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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险者Eventyre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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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章 北角 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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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碰上这种事啊。诺奥透过舷窗看着甲板上奔跑追逐的人们。他们遇到海盗了,但不全是,还有伪装成海盗的被雇佣的其他公会的人。诺奥倒不是很担心,这些人一般实力不会很高,现在看起来也是如此,虽然有些头晕,但准备好了法阵他完全可以正面击溃他们。何况他身边还有两个更厉害的人。

    朵茵除了带了手套之外完全就是便装,她正坐在角落干呕,头晕是因为宿醉。总之就是一副难受又没精神到快要死掉的样子,看起来是不能算作战斗力了。

    瑟兰神采倒是与往日无异,依旧冰冷淡漠。听说她是最近才加入了冒险者公会,但看到她腰间摇晃着的高级武士的铭牌令诺奥有些怀疑自己铭牌的含金量。穿着却是完全变了样,影金嵌纹的乌金轻铠依附在结实的红色面料上,覆盖了颈部的胸铠在背后合拢,腹铠和背铠独立,在侧面通过两个连接卡扣合;肩头和上臂的护甲只覆盖外侧,臂护甲截至手腕,双手上护甲覆盖了手背,在每个指关节处断开;长至膝下的战裙上顺着纹路挂着五边的长条状乌金片,在旋转时可以完全展开成圆形;玄金沉暗的长靴覆至膝盖,踝关节处单独隔开,脚步沉重稳健;长发盘起在脑后,用同样质地纹路的发卡扣紧,无言间英气逼人。

    这样的装束令诺奥有些震惊,毕竟就算有影金自己的法杖还是有些沉重,但她穿在身上的金属要比法杖多很多,却看不到她有一点勉强,走路依旧快如疾风。更令他惊讶的是用金属扣加固的皮带斜挂在左腰间的重剑。剑柄刚好握得下两只手,剑鞘两面压着成片影金,大概剑身实在很重才会在不用的时候插在很能减重的鞘里。他从来没见过瑟兰用过剑,但想想自己认识她们还不到一个月也便释怀了。

    “导师,现在怎么办?”诺奥回过头来看着朵茵,“估计待会就要闯进来了。”

    “自己解决。”朵茵捂着肚子拉过一个木桶,估计快吐了吧。

    诺奥只好转头继续看向舷窗。突然尖叫传来,瑟兰一把推开他,看了一眼后猛地拉开门走了出去,靴子踏在木板上响声沉闷:“他们开始伤人了。”

    诺奥看了一眼漠不关心的朵茵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住手!”瑟兰并不奔跑,但步距极大,开口威吓间便到了尖叫的人身后,右手抓着她的肩拉向一边的同时左臂格挡,冰锥在护铠上碎裂溅开,收回右手握拳上勾,迈步间重击在法术释放者的腹部,他在短暂的离地后重重摔在甲板上抽搐,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声。

    瑟兰握拳迈步冲锋间局面开始逆转,但敌人们的反应也很快,马上聚在一起,武士们与瑟兰缠斗保护着后面的法师准备强力的攻击法术。诺奥拉起摔倒的女孩,在前面站定,法力蛮横地唤醒法阵,各系的法阵在脚下、在身旁、在背后接连展开,一次运转之后开始释放法术。

    “躲开!”诺奥大喝,瑟兰立刻退步向右后撤,各系法术接踵而至。

    敌方法师在仓促间凝聚的防御法阵顷刻间被碾碎,攻击落在他们身上,带起血和尖叫。狰狞爬上诺奥的脸庞。

    这些肆意伤害别人的受雇者怎么会有资格像受害者一样发出惨叫呢?

    诺奥从很久以前就觉得这种人应该像是钢铁,凭着利益干活,不表露感情,穿梭于黑暗收割性命,狂风鼓满他们的衣袍却不能阻他们丝毫,受了伤自己处置,但无论如何也要完成委托,直到燃尽自己的生命。他们不同于冒险者,他们没有明确的立场,只要有利益。所以他们不应该算作人类,只是终于利益的力量。时候觉得他们很坏,后来才明白自己和他们一样,靠着别人的血活着;觉得他们很厉害,他们被敬畏,被憎恨,只做分内的事,没有羁绊,来去自由,后来才发觉一切都是为了利益,利益的背后各有理由或辛酸。不是羡慕,只是觉得自己也有这样的一面,难免有些共鸣。但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们都不应该像人类一样各种作为;他们是将生命献给黑暗和利益的,对,只是血肉。

    这些在惨叫着的人,他们甚至不配成为受雇者,只是拿了钱的盗寇。卑鄙龌龊,享受着利益和鲜血的快感,却没有为此死去的觉悟。

    该死的卑劣者!

    加持法阵将法力成倍地凝练后输入到各系的法阵中,敌人们没来得及反应,攻击便再次落在他们之中,肆意的啜饮着他们的鲜血。

    诺奥再次凝聚加持阵,加持于攻击法阵之上,更加锋锐的风刃、爆裂的雷电环绕身旁,只待他的法力牵引,便终结卑劣者们龌龊的一生。

    嘴脸勾起扭曲的弧度,阴沉的脸上神色怪异。法力透过法杖冲向法阵。

    “诺奥!”瑟兰突然抬手拍开他的法杖,同样沉重的一拳打在他腹部。

    看来训练还是有效的,至少抗击打能力提升了。可虽然没有躺在地上颤抖,诺奥还是捂着腹部有些站立不稳,不能弯腰去捡法杖,法阵失去了基本法力的维持,短暂的闪耀之后化为光点缓缓弥散。

    瑟兰转过身冲入散乱的敌阵中,一番击打确认他们失去战斗力后与众人配合将他们绑起来扔在甲板上。诺奥靠在船舷上看着他们忙碌,凛冽的海风让他稍稍冷静下来。

    “为什么要袭击我们?”船长从一人腰间扯下他的公会铭牌,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壮硕的大副组织着没受伤的船员们爬上对方的木船,反向进行洗劫。也有些好事的乘客自愿地加入他们,找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诺奥皱起眉头,但并不想多管,毕竟这艘船也有损失,那为此夺些益处似乎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当然是为了你们的钱财了。”那人苦笑一声。

    “可我们不是货船,看船型就很清楚,不一定会有好处。”

    “但也有例外,比如怕死的贵族。”

    “只为了这种不一定会发生的事?”

    谈话陷入短暂的沉默,还是船长先开口:“谁雇你们来的?为了什么?”

    “没有谁,这本来就是玩命的活对吧?”那人笑着反问,喷出带血的唾液。

    船长把玩着铭牌,摇摇头,突然重重一拳打在他脸上,不等他歪倒,接着狠狠的几脚,连续踹在腹部同一个地方,又一拳打在他脸上,脸砸在木板上嘴里蹦出几颗牙齿,喷出的鲜血渗入木板,歪倒时着落处的甲板微微断裂下陷。毕竟是经久的海员,虽然看起来有些消瘦,但爆发力依旧惊人。

    周围的人们微微后退,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船长跨过他不断颤抖的身体,恶狠狠地盯着第二个人。漫长的沉默之后,船长忽然扬起拳头,他根本没打算审问。

    但船长的拳头还是在那个人的脸前停下了。

    船长抬头看向握住他手臂的朵茵,他没想到这个一脸虚弱似乎还快要吐出来的女人能握住他的手臂,纹丝不动。僵持之后,他狠狠甩开朵茵的手。

    “这样审问是没用的,压垮后面的人也问不出什么。”朵茵强忍着呕吐感,每说一句话都得深呼吸。

    “哦?”舰长挑挑眉。

    朵茵朝诺奥招招手,握住他的手臂,诺奥明显感觉法力开始流逝。

    “给我加持。”

    诺奥有些不解,但还是为她展开一个加持阵。凝练的法力流入朵茵的身体,她看起来明显好了很多。朵茵松开手,诺奥突然间失去了控制权,法阵跟随她移动,她在那个人身前蹲下来,开始轻声吟唱。

    他睁开刚才因为害怕而闭上的眼睛,看着面前明丽的人向他伸出手。

    “别!别!我说!我说!停啊!停!”他突然开始惊恐地乞求。

    朵茵并没有停手,那祈求看起来那么廉价、不真实,由利益维系的忠诚在未知的恐惧面前犹如在狂风中摇曳的花朵,随时会被摧折,但同情并不适用于现在。

    她的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上,掌下微弱的荧光散发,一切声音忽然停滞。

    一阵时间后,朵茵放下手来,长呼一口气。忽然间香汗淋漓,浸湿了她的领袖。

    瑟兰上去扶她起来:“姐姐。”

    “没事。”朵茵拉着她和诺奥就要回去。

    “怎么回事?”船长在身后叫住他们。

    “这次袭击是冲我们来的,与你们无关。”朵茵并不打算多谈,依旧走向船舱,“担心的话在下个港口让我们下船好了。”

    船长看看瘫坐在地上的人,眼神涣散,浑身松软。

    “当然不用,殿下。”他在后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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