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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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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饭后,各路人马又聚在一起开案件分析会,林燕的报告显示,在案发现场中,有三个人为近亲人员,即案发现场房屋中央的病床上躺着的尸体和地上也就是靠近门前的尸体和倚墙靠着的尸体存在血缘关系。病床上的人死因为手术过程中缺氧和失血致多脏器衰竭死亡。另一张床上的尸体死因是人体重要器官被摘取致失血过多死亡。穿白色大挂的中年人······。

    除了现场的五具尸体外,现场还提取出另外的五份血样,其中有两具尸体指甲上的提取物的化验结果也与血样检验结果一致,可以证明这五人到过现场或也参与其中,这样可以肯定昨夜现场当时应当有十人或十人以上。而且事出有巧,根据血样的dna和数据库对比,都有这五人的记录,这样在现场的十人都有记录,这就是从数据库中调出的此案中五名死者和五名嫌疑人的资料和照片,请大家看一下。

    这样加上从各组人从外围走访得到的情况综合来看,可以说这又是一起血淋淋的器官非法盗取案件。组长徐兴安综合各方走访的情况和工作室的检验结果后,向案组人员说道:“大家已经看到,案子已经很清晰,这又是一起人体器官非法摘取案,这是几天之内发生在我们案组接到的第二起,说明社会的不安造就了犯罪分子的日趋猖狂,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今后一段时间内,我们的工作压力都仍然很大,不能掉以经心,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在现已取得的线索下,抓紧破案并迅速将罪犯缉拿归案,才能彻底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接着,徐兴安又对接下来的工作作出了安排,因为还有时间,组里的警员可以和刑警一起去抓人,因为目标嫌疑人数太多,刑警队也还有其它的任务,早一点将罪犯抓捕归案社会的安全就会增加一分,不能给罪犯有喘息的机会再去作案或出逃。若罪犯出逃的话无异于放虎归山。这次任务林燕和张有成一组,因为在案组里面,张有成从警时间较长,富有战斗经验让他带领新人会安全一些。这是林燕第一次参与抓捕罪犯,心里还是有些激动和紧张,但是当接到手中的拘传单一看,林燕紧张的心里顿时舒缓了一些但是又多了一分无奈,因为拘传单上的人是林燕刚离开的工作单位的人,是一位心外科专家张仲华56岁,是医院颇受人尊重的老医生,在医院里很多年轻一代都对其称张老师。在医院里工作的年轻医生,很多都跟随过他,主要是张仲华老师平时没有架子平易近人,而张仲华对跟在身边新人总是耐心指导,一边手术一边讲解经验和注意事项毫无保留,跟在他身边比跟其它人学到的东西要多一些,这么一位受人尊重的人居然也走上了这条道,真的让人惋惜。

    对去拘捕这样的一位老人,可以说毫无悬念,但林燕心里非常复杂,因为林燕入院时也跟过他,而且林燕有一些东西得自张老的传承,那就是对病人的耐心和术后关怀,很多主刀医生只要走出手术室就见不到人,只有在值班查房时才见到,但张老不一样,只要不继续手术,会在办公室等待病人苏醒或稳定下来后才回家,很多时候是在医院吃着泡面就着躺椅休息,这样的医德久而久之影响着林燕,因为不是做着,做着坚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所以林燕在医院对待病人的风格有点张老的影子。

    对于去拘传自己的老师,林燕此时还真的没有这个胆,不是没有胆,而是下不了这份心。当缓过神来的林燕想回避一下,和另一组人换任务,但各组人员早已各就各位执行任务去了,林燕只好带着复杂的心情和张有成上车开往医院的方向去拘传自己的老师。林燕在车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后想到,看来家庭能改变一个人是真的,在医院工作时就听到传言,张老的小女儿染上毒瘾早已败光了家里的积蓄,大儿子在化工厂上班因一次意外事故,落下职业病根,那点赔偿对于长期躺在病床上的人来说早就捉襟见肘,大儿子出事后儿媳就撂下这个家远走了,照顾大儿子和孙子的事就落在老伴身上,老伴就辞职在家做起了全职保姆。长年下来老伴也落下了个肾衰竭,急需换肾,老伴倒下的话大儿子和孙子就没着落了,那这个家也就彻底的完了,从儿子出事到现在,这么多年就靠他一个人的工资撑起这个家。又担上女儿吸毒,逢上老伴的医疗费,为了这个家的完整早就独木难撑的张老还是挺而走险了。

    都说好人有好报,像张老这样的人家里怎么就担上这样的事呢,世事原来也不是按剧情发展的。一旁开车的张有成看到林燕的神思后不解,以为她有什么心事,于是就问了一下林燕,然后林燕就把张仲华的事给张有成说了一遍,听后张有成也是一阵惋惜。并和林燕说道:“一个人有时说是为了社会,就是你真正做到了为社会付出毕生,但在很多人眼里那是你应该的是你的工作,并不觉得你做了很多,但你为了公众的付出而忽略了对家庭的爱,那就是永远的欠下了,像我们这样的平凡人还是和社会持平好一些,只要不是一味地向社会索取,做到独善其身,有能力兼济一下他人就足亦,能自立帮不了社会无所谓但不要对家人父母子女有亏欠,亏欠家人会埋下隐患。张仲华也许就是一个例子,年轻时为了事业追求超越,忽略了对子女的关爱,小女儿是什么时候偏离人生轨迹的都不知道,当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这也许就是家庭爱的缺失造成的部分原因吧!像他这样一心为社会的人走上这不归路,不会是一时糊涂,一个人苦苦支撑也许是为了对家里补偿什么吧!”

    随后,林燕和张有成提了一个要求,今天早上她从父母那里赶过来的,事出突然来不及换上警服,是从半路赶去事发现场的,到医院后可不可以让她自己上去找张仲华,不管他现在犯的罪有多重,但毕竟在医院还是受人尊重的一位医生,同时也是她的老师,她想给他最后的尊严,她想自己上楼去,用其它方式和张老谈话然后和他一起走下来。但张有成有点犹豫,他怕万一张仲华为了最后的尊严趁林燕不注意走开跳楼轻生等其它意外发生,但林燕说:“张不会的,因为家里还有这么多事,他现在走,真的走不开。如果他会轻生,那么他不会挺而走险的,他是为了那个家,他还想看到最后,我想帮他争取。只要不是主犯,我想他还有机会看到的。”

    林燕这么说,张有成想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林燕的请求,让她自己去见张仲华。林燕下车后独自上到医院六楼胸外科,到了张仲华办公室后,张仲华不在,询问了一下后才知张仲华正在给病人手术中,是下午第一例,而且办公室人员还告诉林燕手术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林燕知道手术意味着什么,因为自己也是一个医生,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然后发信息给在车上等的张有成说明情况,他无聊的话就先回去,她的车钥匙在车上她的包里,张有成回去的话开她的车过来,希望不用警车,看到这条信息,张有成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时候开始就被新人给支配了,以前都是新人跟在身边抢着做事,现在居然反过来了,真的是刚入行不懂行规的最可怕。

    两个小时后,一直为林燕担心等在楼下的张有成发来信息问林燕现在什么情况,林燕的回复是仍在手术中。在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时,张仲华终于超出了手术室,脸上充满了憔悴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林燕首先微笑地从凳子上站起来叫了声:“张老师,辛苦啦”。

    看到林燕后,张仲华憔悴的脸上还是立时挂上了微笑,向林燕说道:“不辛苦,你来啦,小林!”这样的情况还是超出林燕的预期,在她心里张老师看到她后脸上会显出尴尬,但是这种表情在张老师身上并没有发生,也许这就是张老师,不管什么情况都会把灿烂的面容留给身边所认识的人。

    张老师接着对林燕说道:“您久等了,在等一下,我换下衣服就和你走。”林燕看着张仲华,微笑地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其实只是林燕想不到而已,昨夜的事后张仲华知道自己的结局,林燕调到公安局医院的老员工都知道,因为林燕有一个获得诺医奖的姐姐,在医院时间长的没有不认识林燕的,有的只是林燕不认识人家而已。张仲华知道警察会来,只是想不到的会是林燕而已。

    几分钟后张仲华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向林燕说道:“走吧,小林。”这样,林燕和张仲华走出医院走进停车场。张有成早已开着林燕的车在那等了很久,林燕很有礼节地为张仲华拉开车门,然后和张仲华一起坐在后排。一路上说的是今天下午手术的事,而张有成则静静地开着车驶向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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