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旋起落叶,背着桃地再不斩尸体的神秘忍者消失了。
旗木老师扒拉下护额,披上平日里的颓废皮,看鸣人不服气想追上去,懒懒地说:“他们已经走了。”
“这算什么嘛……”鸣人又气又伤心地捶地,“我们到底算什么嘛……可恶!!!”
“鸣人……”即使在心疼,我也不知该怎么去安慰他。因为我理解不了他的心情。我一没有参与进他们之间的战斗,没有胜利成果被抢的挫败感;二来,我清晰地知道,如果没有那个神秘忍者,老师拷问完情报后需要杀死桃地再不斩,那时动手的,会是……我们中的一个,或者全部。所以我甚至是有些感谢神秘忍者的。
旗木老师上前拉住鸣人伤痕累累的左拳,冷静到残酷地说:“当忍者就会遇到这样的事,要是你不甘心的话,下次再努力吧。”是啊,当上忍者以后,最不缺的就是杀伐战斗。
“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必须把达兹纳先生安全送到家才行。”旗木老师转头交代我们牢记任务。
“哈哈,各位实在是不好意思啦,你们就在我家好好休息吧!”达兹纳先生今天的表现让我刮目相看啊!实在是一位很健气的老人家呢。
“好了,打起精神出发吧。”这样说着的健气老师没走两步就漏气到平地趴了。
说实话,在我紧张地摸上他的脉确认他只是查克拉用量过度后,我的眼睛它可能也死了死,并且挣扎着翻了个白眼:“老师只是查克拉量低到身体需要休眠,并无大碍。”大力地把老师翻了个面,让他正好躺在我组装起来的简易担架上。
“佐助君,鸣人,你们可以把老师抬起来吗?达兹纳先生,请给我们带路吧,老师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我的感知力还好,需要在前方警惕接下来可能的敌袭。
佐助君沉默地抬起担架前头,跟在我身后。
“喂!佐助!我要抬前面!”不知道为什么不满的鸣人大叫起来。难道……他还在紧张害怕?什么嘛,刚刚还打得很起劲呢。
佐助君不理他。我只好和鸣人讲道理:“鸣人,方才桃地再不斩的失败能起到震慑卡多的作用,这一段时间我们应该会比较安全,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有殿后的危险。而且当务之急是要给老师提供一个休养环境,我们必须马上赶路。”
“可是……”鸣人又想抗议些什么。“可是什么?”我耐心地一问,他却不说话了,乖乖地去抬担架的后半部分。
真奇怪,他们夫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这种不是很明白这些感情纠葛的暗恋失败者放弃思考。
回去的路上,确认周遭安全的我一直在反省这次战斗中的不足:就像井野和奈良君的评价,你太软弱了,却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虚忽感。这就是人们说的能力不足心还飘的手高眼低吧。
明明知道鸣人他是个多么努力想得到他人认同的孩子,嘴上说着认同,潜意识里却看不起他的实力,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心态——这次看来。鸣人他完全不需要之前虚假的同情与幸福者对不幸者的愧疚。他自身就会有一种耀眼的光芒让人,让你认同他,甚至仰望他。
明明对佐助君一无所知,却因为看透了他对哥哥的执着而沾沾自喜,还自以为很了解他;什么都比不过他,却因为应试上的一些聪明而擅自把他和你的距离看得很近,妄想着某天能和他并肩。开玩笑,做梦去吧。你是不可能成为像他们那样优秀的人的。
还有那个雾隐的暗部,他还和你差不多大,却已然踏入了忍者的世界,出手利落,杀伐果断。甚至只用两根千本就能击毙缠斗许久的桃地再不斩,他使用暗器的功夫应该凌驾于天天学姐那个忍具高手之上——不对!天天学姐说过,千本的杀伤力,除非刺到刁钻穴位,否则不会造成很大伤害。而脖子上,除了假死穴位,剩下的都不会使人像桃地再不斩般即刻毙命,所以——
“快走!那个神秘忍者和桃地再不斩是一伙的!桃地再不斩没有死!”我尽量简洁地向佐鸣解释这个惊人的真相,并要求达兹纳先生加快脚程。时间不多了,我必须尽快让老师的战力恢复起来。
即使被我用查克拉刺激过经脉,老师也才在第二天早上勉强醒过来。
在老师昏睡期间,鸣人不止一次地想把他的爪爪放到老师的面罩上。我虽然也有些担心老师睡觉都带面罩会不会有些不畅明明是想看吧,但还是义正言辞地打掉他不安分的爪子:“既然老师从不摘下面罩,那一定有他的原因。看在老师刚保护了我们一次的份上,不要揭他的短好吗?”悄悄给佐助君打眼色,示意他想办法不要让鸣人在陌生环境探寻木叶十大机密之一。佐助君垂了垂眼皮,表示明白:“樱,如果神秘忍者和再不斩是一伙的话,那我们在卡卡西昏迷期间会很危险。你先尽量让卡卡西醒过来。吊车尾,你和我负责到外面警戒。”
还是佐助君机智,不动声色地把吵嚷起来的鸣人带走。
就在我确保老师不会突然醒来,偷偷伸出手想要帮老师取下面罩,让病人呼吸新鲜空气时,门被达兹纳先生的女儿,津奈美姐姐打开:“刚刚出去的那个黑头发的孩子让我帮忙来照顾忍者大人,不过看你这么专业的样子,似乎不需要我的帮忙呢。”话虽如此,可直到我治疗完,她都在一旁默默地帮忙。
宇智波心眼,我记住你了。
转回这天早上,我第一个进来,看到又要强撑着坐起身的老师,不禁抱怨:“真是的,搞什么嘛,写轮眼虽然厉害,但是也给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要多加考虑才是。”
“对,对不起。”难得听到厚脸皮的老师认错。
“啊!对了,有件非常重要的事!那个神秘忍者应该是和桃地再不斩一伙儿的!桃地再不斩他很可能没有死。……(原因一二三)老师你当初确定他死透了吗?”趁热打铁,蹬鼻子上脸,趁老师理亏还虚弱,能教训几句就嫌弃几句,看他不爽很久了。
“嗯,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说感觉遗漏了什么。雾忍的追杀部队又称尸体处理队,一般都是现场毁尸灭迹的。”马后炮老师听了不但不羞愧,甚至还补了一点,“不过,即使是假死状态,再不斩也应该有几天的虚弱时期。在这短暂的几天时间里,你们要好好修炼才行。”
“喂,稍等啊,就算我们再怎么修炼,也不可能打赢对方的!他可是让拥有写轮眼的旗木老师你都陷入苦战的忍者啊!”认清现实,清醒一点好吗?!
“樱,当时是谁救了陷入苦战的我呢?你们进步的速度非常快。”一脸正色的旗木老师突然向鸣人笑起来,“特别是鸣人,你是进步最快的哦。”
听到老师夸奖的鸣人自豪地大笑:“卡卡西老师看得还真透彻啊!这下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确实,鸣人比以前可靠多了。我垂眸,看着自己紧攥的手。精心修剪过却在不知不觉间长长的指甲裂开很多缝。我以前不会这样。
不会像这样,狭隘善妒。
我知道这样是错的,可是我忍不住。
这确实是鸣人努力的结果。可是……可是我也很努力啊……
沉默着平复自己心情的我既没有理里樱的担心,也不关心那个突然插话的奇怪孩。
只是在拖住想要冲上去和孩子计较的鸣人时,释然地和里樱笑嗔一声:什么啊,我和这样的鸣人计较什么。
啊,我真是想太多。接下来的爬树训练中,连佐助君和鸣人都做不到的查克拉操控,我却觉得轻而易举。果然像井野说的那样,每一朵花都会有她最好看的角度呢。
在远远甩他们一大截爬树累得要死后,难得有动力练习的我向老师请教,能不能学习更高级轻松的内容。
旗木老师却无奈地将自己今早被训的话还给我:“真是的,搞什么嘛,查克拉操控虽然厉害,但是也给身体造成了很大的负担,要多加考虑才是。”
感受着快见底的查克拉,再看看还在继续浪费查克拉的佐鸣,我心里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酸涩感又从胃里涌到眼中:“旗木老师……人们都说,很多女忍,在长大后……就再也不比男忍更适合当忍者了……”一根指甲彻底断在手心里。我不想抬头,看见老师眼里可能的同情:“可是我,现在就……不,一直都不如他们适合成为忍者……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敢相信这是我会说出的话。这些话,我连井野都不会说。我知道井野和奈良君可能会察觉出什么,但以我平时的性格,绝对不会告诉别人我心中的自卑和迷茫。这个世界上,本应该只有里樱和三三才能明白,我内心那个永远在撕扯吞噬的空洞。
可我实在是太累了。最近三三都不再理我,里樱她还是个孩子。没有爸爸妈妈,没有井野,没有鹿丸……
“樱,知道的不一定真实,不知道的却可能发生。”旗木老师被我突然的情绪化吓到放下手中的书,安慰地揉乱了我的头发,讲起大道理来,“当初那个不相信村中鸣人是怪物的谣言,来找我心求证的那个女孩子,不是做得很棒吗?怎么现在会纠结这个绝对是胡说的偏见呢?”
“谁说女忍比不上男忍的?只不过要看个人擅长方向和毅力。像纲手大人一样既能上战场对敌,又有一手顶尖医术的忍者,达到了多少男忍也达不到的地步啊。”旗木老师又轻轻地向下按了按我依然低垂的头,“或者说,这些东西你全部都清楚,只是你对自己不自信,对吗?”
我抬起头的一瞬间,一直委屈着的眼泪就掉了出来:“那个时候,我被杀气骇到一下都动不了,全程都是佐助君和鸣人在打配合战,我完全没有用处……”
“哦呀。原来你是在担心找不到在第七班中的位置吗?”旗木老师无奈地抬手搔了搔向左冲天的扫帚头,“难道你以为只有一起配合作战才算是团队合作吗?”
看我一副愣住的样子,他的死鱼眼却像是回忆起什么一样温柔:“他们两个,都太冲了,像樱你这样的女孩子多可爱啊,又聪明,又乖巧。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事,他们两个如果又这样只顾向前冲的话,你可以先一人敲他们一个大力拳,告诉他们什么才是最紧要的。如果找我也拖不住他们的话,你就得回来和我这个没用的老师,替他们收拾烂摊子喽。就像你昨天做的一样,保护好最重要的任务目标。”
我已经和里樱哭出上气不接下气的二人转了。原来,老师什么都知道。
“老师,如果,我,既拖不住他们,又,收拾不了,他们的烂摊子呢?他们,会不会,把实力不再能,帮上他们,的我,甩在脑后?”断断续续地挤出这么长的句子,所有的泣音都是我内心最深处的不安。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如果真到了那么一天,碰上这么不顾团队情谊伤害你的人,受伤的时候就一定要放手了。毕竟,如果就这样执着到死……”旗木老师有些惆怅地望天,“总有人会为你不值,比你更难过的。”
“可是,如果我非要帮他们呢?”
“那就最好,回到一切开始的地方,去等他们撞遍南墙,遍体鳞伤地回来。”
或者回不来。但是樱,如果带土和琳当初能这样放手,等到我醒悟的时候再给我一拳,或者一个拥抱,就不会有“写轮眼卡卡西”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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