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身体很热,非常热,像是有什么滚烫的火焰在身体里不断地翻滚着,热得几乎让他觉着窒息。
不论什么都好,此刻,他只迫切地渴望着能够缓解自己此刻高温的寒凉。
忽地贴近的冰霜般的温度,唇瓣柔软抵着的,唇齿间渡过来的冰凉的气息。
身体里滚烫的火苗,似乎在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出口。
他下意识地搂紧了面前的人。
心下迫切地盼望着,面前的这块寒冰,能够将自己体内的火,彻底地熄灭殆尽。
意识很是混沌,迷迷蒙蒙,似是在发酵着,身体内极致的温度,升腾着的灼热的火焰,让他根本无力保持清醒的思考。
想要更多,想要从面前这冰凉的身躯上索取更多。
怀中拥抱着的人,手指所触,是嶙峋的脊骨,宛若锐利的山峰,有些发疼。
彼此紧密贴合着的身躯,交缠在一起,想要将各自的热和冷一道汇聚在一起,融作温暖的春水。
耳边,是怀中人轻轻的喘息声,伴随着的,是自己灼热的呼吸。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猫的爪子,一点点地挠在心尖上,丝丝的痒,不致命,却足够勾人。
迷醉的夜晚,最是适合□□的深浓发酵。
冰被火焰融开,于是化作软绵绵的甜腻春水,沉浸在这汪温软的水中,所有□□的敏感感官似乎都在被无边地放大。
强烈涌来的刺激着头皮的快感。
已经丧失了对于时间的流逝感,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疯狂了多久。
他只知道,在她的身体里,自己体内那疯狂如乱马狂躁着的灼热的高温,才会得到稍许的缓解。
贪恋着的面前人的冰凉。
炙烫的温度,一点点地消退而下,身体逐渐恢复了本来应有的体温。
头发都已经彻底汗湿了,黏答答的,缠在耳畔,缠在面上。
怀中的人,纤细雪白的手臂,就这般直接地勾住了他的脖颈,头贴在他的胸膛前,呼吸浓重而破碎。
泛滥着的□□,每一口呼吸,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还有她身上的,自己的味道。
她的双腿缠住了他的腰身,紧密地契合着他。
分明,他已经不再受到那让人窒息的高温的折磨,可——
他却无法停下。
他控制不住自己在她体内疯狂索取的冲动。
那种温软,那种紧致,强烈的被包裹着的身体的契合感,每一下动作,她低低的哭泣着的声音,都刺激得他愈发不能自已。
他知道自己索要的太多了,多到让她甚至于承受不住。
可他就是不能停下。
或者,是他不想。
“……”最后一下撞得很是用力,温水蔓延开的时刻,她尖利的牙口,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锁骨。
能够感觉到肌肤上,和他相贴着的她的面颊滑落而下的些微的湿润。
她哭了。
“……”松开口,贴在他的耳边,她似乎是轻声地在说着些什么。
大抵是太累了,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他几乎都听不清。
“……”他极力地想要听得分明,也想要看清楚,自己怀里的人,究竟是谁。
“……”努力地睁大着眼睛,但——
还是看不清。
面前的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笼罩在一层迷蒙的雾气中,除了能看得清大致的轮廓,其他的,都不甚清晰。
“容——”忽然,一个字音跳入了他的耳膜。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声音,后面的,却还是再听不得到了。
抬手,那柔软的温柔的掌心,就轻柔地覆住了他的眼睛。
唇瓣上再度贴上的柔软。
很温柔的一个吻,半点□□不沾。
他的意识变得更加的模糊。
身体像是沉浸在无边无际的温水中,慢慢的,他阖上了眸子。
“……”最后看到的,是面前人几度张合的口型。
!!!
他陡然惊醒了过来。
看向周围——
自己的寝殿中,什么都没有发生,依旧是自己一个人在睡着。
“……谁,你究竟是谁?”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抬手,贴在自己的额头之上,喃喃轻声问道。
这个梦,这个荒诞却又旖旎的梦境,出现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
而他,却始终不明缘由。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个梦,究竟是真实,还是,单纯只是他的一个梦境。
看了一眼旁处设着的摆钟。
凌晨,四点十三分。
外间的天色还是暗着的,雨水的声音也并未停下。
已然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思,起身,简单地给自己披了一身外袍,他走了出去。
外间守夜的侍人看到他出来,连忙上前。
“无事,不必随着,我且出去走走。”容澈摆摆手。
“承。”闻言,侍人们立时顿住脚步。
兜兜转转,最后,启华宫前,他顿住了步子。
王后——
从被诊脉出怀孕,算到现下,也已经足两个月了。
看着上处笔锋遒劲的“启华宫”三字,他定定地看着,却不知道是想些何许。
走入——
“王上?!”外殿里负责守夜的人注意到了进来的步伐声,抬首,看去,在看清来人的那一刻下意识地讶异道,“您怎生——”
在唇边竖了根手指,示意噤声,容澈声音放得很轻:“王后呢,在休息么?”
侍人点了点头。
“你继续守着罢,我去里处看看王后。”他淡然下令。
“承。”侍人颔首,不再多言。
走入内殿,空气中弥漫开的,若有若无的清甜的香气。
“王上?!”内间有另外再守着的人,原是预备着王后何许使唤的,此刻意外见到容澈,自然也是惊异不得的,只得愣愣问道,“您是专门来探望王后的么?”
“安静些,莫要惊扰着了王后,”容澈些微颔首,摆摆手,道,“你们都先外处去罢,若是有事,我自然会传唤你们进来。”
“承。”一众负责侍奉的侍人们都悉数轻着步子离开。
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容澈转过头来,轻着步子走近,在床榻边停住了步伐。
内间,此刻,就只余得了他两人。
床榻上的人,此刻显然是睡得极好的,静静地阖着眸子,长长的睫翼垂下,面色上泛着自然的红晕。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
轻轻地抚上了她的面庞。
杨雨铃,西城侯名下唯一的一个女儿,也是他现下所有得的唯一的王后。
她的睡相很好,呼吸浅浅。
容澈的目光自然地转移到被子下她腹的位置——
那里,此刻正在孕育着的,就是他们的孩子。
若是男孩,很有可能,这便是容国,甚至来日容朝的第一位王子。
或者,也很有可能,成为国子。
轻轻地覆手其上,他垂着眸子,若有所思。
原本还混沌着的心绪,此刻却自然地就平静了下来。
这种不自觉间让能让他觉着安心的感觉——
说起来,成洛初的那对双生子,似乎也是这般呢。
或许,是他真的到了想要成为一个父亲的时刻了么?
“容——”安静地沉默着,忽然,脑海里,那个声音,猛地又再度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转过视线,看着杨雨铃安静睡着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梦里面那个女人究竟是谁,但,他还是能够确定,这绝对不会是她。
但是——
以自己的防备性,也不可能有侍人或者宫女等有机会爬上他的床。
那,应当,就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境罢?
他合上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人皆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为什么,那个梦,却一直都重复在他的世界里呢?
“容——”那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那隐约的雾气后的她的真实面貌,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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