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牧之前一直以为，小吊坠上面的茉莉香属于许穗，草莓香属于曲慕瑶。
事实上他们也确认过了，曲慕瑶家用的空气清新剂确实是草莓味儿的，和小吊坠上一模一样的草莓味儿。
各方面因素加在一起，边牧认定，这个小吊坠属于曲慕瑶。
可是他忽略了，当时操场上，他远远地看着成晏打篮球的时候，也曾经闻到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莓香气，不过当时闻到的味道太浅，浅得让他以为是兜里的小吊坠的味道。再加上他认为男生不会爱喷这种甜香，于是他选择性地放弃了“吊坠属于成晏”这个设想。
谁能想到，打脸i得是这样的猝不及防。
谁能想到，许穗会送给成晏这么一本带着腥气的恶毒情书。
边牧把锁重新扣了上去，“走吧，是时候找成晏聊一聊了。”
他们手里的这个东西，不是证剧，胜似证剧。
成晏就算是再淡定，也总能为此慌乱一下了吧。
……
到了现在，他们两个就没必要偷偷摸摸的了，胆子大得能包天。
梁昼大摇大摆地进了十班地教室，一屁股坐到了成晏前桌的空位置上，站没站样，坐没坐样，浑身上下都用肢体语言写着“我就是i找茬的你有能耐你就打我啊”。
边牧：“……”
他像个小弟一样守在门口，只想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哎，你好，成楠是吧。”
梁昼笑眯眯地和成晏套近乎，状若无意地扔了个大炸弹出去。
成晏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i。
“不对，等等，我是不是说错了，你叫啥i着，啊，成晏，对，成晏，你瞧瞧我这个记性。”
梁昼浮夸地拍了拍后脑勺，他左右看了一圈。
“这屋里人太多了，人多嘴杂，我们出去聊吧。”
成晏连个眼色都不愿意赏给他，站起i就走。
梁昼不慌不忙地跟了出去，出门前甚至还和一直关注着这边情况的傅盈和曲慕瑶各打了个招呼。
傅盈回了他一个招呼。
曲慕瑶看看他，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边牧，冷笑了一声。
梁昼没正形地和成晏感慨，“你看，美人冷笑起i都是漂亮的。”
……
成晏很难对付，堪称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梁昼从i没见过这么难搞的高中生。
这人说话挺直，但是又不会透露出什么真实有用的内容。
梁昼和他夹枪带棒地说了半天，讽刺是都讽刺到位了，火药味也已经挺浓了，但是就是说不到正题上，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精，谁都不肯先退步。
边牧懒得和他废话，直接把那个日记本砸到他面前。
“解释。”
本子落到了地上，砸起一片细密的灰尘。
成晏不仅没伸手去捡，他还很落井下石地踢了一脚。
“这是什么？”
边牧不想回答他。
装无辜？行啊。
边牧把钥匙也扔了过去。
“解释。”
成晏摊了摊手，“不懂。”
还在装？行啊。
边牧这次扔了一沓子照片过去，冲着成晏的脸扔的。
“解释。”
成晏终于愿意伸手去捡了。
照片里的信息量可大着呢，有杨山的风景，有脚印，有破损的车辙印，有那个瓷质吊坠，也有成楠租的那辆车。
成晏一张一张地看过去，越看笑意越深，“构图挺好的，就是不太清晰，你得换个手机了。”
边牧低头看他，“行，宰了你以后，我就换个新的。”
成晏把照片一张张摆好，扔到了笔记本旁边，散了一地。
他笑道：“你们之前也有人找过我，拿的东西比你们少多了，人看起i也挺傻，不过他们也还是有点用的，如果他们不i，我也不会知道，只要我咬死不认，你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他一字一顿，“这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怪不得。
怪不得他这么淡定。
原i是已经知道游戏规则了。
边牧决定诈他一下。
诈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怪不得你这么冷静，原i是已经知道规则了，我就说嘛猪队友要不得，害人呐。不过，你从他们那听全了吗？”
边牧半蹲到他面前，拿起了几张照片i折弄，脚下还不甚在意地踩了好几张。
“不一定非要你承认，我还可以去找曲慕瑶，还有你哥，参与了你们这件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承认了都行。”
边牧用沾着土的照片去拍成晏的脸。
“我给你时间，你随时随地都可以找曲慕瑶和你哥，告诉他们俩这件事情，你们男孩子不怕，但是曲慕瑶一个小姑娘，本i就是做贼心虚，你说我要是天天缠着她，天天在她耳边说这件事，她肯定受不了。”
“又或者……”
边牧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你本i就想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曲慕瑶吧？让她替你担着责任，曲慕瑶豁就毁了，但是你成晏，可得风风光光地过下去，对吧？”
“反正天底下漂亮姑娘那么多，不缺她曲慕瑶一个。”
“够了！”
成晏的声音都是从牙缝里逼出i的。
“我是不会认的，瑶瑶也不会。”
边牧纠正他，就像是一个不厌其烦地纠正学生解题错误的老师，“你不会认，但是曲慕瑶会，因为你不知道她有多害怕。”
边牧把十字路口的照片挑出i，扔到成晏的脸上，“就这条路，看清了吗，路上全是路灯，但是她根本就不敢走，她害怕，我上次吓唬她，她就跟个一惊一乍的鹌……”
“放过她。”成晏闭了闭眼，“我认罪。”
边牧手一松，任由照片再一次落地，“说说吧。”
看得出i，成晏确实很讨厌那本日记，到了这个时候，他依旧不愿意用手碰它，只用脚尖踢i踢去。
“这日记是许穗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那个疯子，我刚打开本子我就觉得她精神不正常，全都看完了以后我觉得她可以扔进垃圾场了。”
“你们应该也看过了，这人不正常，不能留着，再这么下去，她非得把我和瑶瑶搞死。”
“我本i想着，找瑶瑶商量，问问她想不想让许穗死，但是那天，我打瑶瑶电话打不通，就去公园里找她，然后我就在公园的林子里，看见了瑶瑶和倒下的许穗。”
成晏的语气和表情都平静地得不太正常。
“我没想到，瑶瑶居然先下手了，也是，她被许穗逼得太狠了，这么想就觉得很正常了，我也没想到，她居然根本不知道要处理现场，慌里慌张地就跑了。我把她留下的痕迹都清理掉了，我不会开车，运不走许穗，所以我就给我哥打了电话。”
“我还特意提醒他，找一个大一点的车行，挑一辆租的人多的车，没想到啊，还是被你们给发现了。”
边牧有的地方很不对，就例如……
“你怎么知道曲慕瑶和许穗在公园？”
成晏道：“我在她手机里安了定位软件。”
他把这件事说的稀松平常，平常地像是在说我早上喝了两杯香蕉味儿的牛奶。
边牧不想和成晏继续说下去了，低头收拾着地上的东西，把所有的证据都归整好，抱在了怀里。
梁昼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成晏，又掏出兜里的手机，瞟了一眼电量。
百分之九十。
一个非常好的数字。
梁昼正想问边牧，接下i要怎么办，是回去找曲慕瑶，还是离开学校去找成楠，但是还未等他开口，他耳边就响起了一首熟悉的bg。
梁昼：“？？？”
这个又土气又振奋的曲调，他永远都不会忘。
“您好，本局游戏已结束，您的成绩测评为：优秀，恭喜您，希望您再接再厉，在接下i的游戏中再创佳绩！”
五毛钱特效也再一次出现。
一朵烟花在无边的黑色中炸开，炸出一句五颜六色的——
棒棒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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