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却不精致,带着些许的虚浮,带着一丝娇弱。也许,在现代,总是需要独立,很多时候,失去了撒娇的意愿,眉目间,也就刚毅起来。眉头轻瞥,眼波流动,不需一个言语,就已经动人心魄。
不禁叹了口气,这样的样貌,是危险的。所以,七姐才会溺水吧,虽然记忆模糊,但是依稀感觉当时有人在背后退了一把。
“姐,怎么起来了?”不觉,晓荷竟已经推门进来了,“快回床上休息。”说着,便不容分说地扶着我。
我在心里一阵苦笑,但是依旧顺着晓荷。
躺好,盖上被子,继续猪的快乐生活。
终于得到晓荷的应允,可以下床的时候,我的骨架,都已经散了。毕竟,对于真正关心我的人,总是不忍心忤逆。虽然这丫头和我不熟,但是看到她眼底的关切,总是心软。像是自己不是邵恬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去了。
我正和晓荷闲聊,门忽然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我很好奇地透过晓荷站立的身影,看向门口。毕竟这么几天来,从来没有人来探访过我。心中总是好奇,也为这七姐觉得悲凉。
大家族的悲哀,血缘的作用,只是最后相争的时候,更粘稠吗?人心,在那个时代,都是疮痍。
一个丫头推门进来了。看起来约莫17,1八岁,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稚气,但是依稀看得见孤高的影子。明晃晃的衣饰,耀眼,却也刺眼。
脑子里搜刮了半天,还是怯生生的叫出声,“六姐……”
那丫头的眼睛,对着我,扫描了许久,然后撂下一句话,“父亲要见你,说是你大病初愈,想看看。”
我心中困惑。这么简单?不可能。古代男尊女卑就算了,我大病初愈,还要我去拜访,这点就有点怪异。感觉这两父女应该关系不佳,但是……
心中还是没什么主意,就带上晓荷匆匆去了。
低头顺眉地进了大厅,娇娇喊了句“父亲”。
微微抬头,端详眼前这个人,却发觉对方也正在看着我,不禁一窘,盈盈一笑,“女儿已无大碍,劳父亲关心。”
“嗯……”端坐的男人抿了口茶,默然应道,终于将眼光从我的身上移开。
厅上的男人,40岁左右,眼神锐利,但是却不是那种霸气,但是被他盯着的时候,总是极不舒服。仔细一想,那眼神像商人,物尽其用,站在他面前,就直接被估价的感觉,极其不舒服。身上的衣服,看似简洁,但却不能忽略那极佳的丝绸光泽。
我不喜欢这个人。
左右一看,这不是家庭聚会吗?
话说,我在着府中,并没有多少地位。而七姐之前也尽量避开这类站在人前的机会,所以忽然看到这么多人的目光扫在我身上,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恬,你今年已经15了。”邵老爷讲话的时候,目光并没有落在我身上,这让我心中一寒。他顿了顿,“我已经为你许了个人家,是……”
后面的话,我都没有听进去。心中却在打定主意,这个家,也许不适合我。
我并不是邵恬,我也不想变成邵恬。这毕竟不是我的世界,所以,不想被任何东西困住我。我对于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过客,这个世界对于我,只是一个故事。我的故事,在我原来的世界,已经结束。
倚在窗口,眼前不断浮现的,是他最后那惊异的表情,似乎在质问我为什么救他。我脑子混沌,却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那是他最后在我耳边念着的,在我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活着的,是我吗?死了,才是我吗?
对于我,在那样的风暴后,已经不能算是活着的了,行尸走肉,难道这也算活着?死了,那墓碑上的名字,照片,才真真切切的是我,无可抵赖。
我对生命,并不抱什么决心。但是,我绝对不愿顶着个陌生的名字,死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所以,我准备离开。
“姐……”晓荷弱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缓缓抬头,微微一笑,“怎么了,受委屈了?”
“姐,受委屈的,是你啊。那个张家……”
我轻轻摆了摆手,“既然这是我的命,我无话可说。”但是我会做些事情,我心中念道。
“退下吧!”晓荷瞥了我一眼,还是退下了。
要想离开,就要让他们放松警惕。毕竟原来七姐的性格就不是很棱角,恐怕他们不会想到我逃跑的可能,但是,还是有必要做些台面功夫。
接下来几天,我都背着晓荷,偷偷准备着。
当我背着行李,被轻易拎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蠢的可怕。认为别人是笨蛋的人,往往是别人眼中的弱智。
跪在大厅,邵老爷的面前,心中,平静啊。该来的,我总是躲不过,毕竟我尝试过了。心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却忽然一紧,有些心酸的感觉涌上。
我眼角瞅着邵老爷边上的晓荷,心中那个叫郁闷。看轻身边这娃了,原来是西施转世,专门卧底的。怪不得人家说,人不可貌相。这心计,恐怕我这辈子拍马都赶不上了。
“张少爷……”邵府老爷忽然站起来。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进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人一轮椅。
坐在轮椅上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张少爷,本来某人为七姐定下的婚事的对象了。
这厮,乍看,几乎会让人忽略。长相只能说是一般,但是那眼睛,冷冽,但是那深深的墨色,却又很难让人移开眼光。上至发饰,下至鞋子,都是整齐而精致。
脑子中忽然浮现曾经在府中听到的有关这张少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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