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期间,除了杨乾永夸赞了几句这顿菜做的不错以外,基本上也没几人说话。
一直都是钱氏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又是给杨玉虎夹菜,又是问他这半年出去都发生了些什么。
杨玉虎也不知自己该从何说起,就听杨乾永替他解了围,训斥钱氏:“玉虎奔波回来已经很累了,你就不要再问东问西了,也不嫌烦。”
“我…”钱氏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但也很识趣,没再继续叽叽哇哇的说个不停。
等这饭吃到要结束了,钱氏被杨乾永扫了兴致,就独独的坐在那儿想事情。
这一想倒是让她给记起来了。
眼下二儿子已经回来了,她也该把事情给办了。
坐在她身边的杨乾永正往嘴里送肉包子,眼角余光一瞥,就见这女人不怀好意的一笑。
紧接着,她就似笑非笑的对杨玉虎说道:“玉虎,都说娶妻娶贤,你离开的这些日子,老二媳妇在家好
吃懒做,还试图去勾搭有钱人,娘为了你的面子没去揭发她,要不然那可是要按村里的规矩沉塘的。”
钱氏透着乐,也不等杨玉虎插上话,又转过身来道:“所以今儿你听娘的,把这个好吃懒做的女人休了,娘再托村里有名的媒婆给你介绍个更好的如何?”
画风突变,在场所有人都来不及适应,这话题的矛头就已经指向了若无其事,吃着饭的白冰心。
她以为这钱氏再怎么沉不住气,也要过两天跟自个儿儿子处好母子关系才提这事,也免得失了儿子的心。
可是,事情总是在她预料之外。
现在二儿子的痴傻病给治好了,人也长的不错,倒不愁娶不到好姑娘,所以说这钱氏是迫不及待要将她赶出去啊。
白冰心依旧静坐着,反倒是杨乾永沉不住气,起身绕开杨玉虎就给了自家婆娘一巴掌。
那一巴掌打的清脆响亮,把饭桌上所有大气不敢出的人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娶了你这样个不省心的婆娘,你一天能不
能给我消停消停,还妄想着让玉虎休妻。”杨乾永说的太过气愤,一双眸子猩红,这大手上的反作用力还未消散,就又想抬手再给钱氏一巴掌,被杨玉武给劝住了。
“爹,你住手!”杨玉武快步奔到钱氏面前,对她一阵维护和辩解:“娘虽然做的不对,可你也不至于打她吧。”
“你让开!”杨乾永瞪向横在中间的杨玉武,可杨玉武怎么也不肯让。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赵清儿主动站出来,帮着姨母说好话:“姨父,姨母好歹也是您的媳妇,您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打她,岂不是不给她留面子?”
赵清儿还是很怕这位不怒自威的姨父的,所以哪怕是替姨母嘴上求求情,她也不敢走的太近,直往钱氏身边凑。
何氏也跟着劝说:“公公,清儿表妹说的对,你就不要再打娘了。”
看着这么多人都在为自己求情,钱氏这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动。
可一想起被白冰心顶撞所受的屈辱,这又算的了什么。
老脸上的痛意消散,钱氏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将杨玉武推开,梗着脖子就跟杨乾永杠上了。
“你们谁也别为我求情,反正我在这个家面子也要早丢尽了,今日这休妻的事,是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
钱氏放下狠话,眼睛一闭,故意朝杨乾永仰着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杨乾永气的几欲呕血。
若不是有杨玉武拦着,恐怕这悬在空中的一巴掌又落在了钱氏的另一张脸上。
看钱氏是铁了心要把白冰心赶出去,杨玉武也只好跟杨乾永做最后得挣扎:“爹,既然娘要让二弟休妻,可弟妹毕竟也是在老杨家长大的,是老杨家的一份子,这事儿也得询问二弟的意思。”
这下,所有的烂摊子都推给一直端坐着,沉默不语的杨玉虎。
杨玉武偷偷的在背后推了弟弟的后背,示意他表个态。
杨玉虎却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笑着看向众人,一只大手很是自然得将坐在旁边的白冰心搂在怀里。
“这个妻我是不会休的,娘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说罢,杨玉虎不喜欢这样说话阴阳怪调的场面,强搂着白冰心就离开了堂屋。
其余人皆傻了眼,盯着那两抹消失的背影,最后还是钱氏那杀猪般的哭声才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的儿啊,这…这怎么会成这个样子?”钱氏泪如雨下,心头的委屈和难受一股脑儿的涌上来,用手狠狠地捶着胸口,好似一个不留意,那口气就彻底上不来似得。
杨乾永见这个饭也吃不下去了,拂袖就回了屋子。
何氏和赵氏姐妹则跑过来,安慰起钱氏来。
一屋子的人,也就一哄而散了。
白冰心被某人强迫的搂到没人看得见的地方,这才挣脱开来,同杨玉虎保持距离。
“你不休妻,就不怕我不守妇道,在外面偷人,给
你戴绿帽子吗?”白冰心看向他,一恍惚,竟觉得这人的神情有几分眼熟。
那寡淡的神情,以及那身森冷的气息,让她愈来愈觉得像夜君笙。
她又睁大了眼,将面前这个长相同夜君笙只有三分相似的男人一阵打量,若不是刚才的错觉,她是怎么也不能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难道是她最近太担心夜君笙的缘故?所以这才会把同他在性情和长相有些神似的人错认成了他?
白冰心很不理智的摇了摇头,只觉满脑子都是夜君笙,她这是着了这厮的道了吧?
然而,她这一系列的细微举动,却是丝毫没有逃过杨玉虎的眼睛。
他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腰间的东西,却又发现自己腰间空空如也,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让他摸。
很是尴尬的将手垂在一侧,杨玉虎唇角弧度上扬,对这小女人的表情一番揣测:“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此刻脑海里想的是别的男人。”
白冰心一惊,有种隐藏在心底的秘密被人说出来的
羞耻感,却又无话反驳。
杨玉虎笑的更加灿烂,“没错,你的确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既是有夫之妇,又去招惹,你说该怎么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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