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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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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法天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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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瀛渊被一阵微风吹醒,睁开朦胧的双眼,便看见天空中翻翻滚滚地云朵,飞流的瀑布也罩上一层薄雾。不多时东边就缓缓飘来个十指相交放于脑后,手心朝天,眉宇向地,左腿向左前方微躬,右腿弯曲蜷缩于腹下的黑影。正是不久前看到过的第一道身影,他兴奋地将月羽叫醒,“月羽妹妹快看呐,奇怪的景象又出现了。”

    不顾月羽惊愕地表情,高兴得在草地上连翻筋斗。对着还充满睡意的月羽说:“奇怪奇怪,当真很奇怪。”一边说一边学着那身影的姿势坐在草地上,待那姿势消散后,顿时感觉体内真气充沛,灵台内神清气爽。他好奇心大起,又模仿第二道身影的姿势,但是当第二道身影消失后,他四肢发麻,头晕脑胀。体内真气一片混乱。还没来得及调息,第三道身影又出现了,他怕错过模仿机会,慌慌张张地照着做。第三道完后,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心跳加速,直跳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一边喘气,一边直呼有趣,“月羽妹妹,这影子怪异有趣之极,我得把九种都模仿完了。”于是又学着第四道身影的姿势。没想到那九种姿势越学到后面越难,前三种为坐姿倒还罢了。中间三种却成了半蹲状态,第六道竟是左脚单脚站地,右脚呈半环状从右方弯至后脑。

    当瀛渊看见这道身影出现时,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可是当他看见月羽清澈的眼光时,便激发了少年心中意气,说:“任你有多困难,我就算把骨头折了,也要将你模仿全了。”咬紧牙关,真气沉于左脚,立稳身体,右脚向右奋力一抬,硬生生将右脚弯至脑后,脚底向天。

    月羽叫了声好,瀛渊正自得意,忽然觉得真气分成两股,一股惯于左脚,注入大地,一股惯于右脚,升向苍穹。他真气有限。两下就被分留干净,站立的左脚不住发抖,身体不停摇晃,眼看就要摔倒。月羽大声说:“瀛渊哥哥坚持住,那影子就要消失了。”

    他直冒虚汗,待影子完全消散在西天云海时,一下就瘫软在地,只感到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胸腔中滋生一股恶臭之气,令他烦闷欲呕。

    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见坐在身旁满脸关怀之色的月羽,不由得惭愧地说:“我真没用,学姿势都学不来。”月羽说:“那有什么呀,这姿势难度如此高,你能学到第六种已经不错啦。”瀛渊看着慢慢消失在头上空的第九道身影,说:“可惜错过了最后三道。”月羽说:“我想它们还会在出现的,你想学的话得把精神养好,待出现时也好全力以赴。”瀛渊说:“这九道身影为何会如此奇怪?怎地学了之后,真气一会儿充沛,一会儿散乱,一会儿又心跳加速?还有,为什么前八道身影都消失在西天,而这第九道却只走到一半就消失了呢?”月羽说:“你可别问我,我什么也不懂的。等我们能出去时,我帮你去问问我师父吧!”

    他们找了些野花野果当着食物充饥,又去掬了捧水洗脸,瀛渊问道:“我们来这里有多长时间了?”月羽想了想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九道黑影第一次出现用了大约九个时辰,第二次出现也是如此,我们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算下来该有三十几个时辰吧!”瀛渊说:“那好,我们这次不睡觉了,坐着计算它再次出现的时间。”

    他们根据平时作息时间估算,当微风再次吹起,乌云再次翻滚,天空再度昏暗之时,已是大约十个时辰之后,瀛渊模仿了前三个姿势,因为中间三个难度提升,他怕误了后面的三个,没敢模仿。

    后面三个都呈飞奔姿势,兼顾手脚变化。待他终于模仿完第九道身影,立刻感到全身真力膨胀,身体如充气了一般慢慢鼓胀起来,全身骨骼快速生长,几乎破体而出,又觉得五脏离位,气血翻涌,全身经脉似乎要炸裂一般,难受之极。他在草地上不住翻滚,他目赤欲裂,双手狂挥乱舞,青草被他抓扯得满天飞舞。他大喊着:“月羽妹妹,我的身体要爆炸了,为什么会这样?”他身体疼痛之极,可是他不想叫一声苦。月羽吓得手足无措,“瀛渊哥哥,你,你怎么会这样?”她想走近瀛渊,却被瀛渊喝住,“你不许靠近我,我身体爆炸会伤到你的,你快离我越远越好。快啊!”他在草地上不断翻滚,滚进了瀑布下的深潭之中,月羽飞奔到深潭边,看着瀛渊渐渐沉下的身体,吓得哭了出来。

    按理说当在水中下降到一定的程度便会因浮力而自动浮上来,但瀛渊感觉身体沉重之极,不住地向幽深漆黑的潭底沉去。那潭水冰冷彻骨,从他口中、鼻中灌入,瀛渊被水一浸,体内膨胀的真气收敛了不少,似乎那水有疗伤的功效。

    忽然,潭底伸出一只手抓着他的左脚急速往下扯去,瀛渊自小练习水中法术,知道此时情况虽然紧急,却不可慌乱。念着避水诀,将潭水分开,急睁夜眼,只见潭底的石窟里蜷缩着一位全身成乳白色的虫子,模样酷似烛阴,只是比烛阴衰老了许多。瀛渊曾听国师乘狐说过,大千世界,芸芸众生,共记四万九千六百余种生物。成了气候的共有三千余种,八荒之内,三千生物各有居所,或洞域石窟,或地底林间。大多以陆地为主。能居水中者乃是龙族子孙,一般陆地生物,法力有成者念避水诀,方能在水中长存,但不会选择水底作为栖息之所。众生修炼,依自身等级不同,难度也不同,修炼之方法更是各异。轩辕一族乃陆地灵长,修炼大道比鱼虫类更为宽广。钟山一族属昆虫类,排在众生之末,进化水族便是他们得道的捷径之一。

    眼前这位与烛阴相似的昆虫,身体上已经长出片片鳞甲,而又在这阴冷的潭底生存,说明这是已经进化成水族的昆羽族修炼高手。瀛渊不敢对前辈失礼,待他放开自己的左脚,忙作揖行李,道:“晚辈瀛渊,不知前辈在此清修,无意冒犯,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那白虫哼了一声,打量着他,说:“你乃中原轩辕族,不在大尧山生存,却跑到我这大荒西北的地底深处来做甚?”瀛渊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了出来。最后道:“虫化昆,昆化鱼,鱼化龙。前辈已晋升龙族,乃是昆羽族得道高手,望前辈大发慈悲心,劝说钟山山神烛阴,放我们一条生路。”白虫又哼了一声,“可笑,可笑,老朽风烛残年,早已不问世事,岂能因你一小小孩童,与本族领导再起纷争?”

    瀛渊说:“烛阴要吃小生心肝,寻求长生之道,小生的命是他们用我大哥二哥的命换来的,自是死而无怨。但上头那个人族女童是无辜的,请求前辈施法救他才是。”

    白虫说:“荒唐,荒唐,老朽躲在此处,就是不愿参与世间的纷争,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外族孩童来求情,就是本族功臣元老来了,老朽也不放在眼里。你闯入老朽地盘,老朽本该将你一口吞了。但是看烛阴大王的份上,就放过你了。你趁老朽还没改变意见之前,赶紧出去吧。”

    瀛渊说:“这小女孩是人族弟子,她师父是栗广野王,晚辈是怕被她师父寻来,钟山不得安宁,所以还请前辈想法搭救她。”他不知道栗广野王是谁,随口说出来,希望能唬住这条白虫。果然白虫听到栗广野王的名号,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满面怒容,吼道:“栗广野王又咋滴,别说她,就算人族始祖女娲亲自到来,又能怎样?你好大胆,敢威胁于我。”话音刚落,忽地伸出手抓住瀛渊的腰往上一挥,瀛渊被一股大力托着,身不由己的冲出深潭。

    头刚冒出水面就听见月羽哭声,忙叫道:“月羽妹妹,别哭啦,我还没有死。”月羽腮边挂着几滴晶莹地泪水,哽咽着说:“你快凫上岸来啊!”瀛渊得意的说:“月羽妹妹,你别担心,我有家传避水决,这一小点水淹不死我!”说着向岸边游了过来。

    谁知刚刚爬上岸,体内真气又开始膨胀,浑身骨骼噼啪作响,忙大声说:“唉哟,只怕不行。”来不及向月羽说潭底所见,一下子又翻入潭水中。他将头露出水面,说:“不知怎么的,我一离开水面就浑身疼痛。还是在水中泡着舒服些。”月羽说:“你多泡一会儿再上来,也许就好了。”

    才说得一句话,白虫又伸出手来将他拽入潭底。白虫眼冒绿光,怒道:“怎么,你是觉得老朽不敢杀你么?”

    瀛渊说:“小生不敢,只是小生一离潭水,便有爆体而亡之祸,因此打扰前辈。”白虫没好气的说:“自作自受,那天空飘过的是烛阴的法天象地神功功法,你擅自去模仿,就该有爆体而亡之祸。”

    瀛渊大惊,背脊上冷汗直冒,说:“小生无知,请前辈见谅,既种因,该受果。小生这便上岸,承受祸端。”说着便往上浮去。谁知浮到一半,又被白虫扯入潭底。白虫幽幽地说:“天地宇宙之运行,万物四时之更替,乾坤无为而主宰,是为法相也。你来,老朽传你此术口诀,听后趁早离开,莫要再打扰老朽清修。”说着急速将口诀念了一遍,瀛渊刚记了个大概,就被白虫抛出了水面。

    盘腿坐在潭边,按照白虫所说的口诀疏导体内真气,鼓胀的真气在口诀的疏导下分成两股,分别从手心和足底散发出去。身体也跟随着真气的引导越长越高,直没云端,外貌也随之发生了变化,毛发变得猩红,面部变得青绿,嘴里还长出了两颗巨型獠牙。月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仰头见他变得如此恐怖,吓得哇哇大哭。

    瀛渊念着口诀,收了法相,变回原身,不住的安慰被吓坏的月羽。随即把潭底白虫传他法天象地口诀的事情说了出来。

    月羽擦干眼泪,说:“没想到你居然练成了烛阴引以为傲的法术,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只是,你用这法术变得好恐怖。”

    瀛渊说:“你放心,虽然变得恐怖,但我不会害你,我这就施展法术,挑战烛阴,咋们立即就可以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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