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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从良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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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幼年之事多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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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年之事多顽皮

    若没有之前的有意激怒自己的话语,如今他又怎么能理所当然的指出自己受恩于苏皖的事实?

    这样的话若是假的,倒也用不着他用自己的性命为赌,从而进行一番铺垫了。

    可是即便知道李言昭如此做法是故意的,赵瑾瑜却很难去忽略这些话语。

    有些事情知道了,就不可能回到完全一无所知的从前了。

    此刻,他的大脑里闪回出一连串的画面,那些画面就像是快速转动的皮影戏,在他的脑海间不住旋转,那些好似就是自己曾经的记忆,就如同潮水般滔滔不绝的朝着自己脑海间袭来,可惜因为它们转动的速度太快,赵瑾瑜一时间难以抓住,只零星的清楚见到了几个画面。

    “啊…”

    捂着头,赵瑾瑜的神情痛苦,此刻他的脑袋像是要被那些充斥而来的记忆给弄爆炸,他为此痛苦

    叫唤出生,又脚步踉跄,大步大步的朝前走去,模样看起来不太正常。

    “表哥…”

    郑烨看到他如此模样,登时便举步追了上去。

    对此江琉璃也不太放心,就在她也预备朝前走去的时候,身侧猛的传来‘扑通’的一声响动。

    侧头望去,只见李言昭此刻无力的倒在地上,他的头歪倒至一边,显露在江琉璃视线里的伤口狰狞而可怖,其间的鲜血还在流淌,一滴滴的掉落在草地上,将绿草染红大半。

    “公子!”

    江琉璃连忙蹲下身来,此刻见李言昭伤势严重,她先是伸出手指在李言昭的胸口处接连点了几处穴道,封住他脖颈一侧的血液运行经脉,随后快速的从自己的药袋间拿出止血的药材。

    她将药材放在手间,用内力使之一把震碎碾磨成粉,随后一把捂在李言昭的伤口间,待捂上片刻之后,她这才伸手解开了李言昭胸膛间的几处穴道。

    待他的经脉重新正常流淌之后,只见伤口处还是渗透出了鲜血,只是比较之前,血量少了很多。

    江琉璃再次拿出药材如法炮制,当第二手掌间的药粉捂住了伤患处后,总算是再没有鲜血流下来。

    伸手再探李言昭的脉息,他之前已经被赵瑾瑜打出内伤,如今失血过多,体内淤血凝结,急需疏通。

    “公子,我用内力替你修复血脉,疏散淤血,你且平心静气,心无旁骛,如此运功的效果才能最佳。”

    江琉璃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扶着李言昭坐起身来。

    李言昭借着她的力道坐于原地,其实他早就已经支撑不住,只是因着不想在赵瑾瑜的面前露怯,这才强憋着一股劲站立笔直。

    如今在江琉璃面前,他便卸下了伪装,他无力闭上眼睛,面上神情显得颓靡。

    江琉璃盘坐于李言昭的身后,此刻她双手为

    掌,一把拍在李言昭的后背穴位间,一点点的将自己的真气输送在他的体内,从而帮助他疏散淤血,使得经脉通畅。

    经过江琉璃的一轮运作,半个时辰之后,李言昭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的苍白,只是其间依旧没有多少的血色,这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公子,我现在身上没有银针,等我们下山去,我去给你寻些银针来针灸穴位,如此替你活血,你的身体底子好,届时配合针灸再服用几天的药水,身体便能大好了。”

    “嗯。”

    李言昭应了一声,他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自己身前的女孩双眸如水,一片月华映照其间,使得她原本就晶莹剔透的双眸显得格外的晶亮。

    得到他的允诺,江琉璃搀扶着他的手臂便要起身,不过袖子却被李言昭反拽住,他拉着江琉璃,目光清亮道:“我知道你是谁?”

    “啊?”

    江琉璃一时怔愣,待反应过来之后,她本想

    用言辞掩饰,只是当她对上李言昭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眸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掩饰的必要了,因为李言昭好似已经做出了决断。

    果真,在下一刻,李言昭一字一句的吐露处了她的真实姓名。

    “苏紫幻。”

    虽然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被李言昭真正说出名字的时候,她的心跳还是在一瞬间慌乱了些许。

    就好像自己的一切伪装已经难以遁形,习惯了用江琉璃的身份来示人,突然间反而对自己的真实姓名自觉不太习惯。

    “公子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是在岐山的时候吗?”

    李言昭点头,又温言解释道:“那夜你去黑风救人的时候,我悄悄的尾随在了你的身后,那个黑风寨主见你拔出承影剑后,神情很是震惊,其后他跪倒在地对你直言相告自己的军队官职,我便已然猜到那是当年苏家军的参与将领了,能让苏家军俯首称臣

    、恭敬有加的人只能是苏小姐。”

    江琉璃闻言沉默,当时她一心想着去救人,倒是没有注意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可是她回想着自己为了掩人耳目特地跑到李言昭的房内偷黑色衣服,当时李言昭的熟睡根本就是假象,其实他对自己的举措是完全一清二楚的。

    此事赵瑾瑜之前发现了些许端倪,江琉璃在用承影剑帮助黑风寨人逃脱的时候,身上的衣服

    曾被什么物事划破了一

    小块,其后将衣物归还至李言昭的衣柜时,江琉璃还内心忐忑,心中对此隐有担忧。

    后来当她知道自己那片衣角被赵瑾瑜拾到的时候,生怕此事会为李言昭引来麻烦。

    然而即便怀元拿着那片衣角去查询成衣的下落,李言昭这里却是一片风平浪静,江琉璃心中困惑,却因为此事密而不发,难以出言求证,便也没有多说话。

    如今得知李言昭当日跟踪自己一事,想来自己仓促送去的衣服已经得到他的妥善处置,所以这才

    没有令得赵瑾瑜产生任何疑心。

    “其实在我跟踪你之前,我便自觉那你跟赵瑾瑜的关系有些特别,后面一查,才知你们一起长大,彼此亲厚。”

    李言昭早就观察到江琉璃对待赵瑾瑜时与旁人别有不同,其后他让暗卫去查其身份,这才得知她是苏家遗孤。

    江琉璃闻言暗自心惊,她竟是不知自己已经在这么早之前便暴露了身份。

    其实让李言昭起疑的何止在于她同赵瑾瑜的相处特殊?还有她面对林纤纤夸赞时不卑不亢的态度,信手拈来的佳词名句等等。

    一个人的品德跟才华是融于人的骨血之间的,幼年所得到的所有教育都被会融会贯通的吸收进头脑里,即便故作伪装得再像另外一个身份,也终究没有办法完全相像,只要细细观察,总会有迹可循。

    公主穿上了破洞衣服依旧还是公主,多年浸染进骨血里的贵族礼仪会让她区别于一般村妇;而村妇即便穿上华美的衣裙也不可能变成公主,因为她没

    有深入骨髓的高贵气质。

    “公子既然早就参透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早同我直言相告?”

    江琉璃说这话的时候,心中有些困惑,自也是有些无所适从,想着自己之前的那些谎话,李言昭听在耳边,既心知肚明,又不出言挑破,虽算得上试风度,可是她自己回想起来,却是觉得尴尬无比。

    “不说是因为不太明白,为何你这般看重于我,决计要待在我身边。”

    经历种种事情,李言昭自是能够感觉到江琉璃对于自己的在乎。

    既然江琉璃的身份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红娘,那么他不远万里,背负兄长的期待,从京城到岐山一路千里迢迢的跋山涉水而来的路程,似乎也被赋予了别样的意义,而李言昭只是想要找到这样的意义所在而已。

    其实他本心也很希望江琉璃可以主动的对自己吐露身份,不过到现在为止,这份心愿也只能算是落空,倒不算是失望,只是有些怅然。

    听闻李言昭在追究自己接近他的目的,江琉璃一时间心里一紧,她问道:“那公子现在知道原因了吗?”

    “算知道了。只是或许我以为的原因与事实有所偏差,但是从我目前所知道的信息而言,我只能猜测到如此的地步。”

    李言昭直言相告,狭长的眸间闪烁这一片光华,好似是看透了什么,对上江琉璃的目光,他一字一句道:“你想要扳倒沈相,清君侧;重申你苏家当年旧案,还你父亲一个清白。”

    苏家惨案完全出自沈相之手,就连老百姓们都知道犯了叛国罪的人是沈相,之所以那些叛国的证据会在苏家找到,不过是因为沈相栽赃嫁祸,有意往苏家身上泼脏水罢了。

    而这些话语,并非全然都是空穴来风,倒是也有些证据做为支撑。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似模似样,无可挑剔,不过在听到李言昭是如此定义此事的时候,江琉璃原本紧揪在一起的手指这才略微的松开些,她的眉毛以

    极小的幅度舒展开来,当下便顺着李言昭的话出言道:“公子明察秋毫,我的一点儿小心思在公子眼中无可遁形。”

    这话虽然是在表示自己得猜测没有错,但是李言昭却并不觉得高兴,甚至于从江琉璃细微的神情变化之间,他隐约觉得自己似是猜错,却又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盯着江琉璃,黑眸间带着几分的探究,又有几分的惆怅,良久后,他移开视线,目光落在江琉璃身后的群山上。

    夜雾升起,那些群山在雾气的笼罩下显得影影绰绰,看得并不真切,他低声喃喃道:“其实我不希望你同我如此生分。”

    “我哪里有生分?我知道公子为人和善,待我又很好,我自是同公子关系融洽,自不会…不会生分。”

    江琉璃的话渐渐地有些说不下去,只是在听到李言昭着略带指摘性质的话语时,会下意识的做出否定的话。

    因着她清楚李言昭的真实身份,所以很多时候还是将他看成一个特殊的人,从心底里划开了距离。

    “之前在岐山的时候,暗卫跟我说,赵瑾瑜因多年梦魇一事曾经求过名医,只是名医对此束手无策,只说他是心有执念,故而即便失去记忆,内心却因放不下曾经的故人而出现了梦魇情形,他一直做着关于你的梦,也一直都是同样的一个梦境,不止是赵瑾瑜,你我曾经也早就相识,我幼时同郑烨也曾居住于将军府,我记得你我之间曾经也发生了一些事情,只是具体何事我已忘却,只是在梦中偶尔会想起一名叫苏紫幻的女孩,然而醒来后梦中之事却全然的忘却,原来不仅仅只是赵瑾瑜有梦魇,我也有。”

    李言昭对着江琉璃一笑,笑容间却好似略带伤感之意,其间愁绪遍生,很是惆怅。

    对于他的话语,江琉璃一时怔愣。

    是的,幼年李言昭确实来过苏州,自己也曾与他产生过交集,只是那些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料想李言昭却在多年间难以忘怀。

    “公子,幼时之事多为顽皮之举,小孩子性格未定,做出的事情也没有什么记住的必要,既然回想不起来,忘记岂非更好?”

    江琉璃宽慰着李言昭,幻术可以消泯人的记忆,当年苏家被灭门之后,无垢国师便将那些接触过自己人的记忆都消除,李言昭自然在此之列。

    江琉璃清楚这一点,但是此话并不能对他直言相告,故而有此劝慰。

    望向江琉璃此刻的神情,她的言辞过于恳切,反而像是在刻意掩盖着某些事情,从而并不希望引起自己的追究。

    李言昭伸手探向自己的太阳穴的位置,一字一句的开口道:“小凝,或是别的人幼年不曾记事,许多事情刚发生便可以忘记,但我不是,我自小过目不忘,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能全然记住所有细节,甚至于一桩桩一件件的进行复述,可是我明明同你相处过一段时光,潜意识里又觉得你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然而我却根本半分都回忆不起来你的音容面貌,这样的事情,让我觉得很不正常…”

    李言昭停顿了一会儿,他双眸微眯,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其后又道:“不仅是我,当时去了苏州的一干人等,竟是无人对你有具体的印象,他们都觉得你很是文静有礼,其余之事,概是不知。”

    看起来李言昭对于被消泯记忆一事有所觉察,故而才会有此问话。

    对此,江琉璃不得不佩服起李言昭的敏锐来,但是话她既是难以宣之于口,便决计不会说出缘由。

    “公子,我是不信天下当真有过目不忘之人的,即便公子的记忆力优于旁人一些,也不可能将发生的事情全然记住,纵使一时遗忘些许也并非是不可能。”

    李言昭闻言,登时嘴角漾出浅浅的笑纹,知道江琉璃对此未曾直言相告,便也没有强求,只是温言回:“或是如此,毕竟是那般久远之事,忘记些许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当下我既知道了你的身份,又明白我父亲愿意同你合作来对付沈相,你我之间便算是立场一致,你若有任何难处,可同我直言,切莫有任

    何的顾虑。”

    李言昭已经看出自己的岐山之行并非只是单纯的寻红娘,找红娘牵线兄长姻缘不过只是一个借口,重要的是借此将苏家后人带来京城,双方势力合并,共同商议对抗沈相一事。

    也是难得李言昭能想到这一点,自家灭门之事确实同沈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原当年事情真相自然也是江琉璃的愿望。

    “公子,如今皇上沉溺沈贵妃美色,终日不理政事,朝廷之事被沈相一手把持,他的权势滔天,绝非你我二家之势可以抗衡。为人子女,我自是日夜都希望父亲冤屈能被洗清,但是时机不到,便也只能韬光养晦,暗自部署,我一直隐姓埋名至今,便就是在一直等待着时机来临。如今皇上虽在朝政上倦怠荒唐,可是他年岁渐老,已然时日无多,咱们要静观其后,扶持明君,一旦新帝可荣登大宝,我家旧案自可平冤昭雪。”

    李言昭闻言沉思片刻,自觉有理,如今皇上膝下有两个皇子,大皇子为皇后所生,又是嫡长子的

    身份,本该立为太子,然而皇后失宠,沈贵妃嚣张跋扈,一直伙同哥哥沈相阻挠大皇子立为太子一事,导致大皇子至今都无东宫之主的身份,而沈贵妃多年运作,一心只想扶持自己的儿子二皇子为太子,双方实力明里暗里斗争许多年,如今是沈贵妃那边略胜一筹,只是二皇子品德有亏,是并不适宜做储君的。

    李言昭问:“你想要扶持大皇子为太子?”

    江琉璃反问他一句,“公子不想吗?大皇子品德良善,心怀社稷,自是储君的不二人选,若是江山落入二皇子的手中,天下还不知会怎样的生灵涂炭。”

    李言昭但笑不语,他自然是想的,他的父亲定国侯早早便欲扶持大皇子,同时在朝堂上同沈相对抗,二者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如今江琉璃的手上有着十万的苏家军,有此势力在手,大皇子便会更加的如虎添翼。

    因着他们之间的立场完全一致,倒是在无形间拉近了二人的关系。

    江琉璃再次提出搀扶李言昭下山,这一次李

    言昭没有拒绝。

    下山路上,李言昭问她苏家守护的这把湛卢剑,其主人是不是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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