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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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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雨之所以打断林燕的说话,她不是铁石心肠,同车的懂娟和陈兵她不是不想,而且在林燕没有醒过来时就想来的,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此时林燕又再次触动内心深处的话题,她不想陷入林燕的思绪中去,今天在监室内的所有人从入监后心情都很低落,互相之间没有说一句话,都陷入各自的沉思中。好不容易待到林燕外出弄来药品和食品并看到她做好两台手术后,大伙的心情终于缓过来,互相之间终于有说有笑,此时若是再谈伤感事,那么会把今夜同室的人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弄得一团糟,而且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而此时被付筱雨打断话题的林燕虽然没有再把话题说下去,却阻断不了自己的思绪,一直在心里设想着懂娟和陈兵的各种可能,可想归想,当某一种可能被自己想出来时,自己又闭上双眼摆头否定了。这样放飞的思绪一直在林燕大脑里出现,今天虽然发生的事很多,也很累,但进入混乱思绪中的林燕却没有睡意。一直到凌晨监室内鼾声四起时才感染了睡意,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林燕虽然昨夜睡的很晚,可由于反射在早上七点钟还是醒过来了,也可以说是痛醒过来的,因为躺在水泥地板上睡,对林燕来说,这是第一次有这样的经历。醒过来的林燕走进卫生间作简单的洗漱后,就开始查看陶灿和陈芳的伤口,揭开纱布后,伤口的愈合还正常,毕竟是年轻人,都有着顽强的生命力。

    给陶灿和陈芳换好纱布的林燕准备休息一下时,监室的铁门又被人从外面敲了几下,并且用拉丁语喊话。林燕走到铁门边和外面的人询问了一下后,才得知是找自己。于是林燕和队友们说了几句话后就和门外的工作人员离开。付筱雨担心想和林燕一起去,但林燕没有同意,这样付筱雨又和昨天一样眼巴巴地在铁门边看着林燕远去的背影,默默为她担心。其实监室内这样的人不光付筱雨一人,在林燕和门外的人交流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但苦于听不懂林燕和对方说什么,无奈地站在付筱雨身后看着林燕的离开。

    其实林燕昨天傍晚在做手术时,坐在办公室的西蒙斯一直通过装在监室内的摄像头密切地注视着林燕做手术的过程。看完后西蒙斯不得不为林燕的医术惊叹,林燕在没有x光机和助手的帮助下全凭经验做好了两台手术,这样的人现在西蒙斯手下是没有的。

    西蒙斯管理的监狱中虽然也有一些先进的设备以备不时之需,但却没有先进的人才,监狱留驻的都是一些在监狱发生斗殴时可以处理缝合外伤的医生,却不能施行大的手术,像断骨之类的手术还得转到大医院去,一些犯人则趁外出就医时逃跑。此类事件发生多次后,上级下拨了资金购置先进医疗设备,紧急情况发生时就从大医院派医疗专家过来。

    特别是从星际移民开始后,国内一流的专家已经被挖走飞天,不能飞的二流专家充当了一流专家被汉斯高薪挖走,三流专家涌入各大医院充当一流专家,而原先的各种江湖医生如今都成了医院各科室的骨干医生。近期各种医疗事故高发,大众彻底明白道上是乱世出英雄医疗是乱世出庸医。

    工作人员没有把林燕带到西蒙斯的办公室,而是带到了他们监狱的一个重症监护室,林燕到达那里时,西蒙斯早就站在了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大挂的人,不用说,那可能也是一个医生。而西蒙斯的双眼静静盯着室内的两个病人入神,工作人员走到西蒙斯身边对西蒙斯说道:“先生!人带到了。”

    听到工作人员的说话后,西蒙斯才转过身来对林燕说道:“早上好!”

    林燕也礼貌地回道:“早上好!”

    “这是我们监狱的医生普利。”西蒙斯指着身边穿着白大挂的中年人对林燕介绍道,然后又侧过脸对着穿白大挂的中年人说道:“这是我刚才和你说过的华夏国来的医生。”

    西蒙斯介绍完后普利向前走了两步到林燕面前伸出右手并说道:“您好!我叫普利。”

    林燕也很礼貌地伸出手道:“林燕。”

    互相认识后,西蒙斯又说道:“我们这里有两个病人需要护理,请您过来是想让你看一下,可不可以帮忙护理,具体的我也不懂,先让普利带你看一下再决定可以吗?”

    林燕微笑地对西蒙斯说道:“行,那我就先看一下吧!”

    随后林燕在工作间里换上了外套,作了一些灭菌过程后在普利的带领下走进监狱的重症监护室。首先看到的是两张病床躺着的两个病人,若没有呼吸机和监视仪发出的声音的话,在里面根本就感觉不到躺在病床上的两个人还有生息。普利一边介绍一边揭开右边病床上的白布时,支撑架下躺着的只有半截身体,只有从肚脐以上的上半截,也就是说这个病人整个臀部以下的部分全都没有,在深度睡眠中靠体外仪器维持生命在低新陈代谢下存活,从头部看这是一个成年人。虽然此人在没有下半截肢体的情况下下腹部的内脏在一个截面下展露无遗,可林燕却能平静地察看,因为比这更血腥和恐怖的场面林燕都领略过了,尤其是在最近参与的几起器官盗窃案。

    随后普利又打开左边病床上的白布,支架上躺着的仍然是半截身体,从上半截身体和脸型来看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孩。但要比前一张病床上的病人好,消失的是半个臀部以下的肢体部份,生命特征要比前一个强得多。

    看完两个病人后,普利问林燕能否给两个病人做护理,林燕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把心中的疑问向普利说道:“这事你们为什么不能决定,而反过来问我这样一个被你们俘虏过来而且你们一点都不了解的随队卫生员?这样你们放心吗?”

    林燕的这话一下子把普利给镇住了,一时都不知和林燕说什么的好,在他的想法中,林燕她们已经被他们扣下,昨天又看过林燕做手术的过程,同时也把林燕手术的视频传给同行看过,从林燕的手法来推断林燕应该至少是一个称职的外科医生。那么他们现在有求于林燕,林燕在这样的情况下会爽快应下,可从林燕的说话和外表来看,这个女人却不似那种像是被镇住的人。

    普利知道必须要拿出诚意了,毕竟他在这里是在西蒙斯的手下混,若连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以后和西蒙斯真没有什么可说的。愣了下后的普利向林燕说道:“对不起,林女士!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一个称职的外科医生,我想您也能想到像我们这样的地方是留不住主任以上的医生的,说来惭愧,我以前是这里镇上的医生。平时只是给镇上的居民包扎一下外伤和开一些感冒之类小伤小病。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西蒙先生,多次交往后才投到他这里做了狱医,在监狱里也只是做一些囚犯斗殴后的伤口缝合於肿涂外伤药之类的事,严重的都是上面派来的医生,手术后就离开了,我们只做后续的换药之类的工作。像这两个病人每两天一次的护理都是从外面请来的医生,前天做过了,至今天正好两天。若林女士能帮忙的话,我们就不用到外面去请人,而对林女士和你的人来说在赎金的谈判期间的生活会方便一些!”

    普利的最后一句话的确擢中了林燕的内心,若对方和自己的上级在就赎金谈判期间自己可以为对方作一些对方不能做的工作,那么可以提升己方的生存希望,至少目前在医药和食物上要有保证。犹豫了一下后的林燕对普利说道:“我可以一试,但是我需要一个助手!”

    “希望我能帮上忙!”一旁的普利说道。

    一番准备后,林燕在普利的协助下开始对两个病人进行护理,此时的林燕并不知道两个病人和西蒙斯的关系,但是从两个病人目前使用的设施告诉林燕,这两个病人一定不简单。

    护理过程并不复杂,但是需要专业,两个病人排泄末端都已经损坏,病人的生理功能仍然在缓慢运行,每天都有新的排泄物自直肠和膀胱排出,会对其他组织形成感染,需要定期进行护理。当初抢救时没有进行阻断和切除,是因为阻断和切除就要进行速冻深度睡眠,进行过速冻和深度睡眠的人在目前的医疗技术下都留下不可挽回的后遗症,还有就是有些人将永远不会再醒过来。权衡再三西蒙斯想要的是尽早做移植手术,用减缓新陈代谢护理法等待移植手术,这样的好处是术后康复较好,就是护理待移植期间护理费用较高。

    在普利的帮助下,林燕用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完成护理,而护理过程特别消耗体力,一直精力高度注意下进行。虽说是护理,实际上是对整个肢体的断面进行一次清创,特别是直肠和尿道的断面,都需要精心清洁,和导管衔接的地方容易孳生病变。稍不注意就会伤到其它组织或感染,就会危及病人生命,所以护理费用相当惊人。

    林燕在护理手术完成后走出重症室精力放松的瞬间,只觉眼前出现了短暂的黑暗,还伴有天旋地转的感觉。更要命的是昨天战车被炸后身体受到的震荡伤加上一早上的劳累,全身像散了架一样的腰酸背痛。林燕知道这是过度劳累的影响,在重症室门口站了一下,用手轻揉了一下双眼准备走回监室看望队友们,离开一个早上了,队友们会一直牵挂的。

    可刚迈开两步,西蒙斯先生就从过道的另一头面带微笑地迎面走了过来。走到林燕面前后主动地伸出了右手,在林燕也和悦地伸出右手握住西蒙斯的右手的同时,西蒙斯又把左手合了过来双手紧紧地握住林燕的右手说道:“真的谢谢您,林女士!你真的帮了我的大忙。”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林燕回道。

    西蒙斯又说:“林女士过谦啦!能不能请林女士尝个脸,一起吃个午餐,有些事还想向林女士请教一下?”

    “我想先回一下房间,看一下我的朋友们,我出来已经一个早上啦,他们一定很担心的!”林燕对西蒙斯说道。

    “这不用林女士担心,你的朋友我已经安排人把水和食物送过去了,林女士稍后再过去吧!”

    “行,那就请吧!”林燕又说道。

    随后林燕和西蒙斯并肩边说边向着餐厅走去,到达餐厅就坐后,林燕要一份牛排面包和可乐的西餐,和西蒙斯面对面坐下就餐。用餐期间,西蒙斯向林燕询问道:“林女士,有个问题我想向你请教一下,像今早您护理的这两个病人,如果送到你们华夏去手术费用估计需要多少?”

    “如果这样的手术在我们华夏做的话,一个人最多三十万龙币,加上后期的康复费用十万的话一个人要四十万。但是我有一个疑问,西蒙先生为什么要问我们华夏的费用呢?难道这样的手术贵国就不能做,据我对医疗界的了解,移置手术贵国在很多年以前就可以做了,而且有些地方并不比我们华夏差,甚至还领先于我们华夏,例如汤姆逊公司。”林燕说道。

    西蒙斯接着说道:“有些事林女士就有所不知了,星际移民启动后,国内的名医都走了,汤姆逊家族也是这样。剩下的是二流医生都被汤姆孙家族新的掌门人高薪挖走,现在各大医院都是原先的三流医生主刀,小医院就不用说了。所以在国内的大医院都做不了,只有汤姆逊家族可以做,就是要的是天价,一次做两个人的话,我们根本承受不起。思来想去如果条件可以的话还是到你们华夏做保险一点,最主要的是《人体重置疗法》是你们华夏研发的,技术比较成熟。最最主要的是这一创始人林菲女士都没有移民,这样年轻的医学泰斗都能留下,所以华夏还是值得信赖的。”

    林燕回道:“看来西蒙先生对我们华夏的了解颇深啊!谢谢西蒙先生对我们华夏的评价,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对西蒙先生说一句,承蒙您对我们华夏的信赖。如果先生对贵国的大医院没有信心但又无法承受汤姆逊家族高昂的医疗费用的话,不必到我们华夏国去手术,可以把病人送到贵国首都多布吉市我们的总部进行手术,如果不便的话,把我们的人接过来,在这里手术,我看这里设备满足了手术的所有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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