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为您鼓掌!”我一边说着一边向着谢同拍起了巴掌,“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停停停停!”谢同笑着拦住我,“别折腾,这是法院,禁止喧哗!”
“是是是,这不是高兴么!”我笑着停止了鼓掌。
2018年4月23日周一我接到了谢同的电话,告诉我“挂网”将在4月25日上午十点开始,截至5月25日上午十点结束,随后开始拍卖。得到消息后,我第二天便赶了过来,恰逢谢同周二见面日,我有话对他说,当然,先前的掌声只是“铺垫”。
“那还来我这儿做什么呀?赶紧回去准备吧!一旦明天挂网,你就有的忙喽!”谢同说道。
“是是,谢法官,明天起我就有‘事儿’干了。”我连连点头,“但是今天也有俩事儿得找您。一来呢,老生常谈,还是说说商军。”
“咱不是说了么,如今上拍了,没她什么事了,你还担心她干吗?”
“现在是不担心,”我说,“但拍卖结束后她恐怕还是消停不了。您看啊,商军前不久的评估复议那事儿,咱们就又一次允许了她,但是您要知道,她这三年来,都是对法院、法官的工作变尽花样百般干涉、阻挠甚至捣乱,东阳区执行局的工作就因商军一次次的‘花招、闹腾’而被她拖延了两年,最后沈宇法官他们对其行为忍无可忍,便在16年12月让其签订了‘无条件支持法院拍卖’的笔录签字稿——您那里有我给您的复印件,也是谢法官您日后驳回其再闹事的有力证据。我想表达的是:咱们两家法院及我们当事人,已经一忍再忍,已经被其一而再再而三地妨碍司法程序进行三年有余!所以恳请您切莫再给其‘负隅顽抗’的机会。否则,她商军还有无数‘幺讹子’等在后头,她会一直闹下去直到十年八年。在此,我代全家完全相信:谢法官会给其施加咱们法院的威严,决不允许她闹下去!”
“你看!我就知道你得又来一大通你的‘慷慨陈词’。”谢同笑道,“你们啊,就一百个放心吧,回去告诉叔叔阿姨,有我在这里盯着,她商军就没机会再闹出花样!”
我作揖谢过谢同,可心里还是打鼓。
事后证明,我的“打鼓”是对的,商军“种类繁多”的花样还在后头不断“翻新”,且让谢同这年轻的法官甚至一度无力招架。
“还有一事儿,谢法官。”我说,“咱们那续封,怎么着了?”
谢同无奈地笑笑,说:“这你就别着急了,一个月呢。”
“哎呦!能不着急么?”我说,“您看看拍卖的日子,阳历5月25日!而我家的财产保全首封到期是5月26日!之所以着急,就是这日子‘掐’得太巧合也太离奇了,咱们假设,5月25日万一真的流拍了,到了26日,我们那自动解封,那后果就……”
“不堪设想了!”谢同替我说了出来,他笑着说,“小刘,认识你这一年,你在我面前都说了得有二百遍这个词了。我理解你的心情,放心吧!耽误不了你家续封的事的!现在问题是……”
“又……怎么……了?”一听到谢同的转折词,我就心里发颤,声音发抖。
“你别害怕,没什么大事,我是说,你不是告诉我沈宇法官那边要出一个公函证明我们来负责续封么,这肯定就生效管用了,问题是,我没收到呢!”谢同耸耸肩。
“啊?”我惊呼,“这都得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到?”
“这司法专递不像邮局快递或社会上的快递公司,”谢同解释道,“虽然也是通过邮局,但是由于不是商用快递,邮局系统通常都攒着,比方说,东阳区有往北昌区的快件,一份两份他们根本不单送,都攒到很多很多,才统一送一拨儿!”
“那不把大事全都耽误了?”我睁大了眼睛说。
“谁说不是呢,耽误事的情况经常发生,我就赶上过好多起儿,”谢同表情无奈地说,“所以这是个漏洞,我今后得反映反映了!”
“您说的是今后,现在此时咱们这事儿怎么办?”我问。
“这样啊,再等俩礼拜,要是沈宇的函件还不来,你就辛苦一下,再去一趟,让他再开出一份同样的来,你亲自给我带过来!”谢同说。
“得嘞!”我做了个发誓的手势,“交我手里才叫万无一失呢!行,这几年我不但练就成了用您的话说‘法律专业人士’,还练就成了一个快递员!”
“所以说啊,”谢同笑着望着我说,“我觉得你就是一个……”
“您说,您说,您但说无妨!您说我是什么我都承认。”我也笑了。
“我觉得你之所以能凭你一己之力把案件推进到如此程度,你就是一怪人。”
“嘿!您可说对了!”我一拍巴掌,“谢法官,我还真是一怪人。我自己总结了所谓的‘人生哲学’啊,我觉得吧——人,不能坏,但是必须要怪,尽量避免太乖,因为乖就对付不了坏,而怪,才能对付坏。”
“这段儿我可得抄下来,”谢同翻开了记录本,“不是一般的精彩!也算至理名言了!”
“不敢当,谢法官!”我连忙摆手,“您还是别抄了,这是一个怪人的怪话。”
“所以你比我强,我得向你学习。”谢同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性格特点,显然太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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