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空行抱着若依,用脚不停地砸门:“大夫,大夫”
“开门,求你们了,开开门啊”
“有人吗,求你们开开门”空行看着紧闭眼睛,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若依,心急如焚:“求你们了,快开开门,快救救她”
“”
空行在门外喊了有十多分钟,门才缓缓被拉开,露出一个脑袋,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戴着一个绸帽。
“老爷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明天再来吧。”那男子说:“明天早点来,老爷每天只看五个病人。”
“她等不到明天了。”空行恳求道:“让大夫看看吧,他等不到明天了。”
“抱歉了。”那男子说:“老爷做事很有原则,我们也没办法,回去吧。”
男子说完就要关门,空行将腿伸进门缝里,抵住门,任凭那男子如何用门夹,如何踢打,空行就是不收回腿。
“门打开吧。”男子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是,老爷。”男子说着将门打开,只见一名七十多岁的男子,穿一身黑红色绣福绸缎衣,走到门口。这就是刘大夫。
刘大夫掀开披在若依身上的衣服,查看了伤口,号了脉,只见若依脸色由白转青,嘴唇发紫,眼神空洞涣散,脖颈,耳后变成了紫黑色。
空行眼巴巴地看着刘大夫,心中既期待又害怕,因为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若断了,若依的生命也就断了。
检查之后,刘大夫摇摇头:“耽搁时间太久,已回天乏术,老夫也无能为力。”
“不,不,不可能,您是这万宁城最好的大夫,一定有办法的。”眼泪混着雨水,齐刷刷往下流:“求您了,大夫,求您了”
刘大夫摇摇头:“不是我不想救,是真的救不了。”
“只要能救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空行拿出师父送的佛珠:“这是我师父从佛魔山带出来的佛珠,给您,求您,救救她”
“既然是你师父送的,就好好留着。”刘大夫说:“这不是送什么东西的问题,救不好她,也只会砸了我的牌子。”
“我可以留在贵府做一辈子奴隶,我可以拿我的命换她的命,只要能救她,怎样我都愿意。”空行又急又难过,“扑通”一声,双膝跪在了冰冷的雪水中,冰冷的雨水,混着温热的眼泪,不住地在流,心如刀割一般:“求您了,求求您了,救救她,求求您了,求您救救她”
面前的门被无情地关上了,空行跪在地上,抬头仰望苍天,祈求苍天怜悯,再给若依一次生命。
乌鸦允落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幕,它也无能为力,只能对着天空嘶叫几声。
空行光着上身,跪在冷雪冷水中,整整跪了两个时辰,医馆的门也没有打开过,他还在继续跪着
天色逐渐变暗,夜幕将临。
“走吧,我们找个驿馆。”乌鸦允落说:“让她躺床上休息。”
空行摇摇头,他知道那样,就等于承认若依没救了。
此时,一个姑娘,戴着斗笠,穿着一身蓑衣,手中提着一个竹篓路过,竹篓里装着鲜摘的药草。匆匆一撇,姑娘看到跪在医馆前,抱着一个病人的小和尚。
姑娘放下手中的斗笠,跑过来,蹲在空行旁边,快速查看了若依的状况。
“跟我来,我可以救她。”那姑娘说。
空行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十六七岁,满脸稚嫩的姑娘,不确定是否可信。
“如果你不想她死,就跟我来。”姑娘说着,起身走向竹篓,
空行看看躺在自己怀里一动不动的若依,转头看看医馆紧闭的大门,起身跟着姑娘。
“她的情况很危急,必须赶快。”姑娘说着,提起路上的竹篓,冒着雨雪一路狂奔,斗笠掉了也没去理会。空行抱着若依,跟乌鸦允落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来到一个小小的医馆前,姑娘推开门,空行将若依放到一张病床上。
“不,里面,把她抱到我卧室的床上。”姑娘一边在药柜中翻找,一边对空行说道。
空行抱着若依,放到姑娘的床上,守在床边,看着脸色铁青的若依。
“别傻坐着,过来帮忙啊。”姑娘喊道。
听此话,空行连忙跑过来。
“后院有厨房,烧一盆热水。”姑娘将一包草药递给空行:“厨房火炉里有碳火,这包药倒足水,大火熬一个小时,小火半个小时。”
空行拿着草药跑向后院,着急忙慌中,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原本早就湿透了的裤子,沾满泥巴。此刻的他,根本顾不上这些,爬起来就往厨房跑。
厨房炉子中,碳火烧得很旺。空行抱了些木柴,夹了两块烧红的石碳,放到锅灶中,添了些木柴,往锅中倒了少半锅水。低头不停拉木风匣,很快柴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接着,空行在炉子里添了些木柴,在煎药的砂锅中倒满水,倒入草药,放在炉子上。一边煎药,一边烧水,手忙脚乱的。他心中急乱,不知道若依那边怎么样了。
姑娘的卧室里,若依躺在床上,姑娘打开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将一些白色的粉末撒在若依的伤口处。接着,又打开一个黑色的小瓶,倒了一些在一个小碗中,热水冲后,灌若依喝下。
“你不帮她处理伤口吗?”站在一旁的乌鸦允落问。
“致命的并不是剑伤,而是剑上的毒。”姑娘说。
“这是什么毒?”乌鸦允落问。
“一种叫‘魔鬼愁’的药,主要成分是牛舌兰、毒红丹、青鼬草,专门针对异能之士的。”姑娘说:“幸亏中剑后,她用魔法护住了心脉,才撑到现在的。”
“你怎么知道她会魔法,你是谁?”乌鸦允落警惕地问。
“听着,现在请你出去,我要帮她把毒逼出来。你如果有疑问,救完人之后,我会一一帮你解答,但不是现在。”姑娘说:“如果你担心我要害她,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只要不插手,她在那雨中再待半个多时辰就自然会没命的,根本用不着我动手。”
乌鸦允落一想,她说得的确有道理,于是便退出了房间。
姑娘脱下若依的衣服,伸出两只手,朝着若依,嘴中不停地念着咒语。只见有白色的雾气,慢慢笼罩着若依的身体,雾气越来越浓,接着,若依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姑娘继续念着咒语。
房门外,空行端着一盆热水匆匆跑来,敲着门:“热水烧好了。”
“放在门口就好了,不要进来。”姑娘在里面说道。
“若依怎么样了?”空行问站在门口的乌鸦允落。
“不知道,但我们只能相信她。”乌鸦允落说:“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你知道的。”
空行点点头,朝门里方向看了看,转身跑向厨房。
姑娘继续念着咒语,直到若依又吐了两次血,她才停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用手帕擦擦脸上的汗水,打开门,将门口的热水端进来。
“你还不能进来。”姑娘对准备飞进房间的乌鸦允落说:“去厨房告诉那小和尚,再端一盆热水来。”
乌鸦允落虽很想进去看看,但没法,只得转身飞往厨房。
姑娘替若依清洗了伤口,缝合伤口,并且敷了药。
空行又端来热水,姑娘在水中撒了一些蓝色的药粉,替若依擦洗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服,然后打开门,让乌鸦允落进来。
“她怎么样了?”乌鸦允落问。
“接下来,就只能靠她自己了。”姑娘说:“如果她能撑过接下来的二十四个小时,就能脱离危险;如果不能,我也就回天乏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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