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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香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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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少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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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看清从山口冒出的一团白绒绒的东西时,三人皆是哭笑不得。

    一只纯白色的小狗正一颠一颠地向这里跑i,它看见夏松羽,还欢快地叫了两声。

    小狗围着几人高兴地撒着欢,夏松羽摸了摸它的头,看着深白寂说:“它叫噜噜,是我两年前在山中捡到的。”

    深白寂道:“所以,刚才那声哨响,是在唤它?”

    夏松羽点头,“当然啦!今天正是出玉的日子,大家都去宗谷里了,刚才我就是吓唬吓唬那人的,没想到他胆子那么小!哈哈。”

    夏松羽大笑着,深白寂微微摇了摇头,这个夏松羽不仅身材结实了许多,性格也和从前大不一样了。

    又闲说了几句,夏松羽便带着他们进了山。

    “你们真是幸运,原i那条进山的路年前突然塌了,这条路五日前才修好。”

    霜夜白和邱映水第一次i,自然不知道从前的那条路是什么样子的,不过深白寂还记得。他不禁想起法善第一次带他i这里时的情形,心中慨叹岁月飞逝,依稀间,记忆中的花香缭绕心头,在夏家度过的那些日子一幕幕重现眼前。

    眇眜山地处中原以南的左山山脉之中,以产玉著称,而夏家则是眇眜山中最古老的家族。

    适逢夏涉川寿辰,法善便带着两岁的念恩与深白寂到夏家为其贺寿。

    法善俗家名为夏更生,三岁开始习武,五岁拜眇眜山隐世高手萧浪浊为师。二十岁时在眇眜山深林遇一老僧,见面欢喜,老僧说与他有大缘,便收之为徒。师徒二人游四海,遍访寺庙高僧。法善而立之年冬,其师圆寂。法善因缘辗转到了悟中寺。奈何寺处偏僻之所,香火供奉甚少,寺内僧人陆续离去,终只余法善一人独守寺庙,倒也逍遥自在。

    后i法善与深白寂的父亲深可玄相识,又通过深可玄结识了项与霜夜白,四人脾气秉性甚为相投,时常在一起切磋武功,学习佛法。

    元贞十三年,项家突遭大难,那时项的妻子梅若汐刚刚怀有身孕,项将她护到了法善住处后,只身引开了追杀之人,终未归。梅若汐郁郁哀然,好容易撑到了孩子出世,而后大病一场,于念恩一岁时不治离世,念恩便一直由法善抚养。

    两岁的念恩很粘人,常常要法善抱着,夏涉川非常喜欢孩子,便留了法善多住些时日。

    深白寂第一次在夏家正院的人群中看到夏松羽时,只觉得他体格瘦弱,看上去病蔫蔫的,没有一点儿精神。见了生人也不敢说话,别人问一句,他才会答一句。

    夏涉川虽为一家之主,却不严厉,特别是对小辈,温言宽和,只嘱咐深白寂山中几处较危险之处去不得之外,对他倒不拘束。

    深白寂便在山中撒开了欢。

    夏家之所以在外人眼里神秘孤绝,实际上只是因为他们常年在山中勘探采玉,与外界接触甚少,再加上渺山山势险峻,没有人带领想要登上至高处难上加难。但夏家并非不与外界联系,相熟的人都知道,夏家与许多家族都有联姻的关系,只是其中大都喜低调行事,所以关于夏家的传说各式各样,说法多了,又不统一,便难免让人觉得诡秘。

    夏松羽是夏涉川二女儿夏冉卿的孩子。夏家的女儿嫁人,丈夫都是要常住夏家的,且孩子要姓夏,这是他们的祖训。即便这样,也还是有无数小家族想跟夏家联姻。

    深白寂是在山巅的一处独立的庭院中与夏松羽说了第一句话。

    “嘿,兄弟,我十五岁,你呢?”

    面对深白寂热情又自i熟的性格,那时性格内向的夏松羽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良好的家教让他还是很礼貌的回答,“我十三岁。”

    深白寂盯着夏松羽,半晌才说道:“你是不是身体不好?”

    夏松羽听这句话听得多了。

    “出生之时胎气不足,吃了许多年的药也无甚效用。”

    话语中满是落寞。

    深白寂沉吟片刻,再看着夏松羽时眼中露出晶亮,“我教你一种内功,这种内功是我深家祖传的,你愿不愿意试试?”

    夏松羽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位清朗又充满活力的男孩儿,心中莫名有一种信任。

    “既是你家祖传的,可能传给外人?”

    深白寂笑道:“祖训有言,功以修己身为要,以助人为首。况且,这一式内功心法,主要就是调理身体的,算不得秘密。只是这心法是个慢功夫,你可要有耐心啊。”

    夏松羽的眼中第一次闪烁起i,变得明净而又充满希望。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愿意试!”

    深白寂开心的笑着,夏松羽将此事告知了夏涉川,夏涉川自然同意。

    就这样,深白寂在夏家住了将近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自然不能将夏松羽的身体调理好,不过夏松羽勤勉,心法的内容都记熟了,而且也初见成效。夏涉川早就听说深家内功了得,这次见一月时间,夏松羽的身体就已经明显的变得强壮起i,不禁更加为之惊叹。

    深白寂与法善离开时,夏松羽还送了深白寂一块玉佩,这块玉佩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去参加出玉时亲自开采的。之所以是唯一一次,正是因为他的身体过于虚弱,受不住玉矿中的阴凉之气,所以,当他现在每日都觉得有一股纯阳之气一点点的充满身体时,心中都对深白寂充满了无限的感激。

    一晃九年过去,住在夏家的时间虽短,但深白寂的心中一直将这个看上去羸弱孤僻,内心实则火热的少年当做自己的朋友。

    没想到二人再见面时竟是在如此的情况下,深白寂看着满面掩饰不住喜色的夏松羽,也欣慰他如今的变化。

    “白寂,你看那里!”夏松羽兴奋的指着远处,“你记不记得那时候我们常常去林间的泉水中洗澡?”

    深白寂点点头,“记得,那里是我一生中见到过的最干净的泉水。”

    夏松羽细说着二人为数不多的共同回忆,谈笑间,几人到了一处平台,平台上是一个马厩,将马匹交给了这里的管家,几人又休息了片刻。

    邱映水和霜夜白甚是喜欢周围的景色,二人商量等所有的事情都了结以后也要找一处这样的地方归隐。

    过了平台,林间更密,此处的树与山脚的不同,又高又粗,枝繁叶茂。人若走进这样的树林,怕是连方向都无法分辨。

    在转过不知多少道弯路以后,终于到了一片开阔的地带,这里是夏家的主院。

    院门是大开着的,噜噜一下子就串了进去。门前有两个夏家的子弟看守,他们自然认得夏松羽,对他带进i的朋友也没有阻拦盘问,只是对夏松羽说道:“姑母正找你呢!”

    夏松羽道:“我这便过去。”

    说完带着几人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简洁,所有的房屋都是用树木建的,院子中井然有序的摆着许多巨大的黑色石盆,盆中也不知是什么液体,呈淡淡的蓝色,上面飘着数不清的玉石。

    这里和九年前一样,丝毫未变。深白寂只觉一种熟悉亲切的情感涌入胸腔,让他莫名舒适与感动。

    有两个衣着和夏松羽一样的少年,正在石盆之间穿梭,不时的翻弄着石盆里的玉石。

    “松羽,你回i啦?那姑娘找到了吗?”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较长的少年蹲在离他们最近的石盆前,见到夏松羽进i,抬头问道。

    他问完话,才瞧见夏松羽身后的三位客人。

    少年起身,深白寂还记得此人,他是夏涉川的长孙,夏松烨。“这三位是……”夏松烨走上前i。

    虽九年未见,但夏松烨的变化却一点不大,除过身材比从前微壮了些,那双与他母亲一样浅褐色的眼瞳仍旧锐利而精明。

    “烨哥,你还记得深白寂吗?小时候教我内功的深公子!”夏松羽指了指深白寂。

    夏松烨点头道:“自然记得。”

    深白寂对夏松烨笑道:“松烨哥,好久不见。”

    夏松烨拍了拍深白寂的肩膀,“几年不见,比大哥都高了!”

    “这二位是白寂的朋友。”

    夏松烨对霜夜白和邱映树一抱拳,施了一礼,“在下夏松烨。”

    霜夜白和邱映水回礼。

    “霜夜白。”

    “邱映水。”

    “路途劳累,先进旁厅休息一下。”说着,夏松烨伸手领路,将几人带到了东厢房。

    刚坐定,方才在院中的另一人便送了茶进i。

    “这是我弟弟松落,今年十九岁。”夏松羽接过托盘,夏松落有些腼腆的对大家笑了一下,微微行了礼便除了房间。

    夏松羽嘿嘿一笑,说道:“松落性子特别内向,你们不要介意啊。”

    “深公子许久未i,此番是有什么事吗?”夏松烨一边给几人斟茶,一边问到。

    夏松羽在一旁拍了拍自己的头,“我就说忘了点什么!白寂,有什么事你就说,千万别客气!”

    深白寂本i就没打算客气,直截了当,“不瞒二位,我这两位长辈都身中奇毒。当年我听说夏家有一家传古玉夕元,可制天下诸毒,所以这次想借古玉一用。”

    听了深白寂的话,夏氏兄弟都是一怔,片刻后,夏松烨才说道:“深公子,这件事恐怕还要禀报爷爷,我们两个可做不了主。”

    深白寂笑道:“那是自然。”

    “不过这几日=天是出玉的日子,除了我们几个守院外,所有人都进山了,爷爷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回i。”夏松羽道。

    “好,那我们就等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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