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一句老话,叫“多年的媳妇熬成婆”,身份变了,地位也跟着变,什么平等,不存在的。等到汉成帝刘骜即位,王政君由皇后变成皇太后,这在以孝治天下的时代,具有天然的权威性。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王凤荣升大司马、大将军、领尚书事(中央兼国防部长,并负责中央办公厅日常工作),成为内朝最高长官。在王政君和王凤的推动下,刘骜好人做到底,陆续封王崇为安成侯,王谭为平阿侯,王商为成都侯,王立为红阳侯,王根为曲阳侯,王逢时为高平侯。
刚刚十九岁的刘骜还是太年轻,一开始就犯了个大错误。他首先明升暗降,将风评恶劣的石显从中书令的要职上调离,改任长信宫中太仆(掌太后宫中车驾)。御史们闻风而动,纷纷上书弹劾石显以前的种种罪行。刘骜顺水推舟,将其罢免并遣返原籍,石显聪明一世,没想到竟在阴沟里翻船,在路上就忧惧而死。
这与崇祯铲除魏忠贤的套路如出一辙,但是,九千岁死了,世界就会变好吗?刘骜不但除掉了石显,就连中书也一并撤销了,很快,他就发现,大舅王凤才更可怕。
就在当年夏天,关中一带发生了严重雾霾,这在农业时代是不多见的,属于灾异。刘骜忙咨询熟悉阴阳五行的大臣,他们借题发挥,说:“这是阴盛阳衰的缘故。当年高祖有约,非功臣不封侯,如今太后兄弟无功受禄,违反高祖之约,所以上天示警。”这代表着儒臣们的态度,凭什么你们姓王的就能骑在我们头上?
王凤一看情形不对,马上以退为进。他上书弹劾自己:“陛下初即位,正值主少国疑之际,因此命臣领尚书事,本来也是权宜之计。如今天降黄雾,都是臣的过错,请杀臣以谢天下!国丧已毕,还请陛下亲理政务,以顺应天心。”
刘骜吃了一惊,“大将军何出此言,朕怎么能滥杀重臣?”王凤顺势卖乖:“谢陛下不杀之恩,臣请告老还乡。”眼下这形势,当然不会让他撂挑子,刘骜只好慰留:“朕涉世未深,不明事理,才导致阴阳失和,日月无光,黄雾弥漫不去。大将军引为己过,坚决请辞,更显朕失德。朕既然委以重任,就是希望国家治理有成,请大将军专心辅政,不要有所疑虑。”
刘骜并不是完全不懂政治平衡术,他的方法是让两家外戚平分秋色。这个人是汉宣帝舅表兄弟,按辈分是刘骜的表爷,而且也姓王,叫王商。我们知道,刘骜的五舅也叫王商,为了便于区分,就称这个王商为“老王商”。
老王商初任左将军,在政见上屡屡与王凤想左,而王凤也厌恶老王商。
建始三年(公元前30年)秋天,长安城中突然流传着一则谣言,说渭河上游发大水,不日即到。百姓们惊慌失措,奔走呼号,城中一片混乱。刘骜召开紧急御前会议,处理这一突发性群体事件。王凤信以为真,急忙奏道:“请陛下与太后速速登船,至于城中百姓,可以让他们上城头避水!”他这么一说,大家更紧张了,朝堂上乱哄哄的,纷纷表示附议。
老王商高声说:“此言差矣!如今政治清明、天下太平,好端端的怎么可能突降大水?谣言止于智者,不可无事生非,骚扰百姓。”刘骜冷静下来想一想,听从了他的意见。等城中稍稍安定下来,果然证实是谣言。刘骜当众称赞老王商老成谋国,王凤直羞得脸红到脖子根。老王商似乎盖过了王凤一头,平衡术初见成效。
次年,老王商出任丞相,加封千户侯。河平四年(公元前25年),匈奴复株累若鞮单于入朝,受到隆重接见。单于来到殿上,先拜皇帝,后拜丞相,老王商离席还礼,与他寒暄几句。单于仰视老王商,见他身高八尺,相貌堂堂又有威仪,顿时肃然起敬,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这次会见大长国威,刘骜赞叹道:“真不愧为我大汉丞相啊!”
不过平心而论,王凤在识人用人方面,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这也是刘骜离不开他的原因之一。即位之初,丞相匡衡旧事重提,弹劾陈汤矫诏专断,不能以身作则,反而私藏财物,还告诫下属不要泄露此事。陈汤因此被免官,此后康居国派王子入质,陈汤指认这个王子是假的。然而朝廷查验后,却发现是王子无误,陈汤罪上加罪,下狱论死。幸而有人替他求情,最终罢爵贬为庶人。
几年以后,西域都护段会宗被乌孙国围攻,发来急报,请求派敦煌驻军救援。公卿大臣们不晓边防事务,议论多时不能决断。王凤突然想起来陈汤这位老将,建议可以咨询他。于是刘骜召陈汤来见,陈汤在攻打郅支时受寒,如今年事已高,两臂因为风湿不能弯曲,可怜可叹。
刘骜赐他免礼,问起西域战事,陈汤推辞说:“公卿将相们都是贤才,臣一个病老头子,能有什么主意?”刘骜知道他有气,就安慰道:“国家有急事,先生就不要推让了。”陈汤胸有成竹:“以臣之见,此事不必忧虑。”刘骜不解地问:“何出此言?”
陈汤解释道:“胡兵五人才能抵汉兵一人,为何?兵刃弓弩不利。如今虽说学了一些机巧,仍然三人才能抵我一人。兵法上说,防守方以一半兵力足可胜敌,陛下勿忧。况且行军速度有限,正常一日三十里,轻装一日五十里,等敦煌驻军赶到,就是报仇,而不是救急了。”刘骜点头又问:“此话当真?什么时候能解围?”陈汤根据在西域时的经验,掐指一算,答道:“现在已经解围了,不出五日,必有捷报。”
四日后,果然传来了乌孙退兵的消息,举朝惊叹。王凤就此聘任陈汤为从事中郎,对他言听计从。
建始四年(公元前29年)秋,大雨滂沱十多天,黄河在东郡决口,河水泛滥兖州,殃及四郡、三十二县,受灾面积达到十五万顷,淹没公私房屋四万多间。
灾情牵动着大家的心。刘骜召集公卿商讨对策,御史大夫尹忠打官腔,遭到严厉训斥,惊惧自杀。朝廷急命主管财政的大司农调拨钱粮赈济灾区,派使者征集民船五百多艘,抢救转移受灾群众九万七千多人。而对于堵塞决口,由于缺乏专业人才,一直拖到了次年春天。有人向王凤举荐水利专家王延世,王凤保奏他为河堤使者。
王延世不辱使命,督造数丈长的大竹笼,里面装上石头,用两条船夹住抛在决口处,这个方法直到今天还在使用。经过三十六天的奋战,顺利完成任务。刘骜大喜,改年号为河平元年,拜王延世为光禄大夫,封关内侯,赐金一百斤。
若论起搞政治斗争,老王商就更不是王凤的对手了。
王凤有个亲戚杨肜,任琅琊太守,一年之内就上报了十四次灾害。老王商觉得不正常,就派人前去调查。王凤出面为杨肜说情:“天灾如此,非人力所为。杨肜可是好官吏,不如放一放再说吧。”老王商根本不给他面子,上书奏请罢免杨肜。
因为领尚书事总领内朝枢机,这封奏书毫无疑问地落入王凤之手。他冷笑一声,开始派人盯梢,抓老王商的小辫子。后来他听说老王商和父亲的一个婢女私通,还有王商的妹妹与人勾搭成奸等等,立即进宫禀报。
刘骜觉得这是个人作风问题,又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因此追究当朝宰辅的罪责。王凤坚持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且丞相一向以清流自居,己不正焉能正人。请陛下将此事交由司隶校尉调查!”刘骜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老王商估计屁股也不干净,慌乱之中想出了一个馊主意。之前,太后王政君为刘骜备选后宫,其中就包括老王商的女儿,可是当时他的女儿生病,被他婉言推辞了。正在接受调查的他,意识到如果女儿在后宫为援,就不至于现在这样被动。于是他通过新受宠的李婕妤的关系,想把女儿安排进后宫。
没想到正是这个节外生枝的举动,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恰在此时,发生了日食,借此弹劾三公的戏码又上演了。太中大夫张匡,上书请求对皇帝近臣当面陈述日食的原因。史丹等人出面听取报告,张匡看见史丹也在,心中已有七成把握,他说:“丞相王商作威作福,欺上瞒下,任用奸猾之吏,紧盯别人的罪过,为己立威,天下人共苦之。此前有人揭发王商的妹妹通奸,奸夫被家奴所杀,臣怀疑就是他指使的。甚至他的儿子王俊都写了举报信,而王俊的妻子就是左将军史丹的女儿,史丹听到消息后,立刻让女儿与王俊离婚……”
史丹脸色煞白,知道现在必须要与老王商彻底撇清关系了。张匡接着说:“王商不尽忠辅国,起初为陛下备选后宫时,他托辞女儿生病拒绝了。后来为取媚于上,明知后宫之事皆归太后所辖,却走歪门邪道,私交李婕妤,违背臣节,因此才引发日食。况且臣听说秦相吕不韦,见庄襄王无子,将已有身孕的赵姬献上,之后生了始皇帝;楚相春申君,见考烈王无子,将自己宠幸国的女子献上,之后生了楚幽王。这是大盗窃国,王商无故献女,其心可诛!”
这种上纲上线的言论,让在场的人心头一紧,谁还敢为老王商说话?张匡越说越来劲:“自古无道至极,众叛亲离。王商家风秽乱,父子相告,这样的人做丞相,还指望他教化百姓,治理天下,简直太荒谬了!王商在职五年无所建树,恶名昭彰,有损陛下圣德。愚以为陛下年富力强,即位以来,还从未诛杀奸佞,如今皇子迟迟未生,各种灾异频现,正当恭行天罚。杀此一人,海内震动,奸佞之道绝矣!”
史丹不敢怠慢,立即上奏道:“王商位居三公,爵封列侯,受诏辅政,却不遵国家法度,以权谋私,奸邪乱政。为臣不忠,欺上不道,罪行明白,当处以死刑。臣请将王商押入死牢!”
刘骜不忍心加刑,又知道张匡一向险恶,缓缓地说:“还是不要追究了。”旁边的王凤不依,争辩道:“陛下即位不久,若不诛此贼,何以号令天下?”不得已,刘骜只好退让一步,下诏说:“丞相统领百官,协和万国,责任重大。王商任丞相五年,未有忠言良谋,却以旁门左道扰乱国政,其罪当诛。王商其妹,内闱,家奴杀死奸夫,疑似王商唆使。此前朕顾念重臣,不予深究,王商不仅不悔改反而口出怨言,令朕痛心。因王商为先帝表亲,赦其死罪,收回丞相印绶。”
老王商哪里受过这窝囊气,三天后,发病呕血而死。王凤失去了制约,更为强势,就连人事权力也把住不放。
有人举荐刘向的儿子刘歆,刘骜亲自召见后,发现他精通经史,果然不同凡响。于是准备拜他为中常侍,长随左右,官服都已经拿来了,左右近侍们突然提醒还没有通报大将军王凤。刘骜有些生气,说:“区区小事,何须告知大将军?”近侍们宁可得罪刘骜,也不敢得罪王凤,叩头不止。刘骜征询王凤的意见,王凤以为不可,此事最终作罢。
刘骜久无子嗣,只得未雨绸缪,另谋他法。等到定陶王刘康入朝时,刘骜与太后商议,决定尽弃前嫌,厚待刘康,给他的赏赐十倍于其他诸侯王。朝见结束后,刘骜又让刘康留在长安,并在私下场合表明心迹:“我尚无子嗣,一旦有意外,再难与兄弟相见。你就留在长安陪伴我吧。”
刘康心领神会,知道这是兄终弟及的暗示,因此殷勤侍奉哥哥。王凤看出了其中端倪,若刘康继位,王家人就做不成外戚了,便借机阻挠。老天又来帮忙,再次发生日食。王凤上奏:“日食是阴盛之象。定陶王虽然亲近,按礼制应该在藩国,但如今滞留京师,是异常之举,故而天象示警。请定陶王早日归国!”祖宗之法不容置疑,刘骜含泪与刘康诀别。
王凤的咄咄逼人引起了正直之士的不满。京兆尹(长安市长)王章认为遣返定陶王不近人情,上书请求陈述日食的原因。刘骜吸取上次的教训,亲自接见了王章。王章说:“天道昭昭,赏善罚恶。如今陛下没有子嗣,亲近定陶王是为了承继宗庙,上顺天心,下安百姓。这本是善事,又怎么会引发灾异?臣以为,发生日食,是因为有大臣专权。大将军王凤将其归咎于定陶王,遣返归国,是图谋孤立陛下,以便独揽朝政,绝非忠臣所为。大小政事均出自王凤之手,陛下未尝参与,他非但不自省,反而把责任推给别人。”
这话说到刘骜的心里去了,他脑子嗡嗡直响,挥挥手示意王章继续说下去。王章清清嗓子说:“王凤欺君罔上,已非一日。之前丞相王商,是先帝表亲,威严持重,出将入相,堪称国家柱石。只因行事正派,不愿阿附王凤,就以小事被罢免,忧愤而死,令人痛惜。王凤还说王商献女媚上,可他自己呢?他明明知道自己小妾的妹妹嫁过人,于礼不该献给陛下,他却说此女能生育,将其送入后宫,以谋求私利。然而此女至今尚未怀孕,况且西方的羌人常常杀死长子,以正血统,陛下是至尊天子,怎么能接近已嫁之女!不可使王凤久握权柄,应另选忠贤代之。”
刘骜一直对罢免王商、遣返定陶王之事耿耿于怀,听完王章一片忠言,大为振奋。他对王章说:“若不是京兆尹仗义执言,朕将贻误社稷。贤人识贤人,请君为朕举荐辅臣。”王章胸有成竹地答道:“中山王刘兴的舅舅冯野王,在先帝时官至九卿,忠直信义,智谋过人。他备选三公,却因为是诸侯王的亲属而避嫌,出任琅琊太守。陛下是明主,应当任用这种贤臣。”刘骜早就听说冯野王的名声,就采纳了王章的提议。
可惜隔墙有耳,王凤的堂弟王音,时任侍中,可以自由出入宫禁。他把王章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立刻转告给了王凤。王凤故技重施,使出以退为进大法,上书“乞骸骨”:“老臣资质驽钝,蒙太后福荫,兄弟七人封为列侯,赏赐无算。辅政七年,陛下将国事托付给臣,无不言听计从。可是如今,阴阳不调,灾异频现,根据五经传记和博士所言,都认为日食的原因是大臣失德。臣连年卧病,尸位素餐,近来病情加重,更觉力不从心。臣愿告老还乡,疗养身体,若陛下神灵保佑,得以痊愈,再回御前侍奉,不然则此命休矣。臣无才而受重用,天下人皆知陛下厚恩;因病而得保全,天下人皆知陛下仁慈。不管臣是进是退,都有利于国家,绝不会引起私议,请陛下恩准!”
王凤这个老狐狸,倚老卖老装可怜,正话反话都让他说了。太后王政君被感动哭了,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刘骜是个孝子,一心软又妥协了,回复王凤说:“朕处事不明,执政有缺,因此天降灾异,责任在朕。大将军代朕受过,上书乞骸骨,将置朕于何地?请务必打起精神,安心养病,所请不准。”
尚书们趁机弹劾王章:“王章明知冯野王外任太守,却私自举荐,是为了方便内外勾结;明知张美人已被陛下临幸,却妄言羌人杀长子之事,大逆不道。”廷尉署定罪后,王章被赐死,家属全部流放合浦(今广西一带)。冯野王也被牵连免官,几年后老死家中。
王凤接连扳倒几大政敌,一时风光无两,朝中的公卿们遇见他都不敢正视,地方上的太守刺史当然也是见风使舵,都来攀附国舅爷。王音通风报信有功,被王凤举荐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
王家权势滔天,五兄弟开始奢靡腐化,放飞自我。他们妻妾成群,奴婢上千,整日声色犬马;又大兴土木,超标建设,楼堂馆所林立。王商甚至掘开长安城墙,将沣河水引入府中,建造豪华游艇,朝歌夜弦。王根在后院堆土成山,筑起高台,模仿宫中白虎殿的形制。
在乌烟瘴气的家族氛围中,却有一个另类的身影,这便是默默无闻二十多年的王莽。王莽的父亲早早就去世了,亲哥王永也不在了,没有赶上这天大的恩泽。按照《汉书》上的说法,王凤兄弟几个的关系并不融洽,封侯以后甚至都很少往来。王莽不是嫡出,免不了要受白眼,虽然沾了皇太后的光,衣食无忧,但是相比一个个鲜衣怒马、招摇过市叔伯兄弟们,自己怎么看怎么像外人。
母亲经常在家唉声叹气:“莽儿,你爹走得早,留下咱孤儿寡母。这冷冷清清的日子什么时候是头啊?你可要争口气呀。”王莽没有回答,暗暗下定决心,自己的功名自己挣。他克勤克俭,为人恭敬,对自己的孀母寡嫂照顾有加,投拜名师研习儒学,不断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
他读书的地方在长安敦学坊,投拜的名师是沛郡陈参,虽是私学,也不懈怠。每天身着儒服,早起晚歇,读的是五经之一的《仪礼》。同学中有一个叫庄尤的人,这位庄尤,后来因为避讳汉明帝,在《汉书》上写作严尤。严尤为入仕途也来求学,但他读圣贤书不上心,却更喜欢兵法,常自比乐毅、白起。
《仪礼》上写的都是先秦流传下来的古礼,枯燥繁琐,王莽却摇头晃脑,读得津津有味。庄尤看着王莽认真的样子,逗他说:“王学究,之乎者也读多了不烦呢?我来跟你讲讲战国名将的故事吧。”王莽没有抬头,一本正经的回答:“孔子过卫,不言军事。我学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圣人之道。”庄尤听他这么说,大笑起来:“那你厉害了!以后我还要在你手下效劳哩。”
更重要的是,他不断结交名流,又小心侍奉有权有势的叔伯们,终于有一个机会来了。阳朔年间,王凤害了一场大病,王莽跑前跑后,端水尝药,连洗漱起居都顾不上,蓬头垢面衣不解带,伺候了好几个月。王凤被感动了,咳嗽着说:“我都病成这样了,家里的几个兔崽子只顾吃喝玩乐。难为莽儿这么周到,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儿子!”他快要咽气的时候,表示要把王莽托付给皇帝和太后,很快,王莽就被任命为秩六百石的黄门郎(宫廷办事员),随即升任秩比二千石的射声校尉(中央军五校尉之一),这成为王莽步入政坛的起点。
王凤的“孝子”可不止王莽一个,还有外甥淳于长。他俩就像约好了一样,一个倒夜壶,一个就端洗脸水,一个喂汤药,一个就搀腰扶背。外甥也是侄,王凤自然也保举了淳于长,他历任校尉诸曹(校尉的属吏)、水衡都尉(掌上林苑和铸币)、侍中,最后官至卫尉。
谁说久病床前无孝子?那是因为你无权无势。有权有势,有人争着做你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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