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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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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你若平安,万般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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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你若平安,万般皆好。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阿良带着自己的行李心情沉重地坐上了开往江阴市教育局的大巴车。而身后留下了彩莲那单薄的为他送行的还在挥着手的身影。他和彩莲不得已的分手,折磨的阿良泪眼婆娑。坐在汽车的座位上,他想起了由大才子唐寅写的《一剪梅》里的这句别离词。从今往后,正如这首词里所描写的那样“赏心乐事共谁论?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阿良将需要很长的时间才会从对彩莲深深思念的海洋里慢慢解脱出来。

    阿良完成教学实习后,和同学们一道返回了学院,在学院里,他们的大学生活还余下最后的两周,对他们这些即将毕业的学生来说,这最后的一段时间则是他们在大学里最充满离愁别绪的日子。阿良和他的同学们除了做好毕业离校前的准备工作外,就是忙着和班级同学或者认识的其他系的好友道别。

    阿良和各位同学的派遣证和毕业证书都被系主任助理老师发到了他们手上。对于阿良来说,他要去的江阴市教育局到时会派一辆大巴车来学院把所有要到江阴市的毕业生,以及他们的行李和档案一道运送到江阴市教育局安置,等九月份开学时再把各位学生分配到相应的学校中去。

    而阿良班级里的同学们,也都在忙着写毕业留言,拍毕业留影,而且学院还统一为所有毕业生举办了一个毕业典礼活动。那天院长大人亲自主持会议,发言热烈而且很具鼓动性,听得所有毕业生们群情激奋,斗志昂扬。当然,阿良也不得不佩服院长的演讲口才,不愧是大家风范。

    阿良兴冲冲地在学院的图书室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本毕业留念册,里边全部是学院的风景图片,很有纪念意义。

    阿良跑遍了系里老师的办公室,请各位教过他的老师给自己写了毕业留言。看着老师们飞扬的文字,充满哲理的留言,阿良心里充满了无限的自豪感,师生一场,这是最好的证明。

    接下来,就是班级里同学之间的留言。在教室里,大家基本上是轮流把自己对其他同学的期望和毕业后的祝福话语,一股脑地写在了每个崭新的留言本上,而且还留下了各自的毕业分配地址,方便日后联系。那种依依惜别的不舍,阿良后来依旧记忆犹新,随时想起来都是历历在目。

    当日子到了他们真正离校分手的前一天,系里也为大家准备了一个别离聚餐。那天同学们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都是来者不拒,喝了许多苦涩的啤酒,有些同学还边喝边痛哭流涕。但悲伤过后,大家都又露出了坚强的笑容。系里领导也勉励大家到了地方学校以后,一定要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努力奋斗,干出业绩,干出成就。并且,欢迎同学们以后有机会回来看看。那天,阿良也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和宿舍里的几位哥们告别时,阿良也和大家一样泪流满面。

    “阿良老弟,以后毕业我们各自天涯,我们好歹还在故乡,而你却要独自闯江湖了,但愿你好好照顾自己,保重保重再保重。”老六的关切之语让阿良感受颇深。他们毕竟同宿舍相处了两年的春夏秋冬,期间他和老六也是最谈得来的朋友。

    “你也保重,愿你和刘颖的爱情甜甜蜜蜜,以后如果有机会,到江阴来做客。”阿良对着眼圈发红的老六也送上了自己的祝福之语。

    “阿良,我俩来一个,我留在了吴县一所乡镇中学了,以后和你是老乡了,有时间随时来玩。”晓春举着酒杯和阿良干了一个。

    “老弟,你是我们班最有才华的学生了,到时欢迎你来江阴做客,最好和杨燕一道,我来尽地主之谊。”说着话,阿良和晓春喝了一个。

    “廖彪,我们南陈北李,也来一个,以后恐怕是没机会再会了,相隔万里啊!”廖彪也站了起来,和阿良干了一杯。

    “来,良哥,我俩喝一个”,宝东也举起了他杯中酒,和阿良一饮而尽。“欢迎阿良以后到河南来玩,一定让你吃吃我们家乡的风味儿烩面。”宝东喝完酒和阿良说道。

    “伯通,咱俩也喝一杯。”阿良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老兄,我老家在常州的,估计毕业先回家,家里有亲戚在南京教育局,以后毕业就往省会南京去了。如果有可能,我们常联系。”伯通说着话也喝完了他杯中的酒。

    阿良除了和宿舍里的五位老朋友各自喝了一杯外,又和每个桌子上的同学一起喝了一杯,算作对同学二年的同学们的告别之举。

    阿良实习回到学院以后,尤其忘不了的依旧是彩莲。他在忙着做好各项离校准备工作的时候,也尽量抽时间去多陪陪彩莲。这个痴情的姑娘,虽然人很开朗,但在这段即将别离的日子里,她明显的有些心事重重,虽然他每次和阿良相处总是表现的很开朗。但阿良知道,对于这个内心感情十分丰富细腻的女孩子,别离也是她最悲痛的无奈选择。

    那天中午,和同学们举行完告别聚餐会后,阿良回到宿舍刷了刷牙齿,又在卫生间冲了个凉水澡,身上顿时清爽了许多。宿舍里的哥几个酒也喝得有点多,除了老六不在外,其他几个都仰头呼呼大睡了。按照事先的约定,阿良和彩莲准备下午在图书馆里碰头,作最后的告别。由于酒喝得有些多,阿良先在床上睡了一会儿,等酒醒了点儿之后,来到了图书馆阅览室,他和彩莲曾经几乎每天都光顾的老地方。

    在阅览室他们以前坐过的位置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俏丽的身影。彩莲正坐在位置上看书,但时不时抬头望向阅览室的大门。显然,他在焦急地等待着阿良的到来。

    看到阿良走进了阅览室的大门,彩莲也站了起来,朝着阿良招了招手。阿良连忙向彩莲彩莲的位置走过去。

    “莲妹,让你久等了,中午和同学们告别,酒喝得有点多了。”阿良坐在彩莲旁边的椅子上对彩莲抱歉的说道。

    “知道你们今天中午举行告别聚会,我中午就没去找你吃饭,你喝了那么多酒没问题吧?”彩莲看着阿良关切地问道。

    “没问题的,酒已经醒了,就是想着要和你明天就分手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啊!”阿良有些悲伤的说道。

    “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和你再这样青梅竹马了?”阿良又接着说道。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你不是常常和我念这句诗么?良哥,没什么好难过的,只要你有时间,可以随时到学校来看我。反正你就业的地方离苏州市也不远。”彩莲抬起她明亮但有些犹豫的眼睛宽慰阿良说。

    “是的,如果下学期开学,我放假了一定到学院来看你。到时我再请你去苏州市里吃鲜肉大团子和小馄饨。”阿良抬起头看着彩莲说道。

    “莲妹,我明天就毕业走了,你一定要努力学习,把自己锻炼成为一个更加美丽和有才气的学霸!另外,莲妹也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影响到你的心境。最好是把我忘掉吧!”阿良和彩莲说出了他自己内心的想法。

    “良哥,不许说忘掉你!能和你相处度过这两年,是我生活中最值得记忆和珍藏的一段时光,以后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但你的那份真诚将永远会陪伴着我,直到我大学毕业。”彩莲有些眼泪婆娑的说道。

    阿良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还能说什么呢,除了别离前的难过和忧伤外,阿良内心里太多了依依不舍之情啊!

    就这样,彩莲依偎在阿良的肩头,就如他们平常一样,把彼此心灵中对对方的眷恋之情又尽情地倾吐了一遍,一下午眼圈红红,伤心诀别。

    “良哥,明天早晨我去送你,你在哪里坐车啊!”彩莲问道。

    “明天早晨9点钟,就在图书馆门前的操场上,到时有大巴车来接我们。”阿良幽幽的说道。

    “莲妹,你要有课就上课吧!我们有同学互相帮助的。”阿良和彩莲解释说。其实,他不想让彩莲再为他操心或者难过了。

    “良哥,今天晚饭让我为你饯行吧!等会儿我们就在学院外的小饭馆里去一起吃个晚饭。”彩莲坚定而且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和阿良说到。

    那天晚上,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阿良在彩莲的一再催促下,俩人一起来到了学院外边的一个小饭馆,彩莲为他单独举办了一个送别晚会。

    “良哥,如果在老家,我一定亲自为你包饺子,可惜苏州这里只有米饭。”落座以后,彩莲和阿良说到。

    阿良记的,那天彩莲亲自为他点了四菜一汤。一份清蒸鲫鱼,一份红烧肉,一份炒青菜,一份花生米,还有一盆番茄鸡蛋汤。而且彩莲还特意开了三瓶啤酒,他自己喝一瓶,给阿良准备两瓶。

    “良哥,我们入乡随俗吧!,这里只有南方口味儿的菜,他们也只会烧这些菜,今天就让莲妹为你举行个私人送别晚会,祝你以后一路顺风。”说着话的同时,彩莲给阿良倒了满满一杯啤酒。

    “莲妹,真的感谢你带给我的这么多美好时光,可惜分别就在眼前,真的令人伤心欲绝啊!”阿良手里举着杯子,眼泪不由得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他真的难过极了。也许吧,今生今世,他再难碰见这样的好姑娘了。

    “来,良哥,不管今后怎么样,今天我和你喝个交杯酒吧!”说着话,彩莲用手臂挽住了阿良端着酒的一只手臂。

    就这样,阿良和彩莲喝了他平生第一个交杯酒,虽然他没有多想,但那种特别的感觉让他终身难忘,就是彩莲的这个举动,让他这辈子记住了彩莲的芳心暗许。

    “良哥,我点了这个鲫鱼,虽然小了点,但它寓意你以后工作中就如鲤鱼跃龙门,步步高升,事事如意。”采莲一边说一边把鲫鱼肚子上的一块肉夹到了阿良的碗里。

    “莲妹,我自己来吧,”阿良赶紧说道。

    “不行,良哥,你今天就不要推辞了,就让莲妹我表达点心意吧!”说着话,采莲眼里也噙满了泪花。

    阿良夹起鱼肉放入口中,眼泪和着鱼肉的咸味儿也瞬间充斥了他的嘴巴,他一时间感动万分。这世间一个人如果深爱另一个人,那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往往最让人感动。

    “莲妹,也让我敬你一杯吧,我们也喝个交杯酒,但良哥有个小要求,从今以后,莲妹你一定要更加阳光明媚,一定要好好的,你若平安,万般皆好。”阿良也站起来,和彩莲喝了一个交杯酒。在阿良内心里,这或许就是为了还彩莲一个赤胆忠心的充满诚意的爱。

    “红烧肉是我们家乡人的最爱,点这个菜就是为良哥送上来自家乡的关爱。”彩莲说着话,又把一块肉夹到了阿良的碗里。

    阿良还能说什么呢,他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啊!他同样是和着泪水吃下了这块这辈子最具有情感的红烧肉。

    “那这盆炒青菜呢,就代表我们的交往清纯美丽,鲜鲜亮亮爱一场。”彩莲给阿良倒好了一杯酒说道。

    “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们在大学里的这段爱情将令我刻骨铭心一辈子。”采莲的话,让阿良更加感动不已。原来,彩莲的内心爱的比阿良还要深沉啊!

    那天,阿良和彩莲互诉了别离时的衷肠,直到最后,当阿良和彩莲再三相送之后,他们俩个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各自的宿舍。分别时,阿良深深地吻了彩莲,那是他一生中最深沉的一个吻,送给他这辈子曾经最为挚爱的彩莲。

    第二天,阿良一大早起来,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后,就在同学们的帮助下,把需要打包的行李统统收拾好了,一起送到了停在操场上的从江阴来接他们的大巴车上。走的时候,阿良内心突然间有一种很悲壮的感觉袭上心头,就像李白曾经写的那样: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悲壮中又透着豪情万丈。

    在他走的时候,彩莲来了,而且是泪流满面,于是,在阿良的心头,就留下了本章开头的一幕。

    从今而后,阿良每次想起彩莲,就不由得想起了这首词: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阿良坐车离去那天的身后,留下的是彩莲那夺眶的泪水和渐渐远去的招手。而在汽车上,阿良也泪下如雨。

    后来,阿良在到了江阴市教育局,安排好自己的行李,返回老家后,写下了下边这首小诗,留作纪念。

    伤别离

    知音世间本难觅,

    如今悲情伤别离。

    心头涌上愁几许?

    无限牵挂留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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