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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度炮灰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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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宸宫门口。

    “……”最后看了一眼已经在内殿安然睡下的人,转首,收回目光,梁云将视线转到面前这个微笑着的女人身上——梁筱。

    毫不掩饰的厌恶。

    “梁筱,”仗着身高的优势,自上而下,逼视着她的眸子,梁云冷声开口,“你还是个会惺惺作态的人。”

    “惺惺作态?”似乎是不满意于他给自己戴上的这个罪名,梁筱些微挑眉,唇角轻轻勾起,眉宇间流转着无形撩拨开的迷醉诱惑,“你是指今天我来看望夏音么?”

    “你根本就不配在人前唤我母后的名字。”梁云冷笑一声,“母后会有今日,难道不是拜你所赐?”

    “梁云,”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已然长成的少年,梁筱不自觉地提起唇角,伸出纤细的手指,轻巧地,在他的胸前,心脏处,转着,画了一个圈,启唇,声音轻柔却又像是带着诱惑的意味,“那么,或许你觉着,如果我不来见她,你的母后,真的会开心么?”

    “你明明,应该比谁都更加清楚,”说着,她忽地贴近,凑在他的耳畔,轻声吐息,“夏音她,究竟有多爱我。”

    “……”沉默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梁云定定地立在原地,片刻,待到她退开,方再度开口道,“那为什么,你就不能只专心地爱她一个人,却还要去招惹那么多其他的人?包括,我的父王,你的亲弟弟?”

    “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字眼,梁筱不可抑制地笑出了声,“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真正地爱着谁么?”

    “……对于我的母后,你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梁筱,告诉我!”似乎是被她此刻的笑声所刺激到,梁云猛地上前一步,一双手像是锁铐般地直接锁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捏着她的关节,迫使她感受到力道过重所带来的疼痛。

    然而,就像是感觉不到这般的疼痛一样,梁筱依旧笑着,面上带着粲然的笑意,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注视着此刻面前动气的人,她饶有兴味地轻笑道:“夏音和那些愚蠢的男人是不一样的,我虽然不爱她,但是,我会一直保护她,至少,我不会再让她受到多余的伤害。”

    “所以对外宣称我母后已经死了,你就是用这样的办法来保护她的么?!”梁云一双眸子死死地凝视着她,语气愈发寒凉。

    “那或者,你认为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式?”梁筱轻笑着反问,“那么多的人都想要她的性命,只有用这个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才可能尽可能地护住她的周全。你既然是她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弟弟的唯一嫡子,你最好,还是给我多长点心思,我可不想,夏音有一个只会简单思考的蠢材儿子。”

    “……你就不能一直陪着我母后么?”沉默稍许,梁云垂下眸子,语气中分明就多了几分无力,“母后她,真的一直都在想着你,即便是我这个儿子,在她的心里,估计,我也是比不上你的。所有其他的人,在她的心里,都没有你更加重要。我真的希望,母后能在你这里,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梁云,你还是太了,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长久的分离,短暂的相见,这样,就是夏音对于我爱的表达方式,这乃是她所追求的爱情。”梁筱渐渐敛了面上的容色,沉声道,“她现在,一直都是幸福的。”

    “……我不明白。”梁云抬眸,看着她,眸中,看不清明的意味。

    “你不需要明白。很多时候,为了明白一些道理,人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伤痛。云子,姑姑我,可不希望你也像我一样。”梁筱看着他,轻笑起来,“好了,你也才回来,这些日子的事体,你父王一会儿还要再详尽问你,你同我一道回去。”

    “……承。”梁云垂下眸子,不再多言。

    朝云殿。

    “臣女拜见长公主。”宋清辞从容走入,很是端庄地行了西凉的礼数,细节分毫不差。

    “免了,起来罢,”梁筱淡淡地瞥了一眼她,似是有几分慵懒,“抬起头来,让我好生瞧瞧你的样貌。”

    “承。”宋清辞颔首,依言。抬起头来。

    “……”

    两人的目光同时交汇。

    定定地打量了几眼,梁筱唇角些微勾起,语气玩味而又随意:“你这模样,倒是生得不错,确实,是宋溪的女儿不错。”

    宋清辞看着面前高座上这个神色淡淡的女人,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

    大概是身为女人的天性,在看清她的第一眼,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能感觉到,她的危险。

    她的美,不是美得过分的精致,但是却极为强烈地张扬着个人的特质魅力,那种看似漫不经心的慵懒,还有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带出的成熟女人的风韵——

    分明就是个一举一动都让人完全移不开视线的存在。

    想起自己曾从下面的侍人口中听到的关于这位西凉长公主的传闻——

    大概,在这个时候,真正直面这个一直处在舆论风暴中心的女人,她才真正深刻地体会到,能够让人心甘情愿地为之沦为裙下之臣,究竟是一种何许的魅力。

    “你先时在容国?”梁筱面色淡然地开口问道。

    “承。”宋清辞毕恭毕敬地回答。

    “看你这般模样,想来,在容国之时,你也是在高门大家里长起来的,”梁筱托着腮,淡淡开口道,“此次回到母国,可有什么想我说的关于容国的事体么?”

    “长公主想要我说的,却是关于何许方面的呢?”宋清辞对上她的视线,从容答言。

    “你觉得对于我西凉有用的信息,都可以说。”梁筱从旁处的果盘中随手选了一串红萄,漫不经心地剥着果皮,淡漠道,“比如,你对那个容国的右相,陈容与。了解多少?”

    “……陈容与,心思敏捷,为人行事谨慎,于个人能力上,很强。”宋清辞淡定地答话,“而今的容明帝、尊太后都十分看重于他。于帝京的人脉往来上,他和许多真正的豪门大家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往来。守威将军明家的两个儿子,就是娶了出身他陈府的一对姐妹。两家之间的姻亲关系,就足以让其他家族不敢随意觊觎陈家。而明家三子明予,和陈容与的关系,更是异常紧密。此外,傅家、成家、言家,这三家在朝廷上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当代的子裔,也同样和陈容与往来甚密。还有,容国最大的王商,商家,其当代的家主商沈仪,传闻也和这位右相很有几分交情。”

    “你对于帝京的形势倒是知道的不少,”听完了她的话,梁筱轻笑一声,不置可否,“那么依你看来,若是我们西凉想要打倒容国,应当用何许手段呢?”

    “问清辞这种国家大事,长公主可真是抬举我了。”宋清辞微微一笑,很是自然地接话道,“我说到底,在这些上,也就是为着在帝京长大有了几分勉强的见识罢了。若是当真要在这等大事上拿捏主意,可当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是个聪明的人,这个,我只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梁筱微微抬眉,看着她,语气沉静无波,“你觉着,你可能担当我西凉国子宁姬的位子?”

    “……长公主莫不是在同清辞说笑?”闻言,宋清辞却是极为从容,笑着反问道。

    “你觉着我是在同你说笑么?”梁筱些微歪首,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若是长公主的意思,清辞自然是不敢推辞的。”沉默稍许,似是考虑完毕,宋清辞些微颔首,沉声答言道。

    “我可不敢随意勉强你,不然,宋溪那个家伙,只怕又是要在朝堂上闹上许久了,”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梁筱垂下眼皮,半阖着眸子,似睡未睡的模样,语气中多了几分低沉,“相比起那些个贵姬,于你,我倒是颇为中意。你若是有意,在你父亲那里,你自然知道该怎生去做。”

    “承,清辞在此多谢长公主教诲。”宋清辞从容答言,欠身行礼。

    一段寂静的沉默。

    “……是不是觉着很奇怪,这才一会儿功夫,我就定下了你作为未来的国子宁姬?”休息了一会儿工夫,回了神,梁筱睁开眼睛,看向下处站着的人,轻笑道。

    “……是有一些。”宋清辞直视着她的眸子,回答。

    “大概是因为我是个怪人,”梁筱低低笑了一声,看向旁处内间,起身走入,同时沉声道,“宋清辞,我也乏了,就不再和你多言了,接下来的些会子时间,你就和云子一起去外处走走,随便说些什么话罢。”

    “……承。”宋清辞颔首。

    内间,梁筱走入后,出来一个身影。

    她定睛看去——

    梁云。

    看到她的瞬间,梁云瞳孔微缩,但随即就又恢复了淡然自若的素日模样,从容走到她面前,淡然道:“一道出去走走罢。”

    “承。”宋清辞应声。

    花廷。

    “倒是实在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是宋溪的女儿,”一道走着,漫不经心地看着花廷道两旁被精心修建过的花木,梁云淡漠开口,“这般看来,你的运道倒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及的。先时还是容国左相的嫡女,如今,摇身一变,就又成为了我西凉右相的女儿。”

    “殿下这话,是在讽刺我么?”宋清辞似是毫不在意地轻笑起来。

    “不,只是多少有些感慨罢了,”梁云淡淡瞥了一眼身边的人,收回目光于前处,沉声道,“我记得,你后来是嫁给了容漾,做了他的宁姬?”

    “殿下居然还这般上心,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宋清辞勾唇一笑,语气很是清淡,却是分明听不出多少意味,“不过,看你现下这般,你似乎对于我是如何背弃了容漾又来到这里,一点儿也不在意。”

    “容漾,他大概在出发回来容国之时,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他的死,我一点儿都不觉着意外。至于你是何如来到西凉,又是怎样成为了宋溪的女儿,这些已经被确定下来的既定的事实,我并不想多问。”梁云淡漠地说着,“对于事实,只要接受就好了。我关心的,是之后的事情。”

    “姑姑她,似乎很是喜欢你。”梁云忽地顿住了脚步,伸手,自旁处摘了一朵精心培育出的罕见的纯蓝色的月瑰花,捏在指尖,低首,看着它,若有所思,“看样子,你我之间,应该不必很长的时间,婚仪就应当是能够定下来的了。”

    “殿下似乎很不喜欢长公主?”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语气,宋清辞些微挑眉,不置可否。

    “这么明显么?”梁云轻笑一声,将手里的这朵纯蓝月瑰递给她,轻声,“送你的,就作为在西凉相见的见面礼了。”

    “承谢。”微微颔首,宋清辞接过,看着手里这朵很是美丽的花朵,神情微动,却不知是想及了什么。

    “西凉长公主的名声,在这西凉,只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罢,不论是她的能力手腕,还是她广为臣民们所津津乐道的艳闻。”看着旁处的花丛,梁云目光定定,随即,转首,看向她,轻声道,“你应当也听说过,我这位了不得的姑姑的事迹罢?”

    “殿下很在意么?”宋清辞想及这些日子她所听到的,些微勾唇,轻声问道。

    一个据说和身为国君的自己的亲弟弟上床,并且在府中养了一堆墨侍的长公主——

    此类传闻,果然是再香艳不得的。

    “你想要当王后?”沉默片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梁云忽地看向她,认真问道。

    “……是。”宋清辞点头。

    “作为我的宁姬,你自然可以登上这个王后的宝座,只是,我不会爱你,你能接受么?”梁云接话,面色平静。

    “所谓爱情,本来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利益才能真正地把人维系在一起,”宋清辞直视着他的眸子,淡然答言,“殿下能这般直接地坦诚告诉我,可见诚意。”

    “父王目前的情况,我想要登上那个位子,只怕还需要等待很长的时间,”重新提起步子,梁云向前走去,淡然道,“你会帮我的,对么?”

    “……当然。”颔首,宋清辞轻笑,“作为你的盟友,我们可以各取所需。父亲这般疼爱我,自然,是会选择站在我的身后。”

    “你就不害怕我的那个好姑姑么?”听完她的回答,微微偏首,梁云看向她,轻笑起来,“她可不是一个随便就能应付过去的女人,只怕十个男人,也及不上她一半的手段。”

    “殿下,女人的心思,向来最懂的,也就只会是女人,不是么?”宋清辞不置可否,些微挑眉,语气沉静,“长公主,她确实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但是,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致命的弱点。找到了那个弱点后,不管是看着多么强大的对手,最后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弱点?”梁云不由好笑道,“这个道理谁不懂,可是,你以为我就没有试着去找寻过她的弱点么?但最后,我发现,她这般的人,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淡漠。她大概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不,她还是有情感在的,很多东西,表面上看不出来,不代表就真的不存在。她并不像你们以为的那样。”宋清辞眉眼淡然,看不出丝毫的慌乱,“这件事情,虽然我目前知道的不多,但是殿下请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探知到的。”

    顿了顿,她看向身边的人,沉声道:“那么对于王上,殿下可有什么打算么?”

    “父王?”提及这两个字,微一挑眉,梁云唇角不自觉地垂落,神色微敛,“我于他并无多少感情,与其说是父子,倒不如,更像是寻常见着的陌路人罢了。”

    “王上的弱点,殿下可知道?”宋清辞勾唇。

    “……父王的弱点,”梁云淡漠,“那是再显然不过的,自然就是我的那位姑姑了。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让父王回转心意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将他此刻的所有话都记在心上,宋清辞若有所思,随即轻笑起来,“那这说到最后,所有的结果不都是很显然的么?只要掌控住了长公主,殿下想要什么时候登上那个位子,都是再轻易不过的事。”

    “我答应了一个人,我绝对不能伤害她,所以,她的事情,我不会插手。”梁云沉声。

    “……殿下或许是不方便置手,我却可以,不是么?”宋清辞微微一笑,面含笑意,伸手,看着他,“那么,还希望,和殿下合作愉快。”

    “……然。”定定看了片刻,梁云握住了她的手,眸中波光微动。

    母后,这样,也不算是我违背对你的承诺罢。

    为了你,梁筱作为长公主,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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