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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度炮灰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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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居。

    外间的阳光暖暖地撒入,落了一地金晖,温暖美好地让人忍不住想要阖上眼睛去感受。

    韩幽不在。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着那一夜陪他听的故事,这偌大的居室中,除了五六个侍奉在旁的侍女,较着先时,已然是撤下了许多。

    她一身妃色的长裙,端坐在绒团上,漫不经心地吃着长几上呈开的精致菜肴,垂着眼睑,却不知是想些什么。

    “哒哒哒——”远远的脚步声传来。

    “你怎么会来?”头也未抬,她便淡然问话道。

    “你知道不是他?”来人定住脚步,在她对面从容坐下,随即一个眼神,瞥了一眼旁处的侍女。

    立时上前,将备下的碗筷呈了上来,恭敬摆放齐整。

    “都下去。”他冷声。

    “……”侍女们都安静地走了出去。

    “韩云,你倒是好心情,”陈容与抬首,看向对面之人,神色淡然,“你兄长倒是不忌讳让你进来。”

    “你知道进到这里面来的那些人中,有些女人是怎么死的么?”韩云些微挑眉,清浅勾了唇角,笑道,“我稍微诱惑了她们几分,她们就主动地搭上了我,希望我能够救她们出去。可,这样的蠢人,我和哥哥一样,都不喜欢。”

    “哦,所以你是希望,我和她们一样,试着也来献媚于你?”陈容与看了他一眼,随即就垂下了眸子,不置可否,语气极为淡然地吃着菜。

    “不过,你和她们还是很不一样的,”韩云微微一笑,“所以,我不觉得你会这样做。”

    “没用的事情,做来也无用。”陈容与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沉声,“毕竟,这里的主掌者,是他,而不是你。你是少主,可他才是唯一的少主。那些女人自然是愚蠢,与其指望你,倒不如更心体贴地讨好韩幽,这样,或许还能活得更久一些。”

    “你这算是在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么?”韩云眸中波光微动,意味不明。

    “我有么?”陈容与执箸,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碗中,半分容色不改,“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有错么?”

    “……那你觉得,哥哥会留你多久呢?”韩云看着她,轻笑起来。

    “这就不是我需要在乎的了,毕竟,他的性子,你看到的应该比我更多,只要他不想让我死,我就绝对不会死成,”陈容与顿了顿,吃下一口菜,并不看他,淡然道,“我也不会愚蠢到贸然地去寻死。”

    “你尝下了阿芙蓉,你确定,自己不会受他的控制么?”韩云笑中分明就多了几分寒意,“我不是没有见过有人试图想要戒掉的,可最后,有一个人,还是抵抗不住,斩下了自己被捆着的手,然后疯狂地吸食起了摆在面前的阿芙蓉。”

    “那么,你是希望我死,还是希望我活下去?”陈容与对上他的眸子,难得地认真问道。

    “……”韩云直视着她的眼睛,些微地有些恍然。

    “他告诉了我他所经历过的一切,那么,你呢,你又是在外经历了什么?”陈容与轻声,开口问道,“你可以,像你的哥哥一样,把你的过往也说出来。反正,在你们眼中,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不是么?”

    “……”韩云合上了眼睛,随即再又睁开,轻笑起来,“和你说话还真是随时都要提着精神,或许,你还是一个适合和哥哥在一起的同类。”

    “怎么,以为我想要干扰你的精神么?”陈容与些微提了唇角,“其实,不用你多说,我大致也能猜到几分。”

    “一个忽然失去一切的贵家公子,能够凭什么活下去,想来,这个答案,再显然不过。”她轻声。

    韩云望向窗外,目光悠远,似乎在回想着过往,声音幽然:“想来是为着那毒,部分积在了我的体内,所以,我出身就身子不何如好。韩家被灭的那日,我正好在外疗养身子。因着是秘密出行,并不让外人知晓,我也就因此躲过了一劫。可,韩家上下几百人都已经被灭。”

    “彼时我身边还有几个随从,可当时上下都在重金通缉韩家余孽,我这般的,我不能确定他们就不会出卖我。于是,我换了打扮,私下逃了出去,更是变卖了身上带着的所有金银玉件,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后来,他们果然是出卖了我。我到处躲避官兵的追击,逃到了远离帝京的外州,想办法找地方露宿。好容易没有了追来的人,可是,我身上的银钱,却不知是在何时,也尽数都被人给偷了去。我身子弱,又不曾学得什么手艺本事,举目无亲,眼前几乎没有任何出路。”

    “就在那时候,我却被一个花楼的妈妈看上了。她说我颜色生得好,若是我愿意进去,至少吃穿上能保得住我。”

    “我知道花楼是个什么地方,也知道这样的地方一旦进去了,来日只怕是再也出不来了。可,那是我唯一可能活下去的出路。”

    “于是,我将自己卖进了花楼。”

    “说来也是好笑,我这般的,永远是冷着一张脸,可当地的那些贵夫人们,还有其他许多人,就是偏生欢喜我这般淡漠的性子。可说到底,我这般的身份,也不过是再轻贱不得的,总还是有人想要的。我也抗拒不了,只能由着他们。反正日子也都是要过的,这能多赚点钱给自己看病,也不是什么坏事。就这般的,一年年过去了,我的名声越来越大。直到有一日,我却无意中在客人中看到了那张和我生得极像的面容。我看到了哥哥。那个我以为已经死去了的哥哥。”

    “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哥哥也看到了我,于是顺理成章地替我赎了身,将我接到了这里。”

    “后来,慢慢相处中,我才知道哥哥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

    韩云眸中些微地暗了下去,同时,眸子中那些深幽的雾气渐许退下,逐渐分明清澈起来。

    “你我都救不了他的,”陈容与听完了他的话,轻声道,“他这般的,就和那罂粟一样,盛放的时候,开得华美妖艳,带着致命的毒。可最后等待着他的,也一定是毁灭的结局。”

    “不过,我倒觉得,哥哥,或许会想着带你一起去死。”闻言,韩云看着她,忽地轻笑起来,“他的毁灭,需要有一个完美的观众。”

    “不是你这个胞生亲弟,而是我这般的一个外人么?”陈容与不置可否。

    “与其说我是他的弟弟,倒不如说,我更像是他对那个被覆灭的家,最后残留的一些念头罢了,”韩云敛眸,轻笑起来,“你和我,却是不同的。”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定定地看着面前之人,陈容与些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始终凝在他的面容上,若有所思。

    “怎生了,这般看着我?”韩云见她这般模样,些微抬眉。

    “……你现在的感觉,和我第一次见你时很不一样,和你进来最初时也有点区别。原以为是我多想了,可自你方才讲完自己的经历后,你的语气,有着很微妙的变化。你的眼神,似乎都变了。”陈容与略拧着眉头,沉声道,“第一次见你时,分明,是能够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气的。虽说不很像韩幽,但是,确是有着部分他的特质。可现下的你,尤其是此刻,倒是一点儿都没有之前的样子。温和,甚至,还有些柔弱。”

    “……那个也是我。”韩云直直对着她的眸子,轻声笑了起来,“这才说了几句话,不曾想你竟能这么快地察觉到。”

    顿了顿,他轻声道:“作为和哥哥一起出生的我,本来就是两人中性子比较柔弱的那一个,或多或少,长大的日子里,我心里也是有着部分在羡慕哥哥的。哥哥向来强势,很多时候,都是他来保护我的。我想,如若我安稳长大,只怕也会一直这般柔弱下去的。只是后来,经历了那些世事,以我个人的性子,你觉着,我能活得下来么?”

    “所以,还有另一个接近哥哥的你,是么?”陈容与认真看着他,问道。

    “那个我,也是杀过人的。”韩云垂着眼睑,道。

    “杀了很多人么?”她轻声问道。

    “很多,我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数目,那一部分的记忆,他是从来不让我看到的。”韩云声音愈发轻了起来,“但是,很多次,我都会看到他尚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的血迹。”

    “那你对那个自己,又是什么态度呢?”她盛了一碗汤,从容递至他面前。

    “谢谢。”接过,微微颔首,韩云些微抿了一口。

    放下,他抬眸,对上她的眼睛,一双瞳子极为清澈:“那个我,我不能否定他,因为他自始至终都是我的一部分。如果没有他,我可以肯定,在哥哥找到我之前,我一定是活不下来的。”

    “在韩霄不在你身边保护你的时候,那个你,就相当于是你的哥哥,在保护你,是么?”陈容与目光淡然地看着他,轻声问道。

    “可以这么说。”韩云点点头,继续道,“现在,虽然我知道哥哥杀了很多人,但,从心底里,我也无法厌恶他。事实上,我很心疼他。但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我是治愈不了他的。他心上的那个伤口,太深了,即便稍微有些许愈合的可能,哥哥自己也会撕扯开那个血淋淋的伤口。他心里,根本就不想拯救自己。”

    “但是你给我的感觉,不一样,”韩云对上她的眸子,认真道,“我觉得,哥哥对你,大抵是和对之前的那些人不一样的。他对你——”

    似乎是在认真斟酌一个合适的词,但到底没有想出来,他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该怎生说了。但是,我想你或许比我明白。”

    “如若你说的不一样,是他留在我身上的那些鞭子,那我想说,应该不止我一人才是。”陈容与略带讥讽地轻笑起来。

    “哥哥应该给你上了特质的膏药,不会留疤。”看了一眼她,韩云轻声道,“我有见过,直接被哥哥生生用鞭子抽死的人。若是哥哥不想留着你,也不会用阿芙蓉。”

    “阿芙蓉是什么东西,我想,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是,它的危害,你确定,不比身体上的伤害更大么?”陈容与冷笑。

    “哥哥他曾经有一段时间特别低沉,极其容易发怒,还大量地吸食阿芙蓉。”韩云淡淡道,“后来,他命人把自己用好几根特质的铁链捆了起来,缠了许多圈,身边更是不许放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东西,就这般,足足三个月。中间他清醒的时候,我就进去给他送食物。我能看到,那些铁链上,全都是他的手腕磨出来的斑斑血迹。等到最后,他出来的时候,你能想到么,那样的眼神,冰冷寒凉,却又让人心生畏惧。后来,他再不曾沾染过稍许的阿芙蓉。”

    “所谓上瘾,身体上的瘾,其实并不算最难,难的,是心理上的瘾。而这种精神上形成的瘾,才是最难治愈的。”

    “他心理上的瘾,或许,和那个男人带给他的烙印,已经融合在了一起。”陈容与轻叹道,“他心上的毒,发酵到今日,已然是至毒了。”

    “如果,哥哥能爱上你,或许,他还会有救么?”韩云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些菜色,低低道。

    这话,既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喃喃自问。

    “爱?”陈容与些微抬眸,声音寒凉漠然,“你觉得,他会爱上什么人么?”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或许,你会是那个例外。”韩云看着她。

    “你这话,就是在高估我了,”陈容与望向外处的灿烂阳光,容色悠远,目光视线,却不知是及在何处,“我是个不会爱人的人,又如何能奢望,别人能爱上我呢。”

    “你这般的人,且是单说面相,便已是能招惹万千桃花的,”闻言,韩云却是显然地勾了唇角,“再论以你的才华能力,我相信,很少有人会不喜欢你。”

    “韩云,”第一次认真地叫了他的名字,陈容与看着他,凝声,开口答言道,“不论是喜欢还是爱,若要真正地能长久下去,都是需要彼此互相的,单是一面的热切,是无法凝聚的,最后留下的结果,往往就是悲剧收束。你们上一辈的身上,不就是这个最好的例子么?”

    “卓明。”想及往事,韩云些微叹了口气,“若不是父亲的强求,或许,哥哥就不会是今日这般的模样了。”

    “已经发生的,是不可能再更改的,”陈容与长长出得一口气,叹道,“所以,我们不能期望后来再有这样的悲剧。”

    “……最是无情惹多情,”韩云执箸,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轻声,“你身边,想来应当是有着不少关怀你的人。”

    “……”闻言,偏首回来,沉默了片刻,陈容与也不再多言,同样吃起了桌上的菜色。

    一片沉默。

    韩云抬首:“你想离开么?”

    对上他的眸子,陈容与眸中波光微动:“你能做到么?”

    “近些日子,或许需要送一趟银子去青州买粮。这次涉及到的钱财数目不,哥哥或许会亲自前去,”韩云目光清澈认真,“趁着下山的时候,我或许能放你离去。”

    “你不是指望我来拯救你的哥哥么,那么,又为什么要放我离开?”陈容与语气很是淡然,说着此话,面上神色却是不改分毫,似乎并不十分动心,“还是说,这也是一个,你和你哥哥喜欢玩的游戏。以这种方式带给人希望,再彻底摧毁掉,从而让被囚禁起来的人,更加的绝望。”

    “哥哥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正确地去爱一个人,他所学到的,都是卓明带给他的那些。以他的方式,他要么是毁了你,要么,就是带着你一起走向毁灭。”韩云轻声,“我不希望,哥哥把自己最后的这点希望,都给彻底毁掉。”

    “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就凭着你们这处有得的银矿,如若我逃了出去,我必然是会将此处的位置告知下去的,到时候,我再上来,定然是要带着官兵前来的。”陈容与沉静地直视着他。

    “这处银矿开采出来的银钱流向何处,我也知道。只是,我并不在乎所谓的朝堂争斗。容漾是韩家的人不错,可他到底是怎生想的——”

    “他不见得真的是为了哥哥好。”韩云眸中目光微凝,“如若不是哥哥手段太强,半点不许他那处的人前来插手此处的事,他只怕也不会想留着哥哥。哥哥这般的人于他而言,太危险了。虽然是好用的刀,但利刃过于锋利,迟早都会被当权者折断。”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不关心那些,我只希望,哥哥能好。”

    “你觉得,如若放走了我,韩幽会放过你么?”陈容与放下手中的碗,将银箸放在筷枕上,淡淡问道。

    “到底,他还是我哥哥。”韩云垂眸。

    “可是,疯狂状态的他,你确定,你能拦得住么?而且,你的另一个人格,不会出卖你么?”她沉声发问,“只要我能出去,这里,我是一定会带人前来接管的。到时候,你又打算何如?”

    “那个我,他虽然是和哥哥的性子颇为接近,但是,他的本源上,还是和我一处的,他是为了保护我而存在,所以,我想做的事,他不会阻拦,相反的,他会帮我。”韩云答言道,“如果你愿意,到时候带你下去的,不会是我,因为我做不到。他可以。”

    “这算是你对你哥哥的背叛么?”陈容与目光寒凉,语气丝毫没有变化,“虽然相处不久,但是,我能感觉到,韩幽,他对于背叛,是深恶痛绝的。我并不觉得,只凭你是他的胞弟这个身份就能保证十分的安全。”

    “……我的身子情况,并不很好,”韩云轻轻叹息一声,“我知道,自己陪不了哥哥多久的。这些年,哥哥每次出外都会给我带来各种各样的珍稀灵药,但是,到底也不过是缓着罢了。昔年那场变故中,我心悸太过,路上又颠沛流离,早就已经是伤了根底的。即便哥哥一怒之下真的要杀了我,于我而言,也不何如。我希望,能找到另一个,让他寄托下去活着的念头的人。”

    “那依你看来,他现在活着,是为了你们韩氏一族的复兴么?”陈容与反问。

    韩云敛眸:“韩氏一族的复兴,不过是哥哥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他不想孤独地死去,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又还能做些什么。先前,哥哥的目标,就是杀了卓明。可是,卓明突然的死去,还不是死在他的手里,是自杀的。这样一来,哥哥忽然间就失去了动力。他需要给自己一个活着的理由,而现下,最好的也似乎是最合情理的目标,就是帮助容漾登基,重新复兴韩氏一族的荣光。其实,所谓的朝廷争斗,哥哥根本就不在乎。不然,你觉得,以哥哥的才智与能力,他何必要将自己困在这里?他大可以直接就到容漾身边去为他出谋划策,而不是守在这不见人烟的深山之中。”

    “如若你不死,哥哥对你的执念,就足以支撑着他活下去。”韩云认真地看着她,沉声道,“你会成为他新的目标。”

    “……韩云,”陈容与定定看着他,忽地就轻笑起来,“现下看来,你倒是看得格外的明白。以你的觉察,或许,你若到了朝廷上,也会是个了不得的谋士。”

    “或许罢。”回以一笑,韩云喝了口汤,不再多言。

    “……”

    屋内重新回归一片寂静。

    终了之时。

    “那么,你打算出去么?”

    “嗯。”

    “好,我帮你。以创世□□义,我起誓。”

    ————————分割线——————————

    深夜。

    “听说今日,韩云有再来看过你。”缠绵良久,□□餍足,抱着她,他附在她的耳边,轻声厮磨道。

    “再?”她睁着眼睛,直视着夜中他墨色的瞳子。

    “……这不是重点,”扣住她的下颚,他语气些微的寒凉,“你同他,用了那么久的膳。”

    “你吃醋了?”她轻笑,反手勾住他的脖子,贴的更近。

    “我吃醋?”他有些好笑,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直接就扑在了她的面上、脖颈间,些许的痒,“你觉得我会这般么?”

    “说到底,你也是个男人,”陈容与察觉到他不安分的动作,手些微用劲,沉声笑道,“哪怕,你是个变态,你身为男人的本性,也是不会变的。”

    “变态?这个昵称我喜欢,”他半支起身,打量着暗夜里她因先时□□而显见的泛了红晕的面容,愈发凑近,玩味地笑道,“那么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做一个对得起这个称谓的男人?”

    “在素日的饮食里给我下那些微量的阿芙蓉,难道还不够证明么?”陈容与声音冰冷。

    “我不想你受伤,用这些阿芙蓉,也只是为了让你安心地留在我的身边,”韩幽轻笑,唇角的弧度微勾,配上这般的眉眼,格外的诱惑,“我不会让你死,可,你也不要指望我会将那块璊炎玉佩送还给你。你的武技能力,我可是丝毫地不会低估。若是封回了你身上的这些寒息,以你的手段——”

    更加贴近,他的唇已然触碰上了她的鼻尖,咫尺之距:“我可就留不住你了。”

    “韩霄,”念出了这个他本来的名字,她轻声,语气多了几分认真,“你就不曾想过,做回一个正常的人么?”

    “正常的人?”他下意识地笑了起来,看着她,轻笑,“你认为,一个已经踏进了深渊的人,还能抽身出来么?”

    她目光灼灼:“你都没有试过,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断言自己不能呢?”

    “……怎么,走不通别的路子,就想着来感化我了?”他好笑,“先时还那般冷漠,现下,倒是柔情了许多。”

    “尤其是,这在床上——”他笑得暧昧,咬了一口她的唇瓣,轻声,“你可比第一次配合多了。”

    “第一次,你不是直接趁着我昏迷时要的么?”她冷笑,“那时候,你觉得我该怎生来多配合你?”

    “这嘴,还真是不留情面,”他覆在她身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般模样,“不过,或许就是为着这个缘故,我才会一直留着你。”

    随后,直接就吻了下来。

    “……”

    又不知是多久,迷迷糊糊的,累得简直不想再动弹,她意识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灼热的体温,贴着她的肌肤。

    彻底睡去前,他似是轻声说了一句:“近些日子我要出去,你乖些,不要闹事。”

    “唔——”她迷迷蒙蒙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想要挣脱开他过紧的束缚。

    直接又被他拉了回去,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呼吸浅浅,她睡了过去。

    “……”看着她这般静和的面容,韩幽眸光些微深了几分。

    长夜漫漫。

    秋日寒风,吹过簌簌树林,卷起一林的枯叶。

    最现凄寒深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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