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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烟雨几多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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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如愿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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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过后,仍是没有客人来。要在往常,午时一过便陆续有客人上门了,可今天天气这样好,都到了申时,仍未见到一个客人。陈一宁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想道:“难道那些平常逛窑子的王八蛋们,今天都去看决斗了?”

    他便想起了秦望山和吴之涣二人的决斗,也许已经开始了,说不定已有了结果。想到此,他便对潇洒和尚有了怨气。其实,这场决斗,他本来就无缘观看,但潇洒和尚让他有了期盼,让他空欢喜一场,令他心情更加低落。

    “这个臭和尚,好端端的骗我做什么呢?难道是他想收我为徒,而我不愿做和尚,惹恼了他?”陈一宁想不明白。

    王妈也早早到了楼下,见大厅里没有一个客人,心情有些烦躁。她坐在大厅里,见陈一宁坐在门口晒太阳,一幅无比悠闲的模样,便越看越气,不禁埋怨道:“此时都还没有客人,准是因为你这个小王八蛋坐在门口,客人见了你的倒霉样,便没心情上门了,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这事要搁在以前,陈一宁少不得招来一顿臭骂。现在他听了王妈“轻柔”地语气,不禁暗自轻笑一声,便灰溜溜地回到大厅,背朝门口坐着。又过了一阵,王妈看一个人向暖香阁走来,便说:“臭下子,有客人上门,还不快上去招呼着!”说话间,客人已至门口,王妈便换上一幅笑脸相迎,“大爷你来了!快请里边坐!”

    陈一宁便转过身去,正想上前招呼,却发现这位客人一袭僧袍,满脸胡子,脑袋上一根毛也没有,不是潇洒和尚又是谁?

    陈一宁喜道:“大和尚!”

    王妈连忙说:“臭小子,什么大和尚,叫大师!”又对潇洒和尚说:“大师别介意,他年纪小,不会说话。不知大师看上这里哪位姑娘,我喊她下来陪大师快活!”

    潇洒和尚却微微笑道:“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前来,只是想借一个人。”

    王妈笑道:“哎哟,大师可来对地方了,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给人借的,不知大师想借哪位姑娘?”

    “贫僧不借姑娘,”潇洒和尚一指站在旁边的陈一宁,“贫僧是来借这位小施主的。”

    听了这话,陈一宁便知道潇洒和尚没有骗他,按照约定来接他去看决斗了,便开始兴奋起来。

    王妈停住笑容,疑道:“大师借这个小王八蛋做什么?”

    “贫僧初来扬州,人生地不熟,见这位小施主投缘,想请他带贫僧到城里游览一番。”

    王妈认得他是昨晚摧碑手戏弄未遂的那个和尚,知道他是江湖上的高手,也不敢拂他的意。但因为老钟走了,暖香阁里人手不够,陈一宁若被借走,客人多起来之后,便只有王妈自己充当杂役了。王妈略微一想,倒也不是不可以,但若让潇洒和尚白白借走,王妈却是不愿意的。王妈说:“哎呀,大师不知道,我这里人手不够,可少不得这个臭小子。”

    陈一宁见潇洒和尚已经来接自己了,眼下只要王妈同意,便能到场观看决斗。可他知道王妈一向牙尖嘴利,也不知潇洒和尚会用什么办法说服王妈。

    只见潇洒和尚点点头,说:“施主的难处,贫僧明白的。”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银子施主收下吧,便是赔偿贫僧借走小施主之后,店里的损失。”

    潇洒和尚虽然是出家人,却也明白拿钱好办事的道理。

    对于王妈来说,只要给银子,什么事都能答应,若她不同意,那便说明银子给得不够多。王妈见了银子,一下接过来,在手掂了掂,份量实诚,当即喜道:“哎呀,不过是件小事,大师何必如此破费!”说着,她便将银子收在怀里,又对陈一宁说:“臭小子,跟大师去吧,可不要怠慢了大师,不然老娘剥了你的皮!”

    陈一宁连忙称是,欣喜地站到了潇洒和尚的后面。潇洒和尚轻笑着看了陈一宁一眼,对王妈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贫僧带小施主先走了。”

    王妈立即恭敬道:“大师慢走!一定要再来光临!”

    才走出暖香阁不久,陈一宁就控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他对潇洒和尚说:“大和尚,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昨晚是骗我的!”

    潇洒和尚说:“陈施主恕罪,今日这场比试,是要出人命的,而且是在城里进行,要到官府打声招呼。贫僧便是因为这事,耽搁了不少时间。”

    陈一宁又问:“那比试开始了吗?”

    潇洒和尚笑道:“这场比试需要贫僧作见证,贫僧没到,怎么开始呢?”

    听了这话,陈一宁便放心了。

    决斗的地点在扬州城西边,早有人搭好了一座擂台,约一人高,方圆五丈。擂台附近已被前来观看的人围得水泄不通,吴之涣已经到了,他此时正站在台上,而秦望山仍未到。

    潇洒和尚带着陈一宁穿过重重街道,到了擂台附近。陈一宁看着擂台前的人山人海,愁道:“完了,大和尚,我们来晚了,这么多人,我们根本就挤不进去。”

    潇洒和尚淡然一笑,说:“陈施主小心了!”话音刚落,他便揽住陈一宁的身体,猛地踏前几步,一下子跃到空中,直接越过了围观的人群,稳稳当当地落在擂台上。

    陈一宁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身在擂台上,还没回过味儿来,又听见台下的人群发出一阵议论:

    “是潇洒大师到了!”

    “潇洒大师好身手!”

    摧碑手此时也在人群中,他一眼便认出潇洒和尚。“原来是江湖十大高手之一潇洒大师,怪得能隔着活人震开我一掌,我输得不冤!”他如此想着,又往后站了些,生怕潇洒和尚认出他。

    潇洒和尚对人群微微躬身,念了一声佛号,算是见礼了。此时吴之涣走到潇洒和尚近前,恭敬道:“有劳潇洒大师不远千里来扬州为这场比试作见证,在下感激不尽!”

    潇洒和尚笑道:“这是说哪里话,吴施主与贫僧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秦施主到了吗?”

    吴之涣说:“秦望山还没到,我与他约定的时间是酉时三刻,还要再等些时候。”

    潇洒和尚点点头,说:“吴施主闭关三年,只为父兄报仇,不急这点时间。”又指着陈一宁说:“这位是陈施主,贫僧与他投缘,便将他带到此地,来观看这场比试。”

    吴之涣便看向陈一宁,只见眼前这位少年眉清目秀,就是身子单薄了些。吴之涣看着陈一宁的面容,心中也如同潇洒和尚初见陈一宁那般,生出一股熟悉之感,他不禁皱眉思索,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陈一宁。

    陈一宁走到近前,见吴之涣中等身材,面有薄须,穿一身灰色长衫,背上负了一把长剑,完全是他心目中剑客的样子。可他见吴之涣看着自己,而且眉头皱着,以为是自己失了礼数的原因,便立即拱手说:“小子陈一宁,见过吴大侠!”

    吴之涣这时收回思绪,对陈一宁笑道:“小兄弟你好,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你年纪还小,叫我一声前辈即可。”

    陈一宁便改口道:“吴前辈。”

    吴之涣点点头,对潇洒和尚说:“比试还要等一阵,请潇洒大师在一旁坐下等候。”又对陈一宁说:“小兄弟也请坐下吧。”

    擂台边摆了几张椅子,潇洒和尚带陈一宁过去坐下,而吴之涣在擂台中央负剑而立,静等秦望山前来。

    陈一宁初时十分兴奋,现在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他见台下不少人都看着他,有些不自在。台下有很多人都在想,这个少年衣着寒酸,观其举手投足,也不像会武艺的样子,究竟何德何能可以和潇洒大师这样的高手坐在一起。

    坐了一阵,陈一宁有些无聊,想找潇洒和尚说话,却发现潇洒和尚正在闭目养神,他便不好意思打扰。他将目光投到台下,只见前来观看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不少人还带了兵器,分明都是江湖中人。陈一宁忽然意识到,此地也许只有他不会武功。“此时此刻我见到的江湖中人,也许比我前半辈子见到的加起来都多!”陈一宁如此想着,忽然又兴奋起来。

    忽然一道明亮的目光吸引了陈一宁的注意,那目光来自台下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少女身穿一袭红衣,长得明眸皓齿,像庙里的玉女一般。她身边站了两位老者,将人群隔开些距离,不至于使少女感觉到拥挤。少女正好奇地看着陈一宁,见陈一宁此时也在看着自己,便做了个鬼脸。

    陈一宁心想:“你这个小姑娘倒是怪得很,明明你先看我的,却对我做鬼脸。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可以这样无礼吗?小爷我好歹也在妓院里干了大半年的杂役,什么漂亮的姑娘没见过?”想到此,他也不甘示弱,对那红衣少女翻了个白眼。

    红衣少女嫣然一笑,将脑袋转向一边,不再看陈一宁。

    陈一宁见了,又想道:“对嘛,笑起来多好看,干嘛要做鬼脸呢?”他也将目光移向别处。

    摧碑手不想被潇洒和尚看见,便注视潇洒和尚的一举一动,见潇洒和尚闭目养神之后,一颗悬着心的便终于放了下来。可他不会想到,暖香阁里那个他没有多看一眼的杂役却认出了他。

    陈一宁见摧碑手也在,便推了推身边的潇洒和尚,说:“大和尚,你看,昨晚那个摧碑手也在!”

    潇洒和尚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说:“这不奇怪,近几日来扬州的江湖人,九cd是来观看今日这场比试的。”

    陈一宁忽然想起艳红全身触目惊心的伤痕,便是被这摧碑手打的,心中顿时气不可遏,呼吸也沉重了许多。

    潇洒和尚注意到了陈一宁的异样,便睁开眼睛,见陈一宁对着人群怒目而视,问道:“陈施主,何故如此?”

    陈一宁便将艳红昨晚被打一事告诉潇洒和尚,只见潇洒和尚皱眉道:“这摧碑手对贫僧无礼至极,贫僧只当他是酒后失态,故而没有与他计较,想不到他之后竟然做出了这等事!贫僧要给他一点教训。”说完,潇洒和尚便站起身,走到吴之涣近前,说:“吴施主,秦施主还有些时候才到,贫僧想借你这擂台办一点事,不知吴施主意下如何?”

    吴之涣道:“不知在下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潇洒和尚笑道:“吴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了,此事乃贫僧的一点私人恩怨,就不劳烦吴施主了。”

    吴之涣说:“既如此,大师请便吧。”

    “多谢吴施主。”

    潇洒和尚走到擂台边,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片刻,看见了摧碑手,便说:“摧碑手,你昨晚出言戏弄贫僧,今日贫僧越想越气,难以自制。吴施主和秦施主的比试还有些时候才开始,为免各位看客等得急了,你先与贫僧打上一场如何?”

    除了摧碑手外,人群还有几人昨夜也在暖香阁,目睹了摧碑手戏弄潇洒和尚,此时他们见潇洒和尚要找摧碑手的麻烦,便将昨晚的事在人群里传开了。

    摧碑手听了潇洒和尚的话,吓得心头一震,忙对潇洒和尚说:“潇洒大师,昨夜小人喝醉了酒,有眼不识泰山,出言顶撞了大师,还请大师见谅!”

    听了这话,潇洒和尚还没开口,人群里便有声音喊道:“摧碑手,你昨夜那般狂妄,怎么现在却怕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了昨晚的事,便纷纷向摧碑手投去鄙夷的目光。

    潇洒和尚对摧碑手正色道:“请施主上台。”

    “摧碑手,潇洒大师邀你上台比试,你身为堂堂七尺男儿,此时怎么畏畏缩缩?简直枉为江湖中人!”人群中又有个声音喊道。

    摧碑手充耳不闻,仍对潇洒和尚恳求道:“潇洒大师,你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何必与我这种小角色计较?”

    摧碑手话音刚落,只听得潇洒和尚忽然暴喝一声:“上来!”

    潇洒和尚这一声是运了真气的,在场的人只觉得好似一道炸雷在耳边响起,摧碑手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坐在一边的陈一宁也被吓住了,他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潇洒和尚突然如此震怒。吴之涣倒不觉得奇怪,他与潇洒和尚交情颇深,知道潇洒和尚路见不平时,便是这个样子。

    摧碑手只见潇洒和尚双目圆睁,一部络腮胡子无风自动,顿时明白潇洒和尚是动了真怒。同时他也明白,今日与潇洒和尚这场突如其来的比试,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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