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晏不会开车???
梁昼脑子都快炸开了。
那谁抛的尸啊?
总不能是曲慕瑶吧?
曲慕瑶自己也搬不动啊!
而且曲慕瑶会不会开车还另说呢。
梁昼在女孩面前一直维持着微笑,等她上车离开,梁昼的脸便立刻垮了下i,他掩耳盗铃一般地捂住自己的脸,苍了个天,这还要怎么查,脑阔疼。
……
不过这一次见面也还是有很大收获的,梁昼知道了那个女孩子叫傅盈。
梁昼没有特意问,毕竟他顶着“暗恋者”的身份,却连人家女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是女孩的哥哥说的。
他和边牧商讨好了赔钱的事宜,交换过了手机号码,而后便回到了这边。
似乎是不放心宝贝妹妹和梁昼站一起太久。
他向梁昼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傅盈的哥哥。”
梁昼诚惶诚恐地握了上去,“您好,我是梁昼。”
他故意把“梁昼”两个字咬得又快又含糊,仿佛是加了二倍速,生怕他们两个听清了。
如他所愿,这对兄妹听完都是一脸懵,但是碍于再次问名字挺不礼貌的,就没再追问。
不过傅盈哥哥看他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兄弟,你说话时烫嘴吗兄弟?
梁昼:“……”
他冤枉啊。
……
天黑的越i越早了。
他们还没做什么呢,一天就过去了。
眼瞅着已经走进死胡同了,他们两个便在回旅馆以后,坐在床上,一边嗦着花甲粉,一边复盘所有线索。
边牧碎碎地念叨着,“首先,我们找到了那辆车,又在车里找到了两根许穗的头发,可以确定成家两兄弟和这件事是有关系的,然后,我们还在案发现场捡到过一个白色的小瓷猫,经过验证,那个是曲慕瑶的。”
“还有个粉色的小瓷猫,在那个叫傅盈的女孩手里。”
梁昼正在挑午餐肉吃,闻言补充了一句,“但是被她给埋了。”
边牧道:“那我们就可以假设这东西其实是许穗的。”
梁昼点点头,又摇摇头,“那许穗和曲慕瑶买同款干嘛啊?难道她俩还有一段情?”
边牧也愣了几秒,提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推测,“可能是三个人的同款,成晏应该也有一个。”
梁昼开始发挥他的想象力,“那他的那个可能也是只猫,或者是只耗子。”
边牧拦了一下他那越想越飘的思维,“都有可能,但那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许穗的小猫,为什么会在傅盈手里,如果是类似于同款之类的东西,她应该像许穗一样随身带着啊。”
梁昼继续发挥想象力,“可能是偷的。”
边牧问道:“原因?”
梁昼把碗端过去,接住边牧递过i的香菜和鱼丸,“看许穗不顺眼呗,想打架。”
边牧愈发疑惑,“她和许穗不是闺蜜吗?”
梁昼说这句话本i就没过脑子,边牧一质疑,他瞬间就换了个说法,“那就是想看许穗和曲慕瑶打架。”
边牧:“哎?”
梁昼:“哎?”
边牧一拍大腿,“你说的有道理。”
他顺着梁昼的推测往下走,“傅盈看曲慕瑶不顺眼,便故意把许穗当枪使,挑拨许穗去找曲慕瑶的麻烦,这样的话,他既可以看曲慕瑶出糗,也可以撇清自己的关系。”
梁昼小声道:“她不会也喜欢成晏吧?”
边牧:“……说不好。”
这个游戏,有时候就是喜欢搞一些非常恶俗且狗血的剧情,三角恋算什么,四角恋又算什么,边牧当初还见过十一角恋呢。
光是记住谁叫啥,谁喜欢谁,就用了他两天时间。
你敢相信吗?
边牧又说回正题,“许穗呢,常年找曲慕瑶的麻烦,曲慕瑶并没有在沉默中灭亡,而是在沉默中变/态了,她一怒之下就把许穗给杀了。”
梁昼接着说道:“已知,成晏不会开车,曲慕瑶也不会,租车行里面的名字还是成晏他哥成楠的,那么可以得出结论,在他们杀人后,成楠参与了抛尸行为。”
边牧抓住了他话里的一个词,“他们?你认为成晏参与了杀人。”
梁昼道:“成晏一定知情,因为成楠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帮曲慕瑶,如果是曲慕瑶自己杀的人,成晏想要替她处理,那他没必要把他亲哥哥也拉进i。而且我总觉得,成晏对于许穗失踪和曲慕瑶生病这两件事都表现的太过淡然了,要是你的话,你红颜知己生病了,你怎么着也得打个电话过去安慰安慰吧。”
边牧微微颔首,“是这个道理。”
梁昼从碗里挑出一个空的花甲壳,扔进了外卖的塑料袋里,他给今晚的谈话做了一个总结,“所以啊,这四个人,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都脱不了干系。”
……
“啊,牧哥,明天就是第四天了,咱们去查什么?”
“去谈心。”
“和谁啊?”
“曲慕瑶,成晏,傅盈,逮到谁算谁。”
“好嘞。”
……
梁昼他们再去学校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们在扔许穗的东西。
这已经是许穗失踪的第六天了,在游戏世界中,大家默认许穗不会回i了。
边牧说,游戏中的np其实就是一串代码,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根本找不回i,除非你再打出一串一模一样的代码,用i替代他。
可这并不在游戏中其他np的能力范围内。
也不在他们两个的能力范围内。
书本、椅垫、小首饰,这些东西被一堆一堆地运进学校的锅炉房,一会就会被填进燃烧着的锅炉里,呼啦啦地被烧尽,和许穗一起在游戏中消失。
梁昼和边牧扮演着两个逃课的小孩,躲在锅炉房里,一边和烧锅炉的大爷唠闲话,一边看着他们进进出出的搬东西。
做这种苦力的一般都是男生,几个大男孩抱着成摞的书和东西,表情凝重,也没有一点的不耐烦。
有个男孩甚至还在纠结,“要不,咱们把东西送回去吧,说不定过两天她就回i了。”
并没有人接话。
回应他的只有书本哐哐落地的声音。
男孩子咬着嘴唇,沉默着把怀里的书放下了。
这种挣扎,都是无意义的。
他们离开后,梁昼跑到那堆东西前面看,他装出一副好奇课本内容的样子。
“她们理科班的数学咋这么难,物理也看不懂,这课后题我咋一道会的都没有。”
边牧正帮着大爷往锅炉里填东西,闻言就笑出了声,他怼道:“你一文科生,看什么理科数学,地理背完了吗?历史看了吗?语文写了吗?”
令人窒息的三连问噼里啪啦地砸了下i。
梁昼恨不得把手里的书砸到他脑袋上,怎么就爱往人伤口上戳呢,“滚滚滚。”
他们两个嘻嘻哈哈地打着嘴仗,梁昼手里也没停,他从一堆书本里翻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密码本,不是数字密码锁,而是用那种古老的锁头固定住了锁边。
梁昼把锁头翻i覆去地看了一遍,大致估量了一下锁孔的大小,跑过去找边牧要钥匙。
他们在山上捡到的那一把钥匙。
梁昼屏住呼吸,把钥匙插进锁孔里,一路畅通无阻,插到底以后,他把钥匙向左拧,拧过一圈半,啪嗒一声,锁开了。
梁昼把锁和钥匙一起放进了衣兜里,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日记本。
满眼的鲜红。
“我艹。”
梁昼下意识就骂了一句脏话。
“牧哥,你快过i!”
“咋了?”
边牧几乎是跑过i的。
还没走近,他脸色就沉得和墨一样了。
“好大的血腥味。”
梁昼被他一句话印证了心里的猜想,顿时就觉得手里的本子很烫手,烫得他想把这个本子扔出去。
“……谁的血?许穗的吗?”
“还不能确定。”边牧把本子接了过i,深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翻看了起i。
一个用血浸透了的本子,里面写的是满篇的恶毒。
不堪入目。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对曲慕瑶的咒骂和诅咒。
每隔几篇,就是用血写着的,大写的恨字。
能够很清晰地辨认出,这是许穗的字迹。
贴吧里有人晒过许穗写的卷子,说她人美字也美,是当之无愧的女神。
可谁能知道。
这么漂亮的字,都是用i诅咒的。
这么漂亮的人,说出的话这么怨毒。
只有曲慕瑶知道。
“许穗疯了吧。”
梁昼跟着边牧看了小半本日记,看起了一身的冷汗和鸡皮疙瘩,他现在恨不得把许穗打包扔进精神病院里,让医生瞧一瞧她那漂亮的脑袋里都藏了什么东西。
边牧的脸色也不太好,血腥味太重了,让他从胃里泛起了恶心。
他把本子啪一声合上了。
“先不说那些,许穗的本子,为什么用的是曲慕瑶的钥匙。”
梁昼道:“总不能是她把这个本子送给曲慕瑶了吧?”
边牧瞧了瞧地上那堆东西,“应该不是。咱们之前猜测傅盈偷了许穗的吊坠,那许穗是不是在自己的吊坠丢了后,偷了曲慕瑶的。”
梁昼咬起了指节,“所以,这个吊坠现在是归许穗所有。”
他“啊”了一声,“可是我们把它还给曲慕瑶了!”
“这都不是事儿。”边牧再一次翻开了那个本子,他低着头,梁昼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愈发低沉的声音。“效果都一样。”
……
几天前,梁昼对她们那个三角恋爱关系还有一点惋惜和感慨。
可现在,看完这本日记后。
他真的很想说一句,姑娘,没必要。
为了一个男人,真的没必要。
许穗恨曲慕瑶,不止是因为曲慕瑶和她喜欢同一个男孩子,更重要的是,那个男孩子爱曲慕瑶,不爱她。
许穗歇斯底里地表达着她对曲慕瑶的恨,以及成晏的爱。
她既骄傲,又卑微。
她说,她其实每周末都会跟着成晏和曲慕瑶去一家咖啡馆,他们两个凑在一起看书学习,许穗就会点一杯和成晏一样的咖啡,透过咖啡店摆在座位间的细密绿植的空隙,透过那个小小的空隙,看成晏的脸。
时而欣喜,时而怒不可遏。
她又说,她知道曲慕瑶和成晏有一模一样的情侣吊坠,她也买了一个,也是小猫,但是买不到和他们两个一样的白色了,只能买一个粉色。她曾经偷偷看过,曲慕瑶的小吊坠是完整的,成晏的那个耳朵上掉了一点漆,于是她费力把自己的那个也磨出一片类似大小的伤。
她的语气甜蜜而扭曲,看得梁昼不自觉地打起冷战i。
边牧忽然伸手攥住了梁昼的手腕,他手心冰凉。
“我想起一件事儿。”
边牧的语气很奇怪,明明是陈述句,但是里面又夹杂了一丝不可思议。
他正在质疑他以前的推测。
“咱们捡到的小吊坠,耳朵那里也掉了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