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她的脸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只巨大的蝴蝶。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我的意识就会告诉我她等于那只蝴蝶。
上课铃响，教室里人头攒动，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踩着铃声上课。但是就像被蝴蝶翅膀上的螺旋花纹卷进了不知名的漩涡一样，我也被强行拖入了我不曾尝试的领域。
她很自然地坐在我旁边，顺带着把桌子上的书包甩到了前面的空位上，就好像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她的一样。
“你那个位置有人的。”我提醒她。
“教室是他家的么？”一如既往的强硬。
“但是也不是你家的吧。”我叹了口气。
“书包是人么？我可没见到这个位置上有人。”墨满不在乎。
我被名为“墨”的蝴蝶卷入了全然未知的漩涡。
“所以我都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一直跟着我到底算是怎么回事？”我用指甲刮起了桌子，“有必要么？”
“听说过治标不治本这句话么？”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的口香糖，“症结在你身上，所以我需要研究你，然后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也不知道你这到处自杀的毛病跟谁学的？”
“果然知道么？”我停下手上的动作。
早就应该确认的，我会被卷入进来的原因也只有这一个，所谓的“不死”的能力。
“所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么？”我问她，“‘不死’的能力？”
“嘁。”没想到被她鄙视了，她语气中的轻视的态度几乎快要溢出来了，不断地往草稿本上涂写着什么，“我可不稀罕这种弱者才会有的能力，而且那也不是什么‘不死’，顶多就是一层龟壳而已，还是懦弱者的‘龟壳’！”
“什么？”我转过身盯着她。
“因为自己的胆怯，不断把自己锁进更的铁笼，还拿着自己亲手制造的铁笼作为借口，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有‘龟壳’？”她一脸戏谑地看着我，“你以为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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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墨从窗户里扔了出去，没听错，就是“扔”。在她的威胁下，我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被她干净利落地从窗户扔了出去。她想测试一下我的能力到底发展到了什么样的地步，用她的话来说，是想看看我是不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在空中自由落体的时候，我想起了被苹果砸中的牛顿。既然牛顿被苹果砸中能发现万有引力，那么被我砸中的人会发现什么呢？校园惊现生化危机么？还是僵尸引力定律？我能确认的事情不多，但是我已经明白了牛顿的定律到底有多准确，从六楼掉下来真得很快。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脸和大地的亲密接触，毁容了我一定要找墨算账。在血流到眼睛里之前，我好像还看见了一个身影来着，不会真的砸到人了吧？真被人发现的话，墨不会杀人灭口吧？
虽然疼痛减免，但是粉碎性的打击还是有些麻烦啊，毕竟骨头恢复起来还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就不能选个低一点的楼层么？非要从六楼扔下来，就因为坐电梯的时候正好有个人按了六楼么？所以干脆也懒得寻找合适的楼层了么？
“最近流行蹦极的时候带剪刀么？”在我龇牙咧嘴的时候，我听到了人的声音。
所以最近我遇见的人没一个是正常人么？我哭笑不得。
“抱歉，抱歉，以为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过来了，所以看到窗户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尝试了一下。”我决定直面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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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叫烛的家伙就是老板让我注意的“蝴蝶”。虽然除了脸好看以外我找不到他身上任何具有“蝴蝶”特质的地方。即使动用了灵，我也只能捕捉到他表面厚厚的一层“灵壳”，更深层次的东西全部被包裹在里面。完全看不出他哪个地方会和那只黑色“蝴蝶”有联系。
“难道认错了么？”我自言自语，我看着墙后的树林边的阴影。
“被发现了么？”耳边传来悦耳的声音。
黑色头发的女孩迈着轻巧的步子从阴影里缓缓走出，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那对巨大的翅膀以及空气中肉眼可见的压迫。
这才是老板那天指给我看的黑色“蝴蝶”么？
“姓名，性别，出生年月，职业，隐藏职业。”我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对翅膀的振动。
现在的人都这么喜欢动手解决问题么？而且还非常不讲道理。
那个身影瞬间出现在我面前。
“解释清楚，我可以考虑不毁尸灭迹。”她的语速就像全力开火的机关枪一样。
“我好像没有回答你问题的必要。”手上的灵扩散开来，以中和的形式抹掉全部的威胁。这算是老板教我的一个技巧，仅针对我个人。
“代理人？”她试探无果之后就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而是缓缓退回那个名字叫“烛”的男人的身边。
“看来你知道很多事情。”我摆摆手，问她，“也不算恰好路过，只是被分配来解决这边的问题。所以，你的目的？”
“你不是都已经看到了么？”她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诺，我旁边这家伙。既然是被分配过来，那就应该知道是什么问题吧？”
“我？”蹲在地上那家伙指了指自己。
“毕竟我才刚任职没多久，所以只能了解一个大概。”我瞥了一眼这个和照片上完全不符的家伙，“不过没想到真的会这么麻烦。你应该有解决办法了吧？”
“本来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办法。”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某种珍惜动物一样，“但是你的灵很特殊吧，直接从‘存在’的层面上抹去。”
“仅从外部我做不到。”我坦白。
“你负责提供灵，至于怎么溶解‘壳’交给我就可以了。”她右手拽住烛的外套，几乎是拖着他离开，“今天太晚了，明天早上漫画社的活动教室见，地址你应该能找到。”
“妖怪代理人，白桦。”我看着远去的二人。
“蝴蝶与自由的妖怪，墨。”她背对着我举起左手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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