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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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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就是汪策。”当我问及沈宇见面室内坐在桌子后虽略显疲惫但却年轻又有活力的小法官是不是就是大家说的来暂时接替沈宇工作的助理时,他点头答道。

    “汪法官您好,我是小刘。”尽管汪策看上去比我小不少,我还是自谦地称自己为小刘,并自报家门:“我是刘玉诉讼商军案件的申请执行人刘玉的儿子。”

    是的,北安的2016赛季结束了,我的脚步却不能停歇,且新一轮“寒战”却刚刚开始。

    这一天,是2016年10月31日周一,沈宇虽然住院了,但替班者的见面日没变。

    “哦,我知道您,更知道您父亲。”汪策说道,“沈老师住院前交接案子时特意把您家的卷宗放在最上头,并且给我特别讲述了您家案子的详细情况!您看,这沈法官手头几百个案子,却特意跟我交代您家的,可见沈法官对此案的重视啊。”

    “哦?”我开始兴奋起来,“沈宇法官是怎么说的?是不是您接手后咱们可以继续了?咱们拍不拍卖?需要我们做什么?”

    “您先等等,听我说完,”汪策笑了,挡住了我的“连珠炮”发问,“您和家人的急切心理我理解,但是我必须告诉您,现在拍卖不了。”

    我一惊,忙问:“为什么?”

    “是这样,”汪策咂了下嘴,叹叹气,“沈宇法官这一住院……哦,您可能还不知道,是需要进行一个手术,不是什么大情况,并不会影响回来工作,但是,手术后需要静养几个月,也就是说,最快也得明年——2017年开春回来工作了。但是呢,他手头的案子多,又没有正式法官来接手——人手不够啊!只能找来我这个助理法官——哦,我得说一句,我现在刚研究生毕业不久,刚刚分配到法院,只是助理法官级别,也就是实习阶段,所以呢,我只能替沈法官接待一下当事人,处理或解决一些案件中不太复杂的、我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您说的拍卖,我没有这个权限啊!这事儿还得是沈法官来做。”

    两年来习惯了冷水浇头的我已经不再会为这类突如其来的消息所打击到了。当变数成为了顺理成章,成为了习惯,不变或顺利这俩词反倒成了新鲜事儿。

    但我还是长叹了一声,问道:“那沈法官……或者说他和您交代的时候,说过什么办法主意没有?”

    “办法有。”汪策点头道,“还是等待。”

    “您这……”我没敢说出那句“您这和什么都没说一样”,但我真的开始冒火了。

    “您别着急,听我说。”汪策虽然年轻,但却有察言观色地聪明头脑,“虽说是等待,但是咱们不能干等。一来,鉴于咱们不叫商军,商军不会自己来的这个先决条件,咱们绝不能让商军那边知道沈宇法官住院的事儿!二来,最近这些天,我找个日子,当然,我会提前通知您和您家的律师……我记得是吴律师吧?”我点点头,汪策接着说,“然后我把商军和你们一起叫来,当然,只说沈法官那天有事儿,让我来给她做笔录。她要是真的忌惮于前几个月做的那个‘最后期限’的笔录,自己找到了买家,这最好;那么退一步,她要是如您和沈法官猜测的那样,依然来这儿各种理由一拖到底,我也有办法对付她。”

    “以马上启动拍卖程序为由?继续迫使她自己卖?”我问。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汪策点头道,“因为各种不巧赶一块了,咱们就得把这场‘缓兵之计’演出到底了,说白了,‘诈’她一天是一天,兵不厌诈嘛。”

    “那是咱们不厌还是她商军不厌啊?”我苦笑道。

    “那就得看谁对‘诈’的耐力更强了。”汪策说。

    “那就是说,假设咱们这几天‘诈’她一下,还不起作用,就得等明年开春沈法官回来再主持拍卖了?”我问。

    汪策耸耸肩,做了个无奈地表情,意思是——也只能如此。

    归家的路上,瑟瑟秋风吹起,我竖起了北安队运动衫的领子护住脖子,把拉锁拉到顶。树叶凋零,寒气逼人,肃杀四起。我望望阴霾的天空,问苍天:都说积善之家有余庆,上苍啊,可否在这个令人压抑的时节给我们这个积德行善的家发送来一个救命的天使呢?

    苍天无语,冷风呼啸。

    我不知道的是:负责救危难的天使还在路上,还有七个月才会来到。

    我更不知道的是:丘比特的箭头却指向了行走在初冬街头、满面愁容的我。

    几天后,一位为爱而来的天使将降临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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