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缩徐喆的对话框,将那几张脑部扫描图相应位置放大,确实如徐喆圈出来的一样,刘博渠的大脑皮层上的确附着着一个米粒大,轮廓模糊得难以察觉的东西。不一会儿,徐喆又发来一张图片,他在陈浊宇的脑断面图上也找到了相同的东西。
“这两个人的额叶上都有这个东西,那里是控制机体行动的主要部位,我想就是这东西影响了患者的行动,并使他们发病。”徐喆说。
“这是什么?寄生虫?”张琪问。
“对,我觉得也是寄生虫。这两个人有什么表现吗?”
张琪把陈浊宇和刘博渠的犯罪经历简要地向徐喆叙述了一下。
徐喆良久才发来消息:“大脑里面的话,弓形虫很常见。但是,弓形虫一般是在脑实质里面寄生,而且这东西长得也不像弓形虫。你不介意我把这图片发给我导师看吧?”
“我看你刚才已经发过去了吧?”
“嘻嘻嘻。”徐喆发了一个坏笑的表情。
“行吧,这事情你们比我要专业一点,如果你导师看出什么名堂来记得告诉我啊,人命关天呢。”
“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对我的知识挺自信的啊,我感觉有七成可能性,这可能是个新东西,我看王教授也需要更多的资料,甚至亲自把这两个人关进实验室进行愉快的研究啊。”
“真那样的话,我会帮你们联系那边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
“k,回头见啊学妹。”
张琪没有回复徐喆,她掏出手机,拨通谢狄的号码。彩铃刚刚响起,谢狄就接了电话。想必他一看到是张大夫打来的,立刻就按下接听键了吧。
“喂?谢队长吗?”
“张大夫,是我,有什么发现吗?”谢狄的语气里充满了期待。这几天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张琪的消息简直就是他的曙光。
“您先别急,还真有发现。”张琪安抚他的情绪,“这两个人的大脑皮层上都有一个类似于寄生虫一样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尚且不知道,因为我对这方面不算专业。但是我通过我医科大学的校友联系上了王教授,希望他会有更准确的判断。”
“王教授?哪个王教授?”谢狄有点不放心。
“西南军区总医院的王一树教授,在社会上没什么知名度,但是在业内是大佬。他现在在斯旦复大学讲课,比较忙,不一定什么时候答复。”
“确实是有异常吗?他们两个的,脑子?”谢狄目光里溢出兴奋。
“是的,您也可以缓口气了。这几天耽误您的工作了,抱歉。”
“不不不,我要感谢你们呢。只要把案情查清楚,我委屈一下不算什么的。”谢狄连忙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谢狄赶忙给陈所长打电话,告诉他陈浊宇的新进展。虽然陈所长一心希望早点结束这个案子,但事情有变化,他也不得不耐心等待。
清晨的蝉鸣对杨楚澜的睡眠起不到什么干涉作用,叫醒他的是一串敲门声。
“楚澜!楚澜!起来了!”超哥在门外叫道。
杨楚澜从床上坐起,揉揉眼睛:“什么事啊超哥,这才几点啊?”
“你出来吧,快,我一会儿要去找导师了。”
“那你就去找啊……”杨楚澜声嘀咕,但还是起床打开房门。
伴随着房门的打开,房间交界处的空气受到干扰而发生流动。根据伯努利原理,流速大的地方流体的压力会较,因此门外的空气便趁机涌进杨楚澜的房间。
“真香!”杨楚澜感叹道。
超哥一手把一个纸盒举在他面前,用另一只手对着他扇风。
“哇,死国矣!超哥这么优秀的吗?”杨楚澜伸手去抓超哥手里的纸盒。
超哥把盒子护到背后,杨楚澜未能得逞。
“洗个脸吧,趁热吃。”
“好嘞!”杨楚澜往洗漱间跑去。
洗漱之后两人坐在餐桌上一起啃着这只大烤饼。
“我说超哥,这家店在咱们附近开分店了?”杨楚澜嘴边满是香喷喷的油。
“这倒没有。”
“那他们家能送外卖了?哇那我岂不是天天早上都能吃他们家的烤饼。”
“也没有啊。”超哥看着他笑道。
“那你怎么买到的,那家店好远诶,这大清早他们也才刚开张吧?”
“这你就别管了,快吃吧,都凉了一半了,凉了不好吃。”
于是杨楚澜不再多想,继续狼吞虎咽。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停下了嘴里的咀嚼动作。、
“噎着了?”超哥给杨楚澜倒水。
“没,几点了现在?”杨楚澜包着一嘴的饼含糊不清地问道。他手机还在房间里充电。
“我看看,”超哥掏手机“快八点了。”
杨楚澜骤然变色,夺过那杯水倒进口腔,恨不得像抽水马桶那样把嘴里尚未咀嚼完毕的食物吞下去,然后扯过一张餐巾纸胡乱擦擦嘴,推开椅子急匆匆地回房间里,只给超哥留下一句“我吃饱了,谢谢老板!”
超哥一脸懵逼。他隐约察觉到了杨楚澜最近有点奇怪。高楠过来的那天晚上,他起来上厕所,发现杨楚澜在睡客厅,只是不好过问情侣之间的事情罢了。他把抓紧时间把剩下的饼吃完,也急匆匆地出门去见自己的导师。
杨楚澜回屋关,抓起手机一看时间,心说还好,随即从打开床头柜,取出几本书,再将书下面压着的盒子拿到床头柜上。这个铁盒子大概有一个饭盒那么大,但要略高一些。他打开盒子,里面有二十来个深色的瓶子,事实上这些瓶子就是带塞子的长五厘米、直径不到两厘米的棕色玻璃管。这些玻璃管大部分都是空的,有几根里面装着东西。除了这些玻璃管之外,还有两个烧杯和两三个胶头滴管。其中一根胶头滴管里面有已经干涸的暗红色物质附着在管壁。此外还有一瓶生理盐水。
他把烧杯摆好,看了一下时间,又把窗帘拉上,并再次检查房门的反锁情况,确认无误后回到放置烧杯的桌上,倒进少许生理盐水,随即将头部悬在烧杯上空,微微向前倾斜,并调整姿势使鼻孔正对烧杯口。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变成八点零二分的时候,杨楚澜的鼻腔里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用书扶着烧杯,把头低下去。一滴鼻血从左侧鼻孔流下来,在上嘴唇处稍微停留片刻,后续的鼻血继续成股流下,滴进烧杯里。第一滴血液掉进生理盐水平静的液面时仿佛绽开一朵鲜红的花。第一朵花尚未凋谢,第二朵花第三朵花接连盛开,透明的生理盐水被染成红色。鼻血还在有条不紊地流淌着,杨楚澜脸上浮现出一丝苍白,扶在桌上的手臂也微微颤抖。大约两分钟后,最后一滴鼻血挂在嘴唇上,没有落下来。杨楚澜的血板开始履行自己的义务,争先恐后地抢修出血的部位。
杨楚澜没有多过问血板的工作。他抽出纸巾擦干净嘴唇上残留的血痕,拿出一个空玻璃管打开瓶塞放在桌子上,用干净的胶头滴管在瓶子里注入少许生理盐水。然并且那根有暗红色污渍的胶头滴管伸进稀释血液的烧杯里搅拌,然后打开手机的灯光贴在烧杯旁边。稀释后的血液由于血细胞的存在虽然显示出一点丁达尔效应的势头,但其澄清度刚好杨楚澜发现悬浮在稀释液里一个米粒大的东西。那个米粒由于之前的搅拌而绕着烧杯中心随着水流缓慢旋转,杨楚澜将烧杯静置几分钟,它渐渐沉到杯底。杨楚澜取出另一只烧杯,对着灯光心地将米粒之上的大部分稀释液倒掉,然后用那根胶头滴管将剩下的稀释液吸出,挤进另一个烧杯。稀释液的液面越来越低,终于胶头滴管已经不能有效地转移液体了。杨楚澜拿起烧杯,用滴管在杯壁上涂抹出一条路线,然后顺着这条湿润的路线,心翼翼地用滴管把淡红色的米粒扒进棕色玻璃管,最后用另一根滴管往里面注入生理盐水到玻璃管容积的70左右,塞好玻璃管,放进铁盒。
做完这一切,杨楚澜把所有器具收进铁盒,放回床头柜,然后走出房间,确认超哥已经出门,才把烧杯和滴管带到洗手间清洗。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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