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冰心不防被他禁锢住了一只手。
另外一只握着匕首的手正打算朝身后的他刺去,却被他硬生生截住。
那截住她手掌的力道有些大,竟捏的她忍不住丢了那匕首。
啪!匕首应声而落。
此时此刻,白冰心竟由主动变成了被动。
然而,陈城南依旧呢喃她口中的那句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好一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我不过是爱慕你,你就这般狠心要杀了我?”陈城南瘦黄的面容依旧挂着浅笑,忽然想起了宋兰心。
那个女人的手段可着实够狠的,竟然为了替心爱的男人报仇,不惜染上花柳病传给他。
一双灰暗的眼眸微微眯起,靠他很近的白冰心忽然
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然而,她并不知道陈城南经历了什么,只得用力挣脱他对她的束缚。
使了劲儿才发现,都是徒劳,这男人虽看着瘦瘦弱弱的,可力气一点儿也不比那些财大气粗的大汉小。
很快,她便妥协了。
也就是在这时,春香楼后院的破烂木门被人踹开,一个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
来人身后还跟着刘定。
“弟妹!”刘定瞧见她被陈城南钳制住,正要冲过来解救,却被杨玉武拦下。
趁此空档,陈城南感受到自身危险,便挟持了白冰心,让两人把路让开。
两人站在原地未动,陈城南借助脚尖将落在枯草上的匕首弹了起来,很快就被他握住。
这一次,换他将匕首抵在了白冰心的喉咙处。
“快让开!不然我就杀了她。”陈城南威胁道。
白冰心自知这事办砸了,便抿着唇给杨玉武使眼色
。
其实陈城南并未想要伤害她,只是拿她逼退这两个男人罢了。
然而,就是因此分了神,被白冰心用胳膊肘狠狠的顶到了肚子,都还没来得及同人周旋,陈城南便已经捂着肚子,吃痛的叫起来,哪里还管什么白冰心。
春香楼大厅这时人群已经疏散开来,一直跟着陈城南的小厮应该是心系自家公子安危,便也在老鸨的带领下赶了过来。
白冰心听见脚步声传来,想着今日杀了陈城南是不可能了,三人便迅速的从后门离开了。
这边,等一干人赶到后院的时候,就只瞧见了陈城南的身影。
小厮走过去,关切的看了看他周身,“公子没事吧?”
缓过痛劲儿的陈城南,额头上已经密密麻麻的出了一层细汗,就连嘴唇也十分苍白。
小厮抬袖给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同他说了情况,“
今日的骚动是有人故意为之,在二楼雅间里放了火,不过那人是谁目前还不清楚,小的已派人去调查了。”
“嗯。”陈城南只淡淡应了一声,望着那被人踹开的破烂木门,眼底划过冷意。
…
回去的路上,刘定驾着牛车。
白冰心好奇的问杨玉武,“大哥为何会出现在春香楼?”
杨玉武坐在她身侧,听着车轱辘同地面的碰撞声,半晌后才回答她,“碰巧罢了。”
其实是他一路跟随她和刘定来镇上的。
这几日她早出晚归,钱氏已不是第一次抱怨了,而他也不知她到底在做什么,便想着跟上去看看,就撞上了今儿这事。
说到底,他还是很担心她。
杨玉武想不通今儿这事因何而起,便侧眼去看白冰心那身装束,问道:“你们怎么会去春香楼?”
刚问完,他就联想到陈城南,而且很清楚的看到了地上的匕首。
一个念头从他脑海里闪过。
他又狐疑的看了看白冰心和刘定,见两人脸上都是虚伪的笑容,也就印证他的猜测。
良久后,杨玉武道:“陈城南是富家顽固子弟,又同县令交好,你们…是杀不了他的,就算能,冲着县令同陈家的这层关系,你们也会被抓去坐牢抵命。”
白冰心并未接话,她只恨自己动手不够果断,就今日这场面,本该是最佳的机会解决陈城南,说到底,她还是有些低估了自己的果断能力。
不过一念之间的事情,却被她给搞砸了。
那边,大好的兴致被破坏,任凭春香楼老鸨如何同陈城南表达歉意,都于事无补。
很快,他便坐着软轿怒气冲冲的回了府。
在软轿里左右思量,都觉今日晦气。
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他爱慕的女人竟想要他死。
越想越烦躁,索性就在回陈府的半路上改了道,直接去了醉仙楼。
醉仙楼。
因着没什么生意,陈掌柜便吩咐新招来的厨子做了几个菜,让小二端上楼上雅间。
自个儿又去地窖里取了罐美人醉给陈城南送了去。
然而人还没走到门口,那先派去送菜的小二就被人狠狠的踹了出来,雅间内顿时响起了碗筷的破碎声。
盈白的轻纱雕花木门还在里外摇晃,发出嘎吱声响。
“这做的都是些什么?这偌大的醉仙楼,当真没一个上的了台面的厨子?”
陈城南嘶吼出声,像是把今日郁结难舒的怒气全都发泄了出来。
跟随他的小厮看了眼被踹出楼道的小二,在一旁拍了拍他胸脯,“公子息怒,小的这就去找陈掌柜,让他奉上好酒好菜。”
说完,走出去时还不忘替他将门掩上。
那小厮关上门,才将趴在地上的小二扶起来,又安慰了两句,打算下楼。
楼梯间,却碰上了陈掌柜。
小二很识趣的退下,那小厮也并未多说,只丢给陈掌柜一个保重的眼神,就下了楼。
陈掌柜心里也捏了一把汗,看到刚才小二被踹出来的惨样,他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待会儿的下场。
这公子到底发的是哪门子的火,让他们这些下人跟着遭殃。
这么想着,可终究还是要面对。
陈掌柜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又紧了紧手中的美人醉,心情无比沉重的上了楼。
只求这佳酿能博得公子欢心,才有可能免他受皮肉之苦。
然而,等他去推开雅间的门时,里面除了一地的狼藉,竟没有陈城南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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