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村长做主,再说大家乡里乡亲的,都是一个村的,大家都会帮你的,千万别再想不开哇。”
“”
众人七嘴八舌的纷纷劝着陈李氏,生怕她再次想不开死了,可怜的只是几个小娃娃。特别是妇人们,身同感受。为啥?
自己也是妇人,女人至出生到嫁人,两次都是关键活!投胎也是命,命好的吧,投生个好人家的,以后家中长辈给找个好婆家,一辈子吃穿不愁,儿女成群一辈子就过去了。
命不好的,投生到穷人家的,从开始懂事起就开始做活。长大成人后,运气好些的,嫁人嫁个好些的,虽然每日辛苦劳作,一家子大大小小,家长里短的,男人可心会疼人,一辈子也就那样过去了。
运气不好的吧,嫁个男人不顶事,吃苦受累都不怕,怕就怕家里有个恶婆婆和恶小姑子,搅屎精似的搅得家里乱糟糟的没一天的安生,自已大人倒不怕什么,关键是小娃娃遭罪。
这陈李氏刚刚好就属那命不好又运气不好的人,看看,这都嫁的什么人?!
众人的心思各异、复杂,有同情、可怜
看向那爷俩的眼神却是阴狠、森然、幽冷
再看看陈李氏和几个小娃娃,身上穿的、脚上穿的,补丁落补丁,面黄肌瘦,头发枯黄,双眼深陷,脸上的颧骨高高的瘦的脱了人形,完全是几个移动的骷髅架子,比叫花子还不如!
陈家庄在这永河镇上,可以说是比较富裕的,盘桓扎根繁衍在此近两百年,经历过很多次的荒年与灾年,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这些都轰轰烈烈的经历过,陈家庄依然耸立在这片土地上。
就那样艰苦的岁月里,陈家庄族谱上记载着,从未有过被饿死过的,更不说现在国强民富,太平年间!陈家庄又得天独厚,背靠深山,更不会发生饿死人的现象。
为啥?当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山,一方土地养育一方人哒!
可为啥现在眼前几个还瘦成这样,瘦的皮包骨,手上的骨头一根根的都数的清楚,太遭心,太可怜了!
陈李氏本来紧闭的眼睛,“唰――!”睁开了。
她的眼睛带着渴望与期盼,紧紧的盯着村长,嘴里却是说不出话来,她在心里多么渴望村长能给她们娘几个一条活路,这是她人生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多么热切的看着村长陈修仁。
陈修仁一个大老爷们,看着哭做一团的娘几人,心里也十分的难受,虎目湿润,涓然泪下,触动了他的内心世界。
他也是为人夫、为人父的人了,人心都是肉做的,同情弱者,那是天性使然。
当然除了那些天性穷凶极恶的人外,大多数人都还是非常善良朴实的。
而陈李氏紧紧望着他的眼睛,他读懂了她的意思,这是个可怜又坚强的女人,只是命太苦了。
陈修仁在心里转了几圈,过了又过,反复思忖想清楚后,心里做下了决定。
他看了看那两个窝囊男人,忍下心里的怒气,声音低沉自有威严的问道:
“你们爷俩打算这事怎么处理?是休了孟氏还是咋的?今天无论如何得拿出个章法来,不会再让你们糊弄过去。”
爷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觉得丢人,自家媳妇儿媳妇)被亲娘老婆子)逼的活不下去,跳河自尽,这简直让他们以后没法出去见人了,心里却是不约而同的恼恨着陈李氏。
都怪这个臭婆娘不懂事!
啥事不晓得顺着点孟才婆子?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丢人现眼!
刚刚咋没淹死咧?!
可他们却忘记了这件是孟氏挑起来滴!李氏到是想顺着她,但能顺么?
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管那娃现在是不是傻的。让她眼睁睁的从眼前被孟氏抓走卖掉,还不如一把刀子直接要她的命算了!
众位村民也都看着他们,也想听听他们两个老爷们打算怎么做。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血性?!
可见他们两人半天都不吭气,所有人在心里都凉了半截。大家立时在各自心里把他们全家人都排除在外了,以后这一家人不可交,太让人寒心了!
陈修仁见二人如此表现,心里同样的凉了半截,心知这两人也没多大的能耐,一辈子也许就这样了,也没啥指望的,混吃等死的样!!!
陈修仁嘴里叹了口气,转眼看着陈李氏,眼中带着同情,温和的问道:
“陈李氏,你是咋想的?心里有啥话,就当着大家伙说出来!”
陈李氏眼珠子转动着,把这些人的面孔一一的看了一遍后,再看看身边的四个孩子,心里做了个决定。
她因呛了水,嗓子还嘶哑着,勉力的强支起半个身子说着:
“村长,要是我想带着四个娃自己分出来单过,能行吗?”
陈李氏的声音虽轻,但却清晰的落在众人的耳边,砸落在了陈修林与陈季风二人的心间,像是被震天重雷狠狠的砸在心里似的。
“娃她娘,你怎么能狠心带着娃走不要咱啦,那是咱老陈家的娃。”
陈季风满眼的不可置信,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高声的说道。
“二小子家的,你千万不能这样想哇,万事有商量的。”
陈修林心下焦急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里只是想着不能就这样让人走掉。天大的事都是自家的事,关起门来好好说道,怎么能让全村老小看他家的笑话?那他以后怎么还能出去见人滴?
陈李氏听罢两人前后的话,先是伤心失望的小声的哭着,后来慢慢的声音哭得越来越大,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肝肠寸断,哭的凄苦凄惨,让人不由得跟着她一块落泪。
她似乎要把自已的委屈,自己的磨难,自己的心伤,自己的失望,自己的心灰意冷等等全都哭出来似的。
四个娃有三个跟着她淘淘大哭,只有那个傻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
边上围着的村民,全都看不下眼,一脸的愤恨,纷纷开腔指责他们。
“要不要脸的啊,咱都替你们臊的慌,这人都快给你们逼死了,还要咋的?非得人死了后你们才甘心?!”
“呸,不要脸的死男人,自己管不住婆娘,祸家搓磨人家,还不给人家一条活路,你们咋不去死?!”
“陈老二,你爷俩可真是,叫咱说你们啥好,太不要脸了,你们这一家人这叫干的人事?!畜生都不如!”
“就是,看看你们吃的穿的,再看看这娘几个吃的穿的啥,是不是人你们,心都被山的黑瞎子吃啦?!”
“你们一家滚出陈家庄,别害我们大家伙,也别教坏我们大家伙的小辈子们,丢了祖宗的脸!”
“”
这会子大家伙啥话都敢往外放,这两个人也太欺负人了,太不是个东西了!脸皮又够厚,咋张得开这张嘴,生生的不给人一条活路,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
大家全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掰着手指的如数家珍似的数落着他们家那一摊子破事。
哪天哪天打人骂人哒,哪天哪天不给人饭吃哒,哪天哪天孟氏手脚不干净,去村民家菜地偷菜哒,哪天哪天他家小女儿推人下河哒。
墙倒众人推,一时之间,把陈修林家从上到下数落了一番,数着数着,大家伙就一身的冷汗!
听听,听听!这哪叫人家,这孟氏和陈月桂这些年来可干了不少的坏事,差点手里有了人命!这陈月桂和孟氏学的一个样的,脾气性格什么的,那完全是孟氏的翻板。
有些知情的人还把陈修林的老子娘做的事也说了出来,这,和孟氏是一样样的!
天啊,祸祸了一家三代子孙哇!!!好可怕!
大家眼神看着陈修林、陈季风爷俩都眼带同情,真真是太可怜了,看来以后给自家或亲友家找媳妇时,一定要打听清楚,不然,自已家的子孙后代,三代受苦受难!!!
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陈月桂,这样的人如果传了出去,谁敢娶回家的?!
“咳--!跑题歪楼哒!!!”
陈修仁面色不善的看着大家,开口提醒着。
陈玉箐眨眨空洞的眼睛,不着痕迹转头暗暗打量着村长,心里却是在偷笑,这村长蛮有意思,还算是可以的。
“陈老二,你们爷俩不同意陈李氏带着娃离开,那就要写休书,休了孟氏,你们可要想好喽!!!”
陈修林爷俩,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全都拿不定主意,陈修林闭了闭眼,咽了下口水,艰难的开口问道:
“能不能不选,两个人都留在家里,咱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陈季风也赞同的连连点头,缩着脖子抄着手,四下张望着。同时期盼着众人能帮他们爷俩说说好话,劝劝陈李氏。
“切,你家老娘们是啥德性,你不说大家伙都清楚,你要能管得住她,你瞅瞅,这是你亲孙子,啥样了?别笑死个人滴!”
边上一位身穿蓝色印着花,头上包着同色布的中年大婶满脸不屑的开口呛声道。
“可不是,你家老娘们那就是混不吝、泼皮,除了好吃懒做,偷猫偷狗,打人骂人,东长西短,尽做坏事,尽做恶人外,她还会做啥?你能管住她,谁能信喽,太阳打西边出都比你有用!”
“可别逗大家笑了,咱们可没银钱给你们爷俩的,那狗改不了吃丨屎的性格,谁信?!反正咱是不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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