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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女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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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番然醒悟放烈女 逃离袁家断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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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文书说过,袁怀是洋教会学校毕业的,因此对洋医生的技术深信不疑,他便将端白兰送到了英国教会医院,好在路不远,穿过一条街便到了,直接到了妇科急救室。洋医生问过病情,让他们在急诊室外等候。

    沈五:“少爷。”

    袁怀:“嗯。”

    沈五掩饰着不满,冷漠地说:“你,你不该下死手打少奶奶。”

    袁怀:“你什么意思,我也不愿意打她!”

    沈五:“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老婆。我想她是为了保住金项圈不被日本人抢走她才这样做的,可你……”

    袁怀刚想反驳,见医生从急诊室出来了,他站起身问道:“大夫,她怎么样?”

    医生:“你是患者什么人?”

    袁怀:“我是她丈夫。”

    医生:“她人保住了,孩子掉了,伤得很重。唔(耸耸肩)我可不想知道她为什么伤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她需要住院康复!”说完,他径自走了。

    袁怀:“沈五你留下来照顾少奶奶。”

    “我照顾少奶奶?”沈五急道:“这不合适,你让老爷换个丫头来吧!”

    袁怀:“你先呆在这里,我得赶紧回去,龟田那王八蛋别玩什么花招!”

    沈五急道:“不行不行,你打死我我也不干,要不你顾个保姆来也成!”

    袁怀想了一下,说:“也好,那你就去请个保姆来。记着别忘了你该干的事,她要是跑了我找你算账!”他急匆匆走了。

    沈五颇有自已想法地盯着袁怀拐过走廊墙角,暗道:“简直不是人!”

    急诊室门开了,两名英国修女护士推着诊车出来,向病房走去。端白兰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安静地躺在诊车上。初婚的女人遭受毒打,怀孕流产,比足月顺产的女人还要危险十分。沈五紧紧跟在后边,他在库房院干保镖一年之久,早对袁家刁钻苛刻的为人处事的作法很是不满,不过是为了生活所迫才免强呆在这里。现在他想:袁氏父子对端白兰竟敢下此毒手,那么对待外人呢,自然是更加心狠手辣了,自已一个护院人遇到了麻烦事,还不像只蚂蚁一样被轻易踩死拉倒。所以他决定借此机会放走端白兰,自已也离开袁家。

    接着说龟田指使袁怀将端白兰送去医院,他将库房院的人都赶到了前院的三个房间里去,派十几个宪兵进驻在腾空的房间内。有宪兵把守院门,禁止闲杂人等进入,监视情况,随时报告,单等端白兰病愈后再次追夺金项圈。一切安排停当之后,他带着余下的宪兵打道回了宪兵队。

    库房院暂时安静下来,老袁福像霜打的茄子蔫坐在后院的台阶上,看着这一切,欲哭无泪,叫苦不迭。他悔恨、他自责、他恨自已种下了断子绝孙的恶果。

    库房院的人集在前院,窃窃互语。一人道:“唉,这次袁家算是在劫难逃了!”

    另一人道:“古玩界有句老话说,‘造假太多,迟早是要还的’!”

    有人看见一个宪兵过来了,差开话说:“别说废话了,敢情去看看老爷吧!”

    正说着话,袁怀回来了,问道:“老爷呢?”

    有人道:“在后院。”

    袁怀跑进后院,见袁福呆呆地坐在台阶上,他三步并两步地过去,泪水夺眶而出:“爹……”

    袁福:“我那宝贝孙子咋样了?”

    袁怀:“没了。”

    袁福:“你呆了还是傻了,还当真往死里打她啊,不知道她怀着孩子!咹?”

    袁怀:“我……”

    接着说沈五在教会医院顾了一位小保姆伺候端白兰,他在旁边监管着,对事帮个忙。

    小保姆端着饭碗说:“太太,你就吃点吧,啊,都热了几次了。”

    端白兰摇摇头,她输着点滴,偶尔睁开一下眼睛也是呆呆地盯着房顶想心事,不多说半句话,三天了,她不吃不喝。她回忆从资州兵变之后经过的细枝末节,特别是来到上海遇上袁怀假情假意的英雄救美,自已竟然相信了他的花言巧语,得到是冷落,嘲弄和耻辱。这一刻,她陷入了极度的绝望之中,那颗受伤的心充满了无边无际的苦恼和懊悔。她终于醒悟了,袁家就是为了从她手中骗取了金项圈,才骗演了一幕幕鬼把戏,以至招来了日本人的强盗行径!要说她前些日子曾经荀且地活着,说是为了替父母报仇,不如说是为了肚里的小生命。现在好了,她一身轻松,暗暗告诫自已:“白兰啊白兰,你一个相府的格格,饱读经书,一身武功,怎么能愚蠢到如此田地,应该觉醒了,逃离魔掌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四天后的一个早晨,阴天,风刮得嗖嗖的。教会医院门外的一棵树上,有只乌鸦发现由远而近地驶来一辆跨斗摩托停在树下,它凄凉地鸣叫了几声,朴楞楞飞走了。车斗里下来一位头戴日式军帽,身穿黑色中式丝绸对衿褂,敞开怀,内穿白色衬衣,脚穿长简皮靴,匆匆朝医院大门走去,身后跟着那位宪兵司机。

    端白兰背对着门,躺在床上,似睡非睡。小保姆收拾着床头桌上的物品和碗筷。沈五打水回来,问道:“少奶奶吃过饭了?”

    小保姆:“吃的很少。”

    此时袁怀和宪兵进来,沈五一楞,看着袁怀这身服装,奇怪地问道:“少爷你这是……”

    袁怀一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小声点,说:“少奶奶好些了吗?”

    沈五:“嗯,好多了。”

    袁怀坐到床沿上,轻轻推一下端白兰,说:“白兰你听我说,我打你是我不对,可那是没法子的事,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能由着性子来,现实点才好,你就交出来金项圈吧,好吗,我求你了,不然咱们全家人都得死,我求求你了!”

    端白兰猛地坐起身,推开袁怀,说:“依你说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了是不是?”

    袁怀:“没错,只有这样才能救你自已,也救了我们全家人!”

    端白兰忍无可忍地骂道:“你这个流氓,害人的大骗子!”

    袁怀:“你说什么你!”

    端白兰:“我说你是个流氓,是个大骗子,是个不干净的家伙,一家子都是害人精!”

    袁怀指着端白兰:“你敢骂老子?告诉你吧,老子现在是宪兵队稽查队长,你要是由着性子来,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端白兰颤抖着说:“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教训我?你就是一个认贼做父的小贼!”

    宪兵:“巴嘎!”

    袁怀吓的一哆嗦,铁青着脸吼道:“你个不要脸的溅妇,你想找死啊你!”

    沈五劝道:“少爷少爷你息息火,消消气,少奶奶这是月子病,脾气容易激动,你先回去,我来劝劝她。”

    宪兵:“不行,她不交出来,现在就带她去宪兵队!”

    修女护士跑进来:“先生们请你们出去,这是病房,患者需要安静!”

    袁怀,宪兵懒着不走。

    修女护士:“这是在英租界,请你们出去,再不走我叫巡捕房了,出去!”

    袁怀:“沈五你给我看紧了她!”说罢,和宪兵摔门而去。

    街面上断断续续落着小雨,雨点有枣子般大,天空的深远处闪电划过,沉闷的雷声传来。然而,东方半边天却是云蒸霞蔚,阳光万道。

    病房内安静下来,沈五拿出一块现大详,有意识地给了小保姆,说:“你去给少奶奶买些桔子和奶油蛋糕来!”

    “哦。”小保姆应声离去。

    端白兰对沈五的讨好表现并不领情,她早知道沈五监视自已多日了。但是,沈五近几天的变化让她顿生困惑,虽然那鞭伤好了许多,但是流产带来的伤害依然困扰着她,特别是精神上遭受的折磨。

    沈五小心地说:“少奶奶,事情走到这一步,你是咋想的?”

    端白兰闭着眼睛,不理不采。沈五继续说:“你心里苦,千万别想不开,人想死很容易,活下去却很难,但能坚强地活下去就会有福气!”

    端白兰呼吸急促起来。这些细节没能逃过沈五的眼睛,于是他低声说:“少奶奶你逃命去吧,再晚了你非死在袁怀手里不可!”

    端白兰睁大双眼看着沈五,说:“你……”

    沈五:“我早不想给袁家干了,简直不是人!”

    “现在?”端白兰坐起来。

    沈五:“对,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端白兰:“那你呢?”

    沈五:“你别管我我到那也能混口饭吃,你去找张亮,他是个好人,不会不帮助你的。”

    端白兰:“小保姆呢,她怎么办,不能对不起一个孩子。”

    沈五:“我等她回来,给她工钱,(拿出一个鼓鼓的小布袋)给,这是袁怀让我在医院用的钱,你快换好衣服走吧!”

    请看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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