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进城复读,继续圆我的大学梦
二骡子死了,牛却来了,阿良父亲为了解决家里耕地的问题,花了70元钱又买了一头牛犊子,这家伙也是个南禅寺。对于这些阿良已经无心过问了,在阿良再次落榜的那年9月,他怀揣着200元钱钱,来到呼和浩特市,准备开始他的第二次复读,继续追寻他的大学梦。
能有学上,本就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了,而能在呼和浩特市里的重点学校上学,更是三生有幸啊!阿良那时不知道怎么来形容那种开心,也许吧,他这次是撞在了幸运的n次方上了。几年的流年不利,这次要完完全全地改善了。
他能到青城师大附中补习,这还得益于他姑姑的帮助。他姑姑那时在市里开了个小卖部,经营各类小商品,吃的用的一应俱全。不过也是小本经营。而他姑父的同学是当时市里的大领导,经过打听后知道大领导的老婆居然是他姑姑的同学,这样请大领导老婆帮个忙和附中老师打个招呼就成为了可能。
想去师大附中补习,在那个时代,没有点关系也还真是进不去的。就是通过阿良姑姑的同学的招呼,阿良顺利的进入了师大附中的理科补习班。开始了第二次复读。
阿良记得他们那个补习班大概有60多人,整个教室坐满了学生。大部分是城里落榜的学生。其中,和他要好的有俩位同学,一位是宁夏人,一位是后套人,但他把他们的名字都忘了。宁夏那位同学,是托他哥哥的关系,他哥哥是个博士,当时不在青城居住了,但在单位有一套房子,阿良的同学就单独住在他哥的房子里,阿良去过一次,还在那里吃了一顿饭。他待人很热情,不过学习不是很优秀,估计那年补习他没有考上大学,后来他们就失去了联系。而另外一位同学,是个学习的好手,字写得也很有特点,分析起问题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他的成绩比我优秀,在补习班里他是第二名。后来阿良估计他考上了本科,但高考以后,他们基本上是天各一方了,直到今天也再没有联系过。期望他们都过得很好。
阿良被安排在教室后边,因为他的个头比较高。和他同桌的是个女孩子,她人很内向,他们同桌了一个学期,没和她讲过几句话,真的应了那句话:日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没吸引力就是在眼前,也视而不见;有吸引力距离再远,都想着千里共婵娟。
阿良连她的名字都忘了,不过她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倒是坐在我斜对面前一排的一位叫海燕的女同学给阿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她长了一对大眼睛,好像会说话,一看就很可爱的样子,个头也不高,娇小玲珑。阿良每次看到她就不由得想起了一首咏梅的诗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她就好比是冬天里的一朵梅花,众芳摇落独暄姸啊!
她在第一学期结束时班级里考试第一,而阿良是第三名,后来每次看到她,他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从来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的。对于阿良的成绩,他当时也不知道,后来听同学说的,说他们家长成立了一个家长会,负责给老师发补课费的,哪位老师教的好就多发点,哪位老师教的差就少发点。每次考试他们家长都要排名的。阿良后来才觉得,为什么那么多同学对他另眼相看,愿意让他参加他们的活动,原来他的学习成绩比较靠前。看来,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啊!
对于城里的孩子来说,穿着明显要好,说明城市里的条件确实比农村好得多。补习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件难事。最起码不要愁补习费哪里来。在这样的环境里,阿良唯有认真努力,从来不想着其它什么奢求,能吃饱穿暖就满足了。他那时住在姑姑家里,姑姑家也是一大家子,生活也不是很富裕。好在他们在院子里盖了一个小房间,那一年,就成了阿良的宿舍。
在一年的补习阶段,阿良可以说是半工半读。记得他刚开始去补习时,并不是住在姑姑家里,而是临时住在姑父的单位附近的一个幼儿园的门卫房里,晚上他负责校园保卫,要在夜里巡视幼儿园一遍,相当于保安。但有一点收入的,好像是20几块钱一个月,但这个钱我都让姑姑拿着。那个阶段倒也很好,一到晚上,幼儿园里就我一人,环境也不错,阿良可以安安静静的学习,累了就出去拿着手电筒转个一圈,巡视一圈没什么问题后继续学习。他记得,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三个月,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幼儿园不用他看了,阿良就搬到了姑姑家前边的小屋里,开始他的另外一种学习生活体验。
住在姑姑家里,在学习之余,阿良不得不帮着他表哥表嫂做点生意上的事情,来弥补他白住在姑姑家里的那种不自在和每次吃晚饭时的莫名的感觉,虽然他的父亲也让他带了几袋面粉,秋天还弄下来一些土豆,还有自己冬天里杀的猪肉,羊肉,有病在身的父亲也是尽了他最大的努力了。但阿良依旧能感到寄人篱下的痛苦感觉,他不得不忍着。有时,亲戚只是字面上的好听,真要动了真格的,其成色就不一定靠得住了。但这里他还是要感谢我姑姑一家人,是他们的帮助才让我实现了我的大学梦。毕竟那时大家都不富裕,而他又占着姑姑家的便宜。
表哥表嫂是能干的角色,他们在城里开了个小卖部,生意很好,但由于手段大,也没有存下多少钱,否则早就自己买房子了,反而一直和姑父姑姑住在一套60平米的房子里。阿良在周末的时候,就帮着他们一起到货栈去进货,副食百货一应俱全。记得晚上放学,他帮着他们卖西瓜,那时,他们的小店就在师大和农牧学院的交叉处,出来吃西瓜的大学生很多,有的三三俩俩,有的男女像情侣一样很是浪漫。而阿良的身份却是一位落榜的学生,服务于这些天子骄子。尤其有一次碰到了他第一年复习时期的同学也来吃西瓜,他着实难看了一回。对方那眼光里。明显多了一份优越感。
阿良最怕的就是学校里交钱了,每次交的钱虽然不多,但他真的很为难。记得有一次要交16元的材料费,阿良本该去学校了,但口袋里没钱,坐在表哥旁边欲言又止,实在是不好开口。倒是他问阿良是不是有什么难事,、阿良才不好意思的和他说了,好在表哥也是爽快人,当即给了我16元钱,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后来阿良毕业以后,每到过年,都要给姑姑寄去500元钱,以回报他们当初对他的帮助,一直到他后来结婚为止。平时如果回老家,总会给他们买点东西,走时再留下1000元钱。可惜的是他的那位表哥,在俩年前不幸由于心脏病去世,阿良在内心为他惋惜,也为他祈祷,泉下有知,愿他一路走好。如今,姑姑也已经仙逝,空留给我一片遗憾。如果在天有灵,也愿姑姑在地下安息。每每想到这里,阿良就潸然泪下。斯人已逝,怀念永存。他们毕竟都有恩于他啊!
就这样,在姑姑家半工半读,阿良完成了第二年的复读,在第一次高考模拟考试中考得非常好,处在补习班的前列,对于那年的高考阿良信心满满,从来没有过的自信。
除了恩人不能忘记,在补习班的恩师同样也不能忘记。给阿良记忆最深的就是他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姓李,是个个头不高的老头子,他最典型的特点,就是鼻子长得比较大。而他的一个招牌动作就是一遇到问题就会捏一下鼻子,样子很滑稽,常常逗得同学们发笑。他讲的数学课条理清楚,重点分明,而且题目按照类型分类,给出不同类型题目的解题思路和方法,标准的是授人以渔,这样的好处就是,他们在做题目的时候就更加高效,有的放矢,而不是一味盲目刷题做题。对于数学老师,阿良真的感谢他,他教会了阿良怎么用数学思维解决问题,使他的数学成绩在高考中保持了优势。曾经一段时间,阿良最喜欢上的就是数学课。
而他们的物理老师也是个很不错的老师,教的物理课也是头头是道,问题分析的清清楚楚,阿良当时在第一学期期末考试时物理考了全班第一,他自己觉得物理水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偏偏就是物理,让他在高考中栽了个大跟头,居然没有考过我第一年考得成绩,真是让他大跌眼镜,所以对于物理和他的高考,阿良感叹了一句:成也物理,败也物理。中考物理满分,高考物理跌落尘埃。但他要说的是,这些都不能说他的物理老师不好,是自己发挥失常,他在补习结束后的一模中物理成绩也是优秀的。只是阿良觉得,老天他就是要安排他考大专,就是要他当老师。只有这样,他当时的家庭条件才有可能承担得起。从这个角度看,他后来倒感谢他的发挥失常了,否则他真的念不起大学的。现在想来,那时真是满地的艰难。而阿良的俩年大学也是速战速决,在千难万难之后有了找工作的条件。
老天啊,它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辜负人。
第二年补习结束,阿良同样在那年的7月5日,带着他的铺盖去了民族中学,这次,他没有住在学校里,而是住在距离学校不远,阿良另外一位堂姐的丈夫在附近做工的一间单人房间里。有单独的地方住,真的是天助阿良!看来,今年流年大运来了。但到了晚上,麻烦事又来了,阿良又开始睡不着了,越是想睡,越是睡不着,也就越心烦。折腾到半夜俩点多,总算迷迷糊糊入眠,而睡着以后,阿良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这让他第二天信心满满。
那个奇怪的梦阿良至今记忆深刻。在梦里他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绕着他的床转了三圈,还笑了笑,然后走了。阿良早上醒来,回味着梦里的情节,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这不是文曲星下界么,他今年高考看来有着落了。但是,由于夜里没有睡好,阿良头脑有些昏沉。好在,阿良对于这个事情早有准备,喝了一只葡萄糖,然后洗涮之后,出去跑了一段路,在外边吃了点早饭,头脑才渐渐的好转起来。之后的语文考试很顺利,他甚至记得那年他写的作文,就是以古代铜钱外圆内方为例子而展开的一些联想和讨论。他记得他的作文最后结尾一句话就是:外圆内方,应该成为我们做人处世的一个基本法则。
对于阿良来说,五年高中学了五年语文,基本的字词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了,而语文高考实际上就是考得理解力,课文上的东西考得很少。阿良早就有一个观点,语文是我们的母语,随着年龄的增长,理解力也是逐年提高的,他的语文成绩肯定也会逐步提高的,所以,阿良平时在语文上花的力气就相对少了,只是有机会就多看点书,增加点见识,提升一下自己的阅读速度和理解力。果然,他的语文高考成绩年年提高。高考要确保考到课本上的基础题目不丢分,那其它阅读方面的题目,不好听点讲都靠发挥了,就看谁的阅读理解力好了,语文成绩一般是想好也难,想不好也难。
而阿良栽跟头的就是下午的物理考试,怪了,对于高考阿良逢物理必败。那次,阿良考完物理的心理阴影不是一般的大啊!本来寄希望于物理拉分的,结果却考了三年来最低的一次成绩。阿良记得,他三次高考,第一次物理考了58,第二次考了54,第三次考了破天荒的52分,考完后阿良大跌眼镜,他梦想中的北京商学院会计系就算彻底泡汤了。
阿良还记得他那天的物理考试。考场氛围很好,老师也和蔼可亲,不是那种看上去凶神恶煞说话又满嘴尖刻的老师监考。一切似乎很顺利。但问题就出在考卷的第一个选择题上。一般来说,第一个选择题难度普遍不大,阿良记得是个抛物线问题,他看着这么简单的题目做起来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啊!可是阿良列出来公式开始计算,就是算不出答案,而且阿良当时也犯了个大忌,就是对于一时做不出来的题目要先放过去,先做会做的。可是偏他就和这个题目杠上了,折腾了20分钟都没有做出来答案。阿良看了看手表,时间过去了20分钟,他有点着急,再看看后边还有那么多题目,一下子慌了,阿良也不管别的了,后边的题目看看差不多就选上去了,结果是一塌糊涂。其实,后来阿良回想起问题出在哪里,原来是在方程移项的时候他漏了一个数字,这么低级的错误,结果他偏偏没有检查出来,真的是“不蹶于山而蹶于垤”,小河沟里翻了船,他的本科梦就此破灭。
第二天数学考试却出奇的好,对于最后一题,阿良是采取放弃策略的,阿良知道那题不是自己这个档次的学生所做的出的。所以他的策略就是确保前边的110分内容要得分。对于数学阿良还真是进步很大,到后来他都可以保证凡是立体几何的题目一律拿下,结果阿良数学考得不错,考了正好100分。数学实现了自己提分的目的。
至于其它科目,阿良基本保持了原有的水平,其中英语考完后阿良也觉得有了很大的进步,基本实现了提高10分的目的。数学则提升了40分,语文也贡献了几分,只有物理拉了后退。
高考结束后,过了几天阿良到学校拿到了试卷的答案,给自己的估分大约在485分左右,但阿良隐隐觉得,他那个成绩估计就在本科录取线附近,当然他希望能上本科,而实际上,等分数下来后,他考了482分,距离本科线差三分,又是一个天大的遗憾。但现在看来,阿良觉得,对于这个结果老天爷似乎有意为之。他物理如果实现目标,和第一次摸底考试的成绩一样的话,肯定能如愿他的北京商学院四年本科学习的梦想,而最后录取结果,却是坐落于人间天堂苏州市的姑苏师范地理系。这又是一个阴错阳差的录取故事。但这个大学却使得阿良在困顿中能迅速完成学业,以最高效的方式踏上了社会,减轻了上本科对阿良困难家庭的巨大压力。从这一点上,阿良感谢苍天,是啊,人世间难得万事如意,不如意才是生活中的常态。
阿良这个成绩位于区外专科档,但阿良本意是不想考到外地的,所以,阿良在填报大学录取志愿的时候,选择了在内蒙古录取名额少的武汉地质大学地质勘探和苏州医学院中医临床,想着反正是录取不到,那就定定心心考入内蒙古教育学院数学系了,没想到阿良在后边填了服从二字,结果被调剂到了姑苏师范地理系。
本来阿良计划着怎么着也能做个数学老师了,而结果是他被录取到了地理系。阴错阳差,却学起了地理,而且后来还教了地理,这一教就是几十年。
人生路上,一招错真的是招招错。
大学是考上了,而面对家里一穷二白,阿良又有什么招数来上这个大学呢?新的问题又摆在了阿良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