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被人捧的合不拢嘴,纷纷道了别之后,她还在村口遇见了刘村正。
刘村正同一个邻村驾着牛车的男人在村口闲谈,看样子应该是碰巧遇到。
两人作别后,刘村正往村子的方向走,也看到了钱氏。
初冬的天有些凉,钱氏双手都拢在袖中,也朝刘村正走了去。
刘村正见她,笑了笑:“家里有个会做生意的人当是一件大好事。”
钱氏跟刘村正聊了几句,无非就是围着白冰心在镇上开酒楼的事情。
不过钱氏瞧着刘村正这谈话间,对于老二媳妇开酒楼这事是既不诧异,也不怀疑。
她有些搞不懂了。
刘村正的为人和见识,钱氏是最清楚不过,算得上是她在村子里佩服的第一人。
钱氏心中还藏着老二媳妇从哪里来的银两开酒楼这事,由于信得过刘村正,便将自己的疑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刘村正听后,只仰头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笑道:“古人只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却又怎知这女子德才兼备到底是福是祸。”
钱氏不明白刘村正这话的意思,可待她要细问时,刘村正就已经离开了。
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回去时,钱氏这被人夸赞的自然是心花怒放,也就懒得再去管老二媳妇到底是从何而得的银两,反正以后跟着沾光就是了。
这么想着,钱氏对这老二媳妇又越发殷勤了许多。
除去白冰心是她的老二媳妇,钱氏也还等着抱这棵摇钱树呢。
过了两日,白冰心刚从镇上回来,是在忙着置办酒楼的桌椅以及其他的摆设,杨玉虎也有跟着去帮忙。
两人为着酒楼而操心,白冰心倒是越看他越顺眼,而那人,也不再总是戏弄她,两人相处方式也十分和谐。
忙完酒楼的事情,白冰心就着后厨已经置办妥当的调料,去街市逛了一圈。
杨玉虎是不喜这种热闹的场面,可看她提着竹篮,像是要买不少东西,怕她提不动,便只好主动提出要跟着她一起去。
镇上的街市自然十分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
但要在这里瞧见一家小贩做海鲜生意的可不多见。
白冰心很快被那家卖扇贝的吸引了过去。
卖扇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留着一脸络腮胡,面前摆着一个装有水的木桶,不过摊上来往的过客,却无一停留,亦或者是跟其讨价还价。
不过想来也不奇怪,在不沿海的地方,许多人自然不知道海底的一切生物都是美食,也自然是没尝过,也不敢轻易去尝试。
可这对于吃货的白冰心来说,扇贝可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在二十一世纪时,蒜蓉扇贝可是很美味的一道菜肴,基本上一沾嘴开吃就听不下来。
那中年男子难得见有人往自己摊位走,满脸愁容一扫而光,笑着起身相迎这位唯一光顾的客人。
“姑娘买些扇贝吧?”中年男子热络招呼她,又自顾自的说道:“这扇贝可不多见啊,今儿见姑娘是第一人,就便宜些卖给你。”
白冰心盯着木桶里鲜活的扇贝,最后要了一些,打算来做蒜蓉扇贝。
临走前,她还好意的提醒那中年男子,去酒楼售卖这种东西,在这里摆摊,平常人家也买不起,倒是酒楼会有所需求。
那中年男子对她道了谢,她又去买了些需要的食材,就跟着回了酒楼。
杨玉虎一直跟着她,帮她提了不少东西,忍不住好奇道:“中午吃这些?”
白冰心走的欢快,声音悠悠飘来:“对啊,正好可以练练我的厨艺。”
宋兰心的菜谱她倒是记得差不多了,却是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如今酒楼好不容易完工,可得好好的熟练起来。
“那不如也教教我?”杨玉虎没来由道。
她顿住脚步,讶异转过身来看向他,又听他解释:
“我不笨,只需一遍就够。”
“一遍就学会?”白冰心声量陡然升高,这厮还真是会说大话,她自诩自己是过目不忘,却也做不到一遍就会的地步啊,这厮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
杨玉虎无视她的诧异和轻视,往前走:“你且等着看就行。”
两人径直去了酒楼后厨,麻溜的擦该切的菜切好,该洗的洗净,白冰心就开始动手,让这厮在一旁生火加柴,好好看着。
扇贝去脏洗净后,又细心的将里面的细沙用刷子唰掉,准备好大蒜捣碎至蒜蓉,然后将小葱切花,红辣椒切丝一起丢进抹了香油的锅里翻炒至爆香,再出锅倒入盐和豆豉油拌匀。
最后她觉得就小小的扇贝肉有些少,就自作主张的弄了些粉丝煮软,然后过凉水,又将扇贝肉用小刀翘出来,将粉丝圈好放进洗净的贝壳里,上面放上扇贝肉,将之前做的爆香蒜蓉汁淋上,放至蒸笼里蒸上小半刻钟,一道美味的蒜蓉扇贝就出锅了。
白冰心拿着沾湿的手帕去将一碗蒜蓉扇贝端出来,
眼角余光一瞥,竟发现这厮只专心生火,根本就没专注刚才她做菜过程,心里一阵得意。
她可是按照现代做法来的,就想瞧瞧这厮会怎么在她面前出丑。
然而,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也是第一次向她证明,不能小瞧了这男人。
那厮做的蒜蓉扇贝还细化了一些细节,比如事先将扇贝肉放入爆香翻炒出来的蒜蓉汁里小炒几下,方便入味,又将青椒剁碎,和着蒜蓉一起过油锅,再往蒸好的扇贝上淋,这样更加入味,又不用担心会把香味蒸散。
扇贝肉的成熟度刚刚好,入口细腻,却又不易老,吃起来十分爽口。
很难想象杨玉虎这样沉默寡言,久病痊愈的人,能有这样的神通,竟也不看,都做的比她还好,心里隐隐有些惭愧。
一顿午饭,就做了足够两人吃的蒜蓉扇贝、木须肉、酱汁杏鲍菇、莲藕蒸肉并一道鲜香的豆腐菌菇汤。
说是两个人吃,但桌上的饭菜,大多数都是吃货白
冰心一扫而光,杨玉虎只尝了尝她烧的汤。
末了,白冰心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盯着桌上被她一扫而过的狼藉,又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静坐消食。
杨玉虎还是面无表情的端坐着,相比她吃饭的动作,要优雅许多。
像是天生就养成的习惯,男人拿着勺子喝汤的动作,慢条斯理,优雅从容。
想起自己吃饭的狼吞虎咽的粗鲁样,白冰心羞愧的遮住脸,也不等他吃完,就麻溜的收拾碗筷到后厨洗刷。
等杨玉虎吃完了,将碗拿进来,他提议道:“凡事都是物以稀为贵,既然酒楼要开业,还是要有自家的特色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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