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嫂的话起了作用，触碰到心事？总之仙妻花雨是饶了吴寒，低头走在前面，两人回到上房。
“孩儿你是否可看明白？”老太君和蔼地问。
可不是看明白？大不了是几幅陆界太祖皇帝的连环画，而怀里不知是他几辈缺德的孙子，画的破玩意可真要命。
吴寒现在不管怎么说，好歹是在人家地盘上混，这事要弄不明白，可不是倾家荡产那么简单，于是他只好旁敲侧击来问问。
“老娘孩儿是知道了，可我还有一事不明，圣祖家是否代代出丹青高手？”
这话对于屋里的众人，应该是纯属无稽之谈。
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只有花雨和商竹偷笑，老太君与她儿妇，面色肃穆沉静，凝视吴寒。
过会儿，只听老太君：“大媳妇你回我屋，请上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意思？”吴寒和花雨、商竹三人，相互瞪圆了眼。
功夫不长，大嫂走来，确实累坏了她。
吭哧、吭哧……抱进屋里差不多到她头顶高，厚厚的一堆圣旨。
不明觉厉的吴寒，忙接迎上前，放在炕上，迷惑不解的看向老太君。
“孩子你好好看看，这可不是赏心悦目的事。”
老太君一发下话来，屋里的众人看起了人书。
这一堆圣旨，可真是先皇和当今圣上的画艺大比拼。
什么人物，动物、风景山水？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不过还好，张首辅大哥与他先父，在每幅图中都夹有一张笺注，详细地写明事情的由来，揣摩出的意思和最终的验证结果。
见到这些，吴寒顾不得别的，从怀中掏出圣旨，“烦劳你们帮我对对，有没有和我这张圣旨是一样的画面。”
这可是对号入座，眼看要打起抄。
“嗯……！”炕头的老太君，轻轻发出喝止声。
吴寒他们三人闻听，算是消停下来，忙住了手。
“孩儿你不妨先写在纸上，然后再来核对可好？”
多么可爱的老娘亲，难怪人家的儿子能当上首辅。
看图说话，心中早就有数的吴寒，笔走龙蛇，词倾河汉，刷刷点点写完了，麻利的交上卷。
“大儿媳妇你快帮他们找找，这分还真是不好打。”
老太君接过吴寒的看图作文，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
众人一阵心翻找，真是比对上了，基本上画面相同的圣旨，竟然找到了五幅。
其中先帝的遗作是三幅，现尤今皇帝的大作是两幅。
这事的巧妙之处，是不言而喻，总之白纸黑字，等于几人思想交流一样，并不是难懂。
老太君听花雨和商竹两人，轮番读完五张笺注，忽对吴寒面沉似水，“孩儿吾夫与子，如之何？”
老太君这般问来，好比是让学生给老师评分一样，吴寒连连施礼，“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这一波不巧让孩儿我给赶上了。”
“呵……呵……好个赶上啊！”老人忽双眼凄迷，似乎在讲一个梦。
“遥想当年，我与先夫何尝不是为看这些图而欢乐，而悲哀过，可是又有何为？”老人哽咽，流下泪。
在场的这些晚辈，都不是简单的人，岂能让老人悲伤过度，忙上前相劝慰。
“婆娘勿要悲哀，吴弟弟是能完成开关通商，国富民安，这几代人的夙愿。”
“老太君放心，吴哥哥做事向来是外松里紧，鬼神莫测。”
啊……老太君闻听商竹一说，愣了神，有点发迷糊。
有些事不服不行，还是人家掌印夫人花雨，这委婉地：“老娘亲莫伤心，都统这二愣子，什么事都敢干。”
啊……屋里一阵哄堂大笑。
……
……
夜深了，孤灯下，吴寒还在桌前细细揣摩，这五幅圣旨里的张首辅大哥与他先父的注解。
大哥与他先人的看法，基本上是与自己的想法相同，开关通商。
可是要打破陆界太祖的闭关锁国律令，这事要落在皇亲国戚，满朝文武的大臣嘴里，无疑就是改朝换代，想谋反的大逆不道重罪。
灯影忽闪间，吴寒身子猛然一颤，“我难道走上了，当年父亲的不归路？”
纷乱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吴寒盘膝打坐，直到天明。
早饭一张桌上，大丫头商竹竟然也入了坐，不过吴寒倒不是挑身份的问题，他觉得这一边一个女人，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孩儿可否想好了？”老太君又给吴寒夹来，一块大肥肉片子问。
“老娘我这脑袋瓜子转了一宿，没了油水，不灵光了。”
吭噌！吴寒说完还真是夹起，有滋有味，吧嗒吧嗒吃。
“有点人样行不？”花雨从桌下伸过手，狠狠拧了他一把。
咳……咳……给吴寒还噎着了。
“花大闺女，吃饭还逗，真是不晓事，再闹你做大丫头去！”老太君可不愿意了。
花雨听这真是意外的收获，竟然有这等好事？忙又给吴寒来了一把，“娘我忍不住，又掐他了。”
“不吃了，你现在就与我回后房。”老太君唬起脸。
花雨见戏法不灵，只好归罪吴寒，“就知吃，娘问你开关通商的事，脑袋里有数了？”
吴寒又夹过一片肥肉，“腻人噎着也得吃，这玩意馋人啊！”
“猪……”花雨又是掐来。
几人大笑，可老太君只是微微点下头，然后对商竹。
“大丫头，今后可要记住，不能让你家老爷少了油水，他可是劳心费神，不是馋啊！”
这是什么理由？花雨又是不干了。
直到吃完饭，吴寒和商竹走出屋外，她还在央求：“娘我是大丫头，我是大丫头……”
两人说唠间，来到帅府门口。
善于察言观色的胖子，看大哥和商竹走进来，他知道满天乌云算散了，“大哥高，没有你摆不平的事。”
“摆你个头，一天晃晃悠悠，快给我找几名狼头军送信去！”
“大哥，你看……”胖子指起帅府门口，连咧嘴带摇头。
吴寒一看，可不是，哪里还有什么狼头军？老军都没剩。
这回他自己也犯起了胖子的病，咧嘴晃头看商竹。
噗嗤！商竹忍不住一乐，跑向门口找图雅。
哥俩一来到屋里，胖子可解了放，一捅吴寒，“大哥咋整的，都给玩转了？”
“告诉你今后可别什么事都问，咱俩老大老二要有点身份。”吴寒还突然与胖子玩起了深沉。
胖子一时八卦心起，却仍是不依不饶，“大哥就是有手段，竹妹妹你可给治的够呛，现在服服帖帖。”
“胡说八道什么，一天没有正经事，快去收拾收拾，过会儿咱俩上乌山去转一圈。”吴寒说完写起书信。
连写两封后，派商竹带来的狼头军，一封急送给印地饿狼谷驻守的黑辛力公爵，另一封信送给乌山城的江南天。
看吴寒这个忙乎劲，“吴哥哥，你这快就要动手了？”商竹站在桌边，看过他写的信。
“不动手怎么办？眼看再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总不能让黎民百姓过不好年吧？”吴寒忽忧虑起。
“大哥我看，抓住他什么猴子王的，剁了省心算了，”
唉……吴寒叹息一声，无可奈何看看他，“咱哥俩还是下去走走，有些事，我还真是不放心！”
带几名狼头军，靠商竹的面子，哥俩总算是鸟出了笼。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虽是数九寒冬，日光暖融照下来，吴寒一高兴，打马领队飞奔。
日影偏西，来到乌山地界，狼目甲率队前来接迎。
到乌山大营里，吃过晚饭，吴寒看天色尚早，在狼目甲的陪同下，又巡视了遍乌山煤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