,上海全城戒严,军警们在上海折腾了好几天,连的毛也没有捞到一根。

    周恩来代表临时中央给来中央汇报工作的地方同志布置工作,要求他们作好清除叛徒的工作,对暴露和可能暴露的同志,立即输送到红军根据地去。

    这一个月来,各省派来汇报工作的同志都经历了惊心动魄的反特战,他们越来越为中央领导的安全担心,纷纷建议中央机关转移到苏区去。中央机关已经逼迫得不得不离开上海了,临时中央已经决定将中央机关迁入朱、毛红军根据地去,上海的除奸工作由文书金同志和龚惊生同志二人负责,中央原来的特工全部撤到苏区去。在上海,一个以文书金同志和龚惊生同志组成的特工队很快就形成了,骨干力量就是和他们一起来的独立师的同志们。

    上海市区一幢大厦旁。

    龚惊生和两位特工盯上了叛徒,那叛徒就是已成为敌特人员的原中共中央领导人。龚惊生今天要除掉他。

    那叛徒躲在家里,周围有国民党特务把守,要进去非常困难。

    “你们在这里观察动静,我去看看。”龚惊生说。

    “你怎么进去?就在这里等吧。”牟桐说。

    “他永远不出来怎么办?你们放心,我有办法进去的。”龚惊生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到围墙边。他趁特务背转身的刹那间,飞身翻过围墙,躲进了花园的树丛中。

    龚惊生看看四周,十几个特务在来回巡逻,从大门进去是不可能的。他抬头看了看,有一扇窗户开着,还有人说话。他顾不了许多,一个腾跃上了窗户。

    房间里的特务看见窗户上出现了人影,纷纷举枪射击。龚惊生身影闪动,抓住了一个特务挡在身前,子弹正好打在那特务的身上,那特务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被同伙打成了马蜂窝。龚惊生用力推出一掌,那尸体直直的扑向那三个特务。就在特务们躲避的瞬间,龚惊生移形换步,已经靠近三个特务。这是几秒钟的事情,三个特务的脖子上就都留下了一道血痕,鲜血喷出的血腥气弥漫房间。

    那叛徒呢,他正在那里发抖,瘫软在地上。龚惊生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上前去,向他脖子上只一抹,重重地丢下尸体。

    龚惊生走到窗户前向下看时,窗户下已经出现了十多个特务。房间外出现了嘈杂的脚步声,很明显,特务们正向这里奔来。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冲出去。

    龚惊生来不及多想,飞身跳出窗户,人还在空中,枪声不断的响起。他的身躯刚落地,子弹在他周围不停地飞过,他在地上滚出了很远,又腾身而起,举起双枪还击。就在这时,一颗子弹打中了他右手,他的枪掉在地上,所幸的是他已经翻出了围墙。

    牟桐和关应权看见龚惊生飞出了围墙,立即向龚惊生奔来,边打边退,消失在小巷胡同之中了。

    在上海市郊区一所农家院子,文书金正在执行另一项任务。

    共产国际派来的中共领导今天到了上海,接头地就在那个农家院子。敌特已经获悉情报,将这个联络点严密监视并包围了。

    双方特工不期而遇,这是文书金没有预料到的。

    “文团长,情报说是两位同志,你看,进去了三人。”关应权说。

    “情况不对,又有两人进去了。”刘明亲说,他发现了新情况。

    “院子里有埋伏。”王海林从楼上急匆匆的下来,向文书金报告。

    “看来这个联络点已经暴露了,我发现周围都有埋伏,再这样下去更危险。我去院子里看看,如果进去的是我们的人,我带他们立即撤离。只要听见枪声,你们见机行事。我引开敌人。我如果有事,你们一定要活着出去,设法找到首长。”文书金对他们吩道。

    文书金从二楼跳下,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院子里已经有五人在不同方向来回走动,从厨房里出来的妇女不断的发出信号提醒文书金,文书金佯装不知,与那妇女边答话边走进厨房。

    那妇女急得无所适从,情急之下,她只有用明语轻声告诉文书金:“外边全是特务,你快走!”

    “我知道。”文书金轻声回答。

    “你还来干什么?”

    “我不来,首长怎么办?我出去将他们引开,你趁乱逃出去。”文书金与那妇女附耳轻声几句,便从腰间拔出手枪,猛然间跳起,身子撞开窗户,整个身躯还在空中倒悬之际,左右手同时扣动扳机,一阵枪声,在院子里的特务已经全部倒地。

    文书金冲出院子向树林跑去,隐蔽在周围的敌特纷纷将枪口对准文书金,子弹在文书金身旁乱飞。文书金一边还击着,还一边大喊:“中埋伏了——中埋伏了——”

    他在向同志们发信号,希望来接头的同志作好应变准备。

    文书金的拳脚功夫厉害,轻功也达到了极高程度。他依托树林掩护,在树上飞来飞去,他每一次扣动扳机,就有敌特倒下,十多具敌特的尸体倒在了树林里了。

    敌特们被吓得不敢露头了,他们高喊:“飞贼!飞贼——”每个人的喊声都有极其特殊之处,就像刚走进阎王殿的小鬼,那声音凄惨啊——。

    文书金不能恋战,他大吼一声:“小子们,老子今天不陪你们玩了!”声音消失的同时,人已经不知去向。

    敌特们看见一道人影在树冠上消失,他们一个个失魂落魄,纷纷用手掌打自己的脸。这样还不放心,还相互打耳光,证明自己还活着,更有甚者对着自己的手掌开枪,证明自己还有疼痛感,表明自己不是在地狱里做梦。那生的兴奋和对死亡的恐惧,在特务们脸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两位共产国际派来的接头人听见联络站响起一阵枪声,于是立即撤离。这次联络任务失败,中央领导下落不明,这事让周恩来心急如焚。

    文书金去迎接的是共产国际派来的新一届临时中央领导人,根据周恩来的指示,龚惊生和文书金的特工组要护送领导去各个根据地。这些领导已经分批到达上海,由于临时中央机关出现了叛徒,周恩来和叶剑英正通过一切途径查找中央领导的下落。

    有时候,事情就是那样的无巧不成书,你费尽心机设计了大堆方案,结果却来得那样的容易,过程又是那样的不可思议。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黄浦江畔的一所民房里,周恩来的临时住处。

    “首长,我们的联络站已经被破坏,只有在报纸上登寻人启示了。”文书金建议说。

    “现在报社里特务盯得紧,这样做有很大的风险。”周恩来回答道。

    “我们写寻人启示,使用暗语,也许还行得通。现在只有用寻人启示这个办法了。”龚惊生说。

    “看来只有这样。我去剑英那里,你们立即写‘寻人启示’,明天天亮前在人流集中的地方张贴上。大家分头行动。”周恩来说完,立即起身去了。

    龚惊生等人连夜书写寻人启示,黎明时分,大街小巷车站码头都出现了这样一条内容的寻人启事:从西北利亚来的朋友,速到黄浦江2号码头赤色3仓。

    上海市区经过文书金同志与龚惊生同志折腾之后,军警全城戒严,严加盘查过往行人,到处都出现了一派杀气腾腾的景象。

    这天夜里,昏暗的灯光映照着街道,拉客的妓女们正在忙着工作。周恩来从报社刚出来,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眼前一闪而过。他立即坐上黄包车,对车夫说:“快!赶上前面那人。”黄包车夫是的特工。

    周恩来在车棚里仔细观察那穿着风衣的人,突然,他像发现宝贝似的,眼前突然亮堂了起来。他来不及招呼车夫停下,便跳下车去,一把攥住那人的手,轻声说:“跟我走,后面有狗。”转眼间,两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黄包车跟在后面紧随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国焘同志,你们真让我们找得好苦啊——。这两个月来,中央机关被破坏。我正派同志们四处找你们。”周恩来说。

    “我们刚下火车,就感觉空气不对。郊区发生的枪战,是我们的同志与敌特交上了火吧?不知同志们有损失没有?”另一位同志问。

    “没有伤亡。幸好他们发现及时,不然你们正在老蒋得班房里享福呢——”周恩来说完,四人一齐大笑起来。

    “我忘了向你介绍了。这是周恩来,南昌起义的组织者。”张国焘又介绍道:“这是秦帮宪同志,共产国际中国代表团团长王明同志委任的中共中央,就叫博古同志吧,这一位叫张闻天。还有一位,估计一个月后到,是专门负责军事的。”张国焘介绍完,武豪一一和他们握手。

    周恩来领着张国焘等临时中央领导与龚惊生、文书金在码头的一个货仓里会合。

    “辛苦了,同志们。共产国际派来的中央领导就在我们眼前。”周恩来刚进门就说,接着问道:“还有些同志呢?”

    “我安排他们外面放哨去了。现在要特别警惕敌特的跟踪。”龚惊生回答。

    “看来我们是白忙活了一夜。”文书金笑道。

    “不是白忙活,接下来是让军统局去忙活了。他们可能要忙活几天或者几个月啊。”周恩来又一阵大笑,大家同时也发出了开心的笑声。

    上海郊区一家农户,周恩来召集特工开会,参加会议的有张国焘、张闻天、博古、夏曦等苏联回国的同志,再加上龚惊生、文书金等二十多位特工。会上,周恩来重新分配了任务,龚惊生带两位特工护送张国焘到鄂豫皖边区根据地,陈昌浩和张琴秋、沈泽民回国后,再由龚惊生接他们到鄂豫皖根据地,牟桐返回独立师去报告情况,而后再带一部电台去井冈山,另有一位特工护送夏曦去湘鄂西根据地;文书金和其他同志护送中央机关到井冈山后,再回到上海护送国际军事领导人去中央革命根据地和护送中央特派员到各红军部队。

    文书金和龚惊生在上海分别后,他们再次见面时,那是在红军长征的途中。

    龚惊生自从跟上张国焘,就揭开了他人生中灰暗的日子,他今后的路就显得荆棘满地,也就与张国焘扯上了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关系,宛如一道阴影,跟随了龚惊生一辈子。

    正是:革命不分明和暗,暗战其实更凶险。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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