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吴寒反复琢磨这件事,为何陆界的官员会偷买偷卖粮食,而不倒卖这获利巨大的煤炭?
心存疑虑的他,问了狼目甲才知道,陆界闭关锁国由来已久,民众根本不认可这东西,再说这东西烧着了捂严有毒。
吴寒想可也是,上山就砍来柴烧,谁会花高价买这个黑东西,还不会使用。
不过山上的树是砍一棵,少一棵,哪有这煤炭经用好使?
琢磨了一宿,第二天狼目甲带他和胖子,去陆界的关卡查看时,吴寒终于发下话来,“速派大队人马,运送煤炭到乌山城。”
狼目甲遵命去照办,胖子可咧嘴惊讶地问:“大哥你弄这些黑啦吧唧的东西回去,谁要呢?”
“谁要?如果不要,白给他们烧!”
胖子看大哥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一吐舌,“这感情是好,总比挨冻强得多。”
哥俩身着便装,来到关卡一看,冷冷的大清早,根本没有什么人,只有陆界的几个官差,冻得来回跳脚地溜达。
“大哥咱们来早了,恐怕是看不到什么热闹。”
“耐心等一下,我想这群人是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吴寒看看乌山方向的官道。
果然时间不长,遥见运粮的车队,吆喝着赶车过来。
“大哥这伙人越干越大发了,一整可是三四车的粮食。”胖子看从面前经过的粮车眼急。
吴寒没有作声,只是拉他一把,向前凑凑。
陆界官差一摆手,拦住车队的去路。
车把式却理直气壮的喊:“我们是给漠上军队,前去运送军粮,还不快快放行。”
官差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下让过。
这是什么名堂?胖子看的两眼发直,正要问大哥……
吴寒拉他下,两人匆匆回走。
待等离关卡远时,胖子终于忍不住:“大哥这伙人,他妈的显眼不是给咱们运送军粮的,你咋不管不问?”
“兄弟你难道没有看见,那是官差,难道咱们与巡抚衙门打官司去!”吴寒拉他一把,“你我快回去,他们是猖狂不了几天。”
回到乌山大营,吴寒见狼目甲与众狼头军正帮民工装煤,对他吩咐道:“乌山留下些人,你带队率领狼头军,押车速上甘兰城。”
吴寒这么一说,对狼目甲与众狼头军,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又和女兵在一起了。
直到在回返边塞兵营的路上,胖子还再磨叽,“大哥你成全了女兵和狼头军,她们可好,给咱哥俩憋在帅府里打转。”
吴寒狡黠笑下,“兄弟你难道不知,狼头军与女兵搅和在一起,还有什么功夫管咱们?”
“大哥高,是这么回事!”俩人哈哈大笑。
天色将晚,吴寒和胖子带几名狼头军,到了漠上与陆界的边塞兵营。
果然如吴寒预想的那样,大批印地粮食与兵刃,已经堆满了营房。
看着一袋袋印地的粳米,还有成捆的崭新兵刃,胖子拢不上嘴地说:“还是大哥下手快,给他来个计狠莫过于绝粮。”
“兄弟你可要记好,咱们与侯王相斗,弄死不是目的,掏空耍迷糊才是上策。”壮志凌云,吴寒心中不免有种,紧握日月山川的快感。
巡视完库房里堆积如山的粮食,成捆成捆的兵刃,吴寒和胖子谈笑风生,两人高兴走向住所,
有个管事的狼头军,一直跟在两人身后,眼看吴寒与胖子要进了屋,这名狼头军才慌不迭地:“大都统,前两天有一事,不知该讲不该讲。”
狼头军这样一问,吴寒心里清楚,准是遇上了时不可解之事,否则包括狼目甲在内,一向沉默寡言的整队狼头军,除了遵命照办,绝不与自己多说一句话。
尽管吴寒多次想与狼头军亲近些,可是一想算了,自己何尝不是想要一支这样的军队。于是平静应了声:“速报来!”
“禀大都统,两天前,图雅带女兵到这里来,运走一车上次得来的糠粮。”狼头军说完胆怯地看向吴寒。
吴寒没有责备狼头军什么,因为他知道,一定是仙妻花雨搞的鬼,可她这样做是为什么?莫非……吴寒不敢想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图雅女兵,图雅八兵的,粮车辎重是军中大事,谁到这里想拿就拿?”胖子觉悟还上来了,给狼头军上课。
训得狼头军,红脸低下头。
“兄弟算了,这事一定是你大嫂吩咐做的。”吴寒向胖子一摆手,然后他极不情愿地,来验证自己的猜测,“可知拉走这车糠粮,作何用?”
“我听女兵说,是给甘兰城里的百姓,施舍粥喝。”
听狼头军低声说来,吴寒身子一颤,“知道了。”默默走进屋里。
跟在身后的胖子,见吴寒一下没了高兴劲,“大哥这是好事,嫂子人善,菩萨心肠。”
“她这是糊涂,人善菩萨心肠?你大嫂这样做,不但是害了她自己,更是坏了咱们的大事。”吴寒说完想急于回甘兰城,又看天色已晚,只好呆呆坐在炕上。
胖子听大哥劈头盖脸,这么一说,心里愈发迷糊。“大嫂行善施舍有何不好?咱俩一可挨过饿。”
吴寒沉默半晌,“正因为我挨过饿,才知道什么叫管一饥,不管百饱。”
接着话锋一转,“我不来甘兰城之前,黎民百姓虽处水深火热之中,可人家毕竟没有饿死,难道不能多给我些时日?”
“大哥那你也不要与大嫂翻脸,有事好说嘛!”胖子可不愿看大哥和大嫂的热闹。
吴寒气的在屋里转了几圈,“你大嫂她这样做,无疑是给自己逼上绝路。你想一想,现在陆界东南有圣母教闹事,她这样做,难道想要众百姓叫她圣母不成?”
真是给吴寒气坏了,接着又高声道:“费尽心机,好不容易与靖远侯勾搭上,你让他那伙人会怎样想咱们?”
胖子不傻,咧嘴晃头,“大哥这事还有救,你消消气,明天回城不让做就是了。”
看胖子跟起了急,吴寒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吃过饭后,倒头就睡。
天色还没有放亮,吴寒留下随从的狼头军,哥俩身着便装,急急打马奔向甘兰城。
在一路上,胖子见大哥铁青着脸,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打马紧紧跟随。
日头升起有一杆高,两人来到甘兰城的北门口。
映入眼帘的情景,真是热闹非凡,有一大堆民众,正拿着大锅盆,来排队领粥。
吴寒带胖子下马,来到排队的民众边,听听有什么说法。
挤在队后的孤寡老人,说的当然是由衷的感谢话,什么菩萨圣母转世的等等。
可年轻力壮,挤在前头的一伙人,都是抱着白捡便宜的心里,嘻哈说笑。
胖子咧嘴看大哥,觉得行善积德,真不是简单的事。
热气腾腾的大锅边,有几个女兵正在给舀粥,大概也是看出了毛病。
“你年纪轻轻,来凑什么热闹?不干活,想吃白食。”对一个毛头竖尾的伙,大声喝诉。
“我给隔壁老王打的,他现在要死不能动了。”伙说这话眼睛都不眨。
“就是、就是,我们是邻居。”他身后还有帮腔的。
“你帮他说什么鬼话,又是来替你大姨妈打的?”女兵看他挤眉弄眼,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鸟。
“姐姐好眼力,哥哥我是好心人。”接着点头哈腰。
看到这些,胖子终于忍不住,要前去动手,吴寒拉他一下走开。
胖子闷闷不乐地随大哥,转完了甘兰城的四门,差不多都是在演这出戏。
在回往帅府的路上,胖子终于压不住怒火,“大哥你说的不假,好人难做啊!”
“现在不是难做这么简单,咱俩快回帅府,等贵客临门吧!”吴寒轻叹一声,奔帅府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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