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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惊生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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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惊生传奇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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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回:血雨腥风志未泯,后继儿女举义旗。

    总有壮士不畏死,遍地英雄向天歌。

    上回讲到龚惊生的童年和少年,下面我们继续来讲龚惊生的故事。

    龚惊生坐牢的时间长,次数多,第一次坐牢那是1927年。那是在国民党的监狱里。

    大家都知道的,中国20世纪二十年代的大革命时期,青年学生走向军营,走向工厂,走向田野,宣传革命,积极组织工会、农会,在部队里也到处是青年学生的身影。青年学生们宣传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宣传打到军阀,打到土豪,宣传救国救民的革命道理。中国变成了“革命”的大熔炉,无人不知道革命的目的,人人都讲得出几条革命道理。龚惊生更是闲不住,洪咏梅、洪咏春、洪咏奎这三兄妹也加入到了宣传队。洪老爷看着孩子们折腾,他知道十多年前辛亥革命的历史又将重演,这次也许来得更猛烈。洪老爷没有阻止孩子们去闹,还在经济上支持他们。冬子也没有泼孩子们的冷水,只要有青年学生到军营演讲,他还认真的听。冬子不禁想起自己和义父一起参加广州起义时的情景。冬子现在是军长,虽然是自己封的,几万人枪不假。自从孙中山开办“黄埔军校”后,冬子已经派出了几百青年军官到广州黄埔军校受训,并与广州国民革命军保持着联系。他密切关注着国内的发展,尤其是南方各省的动态。

    1924年直奉战争爆发。

    下半年,四川陆军司令熊克武与吴佩孚开战。

    1925年3月25日,孙中山在北京逝世,熊克武只身离开湖北战场到广州吊唁孙中山,企图说服国民革命军夹击吴佩孚,结果被蒋介石软禁于虎门。四川陆军失去主帅,就如同失去蜂王的蜜蜂,大家各奔前程了。群龙无首的十几万四川陆军,转眼间就被吴佩孚、孙传芳击溃,突围出的部队多数投靠了国民革命军,冬子也捞到了几千人。就从那时起,冬子就对蒋介石另眼相看了。他提醒自己,一定不与蒋介石靠得太近。冬子对熊克武很有好感,军事上也有合作,熊克武被软禁,提醒了冬子,一定不能步他的后尘。

    熊克武是辛亥革命元老,他在四川组织新军起义,推翻了四川的清朝统治,是四川第一任督军。蒋介石毅然软禁了熊克武,这就说明蒋介石的胆子有多大,政治手腕有多狠,政治野心有多黑。不但是冬子对蒋介石心怀顾忌,许多军阀都对蒋介石惧而远之,后来汪精卫为什么累次败在蒋介石手下,说明蒋介石在玩弄政治手法上确实有过人之处。

    国民革命军的北伐战争很快就拉开了序幕,北伐军的进军带动了全国各地的农民、工人武装暴动。龚惊生也在这时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开始了他一生的光辉事业。龚惊生从十岁开始就跟随冬子习武练拳,他头脑灵活,又有武功,党组织经常给他安排护送干部的保卫任务,也做一些联络工作,身份是公开的,冬子知道,洪老爷知道,学校的很多学生都知道。

    当时是第一次国共合作时期,共产党员和国民党员的身份都是公开的,谁也没有预料到一年后的事。冬子的部队也改编成为国民革命军,北伐军进攻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南方很快就被国民革命军控制了。这时的中国人民做梦都在憧憬着新中国的蓝图,三民主义的曙光已经照耀床头,革命形势如海潮般涌来,每一个中国人都会憧憬出一幅美丽的生活图景。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在任何条件下都是实用的,用在革命战争时期人们的生死上,那是再形象不过了。1927年“四一二”政变,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共产党临时中央的领导们慌了手脚,基层的党员群众措手无策,更为糟糕的是,共产党人一批批的倒下,中共中央居然没有任何应急措施,还在幻想国民革命军来主持公道,把希望寄托在汪精卫的武汉上。于是,大批共产党人投向武汉。三个月后的一天,1927年7月15日,汪精卫也举起了屠刀,共产党人的头颅在华夏大地上乱滚,多少英烈变成了鬼也没有想通,同是一奶同胞,同是为了建设富强的新中国,兄弟变成了仇人,同是华夏子孙,为什么要用兄弟的鲜血来浸染母亲的胸襟。

    龚惊生被抓捕入狱了,一起被抓捕的还有许多学生。那些学生家长找到冬子,使钱的,送银子的,磕头的,在冬子军营里络绎不绝。冬子通过上层关系将学生们接到军营,总算保住了一批种子。

    副官杨春生带着龚惊生到冬子办公室,冬子说:“兄弟,你写个退党声明吧,表明今后自己与共产党没有关系,就在我这里干。行吗?兄弟!”

    “哥,你还是送我回监狱吧,我是不写退党声明的,你也好向他们交差。”龚惊生淡淡的说。

    “兄弟啊,现在共产党死的死,逃得逃,你又何必搭上性命呢。你不写也不要紧,我替你写。”

    “哥,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在这里会给你惹麻烦的。”龚惊生继续说。

    “军长,二娃子留在这里确实有危险,不如送到洪老爷家去。”杨春生说。

    “二娃子写个声明,现在党部的人不好得罪,做到有备无患为好。”冬子说。

    也就是那一张退党声明,在1955年的“水门事件”发生后,将龚惊生推进了监狱。

    冬子到洪老爷家后,谈起龚惊生的事,他们不仅仅担心二娃子,还担心洪咏春三兄妹的安全。洪老爷知道,自己的孩子全是共产党员,他正在无计可施之际,冬子的到来给他拿定了主意。冬子建议,送他们四人出国,这个办法得到了一家人的共同认可。于是,洪老爷和龚灿军长迅速安排他们出国读书的事。

    冬子是一位非常有远见的军人,当龚惊生和洪咏春、洪咏奎、洪咏梅等四人座上客轮去法国的半个月后,国民党省党部宪兵包围了洪家大院。原来,有叛徒告密,吐露出龚惊生和洪家三兄妹是共产党骨干,有许多都与他们有联系。洪老爷说不尽的好话,并且花了大大的银元,才免去了一场牢狱之灾。冬子也被秘密调查,幸好他提前准备了一份龚惊生的“退党声明书”,龚惊生四人已经离开,查无实据,冬子没有被扯进去。

    冬子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南京已经盯上了冬子,他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

    这里要说明的是龚惊生并没有去法国读书,他们四人在上海时与中共中央联系上了,中共中央领导将龚惊生留了下来,洪咏春、洪咏奎、洪咏梅三兄妹按原计划去了法国读书。

    1927年8月1日,共产党在南昌举行了大革命失败后的第一次暴动,打响了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在那一时期,冬子的部队被监视起来了,冬子身边也出现了异样的眼睛。冬子的政治倾向不很明确,他相信自己的部队,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军官已经与南京保持一致,然而,他们都在冬子面前表示顺从。冬子清楚,一旦与南京分道扬镳,部队会立即分裂,兄弟相残的事情随时都可能发生。冬子很慎重,自己更要高度警惕部下的逼宫。他对南京的指令都是按部就班的执行,有什么事,派副军长去办,会议由副军长代为出席。冬子太了解蒋介石的为人,他时时提醒自己,绝不做第二个熊克武。他知道,只要部队在手里,南京是不敢轻率行动的。

    共产党接连不断的武装暴动,让南京应接不暇。国民党新旧军阀之间的战争也越演越烈,战争一打就是几年,这给共产党红军队伍的壮大带来了千载难逢的机遇,共产党在1928年至1931年间,进入了一个短暂的发展期。这一难得的机遇,共产党人是不可能放弃的。由于冬子的政治态度很不明确,双方争夺冬子的斗争在悄悄的进行中。

    杨春生是共产党员,部队里分子和革命群众有很大比例。冬子知道杨春生的目的,他希望冬子投向共产党,杨春生的身份已经有人怀疑,副军长与冬子就谈过杨春生是共产党的事。也许副军长没有掌握杨春生是分子的铁证,不敢对杨春生动手。冬子多次提醒杨春生,部队里的空气已经充满血腥,希望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杨春生多次提出要冬子与国民党决裂,冬子总是犹豫不决。这两三年来,蒋介石采用各种手段排除异己的事多不胜数,被蒋介石解除军权或杀害的国军将领也不是少数,冬子早就有脱离蒋介石的想法,但是,共产党太弱小。究竟怎么走,现在已经到了一个必须决策的时候,再犹豫,必会后患无穷。

    蒋介石在料理完中原大战后,现在腾出手来对付共产党的红军队伍了。冬子接到了围剿红军的命令,这让冬子为难。一旦自己带兵出征,留守部队一定会被蒋介石收编,自己留守,出征的部队也面临被蒋介石吃掉的危险,按兵不动就是抗命。在部队中已经出现公开敌视冬子的言论,发动兵变的事只须弹指之间,部队里已经是剑拔弩张的态势。

    杨春生正在悄悄地准备着,隐藏着的分子早就做好了应变准备。

    龚惊生的出现为冬子率部起义做了最后的决定。

    原来,龚惊生到上海与中共临时中央联系上后,中央要求龚惊生留下,洪咏春三兄妹按计划去法国读书。龚惊生这几年东奔西跑,在几个大股红军队伍中来回奔走,主要负责保卫和护送干部的工作。这次,龚惊生带着中共临时中央的指示来策动冬子起义。就在这时,南京给副军长的密电是:软禁冬子。负责情报科的吴炎为将密电给冬子看后,压了半天才交给副军长。吴炎为是副军长从黄埔军校带来的人,冬子和杨春生事事都警惕着他,冬子看了密电,立即调动部队,自己随队出征。当副军长看见密电时,冬子已经出了县城。

    在那个时代,在彷徨中的人们,一旦选择了自己的信仰,他们就会坚定不移的走自己的路,就会与过去判若两人,冬子就是这样的人。

    冬子再不是国军军长了,他从拉出部队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将自己交给了共产党。

    杨春生派人与吴炎为联系,真是找对了人,中共的文件和内部刊物一并到了。

    冬子说:“毛和朱德在井冈山搞起来了,贺龙在湘鄂西也干起来了,鄂豫皖也燃起了革命烈火,我们大干的时候到了。春生啦,我向省委提出的入党要求,省委领导考虑了吗?”

    “师长,省委领导说,你在革命处于极度困难时加入共产党,组织欢迎你,从今天起,你就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员了。我们今后就是同志,你和龚惊生、洪咏春、洪咏奎、洪咏明、洪咏梅的组织关系都交给了省委,部队里的党组织由我负责。省委给我们的任务是组成豫西独立师,您任师长,我任政委。”

    “我革了大半辈子的命,今天算走上正道了。唉——。惊生怎么没回来?”

    冬子没有看见龚惊生,心里总不踏实。龚惊生还不到二十岁,这两年东奔西走,确实成熟了许多,但是,他不在身边,冬子心里总是不踏实。

    “湘南省委派他另有任务,今后,我们这一片的工作由洪咏明联系,惊生要从我们这里带几位同志到另一个地方去,省委领导要我做好您的工作,希望您能答应。”

    “我总是看见他才放心,现在都是党内的同志了,惊生也需要锻炼,我同意组织的决定。春生,你要派最好的同志随他去,尽量多一些。开展新区工作困难很多。”

    “师长放心,惊生到木桐县,吴炎为的情报说,木桐县有支武装,为首的叫李桂熊,你还记得吗?”

    “就是那个三团二营营副?”

    “对对,他也是我们的人。省委决定派一些党员去加强领导,派惊生去做团政委。您放心吧。”

    “好得很。就怕惊生干不好。”

    “省委决定李桂熊部归我们师管辖,属豫西独立师第三团。”

    “我服从省委的决定,对团、营、连干部的任命,你辛苦一下,最好开一次干部会。我们现在已有三千人了。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扩军,武器也很奇缺。你和吴炎为联系,我们准备打几仗,解决武器问题。”

    冬子和杨春生交谈了一整夜,太阳照进窗户的时候,他们才感到有了一点睡意。

    龚惊生受省委派遣到上海与中共中央联系,他回到木桐县委的时候,那已是1930年岁末。

    “惊生,你去见到中央领导了?”冬子带着战士在播种小麦。

    “冬子哥,你说我见到谁了?”龚惊生说。

    “你见到谁我怎么晓得?”

    “周恩来,就是组织南昌起义的周恩来。”龚惊生露出自豪的样子。

    “南昌暴动的周恩来,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我在黄埔军校学习时他给我们讲课,和我年岁差不多。”杨春生接过话说。

    “我告诉他,我父亲和哥参加广州起义时被清廷杀害了。周恩来说我家满门忠烈,他希望我继承父兄的遗志。”龚惊生站起来,再问道:“冬子哥,我爹长得怎么样?我哥牺牲时多大?”

    “哎——义父人高马大,一身好功夫。你哥牺牲时刚满19岁,我比他大一岁。二娃,义父收养我时,我才五岁,义父说,他在死人堆里抱出了我,那时是义和团时期。我也不知道父母在哪里,从此我就姓龚,成了你哥了。外公也是义和团的小头目,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你也要练好功夫,打仗没有功夫是不行的。”

    “师长,我们应该组织全师官兵练武,让每位战士都成为武林高手。”杨春生挥动着锄头说。

    “师长!给我们表演几招!”有一位战士喊道。

    “师长!来几招——”战士们都喊道。

    “真让我来几招?”冬子大声说,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

    “来几招!来几招!”老百姓和战士们一齐呐喊,声音回荡在山间。

    “好吧!来二十个战士,你们只管向我身上招呼。来吧——”

    那些战士你望我,我望你,都跃跃欲试,也心存介意。冬子看出了战士们的心思,于是大声说:“你们不要担心伤了我,尽管招呼就是。打伤了我,我升你们的官。”

    “师长,你真不怕伤着?”有一位战士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冬子说,他看着这位其貌不扬神态坚毅的战士。他从这小伙子的眼神里知道,这青年是练家子,不知道身手如何。

    “我就陪师长过几招,师长高抬贵手。”这青年说话还文绉绉的,冬子心里有些疑惑起来。难道这小伙还真有本事?今天看来是遇见高人了。

    擂台就设在一块稻田里,冬子和那青年战士演练开来。战士,老百姓,几百人站在田埂上不住的喝彩叫好。

    冬子真是遇上了对手,一袋烟的工夫,没有占一点上风。冬子知道这青年没有使出好手段,他脚下步伐轻盈,身手不凡,双手格挡碰撞之间就感觉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冬子满肚子疑惑,哪来的高手,就连他的来历也不清楚。

    “停!”冬子用力挡住那青年的一掌,向后跳出一丈外,转身对杨春生说:“杨政委,你带这位兄弟到我那里去。”冬子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吓得全场的人不敢说话。

    大家议论开了,觉得冬子师长失了面子,一定要批评那青年,后来,他们都为那位青年捏了把汗,于是纷纷散去。

    杨春生带着那位青年到师部时,已是黄昏,太阳距离山头还有丈把高。

    师部设在一座寺庙里,村庄坐落在大山深处,炊烟袅袅升起时,在青山绿水间形成了一道美丽的景致。

    这是个相对封闭的山村,冬子躲避清廷追捕时,逃到这里落草,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他也是从这里拉出部队开始军旅生涯的。如今又回来了,和山民一起生活,一起劳动,再不是放荡不拘的大瓢把子,也不是霸气十足的国军军长,而是重新开始了一种新生活,一种二十年前追求的生活方式。

    “师长,我们来了。”杨春生走到冬子身边,那青年向冬子敬礼,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一定认为师长会给他难堪。

    “坐下吧。”冬子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吸着烟卷,他轻声说。

    “师长,我已和他谈过了。你看——”杨春生说。

    “你批评他了?”冬子问。

    “也不算批评,只是——”

    “我不是为今天的事。你想想,这位兄弟的情况,我们连一点底细都不清楚,我是要弄明白他的来历。小兄弟,你总该讲一讲自己的来历吧!”冬子有些生气,他大声说道。

    “我是逃到这里来的。我也是共产党员,现在却无人给我证明。半年前,我回家乡组织农民暴动失败了,党内同志牺牲了很多。与省委联系的人被捕叛变了,我只好躲进大山里来。我叫文书金,1925年加入共产主义青年团,1926年转入中国共产党。南昌暴动前隶属国民革命军第四军教导队,南昌暴动时随叶剑英到南昌,起义军去广州途中失败,回到家乡。1928年初受湘鄂省委派遣组织暴动,由于叛徒出卖,暴动失败,我逃脱了追捕,回到省委时,省委也被破坏了。”

    “这么说,能证明你身份的人就只有叶剑英了?”冬子问。

    “是的。”青年人回答。

    “谈谈你的功夫,行吗?”冬子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支烟。

    文书金接过烟卷,点燃。

    “我知道,像我这般身手的人,又是在旧军队里干过,应该向组织说清楚情况。我爷爷是一位镖师,功夫很高,是清末大刀王五的同门师兄。我五岁开始随爷爷习武,今年26岁。”文书金将自己的身世作了汇报。

    “难怪功夫如此了得。你与我过招时,没有认真对待,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文书金同志,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对你的怀疑,请不要见怪。一旦确认你的身份,党组织会给你更重要的工作的。”冬子说完,示意文书金离开。

    文书金离开那里后,冬子对杨春生说:“政委,你看,文书金的事咋办?”

    “只有派龚惊生再到上海走一趟。”杨春生说。

    “你要尽快安排下去。文书金如果是我们的同志,他就应该担任更重要的工作。一旦他不是自己人,这个人就非常危险。我们一定要慎重。就让惊生去吧。”冬子说。

    “好吧。文书金这事提醒了我们,今后发展武装,不要忽视了政治审查。这是我的疏忽。”杨春生自我检讨道。

    “杨政委,还记得我们拖棚子时的事吗。每一位入伙的弟兄都要严格审查,总担心有官府的奸细混入队伍里。现在我们是共产党的军队,政治审查更要严格。我们不能让国民党钻了空子,一定要严格把关。”冬子虽然语气平和,然而,态度严肃。

    “师长放心,这项工作今后一定加强。我建议,召开一次政工干部扩大会议,连、营党代表也参加。有些政策必须讲清楚。近段时间的农村工作,有些地方做得太过火了。”杨春生说。

    “要给同志们讲,对待地主和富农的政策和态度要区分,中央文件中的有些精神要结合实际执行。比如,让一切人民都成为无产阶级,逼迫他们起来革命,这样的问题,太不结合实际了。我们把人民全部都变成了无产阶级,烧掉他们的财产,这是断我们的后路。我们应该向省委和中央反映,一些地方的做法已经激起了人民的不满。我们不能那样搞,我相信中央会纠正的。”冬子一边说,一边拨弄着地上的青草,目光眺望着连绵起伏的青山。

    “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中央文件有不合理的地方。如果不传达,是否违背了纪律?”杨春生说。

    “传达了,不执行,更违背了纪律。这一内容不传达,如果中央追查下来,责任在我头上。”这是冬子少有的情绪表现,他将树枝重重的打在身后的一棵松树上。夕阳的余辉照耀在他们身上,在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和青松的树影一起摇曳着。

    “任何组织都有可能犯错误的时候,关键是及时改正。当时,同盟会也出现过很多错误。有许多真实情况要基层反映,中央才能做出正确决策。”冬子说。

    “好吧。我写个报告让惊生带给中央,提出我们的建议。”杨春生说。

    “现在我们党还不成熟,做基层工作的干部就要多动脑筋,多联系实际,不然就要出大问题。因为我们是人的组织,不是神的组织。”冬子讲了很多,后来都被实践所证明,他说的道理是正确的。

    冬子与杨春生的谈话已经到了深夜,月光下,斑驳的树影晃动着,他们在树林中留下长长的活动的身影。

    当时,中央关于土地革命的政策有些过于激进,不符合实际,在一些根据地遭到抵制,几个月后,中央纠正了这一严重的错误。

    这正是:踏上征程才知晓,革命道路不平坦。要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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