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哽咽着,不知到底该说什么,便帮着明月把东西都收拾了。
在临行前给她上了不少的脂粉,让她苍白的面容看着有些血色,在她的随行包袱里又撒了几个散碎银子。
毕竟也是朝夕相处的好姐妹,安慰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做点实际的事情。
不能生育的话,明月以后肯定很难找到好的婆家,加之她的母亲又极为重男轻女,只怕她回去之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待明月到了马车之上的时候,她紧紧的抱着包袱,全身瑟瑟的发抖,自己幼时便被卖入古府,对古若倩的为人十分的了解。
如果早上那件事情自己没有担下来的话,定会牵连到古若倩,到时她定脱不了干系,而且此前她也告诉自己可以用那样的方法帮她,如果自己在知道了那个方法之后还没有那么做,只怕她定不会轻饶自己。
芸儿只是因为没有把蛊虫下好就被古若倩罚跪了三天三夜,她的膝盖整个发红流脓,难以入目,而自己如果没有挺身而出让她颜面扫地,只怕下场会比芸儿惨上十几倍。
在临行前那一番掏心窝子的话只是为了古若倩能念在自己牺牲巨大,且忠心耿耿的奉上,以后能厚待自己,她把眼角的泪抹去。
自己不过是棋盘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只是现在到了该出局的时候。
待明月离开之后,古若倩的身子一下子虚弱了很多,因着靳文翰那边对自己多了些嫌弃,她也刚好乘机养病。
只是听说现在靳文翰每日并不去书院,而是醉心于教若菲画画,而用的画纸则是他的脸,每日逗趣打闹的样子,让人看了好生羡慕。
所以在养病的时候,古若倩也不得安宁,十一把药端了进来,坐在她的身边,喃喃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母亲还有你的外祖父不是已经给你把路都铺好了吗?你定是能当上靳文翰的正妻的,你又何必处处为难那个若菲呢。”
古若倩苍白的面容之上满是忧郁,透露着深深的悲哀,“你看这碗药,是不是已经满了?”
十一皱着眉头,十分的不解。
“它还能再倒进去水吗?恐怕倒不了多少吧。”古若倩转过头去,一双细长的眉眼中滑落一滴眼泪,即便一身的病态也难掩她的绝色美貌,反倒给她更添了一丝凄美之感。
“把里面的药倒了就可以倒水进去了。”见着古若倩这个暗自神伤的模样,他的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可他自知身份低微,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
“呵……”古若倩冷笑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这碗中的药当然可以说倒酒倒,但人的感情呢,哪里是那么容易挤占的。”
十一把古若倩扶了起来坐正,把药碗端到了她的面前。
古若倩一口饮掉,这药虽然苦,但再苦的药她也吃过,有时候只觉上天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
他在给了你一样东西的时候,定会夺走你另一样东西,这样难以承认的规则,真的是让人屡试不爽,让人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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