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忽然响起钟山之神烛阴那惊雷般的声音,“两个小娃娃,好大的口气,真以本尊法术有那么容易练成?好了,玩也玩够了,该回去啦!”瀛渊忙对着还在沉思的月羽说:“快跑,大魔头来啦。”月羽也六神无主,跟着他跌跌撞撞地奔跑在碧绿的草地上,烛阴声音再次响起:“还想跑么”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忽然从夕阳的余光里劈出,两童立刻被击倒在地。
不知何时,瀛渊渐渐苏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和月羽置身于先前的通天殿内,不由得暗自叹息,“没想到跑了这么久,还是没能跑出老魔的魔爪。”烛阴从屋顶飘然而下,笑嘻嘻地看着二童,“这几天你们过得甚好,想必心情也愉快。这样吃了你们的心肝,那效果才叫好呢,哈哈哈!”瀛渊呸了一声,“你这丧心病狂的恶魔,总有一天,我大哥二哥会杀了你为我报仇。”
烛阴回身对部下说:“看好了,明早起来,将其洗刷干净,抬至宴会厅展览,让我四方好友也见识一下这万中无一的金童玉女。另外,开膛铜刀,盛血金盆,都要备好,负责开膛的妖厨也得到位。待时辰一到,立刻开膛取心,宴请本尊四方好友。”那部下忙说:“此等小事,怎敢劳烦爷爷费心,属下早已准备妥当。”烛阴点点头说:“如此甚好。”
一小妖进来禀报:“山神爷爷,沙漠死神或汀爷爷已到黄金城外。”烛阴哈哈一笑,“本尊这位好友深居沙漠,多年不出,我们已许久未见,没想到得知我的寿辰,他竟然提前一天到了,快快随本尊出城迎接。”
瀛渊、月羽得知大难临头,再也不能逃脱。不由得再次哭了起来。看守的小妖走进来,凶狠狠地说:“哭甚么,能进山神爷爷胃口,你们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两童听他一说,更是哭得厉害。直哭得泪干了,声音也哑了,最后再也哭不出来,昏昏沉沉地睡去。
他们是被小妖进来的声音吵醒的,四个小妖对他们施了定身术,分别抬去洗刷干净。抬去放在称为鞠鹏厅大门两侧的翡翠箱子中。
烛阴穿着一袭红袍,在巫咸、炙丑两怪的陪同下,缓缓走到翡翠箱前,他敲敲装着瀛渊的盒子,摸摸盛着月羽的箱子,满意的点点头,他的身旁站着一位身材干枯,凹眼黄毛的妖魔,正是号称沙漠死神的或汀。或汀的声音像极了风吹沙鸣,“烛阴兄得此宝贝,可谓福德不浅呐。”烛阴说:“愚兄得此至宝,不敢一个独吞,特请四方好友前来分享,凡我钟山宴请到会之友,均有一份。”
或汀说:“烛阴兄此言差矣,我听说这两颗心要同时完整地服用才能发挥其长生不死的功效,若分与别个,恐怕……”烛阴打断他的话,“愚兄我在世为求欢乐,倘若有乐不能与朋友分享,就算寿至千岁也是不快乐的。”或汀说:“烛阴兄高见,小弟惭愧了。烛阴兄如此胸怀,当世少有。也难怪钟山一族能在百族征战中独善其身,佩服,佩服!”烛阴说:“不敢,一来有各路朋友照应,他族异兵不敢妄动,二来嘛,我钟山地界偏远,他族不屑取之,也在情理之中。”正说着话,有小妖来报有客到。
瀛渊通过翡翠向外望去,只见一个长头大耳,浑身青毛的怪物带着几个部下从厅外走来,烛阴上前抱拳,“有劳蝎子兄大驾。”指着或汀说:“这位是沙漠死神或汀。”又对着或汀介绍,“这位是缘尽山蝎子精。”或汀抱拳:“久仰,久仰。”
第二个走进来的是无怨涧蝌蚪王及家眷部下,第三是碎蜂洞蝇虫王,之后相继是秽阴山蛆魔王,望天洞蟋蟀王,暝密洞蜘蛛精,沉浮河蜓魔王等,共计二十四魔一十六精。尽是昆虫之属。
瀛渊心想:“这些魔头形状特异,定然每一个都身怀绝技,他们与烛阴魔平等论交,其法力必然不在烛阴之下,想不到天下尽有这许多厉害魔头,唉!我大哥二哥恐怕都不是这其中任何一魔的对手,此刻就算亲自到来,也救不了我啦。”他一直相信大哥二哥会尾随炙丑、巫咸二怪而来将自己救出,所以虽然害怕,心中却还有一丝希望,此时连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烛阴陪着众魔分主宾坐定,大厅的四周燃起了血红色的巨型蜡烛,又有小妖抬上琼浆玉露,烛阴站于正厅之上,冲众魔抱拳,“各方好友来为烛阴庆生,烛阴在此先行谢过。大家先用过早膳,待晚间寿辰之时,再取宝贝与各位朋友分享。”
众魔饮食习性不同,烛下按照各魔的习性分派了食物,鲜血,腐肉,露珠,翠叶、碧草等一应俱全,每个魔头坐前的黄金桌上都摆满了符合自己饮食习性的食物,蝇虫王与蜓魔王蜘蛛精素来不合,但碍于烛阴之面,不便发作。只相对怒目而视。
蝇虫王将金杯中玉露一饮而尽,笑哈哈地说:“烛阴兄弟当真费心,这腐肉鲜血也就罢了,在这万里黄沙的地方寻找那翠叶碧草恐怕不易。”烛阴笑道:“蝇虫兄此话不假,那翠叶碧草乃是昨日派遣飞将从万里之外带来。每相隔一千里布置一个飞将,几十个飞将接力方才连夜送到,确实费了不少力。”蝇虫王说:“我等无功受禄,内心甚感不安。”
烛阴说:“蝇虫兄何出此言哩,我烛阴一生只为朋友,今日借着寿辰之名,齐聚各位朋友兄弟,各位尽管开怀饮食,重要是高兴开心。当然啦,若有招呼不到之处,还请诸位多多包容担待。”
蜓魔王双眼盯住蝇虫王说:“烛阴兄多以素食为主,要找那腐烂的肉恐怕要比寻找翠叶碧草容易些,这里食翠叶碧草的不在少数,可是吸食腐肉等污秽之物的却是罕见了,哈哈,当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们吸食东西都是精华之物,只有那无耻的邪恶之魔才专吃糟粕的东西。”在坐的只有蝇虫王与蛆魔王以吸食腐食为主,蛆魔王只是笑笑,并不理会。蝇虫王性格却较暴躁,大怒道:“你说谁是无耻邪魔呢。”要不是烛阴拦住,他就要向蜓魔王动手。
烛阴说:“两位自古便是敌对,今日我请你们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请你们两家罢手言和,从此以朋友之道相处,岂不是好?”
蜓王说:“我又没说你蝇虫族,我说的是无耻邪魔。也罢,也罢,今日烛阴兄大寿,我暂且不为难于你。”蝇虫王大声说:“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为难我。”说完绿毛抖动,一股阴暗的、腥臭无比的真气袭向蜓魔王。蜓魔王扇动翅膀飞起,避开一击,蝇虫王那道真气便击在他坐位上,顿时将黄金桌打成粉末。真气散发的臭味一下子就弥漫着整个大厅。烛阴怒视二魔,说:“两位想要打斗,请出我黄金城外去打,免得污染了我这清净之地,扫了众兄弟的兴致。”蜓魔王落下来对着烛阴一揖到底,“烛阴兄,小弟言语有失,惭愧之极,还请见谅。”
烛阴不好计较,只得叫部下收拾宴会厅,重新摆放食物。众魔之间,互有嫌隙的不相说话,交往甚好的却坐在一堆,猜拳饮浆,豪兴不浅。正说得热闹,忽然门外闯进来一小妖,“报山神爷爷,大事不好啦,那……,外面来了许多魔头,说是要给爷爷您庆寿。”
烛阴表情惊愕,“是何方朋友,快快请进来。”炙丑说:“山神爷爷,这些妖魔不请自来,只怕来者不善。”烛阴说:“不管是何方神圣,先请进来,我烛阴许多朋友在此,就算天下妖魔齐至又把我怎样!”沙漠死神或汀说:“烛阴兄说得在理,有我或汀在此,看哪个不要命的魔头敢来撒野。”
门外忽然响起一个雄浑的声音:“几个小丑在此聚会,就敢不把天下英豪放在眼里,当真是好大的口气。”话说完毕,走进来十几个狼头猿身的妖魔,“我是南方灵丘王麾下二十八战将之一的奎木狼,据说钟山有两怪炼成了法天象地的神功,几个回合就将我心月狐兄弟打成重伤,当真了不得,了不得!”
烛阴面色铁青,低沉地问炙丑:“当真有此事?”炙丑忙说:山神爷爷,当日那心月狐用诡计欺骗善良,还带领一班部下,意图阻我们的回路,属下两个神功初成,心智不坚,以致将他们重伤,有失爷爷教诲,请爷爷责罚。“
烛阴说:“今日是喜庆之日,本尊不怪罪你们,只是祸是你们创出来的,现如今别个找上门来了,你们就给我摆平啦。”两怪俯身听命。
炙丑说: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你那心月狐是我们打伤的,与我家爷爷没有半点关系,你想要试试神功的威力也无不可,只是今日乃是我家爷爷高寿,许多朋友在此,不方便作战。不如由你定个时辰,咋们改日再战。“奎木狼说:“我从南方连日奔波,只为我心月狐兄弟报那一伤之仇。哼!你说不打就不打么?”巫咸一直未发言,听奎木狼如此说,便有些怒气。哇哇直叫,“很好,很好!你想到钟山来撒野,恐怕道行还不够。你想尝尝法天象地神功的威力,那就来吧!是大的小的一起上呢,还是你自己先来?”炙丑忙低声制止:“二弟不可鲁莽,今日乃是山神爷爷高寿,莫扰了各位贵客的雅兴。”他又向着奎木狼说:“我兄弟二个一时失手以致令弟受伤,在下先在此告罪,待今日山神爷高寿后,我们必当亲至南国赔礼道歉。若要打,却是不可能的。”
奎木狼万里奔波,实是有些疲倦,他的法力比心月狐高不了多少,心月狐既然几个回合就落败,自忖凭已之力很难讨到好处,而此次前来其实是另有目,然就此退缩,又觉得不妥,正在彷徨无计。
洞门外忽然沙尘滚滚,狂风阵阵,狂风飞沙中走出一批妖魔,领头的冲奎木狼说:“狼兄弟别来无恙,我猜到灵丘大王必定会派狼兄前来,因此我特向我家子皋大王请命,一来可以借此机会商讨一下结盟之事,二来也得以与狼兄一叙旧情。”奎木狼抱拳:“雕兄弟多心哩。不瞒雕兄,我家大王也正有结盟之意。你且坐下来,待此间事了之后,再商谈结盟之事。”白皙雕说:狼兄有甚么为难之事,说出来,小弟当尽绵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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