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黑衣壮汉并没有理会观音奴的斥责,只是面对陈白普冷笑道:“孩子,我觉得你还是太小了,所以才会不知道这些蒙古人的心性,听我好言相劝,你还是赶紧离这些蒙古人越远越好。”
陈白普也冷笑道:“我只想问一句,我跟不跟蒙古人靠近乎,关你这伙贼人什么事?也就凭着你们这些只会逞匹夫之勇,不知道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人,我只能送你们四个字,活该倒霉!”
海日雅若拉了拉陈白普的衣服,道:“白普哥哥,带我和皇兄回宫吧,这些人真的很凶神恶煞的。”
“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宫,待会儿让怯薛把他们都带走。”陈白普温柔地摸着她的额头笑道。
“呵,真是可悲啊,区区一个汉人,居然沦落到给蒙古人当狗奴才的地步啊!”那个南人不依不饶地继续嘲讽着。
“请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陈白普忿怒着冲上前去踢了那黑衣壮汉一脚,把他踢倒在地,“我陈白普可以被人痛骂一顿,但也不代表着我可以任由着别人侮辱我,你这贼人刚好触中了我的逆鳞!你说我给蒙古人当狗奴才,你可有证据?”
那黑衣壮汉从地上艰难地扭动着身体,总算是跪立起来,对着陈白普连声嘲讽道:“你这小汉奸,刚才都向那鞑子公主谄媚地示好,还在我们三人面前承认过,是你这小子破坏了我们刺杀鞑子皇子和鞑子公主的计划。我这就提醒你,蒙古人的统治势必不会长久,我们白莲教迟早有一天会重新光复汉人江山,然后杀光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汉奸败类!”
陈白普带着玩意地盯着这三人:“我也要提醒你们,你们所谓的起义注定不会成功,就算是成功了,到最后免不了败亡二字!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会步赵宋王朝的后尘,因为自相残杀互相攻伐而衰亡,还是被我大元的百万雄师碾为齑粉,总之我看着你们自寻灭亡就是了。”
“说得好!白普!这几个人还想要反叛呢!简直是痴人说梦!”爱猷识理达腊赞许地道。
那黑衣壮汉冷笑了一下,突然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然后倒地身亡,其余二人也随之咬舌自尽。这样的举动震惊住了在场所有人,那怯薛军队长前去探知他们的气息,然后向爱猷识理达腊等人禀告道:“回大皇子殿下,这三人都咬舌自尽了。”
“当时应该把他们的嘴巴堵上,这样也就不会跟他们在这儿做口舌之争浪费时间。”陈白普淡淡地道,很显然对他们的咬舌自尽并不意外,陈白普认为既然是白莲教的人,大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亡命之徒,事情败露后通常都会自刎。这不管是他后世在看史料记载,还是看电视剧,像这样的场景简直是屡见不鲜,不过他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
三宝奴转身对着陈白普问:“白普,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三宝奴,你先将尸体带回去,上报给皇上,并且请脱脱恩师上表皇上再度严查整个大都,老虎、苍蝇一个都不要放过。还有。。。。。。”陈白普顺手从怀里取出那一摞假钞,“我怀疑大都最近有某些宵小伪造宝钞流入市场,意图颠覆我大元财政收入,请你把这些假钞交给脱脱恩师,请他严格处置此事,并且还请你代我向脱脱恩师问好。”
“没问题。”三宝奴接过陈白普手里的假钞,随后转身对着周围的怯薛下令:“来人哪!把这些歹人的尸体带走!”
这时宋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一边急匆匆地赶过来,一边对着即将出门的陈白普等人叫道:“普哥!普哥!不好了!普哥!”周围的怯薛不熟悉宋凯,以为他也跟这些歹人是一伙的,刚想动手逮捕,却听见陈白普这样说:“放他过来,他是自己人。”
等宋凯跑到陈白普面前气喘吁吁的时候,陈白普才耐心地问:“凯子,别急,慢慢说是怎么了?”
“普。。。普哥。。。。。。”宋凯余气未吁地说道,“不好了,普哥,青鸾姐。。。青鸾姐晕倒了!”
“你说什么?”陈白普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了,“青鸾姐姐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
宋凯道:“方才你们微服出宫之后,我和青鸾姐仍旧待在东宫,我正在动笔写字,忽然听见一声惨叫,我抬头一看,见到青鸾姐倒在地上,双手捂头痛苦地惨叫,我当时慌了,就请一位公公去找太医,但是等太医来了后,青鸾姐却在这个时候晕倒了,我这才出宫去找你们。”然后,宋凯胆怯地朝着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看着那些被怯薛军搬走的几具尸体:“呃。。。这是什么情况。。。。。。”
陈白普二话不说,抛下所有人不管,径直地往皇宫的方向跑去。
“喂!白普哥哥!等等我!带上我一起去看看青鸾姐姐!”海日雅若也不管了,不顾众人的看管跟着陈白普跑向了皇宫,但她自学会走路起,除了在皇宫偶尔因嬉戏小跑一段之外,这样大跑着可是她从未经历过的。海日雅若因此大跑了一段路程后摔倒,好在陈白普虽然对青鸾的情况非常关心,却也对海日雅若比较照顾,见她也要去看看青鸾的情况,陈白普稍微放慢脚步等着她。海日雅若却碰巧快要接近陈白普时突然摔倒,好在陈白普反应过来,把海日雅若及时扶住,考虑到要多走一段路,陈白普直接把海日雅若抱了起来,快速而谨慎地向前奔跑。
“我们也回宫看看。”爱猷识理达腊见此情形,对着身旁的宋强和观音奴下了这样的命令。
陈白普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海日雅若,到处在皇宫里跑来跑去,前往东宫的路上总会遇见其他人。那些行走在长廊的宫女、太监,以及在皇宫内部到处巡逻的怯薛,无一例外都向陈白普和海日雅若两人行礼,但都被两人无一例外地忽略,两人甚至还直接无视了顺路行走的奇皇后的车驾,搞得奇皇后莫名其妙。奇皇后对着身旁的朴不花问道:“朴不花,你看这是什么样的一个情况?”
朴不花微微笑道:“回娘娘,奴婢认为陈白普与公主殿下亲热地抱在一起,足以证明两人关系非常要好,依奴婢来看,两人的关系有可取之处。”
“就算是他们两人的关系不错,这俩孩子见了本宫也不请安,实在是过分。”奇皇后翻了个白眼说道。
“咳。。。兴许是两人有何急事吧?看他们俩急匆匆的样子。。。。。。”朴不花往远处望了望。
“有什么样的急事,会比见了本宫必须请安还要重要?”奇皇后心思缜密地望着陈白普和海日雅若两人远去的背影,“本宫只希望那个叫陈白普的孩子不会让本宫失望。”
“奴婢想来应该不会,这陈白普乃是脱脱大人的学生,而且区区弱冠之年便如此见识不凡,能言善辩,称为神童一点都不过分。而且。。。。。。”朴不花想到这里时还不忘对着周围看了看,然后搭在奇皇后耳边,“有件事一直没有向皇后娘娘禀明,奴婢上次还偷听到这孩子声称与脱脱意见不同,表示要等到大皇子有朝一日成为储君登基帝位,便会尽心尽力辅佐大皇子殿下。”
“嗯?此话当真?”奇皇后惊奇地道。若是陈白普真的这么说,就表示他有支持爱猷识理达腊为皇太子的心,这是奇皇后所惊讶的,也是她所期盼的。脱脱本人虽然对她所生的皇子照顾有加,但是却一直没有向皇上进言要立大皇子为皇太子,这使得她对脱脱比较不满,若不是那个别儿怯不花也反对立大皇子为储君,她把别儿怯不花与脱脱作了个对比之后觉得还是脱脱不错,否则脱脱早就被她向元惠宗谗言疏远了。如今陈白普抛出橄榄枝向自己示好,她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这个陈白普凭心而论是个可造之材,而且平日与大皇子关系很好,既然如此就应该把他绑在与自己同一条战线上。
朴不花毫不忌讳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娘娘,陈白普的确是有此心。”
“好!”奇皇后大喜,“若是白普真的有此心,我等可为他在皇上面前说些好话,让他不断地在仕途上通畅无阻地加官进爵,假以时日陈白普将大皇子送上帝位之时,荣华富贵任他挑选,而且本宫也可奏请新皇招他为驸马把公主许配与他!”
“娘娘英明!”朴不花拍了声马屁,他倒也对陈白普受奇皇后看重也没什么感觉,反倒也希望陈白普能飞黄腾达。之前有好几次代表奇皇后去看望爱猷识理达腊时,陈白普总会说上几句好话,夸朴不花是国家栋梁社稷忠臣,很像前唐的贤宦高力士,让朴不花很是受用,对陈白普的好感也逐渐增加。
陈白普一脚踏进东宫的区域,就把海日雅若放了下来,然后径直地冲向了偏殿,紧接着见到了卧在睡榻上的青鸾,慌忙地跑到了她的面前:“青鸾!青鸾姐姐!你这是怎么回事?”
青鸾昏迷不醒,但她却动着嘴唇似乎在说什么,陈白普靠耳聆听,只提到她断断续续地在说着什么:“不。。。不要。。。我不是。。。我。。。。。。”
“青鸾姐姐!”海日雅若一进门就直接冲到睡榻前看看青鸾,“太医!太医!太医何在?”
“回公主,老朽在此。”被陈白普忽略的太医对着海日雅若鞠躬道。
“太医,青鸾姐姐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海日雅若显得非常严肃。
那太医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回公主,青鸾姑娘从表面上看着并无任何异常,然而老夫为青鸾姑娘把脉时,发现其脉象甚是混乱,此等怪象是老朽从未领悟过的,老朽行医多年从未遇过如此奇异的脉象,恕老朽无能为力。”说着,两人便转移注意力看着青鸾,见她那副痛苦的样子,太医接着又补充道:“依照青鸾姑娘的这种情况来看,她似乎正在做噩梦。”
“噩梦?”雅若捂着嘴惊讶道,“我记得青鸾姐姐这几天一直都在做噩梦。。。。。。”
“你说什么!?青鸾姐姐这几天做噩梦?”陈白普用奇怪的眼神看着雅若。
“是啊,白普哥哥。”海日雅若走到了青鸾身旁,举起了她的右手,安抚着她的额头,“自从青鸾姐姐来到皇宫以后,我每隔两三天都会看见到她在做噩梦,而且我感觉到,最近这三天以来她的噩梦越来越严重了,这些噩梦搞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雅若,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事情?”陈白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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