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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金书生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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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苏镖头枪挑哑护卫,金书生棍迎莽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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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上回书说道:英雄大会复赛,金平仄与苏惜长、殷洪盛、高羽成功杀入兵器四强;沙素义被无赖伸了咸猪手,郁闷而回;晚间聚宝楼筵席,陈子龙一语道破阮大铖身份,领金平仄愤然离场;闻道吉雇一群混混阻截二人,计划失败,与金平仄解开误会后言归于好……

    金平仄与闻道吉回了客栈。跑堂的以为风波未过,门尚紧闭着;两人将其臭骂一顿。明日金平仄还要比武不方便多喝酒,他们小酌了几杯,聊了会儿天便散了。临分手时闻道吉低声劝道:

    “金兄,我不知道哪位皇亲国戚得罪过你,这些都是有权有势的人,不好一个个找麻烦吧。再者,我承认其中跋扈欺人的居多,但正人君子不是没有啊!”

    “你见过?”金平仄问。闻道吉支支吾吾的,一溜烟就跑了。

    金平仄精力还旺盛,欲找史可法聊聊,打过道里碰巧看见任维初端着饭盘立在沙素义门外,他想起之前酒宴就没看到他,果然是先回客栈了。任维初喊话曰:“素义,你把饭吃了罢,饿肚子对身体不好!”屋内回应道:“你走开!我不高兴吃!我不想说第四遍了!”

    金平仄走上前去:“怎么?她还在生气呢?你和长哥不是把那人都废了?”任维初冷冷答了一句“是”便不再作声。邹宁也过来看情况:“唉,依旧不肯吃么?这样吧,任公子你把饭盘放凳子上摆门口,等小妹饿了自会来取。”任维初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于是照做。

    金平仄敲开史可法的门,史可法正在挑灯夜读;他向史可法讲了晚上聚宝楼的闹剧,两人皆哑然失笑。笑归笑,谈及阮大铖,史可法却叹息痛恨起来:“大铖乃先师同乡,当年吏部都给事中出缺,家师通知他来京递补。而赵南星、高攀龙因与家师内讧,擅自将名额给了魏大中;待大铖到了北京,赵大人让他去补工部缺——六部以吏部第一,工部最末,他自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魏忠贤为了拉拢羽翼,让大铖得偿所愿,他这才做了阉党爪牙。家师曾和我说过:阮大铖是有真才实干的人,能力尤胜我师。可惜啊!一日为贼,终身为贼,永不复用!”

    “怪不得他问陈子龙那两个问题,敢情是吃过亏啊。”金平仄明白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当朝政治,金平仄见天色不早,不再打搅史可法歇息,起身告辞。

    一炷香后,高羽、张磐和苏惜长回到客栈;又过了一个时辰,大厅熄灯,一切陷入黑暗之中;子时刚过,一人摸黑走下楼梯,摇醒了睡在两张桌子拼成的床上的店伙计,出声曰:

    “伙计,快把你们厨子叫起来,我想吃东西!”

    伙计压根不想鸟她。忽的,一只手在后头敲了敲她,曰:“二小姐,他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你就别难为他了。”沙素义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回头一看,隐约瞧出是金平仄。

    “是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做贼啊?”

    “我滴爷,你自己不也站这儿,好意思讲别人?”

    “你管我!”沙素义不理他,又继续地摇伙计。金平仄拦住她,指指大厅中央的一张桌子说:“你坐那儿等着,我正好留了些宵夜,我拿给你。”

    一会儿的功夫金平仄便端出张菜盘,又找来火折子点了桌上蜡烛。沙素义打开竹罩一看,里面放了两张麻饼和四道凉菜,分别是:盐水鸭、猪头肉、醋皮蛋和一碗凉的菊花脑蛋汤,馋得她口水都快啪嗒下来。刚要下筷子,她警觉道:

    “为什么你会突然出现,还好心的请我吃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喂,”金平仄狡辩道,“我睡得正香呢忽然听见动静还以为有贼,出门才晓得是你个小娘鱼。我看你可怜才端来给你的,既然你不领情,我自己解决好了!”说罢他端起盘子就要走。沙素义把他摁住,夺过菜盘,默不作声地大快朵颐起来。实际上刚那些话都是骗人的,金平仄早料到沙素义这个从来一餐不误的大小姐半夜会饿醒,又不肯吃屋外的冷饭和结了块的鱼肉、排骨,十有八九来骚扰伙计。菜盘也是他提早预备好的。

    烛光黯淡,金平仄坐在沙素义对面,细细瞧着她吃饭的样子,当年傻兮兮的小娘鱼已长大成人,会修眉毛,会打扮、用胭脂了。(不过现在没用,所以脸显得有些苍白)她的眼睛像她爹,很大很水灵;鼻子、嘴巴像她娘,精巧而耐看。金平仄从未见她穿过布衣,甚至连绸锻衣裳也没重过样,恨不得每天换一身新的。有些人生来就会幸福吧,他想。

    沙素义察觉出金平仄在看她,威胁道:“你看什么?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金平仄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恶言恶语,转移话题曰:“昨天的事儿呢,你做得很好,能勇敢地站出来。”

    这话不说则已,一出口沙素义就不愿意了:“你还敢说!都怪你!还叫我点头摇头,我就是信了你的鬼话,现在全天下都晓得这档子丑事了!”

    “我滴爷,这‘全天下’未免也忒小了点吧?话说我没做错啊,你自己又说不出口。”

    “没做错你个头!直接让姐夫打他一顿不就完了?你是没瞧见路人看我的眼神有多恶心!”

    “不不不,做任何事都要师出有名。要真是如你所说,不仅得赔他银子,宁哥说不定还会吃官司坐牢,万一那无赖再奸点儿,来个诈伤,下半辈子都要你们养着!他干了坏事却得到这么多好处,不是很不合情理么?”

    “你!他……你!”沙素义说不过金平仄,索性撂下筷子重新生起闷气。

    金平仄意识到自己话说得太重了,有些事情不是沙素义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能懂的,他引导道:“二小姐,你这样想:如果今天他占了你的便宜却不受到惩罚,明天他又会跑去占别的姑娘便宜,所以你站出来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别的姑娘以后免受他骚扰。你这是在行侠仗义啊!”

    沙素义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真的?”

    金平仄肯定曰:“当然!我几时骗过人?”

    “算了吧你,”沙素义不屑道,“大前天跟维初比的时候就使诈,前天跟姓闻的比还使诈,爹爹说过:‘武德’低的人,人品不会高到哪里去!”

    “我滴爷!什么叫‘使诈’?比武有时候也要靠智谋取胜的好吧?难道非得两个人光着膀子你一拳我一拳的锤到死啊?”

    沙素义听的笑出了声,这还是她第一次对金平仄笑,金顿觉全身酥麻的,有说不出的快活。饭吃得差不多了,沙素义打了声招呼要上楼,金平仄走前头掌灯,两人各自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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