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寒前脚才迈进二门,咣当!汇丰钱庄关门闭了店。
这是落下了职业病?吴寒发起笑问:“我说孙掌柜老哥,你想图财害命?”
“老弟你行行好吧,我家里有七十岁老……”
“等等,有事说事,我可没来打劫你钱庄。”吴寒看孙掌柜的样子,自己反倒是成了绑匪,这锦衣卫不顶用。
其实吴寒他自己没有觉察出毛病来,一个连皇帝都不怕的人,你还指望他怕大臣公公?
“兄弟你饶了老哥,我给你跪下还不成吗?”孙掌柜可真着了急。
这唱的是哪出戏?周打老黄,或是喜羊羊与灰太狼?无数个疑问在徘徊。
吴寒只好道:“孙掌柜的,你懵什么圈?”
老特务头子,皇家锦衣卫岂能白给?
噌!飞身窜上天井,落在二楼围栏上,挠首弄姿……
这是什么猴戏,要练葵花宝典?弄的吴寒哭笑不得。
嗖!
只见一物,从他脖领后拽出,飞快打向吴寒。
这事就有点意思了,别说吴寒穿一个马甲没了真元,就是穿大棉袄二棉裤,想与他耍这套,恐怕还是白给。
站在楼下天井中,吴寒纹丝不动,待等这物打到眼前时,抬手伸出两指一夹,放眼观瞧。
阴沉木的牌子,上写:我来问,你来答。
吴寒迷惑不解,翻过背面一看,上写:倒煤作何?
老特务头子犯病了,不好意思来拷问我,玩起了这套鬼把戏。
吴寒感觉好笑地:“我是漠上大都统,现在又是西北大帅,赋税收入归朝廷,倒点煤还不行啊?”
嗖!又一块木牌打来,吴寒探手接住,可有些不耐烦了,“我说老孙,你不用怕削死我,有多少一块扔来就是了。”
“兄弟,这秉公办事,不要乱说。”孙掌柜还好像急的不得了。
这玩的什么花样?吴寒心里虽然不高兴,还得翻牌来看:囤积粮食何用?
吴寒一见可来了气。
“喂耗子!”
孙掌柜一听,差些从楼上栽个跟头下来,“兄弟息怒,这是正事。”
随后又打来一块木牌,上写:印地兵刃?
“造反!”
扑通!
吴寒话音未落,孙掌柜从楼上跌落,翻滚到吴寒近前。
奄奄一息地伸出手,“兄弟求求你了,有话好好说。”他一捂眼,“老哥好瞑目。”
这戏演的可够没边,吴寒感觉好笑,不过还是接着陪他练。
“几十年了,弄点倒卖赈灾粮之事,如何治罪于靖远侯与太平王等一干众人?不卖兵刃给这伙人壮胆,如何敢公然与我为敌?”
这话吴寒没有明说,皇帝对他兄弟太平王不放心,毕竟没有什么大的把柄落在他手里。
只不过是在背后打闹地鼓捣叛乱,这事还没有真凭实据,没有确凿的大逆不道反叛重罪。
即使兄弟俩公然撕破脸,皇室同宗这关,做为帝王的哥哥,看似权倾天下,也是如之奈何之事。
孙掌柜这老特务头子,一听这真是最标准的答案,扑愣从地上跳起。
“这快又诈尸了?”吴寒惊疑看着。
只见孙掌柜满面春风般一笑,啪啪!拍了两下掌。
楼上房门打开,冲出十个抱着本子的账房先生。
“老不死的,你又闹什么鬼?”吴寒可真生了气。
依旧喜笑颜开的孙掌柜,边向他点头谢意,边向楼上挥手。
等一个年轻的先生,奉上手中的本子,吴寒大吃一惊。
这可真是超级连环画。从自己进汇丰钱庄门口起,直到现在结束,都是图文并茂的呈现在自己眼前。
老特务不是让吴寒看人书,这分明是呈堂证供,这点把戏,吴寒还不晓得?
“孙老哥,你叫人拿笔来,我好签字画押!”
孙掌柜一听,眉开眼笑,“兄弟你真是明白人,署个名即可。”
吴寒还来了入戏劲,标上大号,觉得不过瘾,“楼上的都下来,我签名售书。”
众锦衣卫捂嘴不敢笑。
“好了,你们快散去!”孙掌柜发下话来。
随后对吴寒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兄弟勿要怪罪于老哥,职责所在,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看他演戏上了瘾,吴寒真不真,假不假地道:“你是老大,还费这些鸟事何用?”
哪知孙掌柜一听,神色慌张,就差脚底下没瞄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在这些跟班人之中,定是少不了当今圣上的心腹,兄弟今后要留心下为好。”
“难怪你不愿多说一句,怕是自己抖落不开?”吴寒觉得这个孙掌柜,定是老狐狸精。
听吴寒这说,孙掌柜急的直跺脚,“兄弟你误杀了老哥,我给你牌子,就是匀出功来,好好想想再说,谁知你不假思索的胡来?”
吴寒想来也是这个理,可这事他总觉得窝囊,于是对孙掌柜狡黠笑下,“你唤来这群锦衣卫,我有要事速记。”
听他一说,孙掌柜可慌了神,“兄弟不可耍笑……”
“老哥你怕了?这几块阴沉木的牌子,我看够值钱,说不定我哪天手紧,卖给当今的圣上。”吴寒说完揣进怀里。
倘若卖给当今圣上,谁知他还会说些什么话?孙掌柜不由妥协下来,找回手下跟班的锦衣卫。
“你们站好,我说的可是大事,详细记来。”吴寒先给这十个锦衣卫,训了一顿。
接着开始说一会反话,又说一会饶舜禹汤的赞美洋溢之词,可无论说些什么?都是比绕口令还快。
这阵说的,直到他感觉自己舌头有些发木,打不过弯来时,忽然住了口,厉声喝道:“快呈上笔录来!”
其中一个锦衣卫,稍一迟疑,转身就跑,吴寒欺身飘到他近前,飞起一脚,给踢撞到房柱上,顿时翻眼晕了过去。
拽过他手中的笔录,吴寒回身到呆立的众锦衣卫面前,怒目而视。
这些人只好乖乖交上笔录,吴寒大致扫视了一眼,自己累的口干舌燥,少说讲了不下一百多句话,这些锦衣卫,最好的还没有记下三四十句。
“明天我派人,特送这些笔录到京城,咱们一块等死吧!”说完哈哈大笑。
扑通!连被踢昏过去,又迷糊醒来的锦衣卫,随起同伙爬过来,跪下求饶。
这事锦衣卫个个明白,十人笔录差错稍一大些,上内务府去报到,算是最便宜的事。
而听这吴大帅陪自己一块死?开什么不着调的玩笑,砍他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吴寒瞪眼不依不饶,嘴里谩骂声不止。
老锦衣卫孙掌柜心里明白,这是给自己找面子,立威望的机会,岂能白白错过。
“的们听好了,现在尔等在大帅这里,该说该上报的,心里要有个数,不要给陛下找不顺心。”
众锦衣卫明白,今后这碗饭要不好吃,就这大帅的愣头青劲,弄不好会命留下,个个磕头告饶。
见杀人只不过是头点地,就差一不二算了,吴寒伸手指向逃跑的锦衣卫,“你过来,重写一遍。”
锦衣卫吓的哆嗦爬到吴寒脚下,“帅爷你以前说的太快,我没有记住。”跪下连连磕头。
是给弄傻了,吴寒其实命他重写一遍,自己与孙掌柜的问答。
等众锦衣卫弄明白过来,这回不跪着了,个个吓趴在地上,知道惹了大祸,已经派人送往京城。
孙掌柜跟着只好起急,但是又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派人去追,闹得尽人皆知。
“吴老弟,这事我看就算了,咱哥俩又没有不当言词,问题不大。”
吴寒点点头,孙掌柜才喝退众锦衣卫。
这样一闹,两人关系自然是近了不少,也许是孙掌柜觉得吴寒这棵大树好乘凉,忽然提出请吴寒入股钱庄一事。
对于吴寒来讲,这事可是闹出来的意外收获,漠上不差钱,几千万两的银子,堆在库房来不使用,岂不等于没有一样。
于是欣然同意,只不过说等待一些时日,机会成熟再定。
孙掌柜不傻,没有大的诱饵,如何能钓到大鱼?说愿意联系其他十几家钱庄,一并入伙经营。
吴寒好言答谢,承诺时机到了,定要大干一番后,起身告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