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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女的洗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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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马场花郎斗白熊 义胆巧计救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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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接上回。端白兰这一晚睡的很踏实,转天她早早起床,收拾好屋子出来,见花婆坐在小地桌前,桌上己摆好饭菜;久违的“家”的一点温暖抖然升腾在心底,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早安!”

    花婆笑道:“去灶间洗把脸,咱吃了饭好去卖花。”

    “哎!” 端白兰愉快地应一声,出了屋。

    花婆等端白兰去了灶棚,进里间屋一看,床被叠的整整齐齐,包袱放在被子上,原先的杂物也收拾的规规矩矩,那把宝剑挂在墙上。她满意地笑了。

    吃罢早饭,端白兰抢着洗涮好碗筷,自告奋勇地要上街去卖花。花婆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应允,细细说了各色花的价钱。端白兰一一牢记在心,便出了门。从此她就住了下来,每天早出晚归,这个贫寒的屋内平添了几分热乎劲。

    这一日端白兰卖花回来晚了,把卖花钱一分不少地交给了花婆。花婆拿出两个铜板,说:“小兰,这个给你拿着吧,看有啥想吃的就买点吃。”

    端白兰:“不不!奶奶,我不能要,你能收留我我就感激不尽了!”

    花婆:“看你说哪去了,你能在我一个孤老婆子跟前知冷知热地说说话,就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拿着吧!”

    端白兰想了一下,接过来两个铜板,说:“奶奶,你可知道青风得月楼那边有叫史静仙的人吗?”

    “史静仙?”花婆说:“不知道。他是你要找的那个亲人吗?”

    端白兰谎称道:“哦,不是不是,他在北平时我们是邻居,后来他跟着父母搬迁到上海,我俩就没有联系了。”

    花婆:“只要他还在上海就不愁找不见他。哎对了,小兰。”

    端白兰:“啥事?奶奶。”

    花婆:“明天租界里要举办赛马会,这时候去卖花很容易出手。”

    端白兰:“我听说了,奶奶。”

    花婆:“租界里啥样的人都有,你可要注意安全啊!”

    端白兰:“知道了奶奶。”

    花婆:“你去睡吧,把衣裤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端白兰:“这……”

    花婆:“看你衣裤脏成啥样子了,穿着去卖花会让人歉弃的,快脱下来换身干净的,啊。”

    “哦。” 端白兰暗暗庆幸自已多买了一套男装,紧要关头没有露馅,她起身进了里屋,脱下外衣,把内衣细细打整一翻,穿上干净衣裤,出来看见花婆已经备好了洗衣盒。说:“奶奶您辛苦了!”

    “去睡吧,明天还得早早去卖花。”花婆接过来衣裤,扔进水盒,笑着说:“哎对了,或许还能见到你那个邻居呢!”

    夜空,没一丝云,繁星点点,圆月高照。端白兰这一夜睡得很香。

    赛马会由洋人主办,在中国人不得入内的年代里每逢赛马,跑马总会必请社会各界名流来观光,使得上海一些小名流非常羡慕。后来,他们为攫取更大的金钱利益,到宣统元年向中国人全部开放,但票价从五角钱飞涨到六元,价钱虽高,自有达官显贵、买办人等肯去花钱,自此,赌赛马的恶习也象癌症病毒一样扩散开来,有的人竟然把自已老婆、闺女或者房产压赌注,往往是血本无归,引起自相残杀!

    这一天,端白兰拎着花篮,扛着插满绢花的花杆,早早来到赛马场门外。呵,这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身穿制式服装的学生,头戴礼帽穿西服的洋人,还有留着大辫子、穿长衫的大清遗老,以及街头混混、流氓和妓女;各种抢生意的人也都来凑手,想赚个盆满钵满。你看:投圈的、卖梨膏糖的、拉洋片的、卖大饼脆麻花的、卖书卖报卖针头线脑的、练功夫卖艺的……不一而足,把若大的几条街挤的水泄不通。端白兰边走边叫卖边留神观察,凡是有人来买花,她总找借口小心打问是否知道一个叫史静仙的姑娘,回答她的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此时在一家茶馆内,临窗坐着四条汉子,一个头戴礼帽的人背对着窗外,对同伙说:“你们听清楚了没有?”

    一人道:“放心吧,只要她来到了咱上海滩,就让她有来无回!”

    “混蛋,抓活的有赏!”

    “是是是!”

    “卖花哟,卖花哟!” 端白兰站路边叫卖着,看着一队身穿制服,佩带洋刀、毛瑟枪的洋人从路中间走过去。

    “卖花哟,卖花哟——”她清亮的嗓音象唱曲一般,惹得不买花的人也要多看她几眼,她女扮男装,那身腰、那步态、那小巧的嘴、那粉白透红的脸和细长的凤眼、白皙的手指,无不和她的花一样鲜美漂亮,惹人喜爱。其实有时候她对自已的服饰从心底里会泛起一股寒酸感:这哪能和她一个出身侯门的格格相配呀,如果不是为了报仇,自已断然不会走到女扮男装、寄人篱下的日子。

    “小嵬子,来束花!”

    端白兰回身一看,只见是个蓝眼睛鹰钩鼻子的洋人在喊她。洋人还挽着一位浓妆艳抹的中国女人。端白兰最看不贯这种形态,暗骂道:“真给中国女人丢脸!” 她扭头就走。

    “站住!”洋人伸手拽下一枝花束,送给了妖女人,献媚道:“亲爱的喜欢吗?”

    “嗯呐!”妖女人嘻嘻笑着。

    洋人在妖女人脸上亲了一口,拉上她就走。

    端白兰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一把拽过来那枝花摔在地上,“呸呸呸!”在花上唾口水,连连踩了几脚。

    洋人“嗥”地一声,挥拳便打端白兰。端白兰闪身退出一步。洋人象疯了一样追打过来。端白兰躲闪不急,篮子被打掉了,撒了一地花;她急了,用插花杆子朝洋人劈头盖脑地砸去。洋人一派拳击架势,双拳护着自已左跳右闪,躲过花杆子,见缝插针,出手抓住花杆子用力一拽,扔出老远;双拳护在胸前,脚下象装上了弹簧一样蹦蹦跳跳地狞笑着、逼观着。端白兰冷静地把辫子一甩盘在脖颈上,慢慢握紧双手,暗叫丹田气,只等洋人发拳。洋人根本不把端白兰放在眼里,拳头象铁锤一样连续砸端白兰的脑门和胸脯。端白兰脚下似踩有风轮一般围着洋人转圈圈,引得洋人眼花缭乱,不知人在何处,她趁机猛击一掌打在洋人眼眶子上。洋人一溜歪斜地踉跄几步,偏巧倒退到一片水坑里,脚下一滑,摔个仰面朝天,他一骨碌爬起来,还未及站隐,下巴上又被击中一掌,洋人头一仰,立刻张大嘴也,干呜呜说不出话来。他下巴骨被打脱臼了。

    这里早有百十号人围观看热闹,见卖花郎竟敢打洋人,都发出一片叫好声:“打啊,打死臭洋人!”“打的好,解气!”

    端白兰赖得理洋人,整理一下弄皱了的衣衫,拿上篮子和花杆,没走几步,只听有人大喊道:“端白兰站住!”端白兰愣了一下,立刻感到不妙,上海没人知道自已的真实姓名,所以她加快脚步,佯装不是在喊自已,照在不误。

    但见人群中有四条恶汉快步追赶过去,为首的那人伸手抓向端白兰。端白兰只听背后有人追到,拧身闪在一旁,厉声道:“干什么你?”

    那人头戴宽边礼帽,眼架墨镜,哈哈一笑道:“端白兰,你就是真变成个带把的也逃不过我的法眼!”

    锣鼓听音,人听声。端白兰立刻明白了,此人正是被她削掉一只耳朵的劫匪,冷冷笑着,毫无惧色。

    恶汉甲:“大哥,你瞧这妞儿的脸盘好亮啦!”

    恶汉乙:“怪不得老爷让我们一定要找见她!”

    “少他娘的废话!”一只耳命令道:“上,抓活的!” 四条恶汉一轰而上,张牙舞爪地围拢过来就抓人。端白兰将蓝子砸向恶汉,蹲下身,猛使个扫堂脚,恶汉们象跛了脚一样七仰八歪,站立不稳。说时迟那时快,端白兰原地又起旋风脚,踢在一个恶汉头上,那恶汉“嗵”地倒在地上,吭吭吃吃半天爬不动窝。三条恶汉不敢轻敌了,分开路数,势如疯狗,向端白兰一阵乱打。端白兰怒火攻心,打得性起,她那掌快似铁锹,拳赛炮锤,上剋下打,右攻左闪;出手轻如纱,击中象钢锭;时而掌推泰山移,时而脚踏雷锋塔,时而妙弯柳腰,时而巧转梅花步。但是,那四条恶汉也非吃素之辈,仗凭人多,出手招招狠毒,如果不是袁老爷有令抓活的,他们早下了黑手。

    毕竟端白兰人单力薄,渐渐只有招架之势,无有攻击之力。恶汉们却是出手越来越脏,他们早知道端白兰是女儿身,边打边挤眉弄眼,起哄架秧子,坏笑着招招专打端白兰的私处和。端白兰又羞又恼又急,脱不开身,不顾性命地死拼烂打。一只耳见帮手们只顾使坏招,担心时间一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手腕一抖,发出一支袖镖,正打在端白兰大腿跟儿上。端白兰趔趄一步,忍痛击倒一个恶汉,冲出包围圈就跑。恶汉们哪里肯放手,紧追不放。

    忽听有人大喊:“巡捕房来啦,快跑啊!”话未落音,就听见“叭叭”两声枪响。顿时围观的人群大乱,四散奔逃。但见有五六个警员挥舞着警棍驱赶着人们。

    端白兰象一只瞎眼鸟,慌不择路地挤在奔逃的人群中乱跑。一只耳等人被慌乱的人群冲挤着,倏然间看不见了端白兰。

    原来在乱糟糟的人群中,突然有个姑娘拉了白兰一把,说:“快跟来!” 端白兰来不急多想,不由自主地跟着姑娘拐进一条小街,跑不远又钻进一条胡同,七拐八弯地来到了一废弃的小院,那个姑娘随手关紧门,喘着气说:“好了,没事啦!”

    端白兰惊诧地看着姑娘:“啊,是你?” 原来这人正是日前救过她的那位短发姑娘。

    短发姑娘:“呀,血,你腿受伤了!”

    端白兰低头一看,那支袖镖还扎在右腿跟儿上,血染红一片,她忙解下绑裤口的布带,拔出袖镖,用布带缠紧了伤口。

    短发姑娘:“这怎么行,走,我们去看医生去!”

    端白兰:“这点伤不算啥。大姐,你两次救我,真是有缘份,你倒底叫啥名?告诉我呀,容我日后叩射,求你了!”

    短发姑娘微笑道:“什么谢不谢的,我看你怒打洋人和流氓,心里高兴。”

    端白兰:“大姐啊,快告诉我你家住哪里吧,求求你了!”

    短发姑娘只好说道:“我叫玉倩,家住豫园路三弄堂,四号门。”

    端白兰抱拳道:“好,就此别过,改日一定登门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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