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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生九子之三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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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顺势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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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青雨丝和辛燃才找到砧板巷。这里不似那几条主街繁华,但也是别具风味。街道两旁一次排开各种小吃推车,小商小贩现时制作,游人旅客边走边吃。

    青雨丝左右瞭望,见众多招牌之中隐藏着一个很不明显的三个字:信风者。于是拉着辛燃走了过去。

    走到招牌之下,出现一个略显狭窄的门口,门口两旁有两个黑衣人正在剔牙,似是刚刚酒足饭饱。青雨丝并不向前询问,而是直接迈步进入门口。

    那两个黑衣人一直盯着两位姑娘看,似是许久没有见到如此美貌的人儿,似是要看到眼里再也拔不出来才好。但黑衣人也算懂得规矩,见两位姑娘是来谈生意的模样,并不上前阻拦。待青雨丝二人进得门去,他俩便将那扇小门关上,立身于门前,不再让其他客人进入。

    信风者门规,凡有客人入门谈生意,必将店门关闭,以防他人叨扰。

    进入甬道,黑咕隆咚,青雨丝和辛燃只能摸索前进。片刻之后,双眼适应了店内的昏暗,脚步这才轻快起来。兜兜转转,颇似迷宫,转过一个屏风之后,一个小厅展现在眼前。

    左右墙上各有一个三寸见方的小窗户,投进零散的光芒。两三只硕大的白猫慵懒的躺在地上,对来人视而不见。小厅的最里面是一个柜台,柜台里面坐着一位精瘦的老者。一脸的褶皱,一脸的精明。

    老者见有客人上门,立刻喜笑颜开,这样令他满脸的褶皱更加聚集,显现出一种穿透岁月的沧桑。那老者还未开口,就令青雨丝和辛燃加了三分小心。

    “两位客官造访小店,是要买呀是要运呀?赶紧坐,小的这就沏茶,上好的茶!”干脆直接又不失礼数。

    当香气四溢的茶水端上来之后,青雨丝端着精美异常的茶杯小抿了一口,赞叹道:“好茶!”

    老者嘿嘿一笑,坐在青雨丝和辛燃对面,说到:“信风者一诺千金,做买卖绝不失手!请问两位姑娘有何事相托?”

    “押运一批货物。”

    “何种货物,价值几何?运到哪里?”

    “运到东欢府。是何货物也要告知?”

    “不错,必须告知!”

    “一箱珠宝,一箱名贵香料!”青雨丝在来的路上早已打听好最名贵的香料是沉香,价值与黄金无二。

    “哦!好买卖!佣金五百两,公平合理。敢问何时启程?”

    “明日上午辰时一刻!”

    “这么急?”

    “这么急!”

    老者略一沉吟,似是在盘算在家的人手,片刻之后笑容满面,说到:“成交?”

    “成交!”

    不讨价还价而且又这么急迫,对于信风者来讲,确实是一趟肥活。

    此时那几只白猫似乎听懂了双方的话语,一下子从慵懒的状态变为兴奋的状态,甚至开始上蹿下跳。

    青雨丝与辛燃起身离开。

    穿过幽暗的甬道,推开小门,阳光刺眼。那两个看门的信风子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俩看。辛燃一把推开面前的两个家伙,带着青雨丝大步走到街上。

    辛燃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的问青雨丝:“小丝,我们现在就去准备‘香料’和‘珠宝’?”

    青雨丝点点头,说到:“动作要快,还不要露出破绽。”

    于是青雨丝和辛燃先去买了两口大箱子,然后雇佣两个脚夫到城外河边捡回满满一箱的鹅卵石,当作珠宝。而后两人再去到沉香店,买了二十斤沉香,复又去买了一张白布,铺在箱底和箱壁,在里面放入半箱的细沙。沙子比沉香重得多,故只能装半箱。在这半箱的沙子之上覆上厚厚的一层沉香,然后下盖落锁。

    这两箱东西,一箱很沉,零零碎碎,搬抬起来像极了珠宝。另一箱略轻,但箱内之物质地细腻,有扑鼻的香气,像极了沉香。

    将这些事情做完,已是日落西山。两个姑娘看着彼此汗落香颊,气喘吁吁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满足。

    晚饭时需要犒劳一下自己,于是她们去了一家西畅菜系的高档酒楼。西畅菜不仅菜样精美,餐具考究,就连酒楼的装饰都是雕梁画栋,烫金描银。

    酒楼之中多装饰以抽象的火焰形、叶子形或贝壳形的花纹。不对称花边和曲线构图,显得整齐而生动。墙壁、天花、桌椅、金属器皿和精美瓷器以一种混搭的方式呈现在客人眼前,相得益彰,赏心悦目。

    酒楼的伙计穿着得体,服饰讲究,甚至比街上的一些达官贵人都略有气派,普通酒楼的小二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一个浓眉大眼的伙计走到青雨丝和辛燃面前,文质彬彬的问到:“二位贵客,想要点些什么?”

    辛燃接过菜单,与青雨丝叽叽喳喳讨论一番,最终决定要吃白汁小牛肉,香煎鹅肝和奶油浓汤。点好之后,辛燃将菜单递回给伙计,伙计接过菜单,温暖一笑,说到:“二位请稍等!”然后转身离去。

    青雨丝敏锐地察觉到了辛燃的羞涩。羞涩这个词,之前和辛燃可是不搭界的,没想到脾气火爆的辛燃居然也有如此的少女情怀。想想也对,哪个二八芳华的姑娘不是心中常有小鹿乱撞呢?

    于是青雨丝调侃辛燃到:“燃妞,你看刚才那小哥怎样?”

    辛燃一愣,连忙回到:“什么怎样不怎样的。与我何干?”

    “哦!现在是无关,但如果咱们把他招募进零界盟,不就有关啦?”

    “我若如此随意招募人进来,就算我肯,你家那个什么司马晴空同意啊?”辛燃立刻将话头调转到青雨丝头上。

    一提到晴空,青雨丝就败下阵来。她从留白山腰匆忙出发,都没和臭小子打声招呼,料想他一定很着急。青雨丝不知道臭小子现在身在何方,一定是在四处寻找自己。不过她相信,只要两人心里有彼此,纵然相隔万里,也一定会心有灵犀一线牵的。

    西畅菜采取分餐制。文质彬彬的伙计将各自的三道菜上齐,礼貌的退了下去。早已饥肠辘辘的两位姑娘面对美食,将刚才的小心思纷纷抛诸脑后。

    一块小牛肉入口,滑嫩如丝不失嚼劲,香气扑鼻又清香可口。两位姑娘一下子沉浸在了美食的包围之中。

    西畅菜通过对原始食材的色、香、味、触、声等因素的调配,令食物呈现不同的魅力。可不管怎么调配,都先要把香气和味道调配好。因为舌头上的味蕾只能感知五种基本体验,即甜、咸、苦、酸、辣,要构成味道,还需要鼻子闻到食物不同的香气。如果没有气味,尝到的食物味道是不完整的。

    每一道西畅菜的风味可以分成主风味和次风味。主风味来自主食材。食客在品尝这些菜品的时候,必须先能尝到那些主风味。例如,白汁小牛肉的主风味就该是牛肉味。那种只强调调味料而不强调食物原味的菜品,不能算是好菜品。

    当食客品尝食物的时候,除了应该先尝到主食材的风味以外,还要感受到次风味。次风味应该衬托出主食材的风味表现,作为主风味的陪衬,就像绿叶衬红花一样。次风味往往是调味料散发出来的香气。

    翌日清晨,辰时一刻,辛燃便引着十个风信子来到她和青雨丝住宿的酒楼。在此之前的半个时辰,辛燃已经悄然出现在砧板巷,那时天空一片漆黑,她隐藏在暗处细细观察着风信子的行踪。

    辛燃隐藏在砧板巷,约么过了一炷香的工夫,一个信风子对另一个信风子说道:“叫上三个兄弟去仓库帮忙!”然后一声招呼,几个信风子便齐齐向巷外走去。他们绕过一个街口,钻进一道宽大的破门,便来到了一座仓库门前。这里灯火通明,人影攒动,但却是安静的很,除了搬抬声和脚步声,三四十个人均是闭口不言。

    新来的四个信风子一进入仓库,也变得不再言语。他们快步走向仓库最里面,那里已经有十来个信风子在搬货。

    仓库占地有三四亩,显得甚是宽大,但仓库之中堆满了货物,只留下了狭窄的通道,令信风子搬抬之时甚是拥挤。信风者,果然生意兴隆。

    辛燃在仓库外逡巡两炷香的工夫,不得机会查看。见天光渐亮,她决定不能打草惊蛇,先行回去。

    但就在此时,一个身体粗壮长相粗野的信风子扛了半袋货物,反向朝茅厕走去。他走到昏暗处将那半袋货物放到地上,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然后快步走向茅厕,继而传来一阵释放之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辛燃屏息凝神,绕了一个大圈,快速奔到那半袋货物跟前。她从怀里掏出一根铁钉,轻轻刺破麻袋,看到从里面流出棕红色的粉末,有一种奇异的香气,她赶紧用手帕接了。

    然后听到茅厕之中传来一声舒服的哼气,辛燃立刻收起手帕,纵身跃上房顶。

    那名身体粗壮长相粗野的信风子心满意足的走出来,边系裤腰带边走向那半袋货。这时一个颇显严厉的声音响起:“六毛,跑哪里去了?”

    那个身体粗壮长相粗野的信风子连忙作答:“陈头儿,陈头儿,我在这呢!”借着灯光,辛燃认出这个六毛就是那天在两忘城外,抢夺渔民一桶鱼的那个家伙。

    “你小子跑那边干什么去了?”

    “我,我去拉个屎……”

    “懒驴上磨屎尿多!说过多少遍了,搬这样的货的时候,不许拉屎拉尿!”说着,陈头儿给了六毛后脑一巴掌,然后又低声训斥道:“娘的,干活时专挑轻松的,吃饭时专挑肥腻的!好吃懒做的蠢货!”

    六毛也不敢顶嘴,只能嘿嘿笑着,扛着那半袋货走向马车。

    “站住!”陈头儿疾走两步,一把抓住六毛。然后陈头就看到那棕红色的粉末从麻袋中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陈头一把抢过麻袋,同时一脚将六毛蹬翻在地!

    陈头儿将那麻袋上的小口子朝上放着,仔细观察了一番,对着旁边躺在地上,惊慌失色的六毛骂道:“蠢货!被钉子刮破了麻袋都不知道!这东西多金贵,你他娘的又不是不知道!”

    说罢,陈头儿拿出一根麻绳,快速的将那个小口子系成了一个阄,封堵棕红粉末的外流。

    房顶上的辛燃将那一小包棕红粉末藏好,悄悄离去。她在砧板巷周围转了一会,看时候差不多了,便走进砧板巷。然后在那个昏暗的小店里,向那个满脸皱纹的老者交上一百两定金,随后领着十个信风子回到酒楼。

    酒楼门前,青雨丝和黑石已经准备停当。

    辰时一刻,信风者大旗一展,押送货物准时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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