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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替身之鄯善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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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南门学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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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后,麦提菲菲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因没有血缘,与大姐二姐长相完全不同,全身上下充满着中原女性特点。乌黑的秀发盘在头顶;舒展的额头,眉如新月翠羽,双眼皮,眼睛圆润深亮,鼻梁高挺,上嘴唇微翘,牙齿洁白整齐,白皙的瓜子脸右边嘴角处点有一个酒窝

    在这高高土墙围着的宫殿里,菲菲如笼中的鸟,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十分好奇。

    从到大,除了母亲李氏之外,最亲的就是安吉哥哥了。自从十五年前被王上一顿鞭刑后,安吉再也不敢提亲汉的事情,看不惯王上表面臣服于大汉朝而又勾结北边匈奴及西域各国,但他明白,臣子不应有二心。

    闲暇之余便悄悄带菲菲出城狩猎,骑马射箭,饲养骆驼,这也是菲菲最期待的。王上派他领军出城剿灭流寇,一去就是三个月。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菲菲,安吉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不禁神伤起来。

    听到安吉凯旋的消息,菲菲早就迫不及待地在护国骠骑大将军府后院里等候多时了。

    “安吉哥哥,你回了啦?”菲菲喜出望外地飞奔过去,两腿一蹬,跳上安吉的背上,双手紧抱着安吉的脖颈。

    “咳咳你要把哥哥勒死啊。”安吉蹲下身来,菲菲双脚落地,准备放她下来。

    “安吉哥哥,你就再背我一次嘛!”菲菲放开搂抱,绕到前面,撅着嘴拽着安吉的衣袖嚷嚷道。

    “三公主,你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毛孩了。你看,这么多人看着呢!”安吉故作生气地道。

    “看什么看。心我叫父王挖出你们的眼睛喂白。”麦提菲菲故作凶狠地朝四周嬉笑的仆人们骂骂咧咧。她所说的白,是她十三岁那年,安吉带回来送给她的养白雕。

    “安吉哥哥,就一次,就再背我一次好不好?”菲菲央求道。

    “好,我的公主,就这一次了哦!以后哥哥再也不能背你了,男女授受不亲。”安吉无奈地弯下腰去,双手反转过去搂着菲菲的双腿,将菲菲背了起来在后院里跑了一圈。

    “哎呀!搂紧搂紧,我要掉下来了。”菲菲紧紧搂抱着安吉的脖颈,差点勒得安吉喘不过气来。安吉只好呼了口气,将菲菲身体使劲往上一抛,双手赶紧反搂了过来。

    “安吉哥哥,你的脸怎么红了啊?”菲菲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安吉显然有些慌张。其实菲菲心里清楚,从到大,除了娘之外,就是安吉哥哥最疼她。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她高兴时安吉哥哥满脸的满足。在她心里,他是她最安全的守护神。

    十五岁,已是花季少女,她怎会不知男女之间的事情。假装不知道,一切可如常往,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来找他的安吉哥哥。她心里清楚,她喜欢他,只是不敢说出口。

    安吉年长菲菲双十,已过而立之年,即将踏入不惑。菲菲是他从看着长大的,他知道菲菲每一件开心或不开心的事。就连菲菲第一次月信时,吓得她哭着跑来找安吉哥哥。年龄的差距,身份的悬殊,这是隔在他们中间的长河。

    木迦,楼兰国辅国侯,前楼兰王之妻大月氏亲信。因前楼兰王崩薨,与大月氏力推北部匈奴侍子安归为王而被宠信。虽大月氏年长安归二十又二,贵为前朝王后,在安归继位后,威诱其立她为后,大月氏权倾朝野。

    安归胞弟尉屠耆被送往长安为质,御赐傅介子长女为妻,久居长安,不问政事。生在王家,情比纸薄,命如蝉翼,争权夺位,相互厮杀。尽管长安为质,安归不说,木迦和大月氏也不会放过他。

    前朝两位质子入长安,一人被杀,一人被宫刑。尉屠耆入长安为质也是木迦和大月氏幕后筹划,要的就是有去无回。

    大月氏虽为王后,却也只是虚名,与安归并无夫妻之实,毕竟叉了辈分。年龄渐长,对那方面也没什么幻想。何况,自前朝她入楼兰城为后,木迦就已相伴榻侧。至于前朝楼兰王突然崩薨,有很多传说。有的说是战死,有的说是病死,有的说是大月氏和木迦害死,众说纷纭。

    “王后,王上近年独宠李氏,虽那村野丫头不是王上亲生,可宠溺得很。万一与李氏再弄出个野种王子来,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泡汤了。”木迦跪见大月氏,贼眉鼠眼地道。

    “还不是你摆弄出来的!要不是你把李氏献给王上,何会如此。”大月氏显然有些愤怒,可又顷刻间烟消云散,眉目舒展,蛇妖款摆,走近木迦,把右手搭在木迦肩上,卖弄着老妪残韵。

    “我的木迦大人,放心,孤家自会有办法对付。天下还是我们的天下,谁都别想抢走,哈哈哈!”

    两人对眼,一阵奸笑。

    菲菲名誉上有两个姐姐,毕竟非亲生姐妹,处处与她争宠,为难于她。菲菲自然明白,寄人篱下,万事谨慎。母后李氏常教导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菲菲在父王面前自然礼让三分,装作呆傻。

    明年就是大姐姐曲的婚礼,父王已经把她许给一位手下大员左且渠阿达。阿达满脸胡须,脸糙如猪皮,声大如雷,傲慢无礼,菲菲每次见到他心里都不觉打个寒颤。

    虽大姐处处刁难于她,一想到父王把大姐许给这样的一个男人,不但感觉不到高兴,反而心生怜悯,时常暗自神伤,感慨大姐花季青春,就要被摧残了。

    二姐兰,长她一岁,今年十六,也已是亭亭玉立了。高而窄的鼻梁,眼窝微陷,身长五尺,尚未婚配。

    让菲菲寝食难安的是大姐出嫁,父王溺宠二姐,下一个出嫁的就是她了,她可不想嫁给阿达那样的男人。在政治和权力的漩涡中,女人甚是可怜,不是政治的牺牲品就如礼物一般轻贱,要保存自己需得实力,要学会执牛耳一样,牵制男人。

    “父王,我想与安吉将军学骑射。”菲菲拉扯住安归衣袖撒娇道。

    “女孩子家学什么骑射,那是男人的事。”安归双手捧着菲菲的脸蛋,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大黄牙道。在他看来,面前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的三公主,而是一个美妙的少女,她可比她母亲李氏漂亮百倍。安归目放异光,真想狠狠亲上一口。

    父王如饿狼一般眼神,透射着邪恶。菲菲察觉到了父王的变化,内心一惧,悚然后怕。

    她机灵地摆了个笑脸道:“我学好了骑射,才能永远陪在父王身边,保护父王您啊。”

    菲菲此言一出,自觉违心,安归却听得心花怒放,爽快答应。惧怕过后,菲菲却又安心了下来,父王的异样眼神告诉她,父王不会轻易把她嫁给别人。

    “安吉哥哥,安吉哥哥”菲菲冲进护国骠骑大将军府,焦急地寻找着。她熟门熟路地往后院奔去,安吉正在摆弄弓箭。见菲菲跑来,收回欲射之箭装入皮质箭盒。

    安吉道:“菲菲,你怎么来了?”

    “我已向父王禀报,跟你学骑射。”

    “学骑射?你?”安吉显然很吃惊。

    花季女孩学骑射确实令他意外,楼兰城里同龄女孩全都跟汉人学纺织刺绣,从没见过女子学骑射。

    既然已经禀报王上,也算是受王命教箭。

    安吉备好一匹才从流寇窝里缴获的高大悍马,系好马鞍,将弓斜跨在脖颈,带好箭匣,翻身上马,右手用力一提,将菲菲提抱上马骑在身后。缰绳一松,朝南城门飞驰而去,掀起一阵阵风沙黄尘。

    菲菲紧搂着安吉后腰,歪着头将脸贴在安吉后背。感受着安吉哥哥后背的温度和结实的腰部肌肉,他就是她的守护神,她要一辈子这样缠着他。

    “安吉哥哥。如果有一天我嫁人了,你会伤心吗?”菲菲大声喊道。

    “你说什么?”显然安吉没有听见,只听见马儿蹄疾步稳,飞一般奔向南门。菲菲有些懊恼,在安吉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只见安吉“啊!”的一声,右手的鞭子继续抽打着马儿。

    南门外是一个很大的骑射场,也是安吉练兵之处。

    到了。安吉翻身下马,伸出右手牵着菲菲左手,示意菲菲跳下马了,他从下面接着。折腾半天,菲菲不敢往下跳。性子急烈的马儿,可没那耐心。大叫一声,后蹄朝天一个飞腿,将菲菲抛向空中,飞奔了去。安吉一个飞身上前,双手接住菲菲,脚步未稳,仰翻在地。菲菲全身压在安吉身上,粉嫩的脸蛋正好贴着安吉柔软的嘴唇。惊魂未定的菲菲,双手紧楼安吉哥哥脖颈。

    菲菲脸上的胭脂清香味,令安吉窒息悸动,满脸通红了起来。这才反应过来,四目相对一笑。菲菲松开双手,爬将起来,安吉也侧身爬了起来,两人不停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

    安吉步入靶场,转身对紧跟其后的菲菲道:“骑射之要,先学开弓射箭,再学骑马开弓射箭。你从跟我骑马,自己也骑得熟练,学会开弓射箭,然后上马多加练习即可。”

    话音刚落,只见安吉双脚前后适度岔开,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腰盘下沉,左手紧握弓把稳如泰山,右手力拉弓弦,弓开如满月,“嗖”的一声,箭指处,正中草人胸膛。

    菲菲连声叫好。

    安吉递过弓箭,双手扶着菲菲的左手紧握弓把,右手拿箭,将箭羽尾部凹槽处卡入箭弦中央。蹲身下去轻拍菲菲皮靴,示意菲菲双脚前后岔开,然后起身扶着菲菲纤细的腰肢,向右后方轻微旋转。菲菲腰肢柔软纤细,往下一点便是禁秘领地。安吉停顿了会儿,菲菲扭过头来侧看一眼安吉。

    安吉回过神来,叫菲菲底盘下沉,腰部微微向右旋转用力拉弓,箭矢箭羽与靶心对成一线,右手一松,箭飞如流星。

    “哎呀,射歪了。”菲菲失落中带有羞涩地叫嚷道。箭并未脱靶,不偏不倚,正中草人裆部。

    按照安吉所教方法,菲菲反复练习着,姿势逐渐熟练了起来,准确度也大大提高。安吉很意外菲菲的进步之快,对骑射很有天赋。

    转瞬间已到晌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直射大地,荒漠的气温正如热恋中的青年,燎热了起来。

    安吉收好弓箭,领着菲菲朝那颗高大的胡杨树走去,坐在树下休憩。安吉拔开皮质水袋口的木塞,递给菲菲。菲菲接了过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转眼瞧见安吉端详着她,这才不好意思地停了下来,调皮地一笑,问道:“安吉哥哥,我好看吗?”

    这话问得安吉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红着脸道:“你真美。”说完更加羞怯起来。

    菲菲坐拢了过来,右手耷拉在安吉盘坐在地的坐腿上,上半身倾斜了过来,将头埋入安吉的怀里。

    安吉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会儿,左手轻轻扶了上来,抱住菲菲左肩。感谢上苍赐予了他这么美好的时刻。看到菲菲满足的样子,安吉内心舒畅极了。

    “安吉哥哥,你会不会嫌弃我?”菲菲突然问道。

    “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永远也不会。”安吉严肃地道。

    “你会不会觉得我还是个孩?”

    “不会,菲菲已经长大了,快嫁人了。”

    “我才不要嫁人,要嫁我也只嫁给安吉哥哥。”

    “胡闹,你是我妹妹啊。你看我这么老,不可能。”

    菲菲吃惊地起身,没想到安吉哥哥会对她说这样的话,伤透了她的心。将水袋扔给安吉,哇的一声哭着朝南门跑去。

    安吉翻爬起身,箭步追了上去,紧然一拽,菲菲转身朝安吉扑了个满怀。两人紧抱在一起,良久不肯分离。

    菲菲把今天去见父王时的一切细节告诉了安吉,她的父王对她起了邪心。安吉早有预料,楼兰王安归色心难改,凡见诸侯有些姿色的女儿,想方设法弄到宫里,虽有很多侯爵将军心怀不满,慑于王后大月氏和木迦淫威,敢怒不敢言。这天终究要来,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安吉从怀中掏出一把铜制匕首,交给菲菲。安吉告诉菲菲,尽量不要单独拜见安归,将这些情况禀报母亲李氏,请她暗中防备。只要他活着一天,菲菲母女就绝对安全,他心里暗暗发誓。大月氏和木迦再权倾朝野,内外都得依仗安吉将军。

    夜色朦胧,楼兰王去了大月氏那里。菲菲悄悄入宫,将事情告诉母亲。母亲也大吃一惊后却又安然自若,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些年,靠出卖身体给楼兰王,保全母女二人。虽心怀恨意,却也无可奈何,她们只是羸弱的女人。这些年,李氏暗自收养了许多汉商遗孤,派出去到处打听夫君舒纪下落。

    这冰冷的深宫,到处是权力的邪气和金钱都臭味,你争我夺,残害生命。李氏苟延残喘至今,装妖卖娆,搏取楼兰王溺宠,实乃保全女儿的无奈之举。现楼兰王对女儿动了邪心,得早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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