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婚宴过后,大堂筵席中各个散去。耶律蒙尚一一送出府邸,回身到了内厅,急忙召见心腹郭敖,问道:“那洪荒子怎么说的?”
郭敖打千儿回道:“主子是看走眼了,他哪里是什么兽灵,简直就是冥顽不化的野人。他虽未归服于天国上君……”忙自打嘴,道:“我已打听清楚了,洪荒子只是帮扶主子的妹丈,将天国恢复如初而已。依我之见,主子且坐收渔翁之利,别想着去拉拢洪荒子。否则,容易适得其反,给主子的妹丈难堪,主子且请斟酌。”
耶律蒙尚闻之,拈须沉思半晌,道:“既然如此,也就罢了。”一面又问道:“净灵王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郭敖忙道:“正是着急要禀告给主子。”一边说,一边传唤道:“将贼寇信使押上来!”语讫,厅外左右护卫押着一个铠甲士兵进来跪下。郭敖一面呈上密信,道:“这是他身上搜出来的,快马要往净灵王宫去,被咱半道的哨卡给截住了。”
耶律蒙尚将密信拆开,见寥寥数句,写道:“天国上君已到天湖村,天湖村有变,作速发兵围剿!”这密信没有落款,封面也没有署名,既不知是谁写的,也不知是寄给谁的,耶律蒙尚因俯首对铠甲士兵道:“你自然不是我的兵,把派你送信的人说出来,可保你无虞。”
铠甲士兵却一副凛然不惧的神色,冷笑道:“告诉你,没谁派我去,要杀要剐,都在你手里。”
郭敖一见,因令左右推出去斩了。耶律蒙尚摆手道:“且慢。”一面对铠甲士兵道:“是条好汉,我就成全你,放你回去,给你个邀功的机会。”语讫,令左右将铠甲士兵押到山下,放走了。
郭敖不解,道:“主子这样做,岂不是引火烧身?”
耶律蒙尚笑道:“如今风大,你就是不引,那火也迟早会烧过来的。与其日夜悬心,不如早早了结。眼下我新得了一个妹丈,虽然答应不插手行军之事,但也不能放纵他随意消耗我的兵马,正好借番邦贼寇来试一试他的深浅。”
郭敖闻之,抚掌大赞道:“妙,妙哉!我看那楚天玄帝王之相尽显,将来平分天国,互相扶持,耶律家族有望重振雄风。”
耶律蒙尚道:“也不必高兴得太早,我军中肯定有贼寇混进来的眼线,你且去仔细排查,拿住了回来见我。”
郭敖会意,将密信接过来,道:“主子放心,照着这字迹,不怕盘不出来!”说罢,领命退下去。
那身穿铠甲的信使自觉无端被放,也不多想,扬鞭快马逃去,连夜直奔净灵王宫。到了宫门口,且跪着往里报信。宫中禁卫闻之,慌忙传报给单于冽。此时,单于冽并没有就寝,正与古天煞、熊云詹、赵长修等众文武大臣紧急议事。
原来自单于冽分派熊云詹和赵长修之后,总是悬心,果然几日不到,熊云詹灰头土脑地回来上奏,说军陷崂川村,单于冽勃然大怒道:“你这个都护卫统领,养尊处优惯了,到了天国才几年,竟然会吃败仗!”一面质问道:“那野人军团究竟是怎么回事?”
熊云詹在殿前跪倒,奏道:“他们有一千之众,个个身形庞大,每一个都可独挡局面,实在难以对付。我已查明,他们领头的,是一个叫洪荒子的万兽之王。”
单于冽气犹未消,道:“把你的兵马全部撤回来,边境之事暂交给薛统领去办。”一面派人速去传召赵长修进殿。
赵长修正率大军在天国四处剿捕可疑的反抗义士,接到单于冽的传谕,急忙赶回觐见。不期,路上正撞见从中土边陲撤退回来的古天煞大军,两个因一齐进宫面圣。赶到宫里时,已是深夜。单于冽一见古天煞也回来了,心中大喜,旋即丛龙椅上下来,走到古天煞跟前,道:“那楚天玄已率军潜回天国,旗下又有一只令人闻风丧胆的一千野人军团,他们的首领乃是万兽之王洪荒子,眼下可如何是好?”
古天煞陡闻洪荒子,见旁边跪倒在地,一身狼狈模样的熊云詹,便已猜着八九分,因拱手回道:“圣上不必忧虑,我龙都护卫军团专司玄门奇幻之阵,恰可克制那洪荒子的野人军团。”一面问道:“不知那楚天玄如今行军到了哪里?”
单于冽道:“正是因为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才睡不好觉。”
古天煞因直接询问熊云詹道:“不知熊统领是在哪里吃了亏?”
熊云詹跪了快一天了,有气无力,道:“在崂山之隐,川流之谷的崂川村。”
古天煞一听,急忙就殿前摊开地图,稍时向单于冽禀奏道:“崂川村乃低洼之处,楚天玄不会笨到在此盘踞大军。倒是离此一百里开外,有一个天然之湖,峰峦之巅的天湖村,是攻守兼备之处。我料定那楚天玄费尽心机,想尽快拿下天湖村,以为长久对峙之策。”
单于冽一听,就觉得事情不妙,道:“完了,咱们在此商讨的时候,那天湖村估计已经姓楚了。”
赵长修道:“我记得圣上早已在天湖村布防了十万兵马,他楚天玄除非有二十万之众,想尽快拿下天湖村,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单于冽因说道:“可那十万兵马,是老跟我较劲的耶律家族在守着的。”
古天煞闻之,稍作斟酌,奏道:“圣上不必过虑,我们拥兵百万,丢了一个天湖村,也只是隔靴之痒。”
单于冽问道:“爱将可有良策?”
古天煞道:“有是有,但我需要熊统领先打一个前阵。”
单于冽这才想起熊云詹还跪着,因问道:“骑都护卫可有什么疑义,可否为前路先锋?”
熊云詹不敢不从,应了一声。单于冽终是不忍,令人搬了椅子来,让熊云詹坐着。蓦然,殿外禁卫传话,说是天湖村来了信使。单于冽忙传召信使觐见,那铠甲士兵进殿奏明情况。
古天煞因见信使手中并无密信,走过去问道:“你自然是被人拿住了,怎么人家还会轻易放你回来的?”
信使磕头回道:“小的确实在半道被截住了,但求死之心,天可明鉴。至于他们为什么放我回来,小的不敢多想,只是怕贻误战机,速来禀报。”
古天煞一听,心中喜欢,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信使回道:“陈关河。”
古天煞便说道:“我正好没了一位副将,看你忠心可表,即刻随我去上阵杀敌,可否?”
陈关河哪里想到一个龙都护卫统领这般器重自己,忙又磕了十来个响头,不住道:“小的愿赴汤蹈火,追随将军左右!”
一时,熊云詹重整五万大军,古天煞率十万大军,一前一后,直扑天湖村。到了山下营地门口,天色大明,熊云詹且令十几个士兵上前叫骂搦战。因昨夜耶律浑穹大醉,前路中央营寨,暂由朱向南率两万兵马驻守,后路一左一右,由封幽、华皑各率一万兵马驻守,互为掎角之势。
朱向南在营帐内尚未睡醒,忽而副将段文野不先禀告,直挺挺闯进来,掀起朱向南的被褥,道:“贼寇攻过来了,你还睡大觉!”
朱向南因昨夜与白小蝶软语温存,说了许多话,直到四更天,那白小蝶怕耽误军中大事,催促朱向南下山去营地睡去。朱向南此时闻得贼寇袭来,惊坐而起,披上战袍即随段文野出去巡视。朱向南见是番邦贼寇骑都护卫熊云詹所部,队列齐整威严,大纛星罗棋布,一股杀腾之气直逼过来。朱向南不敢擅自开门迎战,忙报信给后方左右两路,叫派人作速上山,禀报上君。
楚天玄闻之,携两位师父和庞绾,匆忙赶下山到营地去。半道撞见耶律蒙尚,耶律蒙尚故作不知,慌忙询问是否有军情。楚天玄告知,耶律蒙尚佯作吃惊,道:“我十万兵马,尽由妹丈指挥。”
正说时,耶律沫然一束军装裹身,提着一杆长枪,因枪杆绣有凤图,遂名曰落凤幽魂枪,追上来,说道:“请夫君带上我,去战场杀个痛快!”
耶律蒙尚忙一把扯回来,一脸严肃道:“打仗是男人的事,你跟着添什么乱?”
耶律沫然不依道:“大哥只顾自己,凡事别机心太狠。我如今是上君的女人,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管不着。”
楚天玄一听,着实敬佩。忽而,伍天沁也披着一身战袍,手持冷月青锋剑过来请战,道:“我愿与妹妹一起,追随夫君左右。”
耶律沫然道:“姐姐这是何苦,万一我有个差池,夫君还有姐姐作伴。咱俩要是都没了,夫君可怎么办?”
伍天沁道:“妹妹的心,我领了就是了。让你一个人去战场,我终究不放心。咱姐妹俩到了战场上,还可以彼此照应,天玄哥也不会分心。”
楚天玄见此一幕,不觉欢欣,笑道:“你两个就别争来抢去的了,既然如此,且随我去。”
耶律蒙尚没料到妹妹会身先士卒,忙叫人去催醒耶律浑穹。耶律浑穹一听,拎着流星锤,往山下营地奔去。
楚天玄到了中央营地,登楼台且望贼寇旌旗遍布川野,因先问庞绾道:“贼寇可使诱敌之计?”
庞绾回道:“贼寇势大,倒不像。”
楚天玄又问两位师父,道:“若我以一万兵马出营应战,有几成胜算?”
上官天俊与冷子枭回道:“此战不在胜算上计较,单于老儿与耶律家族原本就不睦,要啃的骨头,躲不过去。我们或可坚守数月,但与其日夜疲于应战,不如果断出击。况且,我们的兵力也不在少数,打个局部战争还是可以的。”
楚天玄闻之,即令朱向南开门迎战。朱向南得令,开营地大门,率一万大军出寨,摆开阵势。段文野横刀立马,指着熊云詹骂道:“番邦贼毛,无耻野寇,有种就来,没种就滚!你不怕我,我让你怕我!”语音未落,跨马单骑抡着大刀驰骋过去。
熊云詹因在崂川之战大败,被酋长单于冽一番冷落,心中正是不快,趁此欲戴罪立功,听段文野一番话,激起一团怒火,手持长戟,勒马奔过去。一个使大刀,一个使长戟,两个似疾风之刃,人未到,声先行。忽然兵刃碰撞,熊云詹只觉手腕处生疼,因纳罕道:“驰骋沙场多年,未见此等蛮力。”
正思忖时,左边大刀劈过来。熊云詹俯身勒马往右闪躲,趁隙掌拨长戟,回身刺向段文野的胸脯。段文野猛收大刀,挡在胸前。长戟抵住大刀,熊云詹却是往前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段文野大笑道:“毛贼野寇,且吃我一刀!”又是语音未落,段文野猛地转动刀柄,同时勒马划过熊云詹的长戟,刀刃贴着戟身砍过去。熊云詹始料未及,大惊失色,忙丢了长戟,勒马便退出战场,回到阵前。段文野大刀一挥,挎在腰间,指着熊云詹蔑视道:“也只是个会逃跑的懦夫而已。”
熊云詹恼羞成怒,且令阵前大军道:“放箭,给我射死他!”
朱向南见状,忙令阵前士兵举着盾牌护送段文野退出战场。后方古天煞听闻熊云詹败下阵来,些微局促不安,拍案道:“这个熊将,可是玷污了都护卫统领之职!”
宋义在旁端坐喝茶,道:“他是打前阵的,若是赢了,这场仗倒不好打了。”
古天煞一听,不解道:“宋士子何出此言?”
宋义起身道:“熊统领若是一开战就攻破了山下的营寨,那耶律家族和楚天玄肯定居高据险,背水一战。到时候,反而轻易拿不下天湖村。若是且战且退,让他们产生错觉,误以为我军抵敌不过。所谓骄兵必败,楚天玄肯定不是满足于与耶律家族结盟,据守天湖村而已。只要他们稍微松懈,派兵向外扩张,我们且偶尔与其来些小动作,待他们兵线拉到一定程度时,即可分割包围,一举歼灭。”
古天煞一听,转忧为喜,因依宋义之计,召陈关河进来,道:“你且再领五千兵马,前去协助熊统领。记住,战不能胜,不战不能败,诱敌深入,分而围之。”
陈关河为人心细且聪颖,一听即已明了,应声退下去,领了五千兵马,到前路与熊云詹会合。熊云詹一见古天煞派了一位信使前来助阵,既不满,又不屑,道:“老子不过吃了一场败仗而已,还由不得他这般奚落我!”一面叫陈关河退下去,道:“留着你的五千大军,给我听信去!”语讫,即要纵兵强攻中央营寨。
陈关河忙跪下阻拦道:“后生在故里,早就听闻熊统领驰骋沙场,英勇无比。只恨我晚生了许多年,未能及早尽心效力于熊统领部下,上阵杀敌。今既逢机缘,熊统领何不给个尽忠的机会,让我挡在前面,杀个痛快?熊统领行军多年,更应该知道信任自己的部下,方可凝聚军心。”
熊云詹一听,倒没想到一个年轻人还有此等见识与胸怀,道:“既如此,且由你打头阵。我倒要看看,他古统领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
陈关河领命,起身只率五千兵马,到了中央营寨外,手使兵刃乃蟠龙双锏。段文野腰挎大刀,此时见一个文质彬彬的小子似的,左右手各持蟠龙锏,不禁笑道:“难道是毛贼野寇无人了,派一个奶毛还没干的小子来送死?”
陈关河且不搭理,一边勒马,一边挥舞着双锏。段文野见状,亦勒马,抽出大刀,猛地冲锋上去。陈关河见那大刀上挂有金环,劈过来时叮铃作响,稍作迟疑,那金环大刀已压顶而来。陈关河左手抬起蟠龙锏格挡,忽觉臂力一沉,显然敌不过段文野的蛮劲。然而,陈关河身形矫捷,忙以绵柔之力,顺势压低左手蟠龙锏,疏忽一个趁其不备,使出浑身之力,将右手蟠龙锏直抵段文野左肋。段文野不防,慌忙收回金环大刀,勉强挡住蟠龙锏。不期,陈关河右手又以绵柔之力,顺势压低蛮劲,再突然将左手蟠龙锏晃出,力量不大,却迅捷,击中了段文野的右肋。
段文野一阵剧痛,勒马便退了几步,不耐烦道:“小子,你这是做绣,不是打架!”
陈关河收回蟠龙锏,笑道:“承让了,各有所长,扬长避短而已。”
段文野只以为凭借一股蛮力,便可大杀四方,谁知碰到似陈关河这样阴柔的对手,一时倒无措了,因心有不甘,勒马又要再上去斗个几回合。
忽而,听得背后楼台上鸣鼓收兵,段文野不得不退回营寨,进去见了楚天玄,道:“上君再稍待片刻,我就提了那个奶毛没干的小子的人头来了。”
楚天玄神情严肃道:“你已经输了。”一面看了看耶律沫然和伍天沁两个,道:“不是我不放心两位夫人。”一面又对庞绾道:“你去陪着,见机行事。”庞绾应声,带着耶律沫然和伍天沁出了营寨。
陈关河一看,一位身穿白色素装的剑客,带着两位穿着铠甲战袍的女子出来了,一愣,拱手施礼道:“素闻天国曾有一位剑道侠客,后生冒昧,敢问阁下是否乃无极剑客逍遥子?”
庞绾见年轻人倒有礼,在马背上拱手回道:“正是在下,我见后生亦有侠义之风,若非战乱,当与我辈笑傲江湖,可惜呀,可惜!”
陈关河陡生敬仰之心,道:“在下陈关河,各为其主,请前辈见谅了。”
庞绾笑道:“战死沙场,也不失为一种义举。我怕你心中不服,且由两位女子与你过招,如何?”
陈关河亦毫不客气,道:“兵刃不长眼,我不会怜香惜玉的。”
说罢,耶律沫然与伍天沁跨马齐出,一个使落凤幽魂枪,一个使冷月青锋剑,两个一前一后围住陈关河。陈关河并不敢轻敌,使双锏一前一后,斗了十回合,不分胜负。
耶律沫然和伍天沁毕竟是两位女子,一时气力跟不上,耶律沫然因使眼色,说道:“姐姐不可与其耗下去。”
伍天沁会意,忽而飞身离开马背,旋转身躯,疾刺入陈关河的后背。陈关河已觉察其意,勒马侧身,腾出左手蟠龙锏,当空挡住冷月青锋剑。耶律沫然趁隙,亦是飞身离开马背,将落凤幽魂枪突进陈关河胸口。陈关河不慌不忙,腾出右手蟠龙锏,使出五分之力,挡住枪头,再运五分之力往外推送。耶律沫然此时身在半空,无力可借,被强力一推,连枪带人,翻身落地。霎时,陈关河再收回右手蟠龙锏,到底留了一手,只击中伍天沁的手臂。伍天沁顿时觉得手腕无力,丢了剑柄,翻身落地。
耶律沫然与伍天沁一前一后,没有间隙,都落下马来。庞绾大惊,勒马过来护住耶律沫然和伍天沁。陈关河且勒住马,道:“愿逍遥子不吝赐教。”
待耶律沫然与伍天沁退下去,庞绾将冷月青锋剑拨出剑鞘,霎时一道似明月之光,冷飕飕地掩映出一绺寒芒,道:“那就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庞绾根本不待陈关河反应,飞身离开马背,直逼陈关河咽喉。陈关河早已感到一股极强的剑气逼来,因腾左手蟠龙锏,以绵柔之力,化解剑气,等庞绾当空欺近眼前,猛地腾出右手蟠龙锏,欲以迅疾之势,洞破穿肠。孰料,庞绾当空逼近陈关河,忽而移形换位,使出无极剑法,将剑分出四个,前后左右夹击陈关河。陈关河哪里见过此等诡谲的剑法,只觉眼前一晃,分出四个逍遥子来,不辨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陈关河情急之下,使双锏逐个击破,却都是幻形而已。陈关河正自疑惑逍遥子去了哪里,忽然头顶一股剑气压下来。陈关河不及抬头,那剑锋已到头顶。庞绾只将剑柄一捻,以剑气将陈关河从马背上打落。
陈关河滚鞍倒地,惊魂未定,忙起身,道:“谢逍遥子不杀之恩!”
庞绾不答,勒马退出战场。陈关河亦退出战场,向熊云詹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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