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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收雨歇,日光倾泻。
整个祭台及周围安静地呼吸可闻。
刚刚伴着风雨落进众人心底的声音此刻回荡在众人耳边。
何以谓尊贵。
何以谓皇权。
帝皇是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同时他肩负的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责任。
“皇者,为民也,治国也。国泰,方可民安。”
尤梨梨朝着高台处转身,四周的巫女巫侍跟随她一起,遥遥高台,浅浅半礼。
而后。尤梨梨再行半礼,四周的巫女巫侍齐齐跪了下去。
她可以与帝皇行半礼,但一般的巫女巫侍不行。
“刚才的巫祝,名为问天。”大巫司从座椅上起身站立,并未回头看向帝皇,“也希望帝皇看得明白。”
帝皇握着扶手的指尖收紧,隐约可见森白。
呵!问天?!
他的皇位,他的江山,何须问天!
百姓不该是他肩上的负担,他们该是他的剑!
一统海陆,皇权至上的剑!
大巫司走下高台,在尤梨梨身前站定。眼底泛起细微的笑意,有欣慰之色。
大巫司抬手,摘下了头发上的玉钗。
“祝贺及笄。”
轻轻地插在尤梨梨空无一物的发髻上。
玉钗扶正的那刻,日光笼罩。
大巫司握住尤梨梨的手,举起。
“从此以后,尤梨梨便是我大夏的巫司。”
万民跪拜。
帝皇拍案而起。
“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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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梨梨其父尤陈禹通敌叛国,证据确凿,现已下押天牢待审。”
“身为巫司,其父叛国,知情不报,是为同罪!”
这样的人,凭什么成为他大夏的巫司!
刚刚那一场巫舞,尤梨梨凭空出现引动天地。万民亲证,早已奉她为神。
他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一个人再一次成为九浮塔的巫司,让九浮塔再次成为神权的象征!
没有人可以凌驾皇权!
尤其是他的皇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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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梨梨直视着高台上的身穿金色龙袍的帝皇。
这世上,没人可以算计得了她而毫发无伤。
而在帝皇将这顶通敌叛国的帽子扣在她头上的时候,尤梨梨在那瞬间看清了帝皇的用意——
以她为由降了九浮塔的罪,好让皇权至上,可操控万民。
“九浮塔不问皇权事,只护天下民。”
尤梨梨昂首挺胸,“天地在上,我尤梨梨敢以巫司命格起誓。倘若家父做过通敌叛国之事,我尤氏一族,天诛地灭。”
又上前一步。目光清澈,确凌冽。
“天地在上,帝皇可敢以帝势为保?倘若家父未通敌叛国,帝皇一脉,龙运散尽,帝势不再。”
尤梨梨:“你,可敢?”
大巫司静静地站在尤梨梨身边,眼底盛落清浅的欣慰,她的这个徒弟啊,总算入世了。
帝皇的面色在尤梨梨让他以帝势为保的时候猛然一沉。
因为在那一刻,仿佛有无形的东西从四面八方缠绕过来,就差着他开口应答而附着在他身上。
如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将军站在的帝皇的身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感觉,如同大巫司从九浮塔出来的那一刻他感受到的一般。
大巫司说,这是巫司的,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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