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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心术与倒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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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到帅府门口,正与图雅交谈的商竹,欢快跑过来,“吴哥哥,花雨姐姐给你长脸了,这样做来好不好呀?”

    在吴寒身后,下了马的胖子,听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向商竹咧嘴摇头。

    预感事情不妙的商竹,一吐舌,钻到吴寒身后。

    图雅带女兵在帅府门口,把这一切看的清楚,没敢吱声地让进脸色难看的大都统。

    来到东厢房里,吴寒扑通炕头一坐,喝起桌上摆好的茶,生上闷气。

    过了很长时间,胖子才探头探脑地钻进屋,见大哥坐在炕上端杯凝视,他悄悄坐在一边。

    “你找商竹进来,我有话问问她。”吴寒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

    “大哥等一等,她一会就来,给你上馆子取饭菜去了。”胖子说完,低头就想,“回家报完信,快点回来呀!”

    还没等吴寒再说话,图雅来报,有钱庄孙掌柜来访。

    “听到了吧,皇帝不急,太监急,问罪的来了。”吴寒下炕,到帅府门口接迎。

    带孙掌柜一到屋里,他就急急说:“吴兄弟,这几日你干什么去了,可急坏了老哥我。”

    吴寒知道他的下文,故作沉着应道:“兄弟前几日去漠上,办些买办之事,不知老哥为何会如此惊慌?”

    孙百万一听,真是暴露出他特有的行事风格,用手指沾上茶水,在桌上写出:舍粥——圣母——大逆之罪,这几个字。

    看到这些,吴寒倒不是惊恐怕砍头,而是他的身份,不得不令自己感到吃惊,皇帝究竟是对谁不放心?

    于是他来个现学现卖,水文一下,忙写,贱内无知——求救先生。

    吴寒心里明白,干你们这行,黑白颠倒,死人都能当活人用,这球不给你踢回去,可白瞎了。

    见这几个字,孙百万笑了笑。

    吴寒还以为他继续水书,哪知孙百万却说:“兄弟今晚抽空,请老哥喝几杯。”

    感情他也知道,这不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吴寒感觉好笑地连连点头,“理所应当!”

    两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胖子在外高喊:“大哥,王巡抚前来拜访。”

    吴寒正感这巡抚来的太快时,孙掌柜却急急说:“我还是回避下为好。”出屋忙去避让。

    等来到门口,见王巡抚正背手来回踱步,吴寒带胖子迎出府门。

    “巡抚大人莅临,不胜荣幸,请里坐!”

    “吴兄好,老哥闲得闷慌,特来喝茶聊聊天。”王巡抚说这话,竟然会左右看看,难免有些牵强。

    吴寒看胖子一眼,心说另一伙看不惯的来了,离开甘兰城才短短两天,竟然会惹出这些乱子。“快去给巡抚大人备好茶!”

    “不劳费心,闲聊而已吗!”

    见王巡抚官服穿的少,吴寒怕给冻死了,只好谦让进东厢房。

    两人直接落炕,省了不少事,胖子沏好茶退出,宾主寒暄了几句后,王巡抚终于闲谈似的,开始敲山震虎。

    “老哥闲来无事,特来唠唠家长里短,官场上的那些话,说起来没有什么意思。”

    吴寒知道,巡抚大人不会是吃饱撑的,上自己这破瓦寒窑的帅府里,聊这冻天冻地的天,定是上课来了。

    “说有这么一个老妇人,家有满堂儿女,却无人赡养,只好颠沛流离,天天来行乞。”王巡抚看看吴寒,喝了口茶。

    “兄弟你说老妇人遭此困境,是怪她儿女不孝,还是怪她教子无方呢?”说完含笑看向吴寒。

    这一问,就好比是大忽悠的经典脑筋急转弯,驴和猪被人宰杀的故事一样,杀哪个都是挨骂的角。

    吴寒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玄机,是猪头驴脑,能折腾成这样?拿刀都砍人,那也就是做梦,吹吹牛的事。

    随即哈哈一笑,“巡抚大人,清官难断家务事,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兄弟高,老哥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王巡抚哈哈大笑。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端茶告辞,吴寒回到屋里,可不淡定了。

    王巡抚讲老妇要饭的故事,颇是令他伤神。

    虽是含沙射影,施舍粥之事,可其中不乏对当今圣上颇有微词,巡抚他又是什么鬼?

    吴寒琢磨了能有半个多时辰,不得其解,看来真是万恶的三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来。

    “吴哥哥,开饭啦!”商竹没事人似的,拎食盒走进屋。

    “我吃,吃死拉倒!”吴寒不等商竹摆好,动筷开始大吃二喝。

    在旁的商竹看他似乎解气的样子,不敢笑,转身想溜之大吉。

    “你站在,回宅院通风报信去了,大善人花雨可好?”吴寒反应过来,这几样菜炒了一个多时辰。

    见事情败露的商竹,只好无奈地说:“花雨姐姐在家里哭呢!”

    “天塌下来了,哭什么哭?”吴寒存心是想斗气。

    商竹一听可不愿意了,你们两口子闹别扭,为何把我夹在中间?顿时火起,扔下一句:“想你想的!”转身就走。

    “啊……!”吴寒差些没噎住,这大丫头比媳妇还厉害。

    没啥意思的吃过午饭,吴寒想还是回宅院去看看,毕竟老干娘和媳妇花雨得见一见。

    走到帅府门外,竟然没了图雅和女兵的把守,吴寒不禁高兴,自己还是有力度的,给她们一点脸色看,都消停了。

    可是往街口一看,图雅带众女兵正迎上前去,与狼目甲率领押运煤车的队伍,狂欢的不得了。

    十来辆铁轱辘马车的黑黑煤炭,穿着奇装异服的两百多名狼头军,再加上花枝招展的众女兵,在甘兰城里的街口这一亮相,无疑就是今天的巨大广告效应。

    这事新鲜啊!逐渐来看热闹的人,就多了起来,开始议论纷纷。

    有识货的,自然是知道这煤炭的妙用,开始与狼头军打唠问价。

    狼目甲不敢私自做主,毕竟都统没有发下话来,只好钻出人群想找大都统吴寒,一看正在人群后。

    “大都统好!”忙打招呼。

    众狼头军与女兵听大都统来了,不敢嘻哈打闹,规矩地分开站立。

    吴寒见这歪打正着的效果没了,还咋倒煤?

    “你们不要停,继续闹。”然后拉狼目甲来到人群外。

    “我听见了问价,你与买主说五个老钱一筐。”

    狼目甲点头回去,应付买煤的主顾。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会招来喜欢看热闹的胖子。

    “大哥这快就开始倒煤了,看来并不像狼目甲说的那样,这玩意好卖,我们准能发大财。”胖子来了兴致,忘了叫商竹回去通风报信的事。

    吴寒可是没忘得,脸一沉,“你一天挺大的脑袋,晃晃悠悠,净干些没用的事,泄露军机。”

    “大哥你别吓唬人,跟花雨大嫂俩玩起什么深沉,早些告诉她有个准备,编个理由来哄你开心多好。”胖子嬉皮笑脸,说完想跑。

    可也是,回去冷不丁地一提这事,还真是不好说,毕竟感情在这那。

    吴寒缓下口气,“你去告诉狼目甲不要都卖了,留两车煤,然后带几百军士,每人藏些米,咱们找孤寡老人,穷困人家,上门赊购,买煤赠米。”

    停住脚步的胖子一听,连咧嘴带晃头,“大哥你还说大嫂呢!闹了半天,你俩不愧是一家,原来是圣母和圣父。”说完撒腿就跑。

    “损友……”吴寒对这个兄弟,真是没有什么办法。

    ……

    ……

    当身着便装的吴寒,带领两名狼头军,推着一车煤,来到一座破落的院门口,正巧有对年老体衰的夫妇,弓腰惊疑的看着他。

    “老头老太婆,买煤送米,你们要不要?”这口气,不比讹人差多少。

    老头一听,顿时来了火,“哎呀好子,我这罪正好受够了,你把金山银山都赊给我,也敢要。”

    身后的狼头军一听,“大都统真是没事找事,给人家就算了,还故意搭钱费力不讨好。”只能忍住笑,忙着给送煤搭粮。

    忙完了这家,走向下一处时,只听老头来了句,“大子,我黄不了你钱,我们老两口押给你。”

    吴寒尴尬地对狼头军一笑,“看着了没有,又多了爹妈。”

    狼头军听着,有些发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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