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欺身逼近,两人几乎是鼻子帖子鼻子,可眼眸中流露出来的竟然是无尽的玩味。
像,就单单是这个眼神,跟夜君笙实在太像了。
“你…你要干什么?”白冰心打算后退一步,殊不知那人竟抢先一步搂住她的腰,这下非但无路可退,还迫使她跟他挨得更近了些。
这种暧昧的感觉,有种要吃了她的冲动。
白冰心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怕自己被轻薄,竟在杨玉虎要将嘴巴凑上来的前一秒就将他推了出去。
在现代,她也不算是特别保守的女人,可让她为了接受这种从天而降的男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她是怎么也将就不了。
感情这东西,还是得慢慢培养才行,她可不能就这样让人给吃了豆腐。
被推开的杨玉虎眼底划过一抹失望,继而又说道:“都已经是成过亲了,怎么?还不给亲?”
“亲你个头!”白冰心朝他翻了个大白眼,又趁着
他不注意,屈起手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两下,而后就得意的逃之夭夭。
杨玉虎被欺负了,竟也不恼,还盯着那女人远去的背影兀自的笑了起来。
那边被扶回屋子的钱氏哭花了一双老眼。
杨玉武夫妇,杨玉兰以及赵氏姐妹几人都围着她转,变着法子安慰她。
可钱氏一想到自己最心疼的二儿子说出那么诛心的话,这委屈和酸楚又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最会说话的当属赵清儿。
见几人都低垂着头,围在屋子里,她便走过去,在钱氏身边坐下,拉了手来轻抚着说:“姨母,休妻这事你切莫再提,你越是跟他对着干,他便会越发维护二表嫂,等过些日子,你们母子关系相处好了,到时候二表嫂就算是犯了错,二表哥也不会为了顶撞你,而维护二表嫂的。”
听闻赵清儿这话,钱氏忽然止住了哭声,回头想想又觉得好像是那么个理,对着赵清儿一番夸赞后,不免还是责备了其他几人不如赵清儿会安慰人。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钱氏也没再去找白冰心的麻烦,而是在解决了猪崽子生病一事后,就天天围着二儿子转悠。
不过在旁人看来,这钱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那可真是舍得,不仅家里人在议论,这乡里邻居都看在眼里。
隔三差五就坐着牛车去镇上,又是买肉又是白面的,时不时还买上一尾鱼。
这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钱氏在家里克扣的吃食全都用在了这个治好病的二儿子身上去了。
这起先何氏还不觉得有什么,只因这二弟在外奔波求医半年,吃了苦头饿了肚子,这婆婆偏心些是应该的。
可这眨眼,秋天都要过完了,钱氏竟然每天还是照例把最好的留给二儿子,这让性子温吞的何氏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同样是儿子,同样是亲生的,怎么她的玉武就这么偏心对待?
何氏心中愤愤不平,就在晚上休息的时候,话家常
般的跟自家丈夫提了这事。
这男人嘛,心思不如女人细腻,自然也没想到什么,再说杨玉武也能体谅娘偏爱二弟的用心,浑然不在意。
何氏怎么也想不通,还想跟丈夫聊两句,发现人已经睡下了。
她暗暗的叹了口气,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左想右想,还是想去看看赵氏姐妹那边的情况。
果然,这杨玉虎一回来,就将钱氏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去,昔日在钱氏面前献殷勤的赵清儿更是没有一点儿见缝插针的机会。
对于姨母溺爱二表哥一事,赵清儿是早就看不下去了。
这一个人在屋子里是又撒气,又丢枕头。
赵灵儿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用藤条编织的空箩筐。
赵清儿见妹妹手中拿着空箩筐,不经好奇道:“你拿那个做什么?”
赵灵儿蹲下身去,将姐姐发脾气丢在地上的枕头捡
起来,又弹了弹上面的灰尘,这才回答说:“二表哥回来这些日子住的是东屋,我们…我们要不要把房子腾出来,还给他们夫妇俩啊?”
东屋一直都是钱氏用来堆放杂货的,倒也能安置一张单人床榻。
可现在两姐妹住的地方是杨玉虎和白冰心的婚房,至于白冰心那个逼仄的屋子是睡不下两个人的,所以钱氏既不想让两个外侄女多想,又怕二儿子受不住,万一着凉,这样下去必定不是长久之计。
而她们两姐妹,迟早也是要搬出去的。
赵清儿冷哼一声,一张脸上全是高傲,“要把我们赶走,想都不要想。”
赵灵儿却觉得给人家腾出地方是应该的,也不听姐姐再说什么,就自个儿拿着箩筐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赵清儿见她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把睡的地方让出去,忍不住咒骂:“真是个没用的,你瞧瞧姨母家的这几间瓦房,要是我们让出去了,我们睡哪儿?睡猪圈还是牛圈?”
老杨家总共有七间瓦房并两间茅草土坯房,除去堂
屋和东屋之外,剩下的就是家里人居住的屋子。
老杨家人口多,这一算下来,实在腾不出更多的屋子供人居住。
再想想她们两个人,爹娘在的时候,不还是捧在手心里的宝,怎么甘心去睡猪圈牛圈呢。
赵灵儿没见过姐姐发这么大的火,一想到这搬出去就没处可去,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赵清儿被妹妹的哭声扰的心烦意乱的,却又想不到啥好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吃了午饭,何氏乖巧的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
赵清儿心思一动,巴结着就帮着何氏,两人手脚麻利,很快就端着碗筷去了灶屋外的洗槽里。
赵清儿这左看右看,发觉没了人,才故意拿着个碗洗刷,凑近了何氏将最近钱氏疼爱二表哥这事说出来,评评理。
何氏眉心一动,又侧目将赵清儿那张因愤怒扭曲的小脸看在眼里。
果然,是沉不住气了。
现在她也算是得到了丈夫的人,可她能感受到他的那颗心,还并没有她的位置。
断了念想又如何,得到人又怎样,不过还是一副躯壳罢了。
何氏想了想,手上刷碗的动作并未停下,说着客套话,“两位表妹都是婆婆的亲外侄女,就算让你们搬出来,也会给你们找地方住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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