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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儿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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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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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海运娘是文化不高的农村妇女,但她还是想到了一条治疗海子心病的缓兵之计。一天,家里就他娘俩的时候,娘故意从院子里割了点韭菜,说晚上给海子包韭菜肉陷的饺子,海子似乎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娘让他跟着一起择(读zhai,二声)菜,俩人面对面蹲在地上,把割下来的毛茸茸韭菜摊开在俩人面前的空地上,开始择。

    这个时候,正是做思想工作的好时机,娘瞧了下海子,他低着头,边择菜,边若有所思。显然,儿子心不在焉,竟然把该择掉的毛樱子丢在择好的韭菜堆里,把择好的韭菜却丢在旁边丢下的垃圾里。娘打了下他手,他才意识到择错了,赶忙换过来。

    “你这心思是不是都跟着娜娜跑啦?”娘试探他。

    “没有,干嘛这么说啊,娘。”海子明知故问。

    “那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人家闺女啦?”娘直接问到点上。

    “俺谈不上喜欢。”显然口不对心。

    “嗯,行。你不喜欢,当娘哩就不操这个心了。”故意顺着他的话讲。

    “谁说俺不喜欢?”海子急了。

    “说喜欢人家闺女又不丢丑,你就撂句实话,喜欢还是不喜欢娜娜。”

    “嗯,喜欢。就是觉麽着(土话,觉得)配不上人家。”看来这呆子不是真呆。

    “也不能这么说,没嘛配不上哩。不过,你们现在不是想这事哩时候,你知道娘哩意思不?”

    “嗯。”

    “这样儿吧,你答应娘考上大学(读xiao,四声,下同)前别(读biao,四声,下同)想这事,等你们上了大学,娘亲自找你敏叔一起去许水给你提亲,沾不(土话,行不)?”娘抛出鱼饵。

    “真哩啊?”呆子眼里放着光芒。

    其实,他不知道,作为农村妇女的娘为了把他从失魂落魄中拉回来都用上了三十六计里的缓兵之计!只要他顺顺利利地考上了重点大学,这个计策的目的就达到了,至于是不是要去提亲,到时再说,至少不影响海子这一年毕业班的学习了。但娘不知道,海子主意大的很,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来供养这份爱情,虽然目前看,还只是他的单相思而已。

    新学期开始了,学习任务骤然很重,但王海运似乎仍然不在状态,当然,他的底子好,刚上高三的摸底考试,虽然成绩多少有点下降,但并不明显。

    已经有两三个月没秦丽娜一丝一毫的消息了,海运希望能够得到哪怕一星半点的消息。可他不好意思直接去联系她,万一主动联系,而她对他一点意思没有,反倒惹得人家厌恶。而且,他除了知道她在哪个学校读高三之外,他对她的信息也一无所知。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写一封试探的信,信只能直接寄到她读书的学校,这是唯一能联系上她的途径。可信写些什么?只是问候一下?说他很想她?说他因为想念她而使得学习成绩下滑了?都不太好。想了几天,他想好了,提笔就写了一封很短的信,说是信,其实就是丽娜之前吟诵过的那半句诗:“两只黄鹂鸣翠柳”。信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这半句诗,他还特意邮寄了一封挂号信给她,信封上寄件人地址是他学校的地址,寄件人名字写了个黄鹂。只要是秦丽娜收到这封信,她就知道这个信是他寄的,如果,她想回复,就回一封信;如果不想回,就当是自己寄错了信,反正又没有自己的真实姓名,传出去也不算丢人。

    信发出去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不像现在这样,一个人一个手机,微信“滴”一下,对方就收到了。在那个年代,手机还是有钱人、大老板的专利,家里大都连固定电话还没安装,更别提手机、别提微信了。等待是煎熬的,是不是地址写错了?是不是名字写错了?是不是人家娜娜收到了信,但根本不知道他这只黄鹂是哪一个?无数种猜测折磨着这个十六七岁的小男人。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十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秦丽娜美丽的倩影出现之前,这种异性的吸引力对他来说似乎是可有可无。虽然,偶尔有机会去县城、甚至去石门市里的时候,看到大街上的美女他也会动心,但不是这种牵肠挂肚的动心。也许,那些大街上的美女只是过眼云烟,自己没对她们产生过什么想法,因为,有想法也是白搭,她们只是眼前过客,与他无干,也不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这个秦丽娜不一样,虽然都是一样的美,但这个美女似乎已经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已经成为他私人财产,而不是不相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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